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元志看到上官勇了,方才對著袁義時的認真模樣又不見了,笑嘻嘻地說:“姐夫,你聽到我們這里的動靜了?”
袁義伸手就把安元志一推,說:“你現(xiàn)在怎么成天沒個正經(jīng)的時候呢?”
安元志被推得往后倒退了好幾步,小聲道:“我沒逗你,這個女人娶回來后,要是我養(yǎng)不起,我一定弄死她。”
“弄死!”上官平寧又學安元志的話。
“現(xiàn)在什么時候了?”上官勇看著兒子說:“你還不睡覺?”
上官平寧望著自己的老子眨巴著眼睛,說:“義叔來了。”
上官勇說:“義叔來了你就不睡覺了?”
上官平寧抱著袁義的脖子,說:“我陪義叔玩一會兒。”
袁義笑著捏捏上官平寧的小鼻子,說:“義叔不用小少爺陪著玩啊。”
“那義叔陪我玩,”上官平寧馬上就改口道。
這下子袁義看出來了,這小家伙這會兒就是不想睡覺。
“你想挨打嗎?”上官勇沉著臉問上官平寧道。
“你們讓他下午死睡,這會兒他不睡,能怪小孩兒嗎?”安元志這會兒又護起外甥來了,跟上官勇說:“不是我說你姐夫,你別動不動就說要揍他,你把他打個半死,他倒是能到床上暈睡去了。”
上官勇說:“你想說什么啊?”
安元志說:“我的意思是說,狠話說多了就不管用了,你看這小子怕嗎?”
“你閉嘴吧,”袁義小聲說了一句。
上官勇再看兒子,就看上官平寧躲在袁義的懷里正偷眼看他呢,那小表情的確也不是害怕他的樣子,最多就是有點在盼著自己趕緊走開。
袁義低頭看看上官平寧,把上官平寧的臉扭到自己的懷里了。
安元志笑了一聲,被上官勇看了一眼后,把臉又恢復正常了。
袁義這時主動道:“主子做了一些過年的平安結(jié),讓我送過來。”
安元志忙就道:“是嗎?我的呢?拿出來我看看。”
袁義說:“主子說你有媳婦了,輪不到她為少爺你做了。”
安元志頓時就拉下了臉,說:“她還指望那個女人能為我做平安結(jié)?”
袁義說:“這婚是你非要結(jié)的。”
安元志惱了,說:“不是你把那個女人推我懷里的嗎?!”
袁義先是一愣,然后就一本正經(jīng)地說:“那你想要誰?沈如寧?”
“我呸!”安元志沖袁義唾口水。
“義叔,”上官平寧這時問袁義道:“你說的主子是誰?”
袁義這下子被問住了,要怎么跟上官平寧說安錦繡?
安元志想了一下,也沒想出來要怎么說這事。
上官勇把兒子抱到了自己的手上,叉話題說:“你這會兒是不是不想睡覺?”
上官平寧忙點頭,說:“爹爹,我能再跟大王它們玩一會兒嗎?”
上官勇說:“再掉池塘里去?”
安元志小聲跟袁義說:“昨天下午,這祖宗跟猴子一起掉花園池塘里去了。”
袁義抿著嘴,沒說話。
上官平寧說:“爹爹,我不去池塘邊上了。”
“我讓人教你寫字好了,”上官勇說道:“你昨天學的字還記得嗎?”
上官平寧搖搖頭。
安元志說:“一個上字你學三天,還記不住,你二叔遲早一天被你氣死。”
上官平寧很理直氣壯地說:“大王也不會。”
“猴子不必學字,”上官勇說道。
上官平寧馬上就道:“那我為什么要學?”
上官勇就說:“因為你不是猴子。”
“哦!”上官平寧拉了一個長音。
上官勇說:“你再說一句要當猴子試試。”
上官平寧抱住了上官勇的脖子,小腦袋在上官勇的下巴上討好地蹭了蹭,喊了上官勇一聲:“爹爹。”
“喊爹也沒用,”上官勇現(xiàn)在完全不吃上官平寧這一套。
上官平寧蔫了,說:“我要去睡覺。”
“嘖嘖,”安元志咂了咂嘴。
袁義看看蹲邊上的五只猴子,說:“有這五只在這里,二少爺還能安心備考嗎?”
安元志笑了起來,說:“他又住租的宅子里去了,說是看到這五只猴子他就犯暈。”
上官勇?lián)u了搖頭,自從這五只猴子到了府里后,他這里就沒太平過。
安元志看著袁義道:“回去后跟我姐說,云妍不算是我的媳婦,讓她給我做個平安結(jié),不然我來年多災多難,就全得怪她。”
袁義白了安元志一眼,這位現(xiàn)在已經(jīng)完全不要臉了。
“又胡說了,”上官勇訓安元志道:“成親還能有假嗎?”
袁義說:“將軍,讓少爺帶小少爺去睡覺吧。”
安元志說:“怎么,我姐還有什么話是我不能聽的?”
袁義說:“情話,你要聽嗎?”
