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起小醫(yī)仙,方院判的臉色便有些不好。
“臣去六興胡同哪里拜訪過幾次,都沒能見到她,守門的婆子說是出門采藥去了。”
周熠眉頭微皺,“是真的出門了還是故意躲著不見?”
方院判搖頭,“應該是真的出門了,臣去拜訪之前并不曾先去投過拜貼,且臣曾經(jīng)試探過張松幾次,聽他言談間的意思應該是真的出門去了。”
“張松?”周熠想了想,“就是那個已經(jīng)從太醫(yī)院退下來,被趙計相家奉養(yǎng)的張老太醫(yī)?”
他對張松有些印象。
方院判點頭,“正是他。”
“他和那個小醫(yī)仙羅娘子走的很近?”周熠沉吟片刻,方才開口問道。
提到張老太醫(yī),方院判嘴角抽了抽,“那就是個醫(yī)癡,除了對醫(yī)術(shù)感興趣,別的一概不論,聽說那羅娘子曾教了他一些針法,他便要對人家以師父相稱,也不看看自己多大年紀了,一把胡子的人了倒要稱呼一個小娘子為師,真是要讓人笑掉大牙。”
周熠對方院判言語間流露出來的不屑和鄙夷有些詫異,略一思索便明白過來,“這世上真正靠自學鉆研成才的人能有幾個,難得遇到一個肯教針法的,那張松想必要順桿子爬了,不是誰都像方院判你可以自行鉆研出不同針法來的。”
方院判聽了,謙虛的擺擺手,神態(tài)中正平和,“當不得殿下的夸獎,臣也是受了之前昌平伯所獻方子的啟發(fā)。”
周熠笑了笑,并不在意方院判的謙虛,“那個張松就沒說羅娘子去哪里了嗎?”
方院判搖頭,“那老家伙嘴嚴的很,臣并沒有套出什么消息來,不過前日臣聽說江寧縣那邊出了個小神醫(yī),用針線縫合了一個重傷必死的人,竟然給救活了傷者,聽人說那小神醫(yī)的形容,倒有些像這個羅娘子的裝扮。”
江寧縣?周熠的眼中快速閃過一道莫名的光芒,“莫非是去了江寧縣?你先想辦法吊住安哥兒脈息,吾立刻派人前往江寧尋人。”
江寧離金陵路途很近,最多一天一夜就可以跑個來回,他再多派些人手,不愁找不到人。
方院判點頭應下,見周熠轉(zhuǎn)身準備走,想了想,開口叫住了周熠,“殿下不妨也派人查查羅娘子有沒有在意的人和事,若萬一羅娘子不出手的話,也好有個應對。”
周熠的臉色倏然沉了下來,“你是說那個羅娘子有可能會不肯出診?”
他是堂堂的大周太子,不信羅娘子有那個膽量敢拒絕不出診,若是那樣的話......
周熠冷冷的哼了一聲,“諒她沒有那個膽子。”
方院判神色訕訕的,“臣想著她也沒有那個膽量敢拒絕殿下,是臣多想了,總想著防患于未然。”
周熠的神色緩和了些,“嗯,你說的也不無道理,吾會看著安排的。”
說罷轉(zhuǎn)身大踏步走了,今日是他大婚的日子,要忙的事情還很多。
方院判留在原地,看著周熠遠走的背影,眉頭微不可見的蹙了蹙。
.......
穆瑾并不知道京城有許多人在惦記著她的行蹤。
此刻的她正一臉興奮的站在雷公山溶洞的洞口,洞內(nèi)有隱隱的光線透出,還有沙沙的風聲,帶著絲絲的潮氣,迎面吹著。
宋彥昭不死心的又問了一遍:“你非要進去不可?”
穆瑾點頭,眼里有不容忽視的興奮。
“真是不明白一個破洞有什么好看的。”宋彥昭嘀咕了一句,卻還是率先進了洞中,“喂,你跟在我身后。”
“哦!”穆瑾點頭,看起來十分的乖巧。
走進洞中,光線陡然暗了起來,卻還是隱約可以看清楚洞中的景象。
洞內(nèi)到處都是奇形怪狀的石頭,石筍,千姿百態(tài),奇形怪狀。
宋彥昭點起了火把,洞內(nèi)便一下子被照耀的如同白晝。
穆瑾這才發(fā)現(xiàn)他們的正前方有一個巨大的石乳,形狀如同一條騰飛的龍,左盤右旋,活靈活現(xiàn)。
如果不是點亮了火把,在昏暗的光線里猛然看到這樣一個龐然大物,只怕要嚇一跳了。
“漂亮吧!”穆瑾雖然是對著宋彥昭說的,但話語卻是十足的肯定及感嘆語氣。
宋彥昭也有些震撼,半天沒有說話。
他也被震撼到了,沒想到溶洞里竟然是這樣各式各樣,形態(tài)各異的石頭,確實十分漂亮。
轉(zhuǎn)過巨龍身后,出現(xiàn)了三個小一點的洞廳。
他們沉默著依次進去轉(zhuǎn)了一圈,兩個洞廳里全是石頭,石階和石筍,并沒有多大差異。
第三個洞廳卻不同,一進去就有一座石鐘橋,橋?qū)γ嬗幸蛔伲D(zhuǎn)過瀑布,后面是許多陰暗幽森的羊腸小道,小道旁邊全是姿態(tài)妍麗的石鐘乳,彎彎繞繞如同迷宮。
穆瑾不由看得著了迷,無意識的往前走去,邊看邊稀奇的撫摸著那些石頭,她對這些美麗的石乳莫名的覺得留戀,好像很久以前她來過一樣。
穆瑾覺得頭有些暈,明明她是第一次來這樣的溶洞,可為何她會覺得熟悉呢?
她的神情有些恍惚起來。
越往里走,濕氣越重,光線也越來越黑暗。
黑暗?穆瑾愣了愣,這才反應過來,不知道何時,她和宋彥昭,冬青三人竟然走散了。
她一個人站在了一條幽暗的小道上,一道莫名的聲音似乎在提醒她往前走,再往前走!
那聲音好像很熟悉,又覺得隱隱的陌生,穆瑾覺得耳邊又似乎很嘈雜,很多聲音在耳邊響起,讓她覺得十分嘈雜,又莫名的暈眩。
這是怎么了?為什么在這個溶洞里會有這么奇怪的反應?
穆瑾摸著胸口,這就是她莫名非要堅持來溶洞的原因嗎?
“娘子,娘子,你在哪里?”
“喂,你這個不省心的丫頭,跑哪里去了?”
她聽到冬青和宋彥昭的聲音好像在不遠處響起,冬青的聲音焦急的快要哭了,宋彥昭的聲音不耐煩中隱含著意思焦急。
穆瑾陡然站住了腳步,不妨腳下一滑,她意識的用手去抓旁邊的石乳,不知道觸碰到了什么,只聽轟隆一聲,那石乳后面竟然閃現(xiàn)出一個一人高的洞穴來。
這是傳說中的機關(guān)嗎?
穆瑾微微驚愕,扶著那石乳站穩(wěn)了腳,轉(zhuǎn)頭往那新出現(xiàn)的洞穴里看去。
這一看穆瑾的臉色不由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