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后,馬書記看著我:“小江,這次你能回來,這次的事件能意外平反,我很欣慰,也很高興,當然,不僅僅是為你,也包括被受處理的其他人……這次風波,帶有一定的偶然性和蹊蹺性,而你成為這次事件的最大受害者,我和大家包括梅社長等人,都很扼腕嘆息……
“還好,一切都過去了,今天你也看到了,張部長和柳部長親自來參加并宣布主持這個大會,張部長親自帶你回報社,這已經(jīng)說明了領(lǐng)導的態(tài)度,說明了領(lǐng)導對你的重視……
“這事,我希望不要在你心里留下什么陰影,不要背上什么心理包袱,今后,我希望你能繼續(xù)保持以前的旺盛戰(zhàn)斗力和進取精神,繼續(xù)保持良好的工作作風和優(yōu)秀的敬業(yè)態(tài)度,努力工作,做好每一項工作……”
我繼續(xù)站著,一挺胸,抬起頭:“馬書記,我會的,我一定不會辜負你的期望,一定不會讓領(lǐng)導失望……”
“嗯……”馬書記笑著點點頭:“行,不錯,很好,有這股勁頭就好……”
“呵呵……江主任的闖勁兒是報社誰也比不了的,就像一頭小牛犢子,渾身都是力氣……”梅玲說。
我突然覺得梅玲這話另有用意,梅玲整天和那些權(quán)貴打情罵俏說曖昧的話習慣了,有時候很難不說出口來。
馬書記似乎沒聽出什么道道,點點頭,對梅玲說:“你去安排一個酒店,晚上,我給江峰接風洗塵,陳靜也參加……”
“嗯……好的……”梅玲點點頭:“就專為江主任一個人?”
梅玲的意思很明白,是問還要不要叫上剛復職的副總編和總編室主任。
“是的,就給江峰接風洗塵,我親自給江峰接風……”馬書記點點頭,又說:“對了,你再以我的名義邀請下柳部長……還有,看看劉飛有空沒有,如果能行,讓他盡可能參加……今晚是三任新聞部主任大會和……”
“哦……”梅玲遲疑了下,不情愿地點點頭。
我本來想給馬書記客氣一下的,一聽邀請了柳月,很高興,索性就不客套了,免得萬一馬書記再被我一客氣取消了這個酒場。
雖然我知道自己的想法有些幼稚,知道是不可能的,但還是決定不客套了。
看看陳靜,她也很高興。
回到辦公室,陳靜對我說:“你今天總算還不錯,總算在馬書記面前表現(xiàn)出了種氣!”
“什么意思?”我問陳靜。
“關(guān)于劉飛啊,”陳靜說:“我覺得你早就該這么對付劉飛了,不用老是這么讓著他,今天你當著梅玲的面提出更換分管領(lǐng)導,哈哈,真帶勁,梅玲肯定很快就能告訴劉飛,劉飛今晚要是來吃飯也一定能就知道了,他知道了肯定很不舒服,但是呢,又不敢違抗馬書記,哈哈……哼,說更換分管領(lǐng)導是抬舉劉飛了,他算個狗屁領(lǐng)導啊,又不是市委任命的……”
我笑笑:“呵呵……我這也是從工作出發(fā)來考慮,并不是單純針對他個人……”
“不管是不是針對他個人,反正我覺得很快意,爽啊……哈哈……”陳靜很開心地說:“對這樣的人,就得用這一手,不然,他就上天了……”
其實,我嘴巴上雖然這樣說,心里也覺得挺舒服。
下午剛上班,我就接到了柳月的傳呼:接到報社邀請,晚上參加你的復職慶賀宴。
梅玲通知柳月很及時啊,那么,梅玲也一定通知了劉飛,劉飛也一定知道了不讓他分管新聞部的事情。
陳靜不在,我摸起電話打給了柳月。
“江主任好,江主任吉祥……”電話一通,柳月就在電話里樂呵呵地說。
“梅玲通知你了?”我問柳月。
“是的,中午下班前接到了梅社長的通知,說是馬書記親自邀請俺參加大公子你的復職宴席,說是新聞部的幾任主任都參加呢,這么好的事情,俺當然是欣然接受了……”柳月笑嘻嘻地說。
“馬書記上午會后叫我和陳靜談話了……”我接著把上午的事情和柳月詳細說了一遍。
柳月聽完,停頓了片刻:“哦……原來如此……不錯,你做的不錯,馬書記做的不錯,陳靜也說的不錯,嘻嘻……你該硬的時候你不需要服軟,換分管領(lǐng)導的事,這么和馬書記說很對,不論是從工作考慮還是從副總編復職來考慮,都合情合理,馬書記不管心里怎么想,你既然提出來了,他都無法回絕的,當領(lǐng)導的,也是需要尊重下屬的意見的,畢竟,活還是需要下屬來干的,冷了下屬的心,也是不好的,而且,對于劉飛在新聞業(yè)務(wù)方面的能力,馬書記也是有數(shù)的,劉飛做行政玩人跟領(lǐng)導可能很不錯,但是,做業(yè)務(wù),做分管業(yè)務(wù)的領(lǐng)導,顯然比不上復職的副總編,甚至做新聞都比不上你,這么做,行!沒問題!”