安元志摸了摸自己的鼻子,說:“那就算了,記得回去后跟我姐說平安結(jié)的事。”
上官勇把上官平寧放到了安元志的手上,說:“你帶他回去,再讓我發(fā)現(xiàn)他又在跟猴子玩,我把這五只全宰了。”
上官平寧聽了上官勇的這句狠話后,小身子一抖。
安元志抱著上官平寧小聲道:“聽見沒有,你的五只猴子活不長了。”
“我要自己走,”上官平寧在安元志的手里掙著要下地。
安元志把上官平寧往地上一放,說:“發(fā)脾氣也沒用,你老子人都殺,五只猴子算什么?”
上官平寧氣呼呼地往前跑去。
袁義這會兒看清了,上官平寧穿得熊皮襖后面,還縫了一個不大不小的圓球,隨著上官平寧邁著小短腿跑動,這圓球跟著上下晃,“這,這是尾巴?”袁義好笑地問道。
“好玩吧?”安元志得意道:“我讓人給他做的,還有一套老虎的,下回讓他穿給你看。”
“是挺……”袁義想了一下才想出一個詞來,說:“是挺可愛的。”
“你再扭屁股跑,我就揍你!”上官勇沒覺得自己的這個兒子可愛,上官平寧喜歡扭著屁股跑路,他看著就頭疼。
上官平寧停了一下,撓了一下屁股那塊兒的“尾巴,”再跑起來的時候,小屁股還是扭。
袁義背過身去笑。
“我?guī)撸卑苍驹谏瞎儆乱l(fā)飆之前,跑過去一把撈起了上官平寧,幾步就跑走了。
五只猴子跟在安元志身后跑。
袁義樂完了,才跟上官勇說:“小少爺還小,再長大點就好了。”
上官勇嘆氣,這個兒子他舍不得打,只是現(xiàn)在越看越覺得不打是不行了。“他這個樣子,你就不要跟她說了,”上官勇小聲道:“就說平寧很好。”
袁義點頭,其實千秋殿里的那個也好不到哪里去。
“今天怎么會過來?”上官勇帶著袁義往自己的書房走了一會兒后,收拾好了被上官平寧折騰得抓狂的心情,小聲問袁義道。
袁義說:“主子有事讓我單獨跟將軍說。”
“單獨?”
袁義點頭。
上官勇加快了腳步,把袁義領進了自己的書房。
袁義進了上官勇的這間書房后,四下里看看,這書房還真像個書房的樣子,書架上放滿了書,墻上掛著名人字畫,只是書桌后面墻上那副半面墻大小的虎嘯山林圖,讓這書房看起來少了不少文氣,多了從軍之人的那種肅殺之氣。
上官勇說:“這都是太師布置的,書是小睿子放的,我一本也沒翻過。”
袁義笑了笑,先把安錦繡做的平安結(jié),錢袋子拿了出來,放在了上官勇的面前,說:“平安結(jié)是給將軍,二少爺還有小少爺?shù)模X袋是讓將軍分給袁威他們的。”
上官勇找出了安錦繡做給自己的平安結(jié),衛(wèi)朝兩個字藏在暗花里,再細看,還有四個蠅頭小字,此生不負。
袁義沒給上官勇好好回味這四個字的時間,又把印盒放到了上官勇的面前。
上官勇將自己的平安結(jié)放進了袖口里,看著面前的印盒,說:“這是什么?”
袁義把盒蓋打開。
上官勇也不認得盒里的麒麟玉印是什么東西。
“這是豐城的城印,”袁義小聲跟上官勇道:“是四殿下給主子的,將軍,豐城是四殿下的封地。”
上官勇抬頭看著袁義,說:“他給她這種東西做什么?”
袁義把安錦繡的話都跟上官勇說了一遍。
上官勇把玉印拿在手里看了看,說:“四殿下也是個會打算的人。”
袁義說:“主子說這印放在將軍這里最好。”
“終老之地,”上官勇嘆氣道:“但愿有這一天吧。”
“將軍?”袁義探究地看著上官勇。
上官勇將玉印放回到了盒中,說:“她確定這是真的豐城城印?”
袁義點頭,說:“是真的。”
“我知道了,”上官勇道:“這東西我來藏。”
袁義說:“主子說這事不要告訴少爺和二少爺。”
“嗯,”上官勇說:“這事自然是越少人知道越好。”
“蔣妃死了,”袁義突然就跟上官勇說。
上官勇說:“這事我知道了,七殿下不是被圣上送到四王府了嗎?”
“死一個蔣妃我覺得這事還不算完,”袁義說道。
上官勇說:“你這話何意?”
袁義坐了下來,他終于有機會把事情一五一十地跟上官勇說一遍了。
上官勇聽了袁義的話后,沉默了許久。
袁義說:“我還是覺得殺了康春淺保險。”
“這個康春淺怎么會這么恨她?”上官勇問袁義道。
袁義說:“這個女人就是個瘋子。”
“你不要出手,”上官勇看著袁義道:“五王府里的情況不明,你進去太冒險,這事我來辦吧。”
“將軍,”袁義說:“萬一這事出了意外,你不是讓五殿下抓住了你的把柄?”
“我會小心的,”上官勇道:“既然她想殺錦繡,那我就不能再讓她活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