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事,沒事。”
看到齊御轉(zhuǎn)過頭,露出疑惑的目光,安倍直也猛搖頭。
搖了一會兒,安倍直也突然皺起了眉頭,快步走上前,越過了齊御走進了高墻內(nèi)的院子當中。
“有什么問題嗎?”齊御開口問道。
“為什么沒人來!”左看右看,安倍直也的臉色瞬間變得蒼白無比,想到了一個相當凄慘的結(jié)果——安倍家全滅。
貼在大門墻壁上的符咒算是安倍家族一直支撐到現(xiàn)在的最后依仗,這些符咒也是安倍家最后的庫存,一旦被毀去,那就意味著安倍家失去了最后的防護,就好像赤-身裸-體暴露在了可怕的戰(zhàn)場上一般——幾乎沒有了任何反抗之力。
如此重要的符咒被毀,安倍家族卻沒有半點反應(yīng),除了全滅,安倍直也幾乎想不出其他任何可能。
幸好,過了幾分鐘,一陣急促的腳步聲從院落的深處傳來,一群人手里拿著短棍掃把之類的東西沖了出來。
這些人年齡普遍都在五十歲以上,臉上掛著視死如歸的神色,明顯是沖出來盡盡人事的炮灰而已。
看到這些人,安倍直也臉上絕望頹喪的神色瞬間消失,猛地站了起來迎了上去:“其他人呢!我?guī)砹嗣妨执髱煟呀?jīng)消滅了外面所有的機械章魚!”
隨著安倍直也的大喊,那群人臉上視死如歸的表情也消失不見,從絕望變成了驚喜,緊接著直接跌坐在地上。嚎啕大哭了起來。
齊御在這些人身上一掃而過,并沒有發(fā)現(xiàn)安倍晴母女的身影。
安倍直也明顯很明白齊御來到這里的真正意圖。立刻大聲喊道:“都給我安靜下來!為什么只有你們這些人,其他人都去哪里了!二小姐和二夫人在哪里!”
這些人都是安倍家的老人——并不是那些家有一老如有一寶的老人。而是另外類似于“老媽子”這樣的老仆人,根本沒有什么戰(zhàn)斗力。
在符咒毀滅之后卻只有這些人沖出來了,不得不讓安倍直也心里生出疑惑。
安倍家族延續(xù)了很多年,各種亂七八糟的規(guī)矩,是階級相當森嚴的家族。眼前人的生死,安倍直也其實也并不在意,他真正關(guān)心是安倍蒼夜等人。
只不過齊御在身邊,讓他不好開心詢問。
從小接受強者為尊教育的安倍直也明白什么時候該說什么樣的話。
“直也大人,其他人都去后山了。”安倍直也大喊了一句之后。那些人都強壓下心中的情緒,紛紛開口說道。
安倍直也雖然不是直系,卻也是安倍家旁系的第一人,在家族當中有著很高的威望,接近大管家的地位。這些老仆自然不敢怠慢。
“后山,他們?yōu)槭裁磿ズ笊剑俊卑脖吨币舶櫰鹆嗣碱^。
安倍家是典型的圈地的地主,這座不算高的矮山都屬于安倍家族,但是安倍家人的活動地帶卻不算很廣,只是從山腳到半山腰的大庭院。
后山那些地方一直以來。都沒有太多人出入。
安倍直也也從未聽說過關(guān)于“后山”的傳說——一般來說這樣的地方總會流傳出來一兩個奇奇怪怪的傳說,比如封印著什么大妖怪或者是通往黃泉或者古代戰(zhàn)國的道路什么的。
在這樣危機的關(guān)頭,安倍家的人居然選擇了去后山,難不成后山真的有什么隱藏著的秘密?
安倍直也皺起了眉頭問答:“為什么會去后山?”
那些老仆眼里都露出了疑惑的神色。搖了搖頭。不過其中一人舉起手,小心翼翼地說道:“似乎,我聽別人說那里有著可以解救我們的寶物。”
“什么寶物!”安倍直也眉頭皺得更加厲害了。
“想這么多干什么。過去看看不就知道了?”齊御說了一句,轉(zhuǎn)身看向安倍直也。“帶我去那個什么后山。”
所謂的后山,應(yīng)該是這山上一個相對特殊的地方。沒有人帶路的話齊御還真不一定在短時間內(nèi)找到。
“好的!”安倍直也恭敬地說道。又忍不住問了一句,“家主大人他們呢,他們的情況怎么樣了?”
“家主他——”
一聽到這話,那些老仆突然嚎啕大哭了起來。
安倍直也的臉色一變,厲聲呵斥道:“閉嘴!家主大人怎么樣了!還有大少爺!”
“他們,他們都在后山,大少爺……還在。”一個老仆說道。
安倍直也卻聽出了他話中的意思,安倍涼介還在,那么意味著安倍蒼夜這個家主,安倍家族的族長已經(jīng)死亡了!
