“查到了嗎?”楊縣令與宋主簿共事多年,對宋主簿非常了解。
看到宋主簿臉色沉重,眉宇間隱有憂色,他的一顆心也是跟著往下沉。
“縣尊,咱們這回怕是要失算了!馬縣丞請來的人,名叫章厚學(xué),乃是神農(nóng)閣培養(yǎng)出來的高徒。年紀雖輕,但是在郡城的名氣非常大。號稱四級源農(nóng)以內(nèi)無敵?!?
這個無敵,指的不是武道實力,而是指培育靈草的本事。
楊縣令聽了這個驚人的消息后,差點沒癱在座位上。
上次與神農(nóng)閣結(jié)下了惡緣,沒想到在這個關(guān)鍵時刻,神農(nóng)閣幫著馬縣丞補了一刀。
這是鐵了心,要將楊縣令徹底壓制住啊。
縣令的政績考核,三年一次。
楊縣令這些年盡了很大的努力,但是由于受到多方壓制,拿得出手的政績不不多。
反倒是靈田的租金征收,以及本縣的藥草、靈草生產(chǎn),都是非常落后。
他的心,一片冰冷,有如死灰。
“所有參賽者的初試成績已經(jīng)評定,現(xiàn)在開始公布分數(shù),前十者可晉級!”禮房羅典史扯著嗓門唱道。
全場變得鴉雀無聲,大家都想聽聽誰的分數(shù)最高?
“陳耳,38分!季祝,90分!胡小紅,67分……”
一個個參賽名單與初賽的分數(shù)得以公布。
“樸正坤,98分!章厚學(xué),99分!張小凡,100分……”
也不知道是有意還是巧合,幾個最高分居然集中在一塊公布。張小凡有如一匹耀眼的黑馬,直接在第一輪殺出。
莫問前路無知己,天下誰人不識君!
張小凡剛出場的時候,大家都不看好他。甚至很多人認為他純粹就是來搞笑的。
結(jié)果,第一輪比賽成績出爐,張小凡一鳴驚人,直接拿到了滿分。
樸源農(nóng)這位平縣有名的高級源農(nóng),只拿了98分,比張小凡少了兩分。
就連神農(nóng)閣,那位號稱打遍同級無敵手的章厚學(xué),也只拿了99分。唯有張小凡一人,力壓所有參賽者。
“敢問三位評委,章某何處扣了一分?張小凡為何能拿滿分?”章厚學(xué)在成績沒有出爐前,一直自信滿滿。
此刻成績公布,失了一分,讓他感到十分不服氣。
“那株白露草表面看上去無異,實際上是一株病變的藥草,它的藥效也略微有些衰減。你沒看出來,但是張小凡看出來了。只扣你一分,已經(jīng)算是寬容,你現(xiàn)在可服氣?”
周會長淡淡的解釋道。
章厚學(xué)聽了后,跑過去,拿起那株白露草仔細打量,甚至將它的根折斷。這時候發(fā)現(xiàn)草根內(nèi)部居然有著一個個黃斑。
不把它折斷,根本看不出來。
只是如果眼力足夠強勁,還是可以從它的葉片、莖桿等部位看出些許端倪。只是癥狀非常輕微,再加上是一株已經(jīng)曬干的成品藥材,所以就連章厚學(xué)也沒能看出來。
“我現(xiàn)在服了!”章厚學(xué)低下了高傲的頭顱。隨即,他抬頭看向張小凡,眼中有著一絲驚訝。
因為這個不顯山,不露水的年輕人,輕易就打敗了他。
“章源農(nóng),一局輸贏不算什么!一共有三輪比試,你還有很大的希望!”馬縣丞的表情依然淡漠,保持著平靜。
這一局,張小凡異軍突起,殺敗了所有的對手,這讓馬縣丞感到十分意外。
他不由又想到了張小凡突然拿出十株靈草,捐獻了一個上造爵位的事情。
事出反常必有妖。
這里面,必定有著他不知道的機密。
如果能夠找出其中原因,或許可以發(fā)大財。甚至可以用一株株靈草,把修為砸上去。
老年喪子,馬縣丞也認清了一個現(xiàn)實,只有把自己的修為提升上去,這才是王道。
張小凡能夠憑借微寒之身,與他這尊縣丞斗,就是因為有著強大的武道實力。
楊縣令似乎也沒料到張小凡能夠拿到第一名。
反倒是被他看重的樸源農(nóng),才拿了第三名。
他不由想起前兩天與張小凡密談的場面。當(dāng)時張小凡表現(xiàn)得非常自信。
本以為張小凡只不過是年少輕狂,現(xiàn)在看來,并非如此。
“請前十名獲得者,準備第二輪比試!”
羅典史再次大聲唱喝道。
一百多人,瞬間淘汰掉了九成以上,只剩下十人還有資格繼續(xù)比試。
“這里一共有兩盆藥草,你們需要對它們進行診斷,看它們是否生病了?如果處于病態(tài),那它們的問題出在哪?”