我放心了:“不知道劉飛心里會怎么想?”
“不去管他怎么想,他愛怎么想就怎么想,天天光去琢磨他怎么想,那你還怎么做工作?”柳月的口氣有些硬:“黨委決定的,馬書記安排的,他還能怎么說?我看他這回也只能是打掉牙齒往肚子里咽了,不過,依照他做事情的方式,他不會公開表現(xiàn)出任何不滿的,甚至會積極主動配合好交接的……其實這事,馬書記梅玲也肯定都有自己的想法,但是,都不會說出來,畢竟,場面上的事情,誰都不會表現(xiàn)地太離譜,大領(lǐng)導也是一樣……”
我說:“你說劉飛晚上會不會來赴宴?”
“肯定來,絕對來,馬書記讓他來,他就是再大的事情也一定來,”柳月說:“不但回來,而且還會帶著真誠真摯熱烈的表情向你致以由衷的祝賀……”
“呵呵……”我笑起來。
“當然,你也要對他的結(jié)婚大喜表現(xiàn)出大度大方的祝福,不用說沒能去喝喜酒的事情,昨天他的喜宴上,他的眼睛直盯住了那些來的達官貴人,眼里根本就沒有其他人,他說不定以為你已經(jīng)去喝喜酒了,頂多猜想你因為采訪沒能去喝喜酒,這對他是無所謂的,只要錢封上了,其他的都無所謂……你請喜宴的事情,既然沒通知報社,也就不說了,以后他們知道是以后的事,沒多大關(guān)系……”柳月繼續(xù)說。
“嗯……”我點點頭。
“其實,這次給你這個事情平反,馬書記本來挺緊張的,他擔心張總編會再回報社,這樣他本來集黨政編于一人的大權(quán)就不能獨攬了,張總是報社唯一和他并列的正縣級,對他的行為大大小小有點制約,他做事情多多少少有些忌憚……聽說張總不再回報社,上面也不再派總編輯過來,他徹底放心了,張總一走,他真正無所無忌了……其實啊,他應該感謝你,甚至可以說,應該感謝劉飛……當然,他不一定知道這是劉飛操作的……”柳月說。
“哦……你說,馬書記為什么單獨要給我接風洗塵呢,不是還有副總編輯和總編室主任嗎?”我說。
“這個……我一句兩句也說不清楚,我也想不十分清楚……”柳月說:“官場的人考慮問題,不是那么單純的,今晚酒宴的用意,絕對不是單純給你接風洗塵這么簡單,或許馬嘯天還有什么別的想法,但是我也想不透徹……到了晚上再說吧,到時候見機行事哦……對了,我還得提醒你,控制住酒量,別喝多了失言失態(tài)啊,這可不是我們幾個自己人在一起喝酒,上了酒場,在他們面前,我也不好多說你的,呵呵……”
“嗯……知道了,我有數(shù)!我又不是小孩子了……”我說。
“呵呵……怎么了?我提醒一下你,聽你口氣好像有些不耐煩嘛?”柳月笑嘻嘻地:“翅膀硬了,不服管了,是不是?哈哈……”
“呵呵……不是的,我服啊,我服的,可是,你也別把我看得太小孩子了,我自己知道有數(shù)的啦……”我說。
“嘻嘻……不把你看成是小孩子,看來我得把你看成是大孩子,是不是?你說,是不是?”柳月的聲音很柔和又很頑皮。
“呵呵……隨你了……”我說。
“哎我這個人啊,看來就是操心的命,老是喜歡操心,看來,我是不能多操心了,老嘍……”
“可別這么說,其實……其實,我很喜歡你為我靠心的,還有,你一點都不老,在我眼里,在我的心里,你永遠是那么年輕,無論你的肉體還是心靈,無論你的容貌還是你的心態(tài),都不老,都是那么青春艷麗……”我說。
“喲俺家大公子嘴巴越來越甜了,也學會拍馬屁了,嘻嘻……”柳月開心的聲音:“不過,雖然知道你是跑馬屁,俺心里還是很受用,蠻喜歡聽的……”
我聽了很開心:“你喜歡聽,那我以后就多說……”
“別……偶爾說下還行,說多了,我就麻木不仁了……”柳月笑著,又說:“對了,記住,晚上不回去吃飯,給小許通知一下,現(xiàn)在是有家室的人了,要多記著勤匯報,早請示,晚匯報……你看,剛說完,我又開始操心了……好了,不說了,閉嘴,晚上見!”
和柳月打完電話,我打了家里的電話,晴兒很快就接了。
我給晴兒說了今晚馬書記要吃飯的事,我沒有提柳月和梅玲要參加的事情。
晴兒聽了,電話里有些不大樂意,又有些無奈:“知道了,唉……你們老板給你接風,這是好事,當然不能不去的了……峰哥,我今天在家里好悶啊,好想你的了……”
“我吃過飯就回家,你自己先吃飯,別等我了,好不好?”我說。
“嗯……你晚上可要多吃菜,少喝酒啊,和領(lǐng)導一起吃飯,注意言行舉止……”晴兒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