這一下,顧不上齊御的那句話,安倍直也直接就沖向了后山的位置,他的身上臉上甚至直接浮現(xiàn)出了一些古怪的紋路,這是安倍直也用符咒里面的力量激發(fā)身體潛能才會出現(xiàn)的情況,可見其心中的焦急。
看到安倍直也不顧一切朝著外面跑去,齊御幾個人也跟了上去。
過了好一會兒,那些老仆從悲傷、驚喜等復(fù)雜情緒當中醒來,也朝著后山的方向跑去。不過他們的速度就慢多了,很快被安倍直也等人甩開。
“我說,那個后山不會是所謂的一個山洞吧?”齊御飛在安倍直也的旁邊問道。
“不是,是一塊平坦的空地,上面建著一個奇怪的廟宇。”安倍直也回答道。
“哦——”
齊御拖長了聲音說道,“那么就是了,小說漫畫里面都是這么寫的,什么廟宇當中封印著什么怪物,要不是就是后面的水井是通往異界或者古代的通道。”
“我從未聽說過這樣的事情。”安倍直也忍不住反駁了一句。
“你沒聽過很正常啊。”
齊御拍了拍安倍直也的肩膀,“這種東西向來都是為主角準備的,像你這樣的路人龍?zhí)桩斎粺o緣相見。”
“早點找到穹帶她們走吧。”喬安娜在后面,忍不住打斷了齊御的胡言亂語。
“我看氣氛這么沉重,調(diào)節(jié)一下嘛。”齊御笑著說道。
安倍直也差點一頭栽倒在地,這哪里是什么調(diào)節(jié)沉重的氣氛,簡直是往人傷口里面撒鹽啊。
就在齊御“調(diào)節(jié)氣氛”的時候。
所謂的后山,那座看上去破破爛爛實際上卻頗為廣大的廟宇殿堂當中,安倍家的人集聚一堂。
這些都是安倍家當中擁有一種戰(zhàn)斗力的“陰陽師”,雖然有一些夠不上陰陽師的水平,卻也勉強算得上是見習陰陽師。
安倍家的精銳基本上都聚集到了此處。
除了三個人不是陰陽師之外,這三個人,一是安倍晴母女,另外一個就是安倍家的大少爺,絲毫沒有陰陽師資質(zhì)的男人——安倍涼介。
以往的安倍涼介在安倍家是相當不受待見的,因為他的無能。當然,自從安倍涼介從外面闖蕩回來,把自己訓(xùn)練成了人形高達,可以徒手撕碎式神之后,安倍涼介在安倍家的地位就直線上升,很快就取得了大少爺應(yīng)該有的尊重和敬畏。
不過,此刻的安倍涼介顯然又失去了這樣的尊重。
他的臉色蒼白無比,赤-裸著上半身,一只手已經(jīng)被徹底削斷,胸膛之上和斷臂之處都包扎著繃帶。
但是這繃帶顯然是胡亂包扎的,仍然時不時有鮮血從繃帶當中蔓延出來流到地板上,將他身下的地板染紅了一片。
從這個情況看,哪怕什么都不做,安倍涼介躺上個一兩天也會因為失血而亡。
安倍涼介努力睜開雙眼,卻又時不時重新閉上。他很想讓自己保持清醒,卻以抵擋不住身體傳來的疲憊信號,支撐地相當艱難。
只是安倍涼介知道,自己這一睡——或者這一昏迷,就不會再有醒來的機會。
這個時候,根本沒有人在意安倍涼介這個失去了戰(zhàn)斗力的傷員,曾經(jīng)的安倍家族大少爺。
所有人的注意力都集中在這破舊的殿堂中心站立著的男人——安倍康介,還有他身邊的幾個人身上。
安倍康介的身邊,除了死去了安倍蒼夜的尸體之外,就是安倍蒼夜的幾個兄弟姐妹,也就是安倍康介的叔叔和阿姨。
除了這些六十歲以上的老人之外,還有另外兩個人相當年輕——甚至其中一人可以用年幼來形容——安倍晴和安倍穹母女。
安倍晴和安倍穹因為不是什么戰(zhàn)斗人員,再加上受到安倍蒼夜的刻意照顧,這一個月渡過得雖然艱難卻不至于糟糕,情況看上去比安倍涼介好了很多。至少身上沒有傷勢,衣服有些舊和臟卻依然相當整齊。
只是,現(xiàn)在安倍晴的臉上露出害怕的神色,將安倍穹死死摟在懷抱當中。
幾個小時之前,重傷的安倍蒼夜終于支撐不住,就此死去,而安倍涼介這個大少爺也處在昏迷狀態(tài)。
安倍蒼夜的兄弟開始蠢蠢欲動,準備接手安倍家族的大權(quán)。
但是他們忘記了一個人,就是在這場災(zāi)害當中一直出力不出工,保持著自己完好狀態(tài)的安倍康介。
身為天才陰陽師的安倍康介在這個緊要關(guān)頭站了出來,憑借著自己的實力擊敗了他的幾個長輩,再加上其安倍家族三少爺?shù)纳矸荩皂樀亟庸芰税脖都易宓拇髾?quán)。
只不過,這樣風雨飄搖,甚至安倍家族都未必挨得過下一秒的情況下就算成為了新任家主又有什么用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