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冷家老宅出來,顧安安的心情有些複雜。
因爲今天陪冷志忠聊天的過程很愉快,所以她陪著冷志忠吃了晚飯纔出來的。
吃飯的時候,她隨口問了一句冷志忠是不是知道冷傲天的情況,結(jié)果得到的答案還是一樣的。
她只知道,冷傲天是安全的。
但是不能知道他什麼時候纔會回來。
失望的趴在方向盤上嘆了一口氣,顧安安低頭親了一口自己無名指上的戒指。
“你一定要好好的。”
冷家老宅裡,冷志忠坐在書房裡看著顧安安的車離開的方向,微微失神。
一旁的安伯看著冷志忠緊鎖的眉頭,把手裡的茶遞了過去:“老司令,醫(yī)生說了,您晚上不能喝茶,今天破例了,一會兒晚上又該睡不好了。”
冷志忠無所謂的笑了笑,端起茶杯喝了一口,眉毛擰得更緊了。
“你說,顧安安這個孩子怎麼樣?”
安伯聞言微微一頓,想了想才謹慎地說:“夫人其實是個好孩子。”
別說跟顧家那些人渣相比,就是用更爲挑剔的目光來看,顧安安也是一個心地善良能力優(yōu)秀的好孩子。
安伯的話跟自己的想法不謀而合,冷志忠笑得有些勉強。
“是呀,她是個好孩子,就是沒有一個好父親。”
顧安安哪兒都好,就是壞在了家世上。
安伯沒有接話,冷志忠也不介意。
他自顧自地說:“顧家倒了,顧安安不能好過,所以現(xiàn)在能讓她把手裡的事業(yè)發(fā)展得好一些的機會,提攜她一下,也是爲了她以後打算。”
安伯的聲音低了下去:“您考慮得周到,以後夫人會明白您的良苦用心的。”
冷志忠笑著搖了搖頭:“你錯了,我不是爲了她,如果不是……”
欲言又止的閉上了嘴,冷志忠說:“你下去跟路妃說一聲,我已經(jīng)跟顧安安說過了,讓她別去找顧安安了。”
冷志忠的話剛剛說完,路妃的電話就來了。
路妃:“爺爺晚上好啊!”
聽到路妃調(diào)皮的聲音,冷志忠不由自主的笑了。
“你也好你也好。”
路妃狀似不經(jīng)意地問:“爺爺,我聽說您把小嫂子叫到老宅去了?”
冷志忠一下就聽出了她想問什麼,沒好氣的哼了一聲。
“你個小丫頭不老實,連爺爺?shù)脑挾枷胩住!?
路妃被說穿了心裡的真實想法,有些不好意思:“哎呀爺爺,您別這樣說嘛,我也沒有別的意思,就是怕……”
冷志忠:“怕?你也會有怕的?”
路妃重重的嗯了幾聲:“我當然有怕的啊!萬一小嫂子有個什麼好歹,天哥回來找我算賬怎麼辦?”
說著好像還覺得自己有些委屈,路妃的聲音有些發(fā)悶:“如果不是我說漏嘴了,您也不會知道小嫂子做了什麼,這樣的話您就不會找她談話,然後她就不會……”
冷志忠被路妃的話氣笑了,連臉上的皺紋都在歡快的抖動。
“你的意思是怕我把顧安安吃了?”
路妃忙不迭的否認:“不是不是,我只是覺得……”
好像突然詞窮,路妃心慼慼的不再吱聲。
冷志忠沒忍住樂了:“丫頭你放心,我沒把她吃了,人好好的放回去了,阿天知道了也不能找你麻煩。”
路妃好像終於放心了,長長的呼出一口氣才說:“那就好那就好,那您跟嫂子說了嗎?”
“我覺得她爲了這些東西就放棄發(fā)展的機會實在是太可惜了,所以您勸勸她唄,不然多可惜啊!”
冷志忠:“該說的都說了,你別去找她了,好好在部隊待著,再偷摸跑出來,就軍法處置!”
路妃好像怕了,小鵪鶉似的嗯了一聲。
“好吧,爺爺您說的對。”
“爺爺再見,晚安!”
