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圍那些詭異的歌聲仍未散去。

陳子云大口地吸了兩口稀薄的空氣，稍稍理了一下思緒，側耳傾聽著周圍的歌聲。

“這是古羌族的發音。”陳子云辨認了歌聲里的音節之后，說出了一個很確定的判斷：“這種發音很純正，也最難破譯里面的內容。”陳子云說道。

人類的語言的發音，有著明顯的地域性。即使是說同一種語言的族群，間隔的地區即使并不遙遠，在個別字詞的發音都會出現細微的差別。這種差別在短時間內不會造成彼此之間的交流障礙，但倘若兩個族群徹底隔絕數百年后，兩個族群的人相遇，說話的時候，彼此之間的語言交流，必然會出現障礙，因為他們發音的音節，在世代相傳之中，總會出現一些變化，這種變化最初難以察覺，但是到了最后，卻是面目全非。

也正因為如此，考據遠古時候文字的音節，是極其困難的事情。這種正宗的古羌族語音，可以說是根本無法破譯的。

在歌聲縈繞了一陣之后，周圍出現的聲音忽然發生了變化，變成了嘹亮的戰鼓和號角聲。戰鼓轟鳴，號角陣陣，緊接著便是武器碰撞，人類受傷慘叫的聲音。

“這是古音!”葉芽深吸了一口氣，好一會才說道：“我們周圍是一座巨大的玉礦，可能還會有一些伴生的其他金屬礦藏，有著豐富的磁場。在古時候，這里是苯教和象雄古國的核心之地，爆發的戰爭不少，其中的聲音，應該被這里的磁場記錄下來，剛才我們不小心激發了這磁場，釋放出了這些聲音。”

葉芽的解釋很合理。出現古音現象，全世界不少地區都時有報道，已經不是什么新聞。

聞言，田鵬的臉一紅。他清楚，剛才隊伍里就只有他一人歇斯底里地亂嚷著，這一幕實際上是他弄出來的。

聽了葉芽的解釋，眾人稍稍放松了一會。只要在科學上能夠找到合理解釋的事情，對于042機構的成員來說，都不是太棘手的事，頂多算得上是個小麻煩而已。

見怪不怪，其怪自敗。眾人繼續在銅索上艱難前進著，而那古音卻是喧嘩了一陣之后，漸漸消失了。

眾人松了一口氣，而陳子云卻依舊愁眉不展。從周圍眾人的表情看，大家并不像他一般，“看到”了那么多詭異的畫面。

這些畫面絕對不是幻覺。

陳子云在腦海里細致地回憶著所遭遇的畫面。他把這些畫面和葉芽所講述的一切聯系起來，發現這一切其實是可以對號入座的。比如那幾場戰爭，還有被毀去了頭部的玉俑群，這些葉芽的講述和陳子云在腦海里所看到的畫面并沒有多大的偏差。

唯有禪十七那個孤單的身影，投在陳子云心上的時候，讓他感覺到一陣的心酸，還有那個詭異的小孩的樣子，像一塊巨石一樣壓在陳子云的心頭之上，讓他有些喘不過氣來。

“小孩？！”陳子云的身體渾然顫抖了一下，忽然想起了戈林日志里的內容。

“沉睡之中的天使！”不知為什么，陳子云一下子就把在畫面之中看到的那個小孩和戈林日志里的提到的天使聯系起來。

戈林的日記里記載，天使還處于幼年的階段。這一點跟陳子云所看到的小孩很一致。而且戈林這一些人，是來過玉城的，要說他們在這附近的冰層里發現了這個個小孩子，那并不出奇。奇怪的是，在冰川里冰封多年的天使，卻依舊活著，這才是值得研究的。

陳子云已經不關心這個小孩為何會出現在玉城這個問題了。這小孩無論從哪一點看，都不像一個人類。假如在畫面里的小孩子就是戈林日志里面的提到的天使，那么陳子云就更加可以斷定，那小孩只是有著人類相似的軀形而已，本質絕非人類。正常的人類怎么可能在厚厚的冰層下面活著？

回想起那小孩的長相，陳子云心里依舊極不舒服。忽然他想到了什么，心里又打突了一下。

玉俑！那些玉俑的雕像，頭部基本都遭到了毀滅或者重創，徹底地將他們的容貌給毀掉。這種破壞的行為，陳子云至今還有點想不明白，這些破壞者為何只破壞了玉俑的頭部，而沒有更進一步的動作？

“難道……”陳子云深吸了一口氣。如果那些玉俑的臉容，要是和他在畫面里所看到的那個小孩一樣詭異，只有一只巨大猙獰的眼睛，陳列在這玉城的周圍，對敢來侵犯此地的任何人都是一種巨大的震懾。征服者們自然不會希望留下這種令人生畏的玉俑群，摧毀是必然的選擇！

“或許這些是人，只是和我們不一樣而已？”陳子云冷靜下來，仔細地思考著。他從畫面之中的那個小孩聯想到了更多的東西。在一些洪荒時代就流傳下來的神話記載當中，人類并不是這世間唯一的的靈長類。和人類相似的，還有許多如巨人族，矮人、縱目人、多眼人和單眼人等等，諸多人種。

這些傳說未必是真實的，但卻也沒有證據證明它們都是虛構出來的物種。假如他們是真的存在的，那么還可以解釋許多歷史上的疑難問題。

陳子云已經確定，玉城不是人類所能夠建造出來的神跡之城。但這座玉城也不是無緣無故就出現的。它肯定有建造者。陳子云不相信有外星人的存在，但是，倘若這個地區曾經生活過一種巨目人，他們曾經在這里擁有過高度發達的文明，也是有可能的。

想到這里一點，陳子云忽然感覺到心里輕松了一些。陳子云不是持有類血統就是優越論的人，對于地球上存在第二種人類，他也是能夠理解。都是從極其古老的年代，苦苦進化了數千萬年才站立起來當家作主的，沒必要有那么多的敵視或歧視。

只可惜，陳子云也相信，就算曾經有過這么一個巨目人的種族，這個種族也應該覆滅了，而且很可能，這玉城之所以會多次遭受戰爭，也就是因為人類不能容忍一個這樣奇特的族群的存在。不過陳子云卻也知道，這世上只有少數人才會有這樣的胸懷，在一些時期，人類在對待同樣的人類種族，都難以懷有一顆寬容的心，而大行種族滅絕之事，更何況是對待異類？

當然，巨目人也只是陳子云自己的推測而已。真相是什么，早已無人可知。除非他能夠找到在畫面上的那一個小孩。但這種事情發生的概率，實在太小了。不過陳子云在心里卻是認定了，戈林日志里所提到的天使，就是他浮現于他腦海之中畫面里的巨目小孩。

PS：今天是寒素妹子生日。加更慶祝……寒素生日快樂！

另外，書評區有個厚臉皮的哥舒在發書評向寒素表示什么傾慕之情之類的話的，大家火速去圍觀膜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