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夜心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睡著的,反正春月秋霜在耳邊喊了好幾聲,她也懶得回答,誰愿意一大早就起來,尤其是這么冷的天!
"太后已經(jīng)差人來過了,要小主去日月殿用早膳!"
春月在床邊又重復(fù)一遍。
天夜心只得爬起來,任由她們給自己穿衣梳洗,眼睛也懶得睜開。一頂軟轎早已停在門外,小順子熱情地將她扶進(jìn)轎子內(nèi)。來到日月殿,天夜心向太后請安問好后,便同太后一同用餐。
太后的心情似乎不錯,用完餐后,還和天夜心閑談了些宮外的事,天夜心便把從狐爹哪里聽到的故事講給太后聽,比如<<三郎救母>>,惹得太后有些淚花兒閃。天夜心覺得,太后雖然平時看起來很嚴(yán)厲,但還是和天底下的母親一樣,都有一顆疼愛孩子的心。
"昆陵王來給太后請安了"
小順子在門外細(xì)聲喊道。
天夜心一抬頭,便看見一個身穿銀色長袍的男人正從門外走進(jìn)來,與此同時,那人的目光正好也落在天夜心身上,二人臉上都露出吃驚的表情,尤其是那銀色長袍人,眼睛一動不動地盯著天夜心。
雖然昨晚那個身穿銀色長袍的人離她有兩丈的距離,但天夜心仍然確定這就是昨晚在梅花樹下喊小宛的銀色長袍男人!正方國字臉,濃密的眉毛如劍,一雙桃花眼,高挺的鼻梁,英姿颯爽的身上透著淡淡的憂愁。不知怎么,天夜心被他這么直直地看著,心不由跳得有些加快!太后輕咳了一聲,銀色長袍人這才回過神來。
"昆陵王弦川給太后請安,愿太后吉祥安康!",弦川躬身行禮道。
"平身吧!"
天夜心微微紅著臉,不敢再去看弦川,于是便起身向太后告辭,低頭經(jīng)過弦川身旁時,一股淡淡的茉莉花香幽幽傳來,直覺告訴她,那雙桃花眼眼睛的視線沒有離開自己。
這次天夜心婉拒了太后安排的軟轎,只帶了兩個宮女陪同回翠云閣。又來到那片梅林,天夜心望著梅花蕊上一點點的積雪,想起狐娘每次都用一個玉碗小心地將積雪掃在碗里,等融化后用來煮茶喝,狐爹品茶時那幅悠然自得的樣子,天夜心不由一陣心酸,就想在這里呆上一會兒,便叫那兩個宮女回日月殿。這里的人雖然對她都還好,可確沒有家的味道!
"小宛!"身后傳來一個男人的聲音。
不用看都知道是誰在喊。
"我都說過了,你認(rèn)錯人了,皇宮中誰不知道我天夜心的名字啊,真是的!"
天夜心不耐煩地說道,仍然背對著他,一來她確實不想見到他,因為那雙眼睛總讓她心跳,二來她不想在這皇宮里惹出什么事,要逃的計劃就難辦了!
"我知道你無法原諒我,但請給我一個彌補機會!"
說完,弦川已站在她面前,神色憂郁地看著她。
"彌補你個頭,我已經(jīng)是大王的女人了,你難道想讓我跟你私奔不成!"
天夜心杏眼瞪著他,嘴巴亂說一通,搬出大王,總該知難而退了吧!
"如果你愿意,今夜子時,還是在這里,我們一起離開!"
弦川正色說道,控制不住滿臉的喜悅,伸手想要抓天夜心的手。
天夜心嚇得往后一縮,兩眼趕緊環(huán)顧四周,還好,沒有其他人!
"我隨便說說得!"
天夜心朝他拌個苦臉,趕緊就溜了!快跑出梅林時,忍不住偷偷回看了一眼,那個木頭還站在哪里,傻傻地看著。
狐娘從小就教育她不要輕易相信一個男人的承諾,并美其名曰,"男人的承諾如果靠得住,母豬都會上樹!"
只是誰也沒有注意到,在一株高大古老梅樹后面,還有一雙眼睛在盯著這里的一切!
自從回到翠云閣,天夜心整個人就無精打采了,貴妃塌下,已經(jīng)堆滿了新鮮的玫瑰花瓣。
"真"一瓣花瓣落下。
"假" 一瓣花瓣落下。
最后只剩下一瓣在手上了,天夜心茫然了,大叫道:
"春月秋霜,我剛剛說到哪里了,是真,還是假?"
春月秋霜正愁眉苦臉地站在旁邊,瞪著天夜心手里的花瓣,恨不得將它吞進(jìn)肚里。但又無可奈何,于是齊聲嘆道:
"小主,是假!"
"那剩下的這瓣就是真啰!乖乖,總算逮到個真了!"天夜心立刻從貴妃塌上跳起來,雙眼放著光。
但很快,她又像打了霜的茄子一樣焉了,渾身沒勁地躺在貴妃榻上,盯著屋頂上雕刻的花紋。
夜里,天夜心輾轉(zhuǎn)反側(cè)地在床上翻來覆去,最后決定還是去看一下那個桃花眼是否騙人,如果他騙人,就拉入黑名單,永不和他說話!
當(dāng)天夜心躡手躡腳地走出房間時,屋外灑了滿院子的月光,就像一層薄紗,輕柔地覆蓋在美人的身體上,等待心愛的人將它揭開。
不一會兒,天夜心就來到梅林,遠(yuǎn)遠(yuǎn)地,就看見一個銀色的背影正站在梅花樹下,手里還拿著一個什么東西。慢慢地,天夜心移到離他比較近的一株梅花樹后,這下看的就比較清楚了,真是那個桃花眼,但差點讓天夜心跌到的是,他手里拿著的東西居然是個布包袱。
老天,他居然將私奔做的這樣徹底,干凈,佩服!
天夜心正考慮要不要走過去和他打招呼,沒準(zhǔn)就能逃離皇宮,回家找狐娘了。
"有人要私奔?"性感磁性低沉的聲音在她耳邊熱乎著。
"可能吧!"天夜心隨口一說,但立即頓了一下,戰(zhàn)戰(zhàn)兢兢地朝身后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