這一輪比試,看似很簡單,其實難度極高。
甚至比第一輪辨識藥草的難度,還要高得多。
兩盆藥草,有一盆看上去,狀態(tài)明顯有問題,葉子蔫蔫的。像是生病的人,無精打采。
而另一盆,憑肉眼查看,生機旺盛,葉茂根深。
十人各自上前觀察,張小凡簡直就是個奇葩,居然又是走過場的上前瞄了兩眼,就回到后面的桌子前,開始寫自己的診斷結(jié)果。
這回,再沒有人敢小看他。
大家都是期待著張小凡第二輪的比試成績出爐。
樸源農(nóng)驚訝的看了張小凡一眼,暗道“這小子又是只瞄一眼,難道就能診斷出它們是否生?。磕膫€部位病了?”
章厚學(xué)的表情更有趣,像是看怪物一樣看著張小凡。
只怕在想,這個青年到底是哪鉆出來的神農(nóng)?怎么比神農(nóng)閣的閣主還要更吊?
反倒是張小凡本人,一副輕松表情。
奮筆疾書,眼皮都不帶眨一下。
他可不像其他參賽者,一個個抓耳撓腮,冥思苦想。又或者瞪大眼珠子,像是看稀世珍寶一樣,盯著兩株藥草觀察。
“我寫完了!”
張小凡已經(jīng)輕松搞定,直接把自己的診斷結(jié)果,交給評委。
頓時,章厚學(xué)與樸源農(nóng)又是一陣瞠目結(jié)舌。
行家一出手,就知有沒有。
別看有十人進入第二輪比試,但是真正有實力的人,就只有三個。
樸源農(nóng)、張小凡、章厚學(xué)。
也就只有他們?nèi)齻€人爭第一。
其他參賽者,不過是陪襯罷了。
……
在漫長的等待中,所有人終于全部交出了自己的診斷結(jié)果。這還是舉辦方強制規(guī)定了半個時辰的時間。否則,有幾位恨不得趴在盆子面前一整天。
“下面開始公布第二輪成績!李松,0分。吳可敵,0分。……”
成績一公布,全場一片嘩然。好幾個吃零分的。
真不知道他們是怎么辦到的?
“樸源農(nóng),0分!”
這個成績滿場皆驚,場上炸開了鍋。
樸源農(nóng)的一張臉,紅得像猴子屁股。真他娘的丟人丟到了姥姥家,竟然拿了個鴨蛋。
“章厚學(xué),50分!”
又一個重磅成績公布。別看只拿了50分,卻是已經(jīng)公布的九人中,唯一一位沒吃零的人。
章厚學(xué)已經(jīng)將樸源農(nóng)徹底擊敗,至于其它參賽者,根本入不了他的法眼。
他下意識的把目光投向面無表情的張小凡。
心頭一陣緊張,希望這小子也只拿50分,這樣的話,他就還有機會。
“張小凡,100分!”
成績公布,章厚學(xué)差點一頭栽倒在地。最后的希望破滅。
連著比試兩局,連敗兩局。
第一輪還好,只輸了一分??墒堑诙?,竟然整整輸了50分。實在太羞人了。
他感到不但自己丟臉了,而且還為神農(nóng)閣丟了臉。
這次的比試,將會成為他一生的污點。以后取得的成就再大,一想起今日的恥辱場景,他就會羞愧難當(dāng)。
楊縣令的臉上笑開了花,就連一向嚴肅的宋主簿,都是第一次露了高興笑容。
他這個主簿,并沒有實質(zhì)了官職在身。
可以這樣說,他的前途與利益,都與楊縣令綁在一起。楊縣令升官,他就跟著升,前途一片光明。如果楊縣令倒霉,他也要跟著一敗涂地。
跟著楊縣令到平縣,主仆二人足足奮斗了近三年時間,始終沒能打開局面。
宋主簿心里著急啊。
現(xiàn)在好了,終于邁出了成功的第一步。也是他聽到的一個最好的消息。
馬縣丞的那張臉,再也無法平靜,已經(jīng)徹底拉成了一張馬臉。
喪子之痛,工房的辦事員職缺,又失一招。
接連而至的打擊,讓他的內(nèi)心再也無法平靜。他覺得,張小凡就是自己的克星。
“知道你們?yōu)槭裁茨昧惴謫??這株二階靈草級別的赤掌,看似生機旺盛。其實已經(jīng)有了病灶。而另一株六葉草,看似葉片蔫萎,其實就只是故意讓它缺水而已。它很健康?!?
周會長絕對是個出題高手。
故布疑陣,一下打了很多人的臉。特別是樸源農(nóng),這位平縣頗有名望的四級源農(nóng),栽了個大跟頭。
“樸某今日輸?shù)眯姆诜?,是我學(xué)藝不精,自當(dāng)回去發(fā)奮學(xué)習(xí)。告辭?!睒阍崔r(nóng)一臉黯然的離場,頗有些狼狽。
經(jīng)過今天這一次比試,他以后必定會更加謙虛低調(diào)。
再有人請他參加比試,估計打死都不會再參加了。
因為今天接連被打臉,虐得他都開始懷疑人生。
“章厚學(xué),你對六葉草的狀態(tài)拿不準,寫的是棄權(quán)。所以只拿了50分。對那株赤掌的診斷,倒是非常精準?!敝軙L又說道。
周會長肯定是認識章厚學(xué)的。
這么說,也算是給章厚學(xué)留點面子。
“他全部做對了?”章厚學(xué)的聲音有些發(fā)澀,不甘的問道。
這個他,指的自然是拿了滿分的張小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