掛斷電話,路妃靠在椅子上懶懶的轉(zhuǎn)了一圈。
想了想給埃文發(fā)了一條信息:萬事俱備,只欠東風。
有了路妃的指示,被拒絕過一次的埃文再次找上了安雅的大門。
得知埃文又來了的時候,顧安安的眉眼間沉浮著淡淡的驚訝。
可是一聯(lián)想這兩天外邊的傳言,她又忍不住勾脣一笑。
對著林悅晃了一下自己手裡的文件,顧安安說:“把人帶到休息室,我一會兒就過來。”
林悅領(lǐng)命去了,顧安安收拾了一下桌面上的文件,估計著時間差不多了,才慢悠悠的朝著休息室的位置走。
因爲埃文試圖跟安雅合作被拒的消息在外邊傳播得沸沸揚揚,對埃文在國內(nèi)立足造成了很大的不良影響。
沒辦法,在大多數(shù)人眼裡,顧安安的意見基本上就可以代表冷家的意見。
埃文受到了顧安安的放棄,差不多就等同於冷家也同樣看不上埃文的存在。
在各種說不清的原因影響下,埃文的國內(nèi)市場開拓計劃可以說是遭遇了人生中最大的滑鐵盧,幾乎就是舉步維艱。
在這樣的局面下,埃文不得不捏著鼻子再次找上了顧安安。
推開休息室的門,顧安安進門就看到了臉色不太好看的埃文。
不過她的心情卻不錯。
跟一開始談合作的時候相比,此時的埃文更爲弱勢。
而他的弱勢對於顧安安來說是好事兒。
顧安安笑著跟埃文打招呼:“埃文先生,很開心能再次見到您。”
埃文看著顧安安,笑得有些勉強。
“如果可以,我想我並不是很期待在這樣的場合跟您見面,冷夫人,我已經(jīng)後悔了自己之前的不知輕重。”
埃文的敬稱讓顧安安露出了疑惑的茫然:“這話怎麼說的?”
“如果早知道被您拒絕會帶來如此嚴重的後果,我向上帝保證,我一定不會來嘗試招惹您。”
聽出埃文苦惱的意思,顧安安笑得有些無奈。
“埃文先生,我很抱歉給您帶來了這樣的困擾。”
“不,夫人您客氣了,我今天來並不是想要聽您的道歉或者說是申訴委屈的,我只是想要再開誠佈公的跟您談一下,關(guān)於我們的合作事項的問題。”
埃文的話並不讓顧安安覺得意外。
實際上在埃文來之前,顧安安和穆欣愛就暗搓搓的合計過埃文再次找上門的可能性有多大。
當然,其中爲了更快的逼著埃文上門,穆欣愛還悄悄咪咪的利用手裡的一些資源暗中散播了一些埃文得罪顧安安的傳言。
事實證明,埃文會淪落到今天這種地步,其中不乏顧安安和穆欣愛的搗鬼。
顧安安老神在在的在心裡滿意的微嘆,到底還是讓她算準了。
“我很榮幸能聽到您這樣說,可是我還是那句話,我並不能給您提供任何關(guān)於冷家的幫助,在這樣的情況下,您確定還要跟我合作嗎?”
埃文的表情有些扭曲:“不,到了這種時候,我已經(jīng)不奢望能夠從中得到冷家的關(guān)注了,我只是迫切的想要通過跟安雅的合作讓人知道,我並沒有得罪您,也沒有開罪冷家,只要有這個就夠了。”
埃文說話的耿直,顧安安早有體會。
可是猛地聽到埃文這麼說,她還是沒忍住笑了。
“埃文先生倒是直接。”
“所以我們別兜圈子了,直接談合作吧。”
看了一眼埃文拿出來的合同,顧安安緩緩搖頭:“合作要談,可是我想我們需要換一種方式。”
埃文疑惑地問:“換方式?”
顧安安:“是的,例如在合作比例和分紅的分配上,我想我們需要經(jīng)過更爲精細的討論才能得出結(jié)果,您說對嗎?”
聽出了顧安安要坐地起價的意思,埃文目瞪口呆的看著她愣了好幾秒。
顧安安也不著急,只是維持著恰到好處的微笑坐著不動。
咬牙糾結(jié)了一會兒,埃文抖動著眉毛說:“行,那就重新談。”
顧安安滿意展顏一笑:“那就提前預祝我們合作愉快了,埃文先生。”
埃文不得已應(yīng)聲:“合作愉快。”
合同簽訂完畢,顧安安心情大好的親自把埃文送出了安雅。
跟顧安安的愉悅相比,平白無故損失了分紅還有名聲的埃文的臉色有些臭。
不過這沒有對顧安安的好心情產(chǎn)生任何影響。
往辦公室走的時候,顧安安正好跟穆欣愛碰了個正著。
瞇眼看了一眼時間,再一看穆欣愛那個要出門的打扮,顧安安意味深長的提高了聲音:“穆欣愛小朋友,你這要去哪兒?”
想要悄悄遁走的穆欣愛腳步一頓,神色有些不自在。
“不去哪兒……”
顧安安圍著她轉(zhuǎn)了兩圈,若有所思的評價:“我記得你今天早上來的時候沒化妝,從臉上的粉底的新鮮程度來看,這妝應(yīng)該是剛剛化的,這個口紅的色號你沒有,應(yīng)該是從我的化妝包裡摸的,還有你的衣服,這衣服不是你的吧?我記得好像看到林悅之前買了還沒穿,唉……”
穆欣愛突然神色猙獰的捂住了顧安安的嘴,咬牙切齒的在她的耳邊威脅:“你再說下去,我就立馬殺人滅口知不知道?!”
顧安安極爲上道的眨了眨眼,表示自己知道了。
穆欣愛鬆開了鉗制顧安安的手,退後一步才說:“我要出去一趟,你中午自己吃飯。”
顧安安:“去哪兒?”
穆欣愛瞇著眼睛笑了,笑容有點猥瑣。
“去約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