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師!小心身后!”方胡子用盡全身的力氣大喊出聲,心臟猛的一抽,眼看著那抹烏芒劍弩般朝厲涵背心射去。
剎那間,心如石灰。
李東來癱軟在地,眼睜睜看著李二元舉槍點射,想跑,身體卻好似已經(jīng)不是自己的,根本使不上力氣,一種從來沒有過的虛弱感油然而生,頹然將雙眼閉緊。
等了幾秒鐘,如約而至的疼痛并沒有降臨。
李東來詫異的睜開眼,卻被眼前的一幕驚呆了!
他這輩子都沒見過這樣場景,一道纖細(xì)的背影佇立在風(fēng)中,周身上下籠罩著鮮紅的火苗。
短發(fā)在風(fēng)中搖曳,火紅的焰火在鬢角綻放。
大朵大朵鮮紅的鸞尾花簇?fù)碇路鸹鹧嬷醒苌木`。
厲涵也感受到身后死亡的威脅,就在他拼勁全力想要閃避卻無從躲避的時刻,一抹紅光從天而降,瞬間包裹住他。
烏芒觸碰到紅光,如烈日下的冰雪迅速消融。
胡圖圖佇立在火光中,宛若重生的羽皇。
李二元直勾勾盯著火焰中的女子,癡傻的眸光中浮起一絲絲清明。
“殺了他們,我們需要血!”陰毒的聲音從遠(yuǎn)處傳來。
簇簇的黑煙中,五道詭異的人影已接近成型,展臺上,所有人的臉色都一片死灰,生命力飛速流逝。
“朱雀!破陣!”胡圖圖掌心騰起一抹火焰,被扣住的三顆子彈瞬間被朱雀真火蒸發(fā)成水汽,這時,體內(nèi)紅光斂盡,她能動用的朱雀真火時間即將消失。
李二元哆嗦了一下,機(jī)械的抬起手臂,“砰砰砰……”連開了五槍,槍里的子彈已經(jīng)打光,他卻還在機(jī)械的扣動著扳機(jī)。
火焰斂熄的一瞬,胡圖圖眸心騰起兩團(tuán)血色。
身體如流星般竄了出去,右手不停揮出,竟將那些子彈牢牢抓在掌心。
半空中一個騰躍,人已經(jīng)出現(xiàn)在李二元面前,一腳將他踢飛。
半空中響起骨骼破裂的噼啪聲,李二元摔倒在甲板上,如同一團(tuán)爛肉般只知道抽搐,卻再也起不來了。
“兒子,兒子……”老者胸前嘩嘩淌著血,拼命朝李二元爬去。
與此同時,一聲嘹亮的鳴叫響徹了海面。
伴隨著高昂尖利的鳴叫聲,一抹烈焰從四面發(fā)放騰起,團(tuán)團(tuán)將整個海面覆蓋。
剜眼眸心一顫,這火焰,炙熱無比,正是所有陰邪鬼魅的克星。
“吞噬!”剜眼低吼了一聲,掌心中的黑氣再次濃郁,黑氣如線朝展臺上的人纏去,隱隱有血色蒸騰。
“住手!住手……”李二元在老者的呼喚下睜開了眼,一眼看到剜眼的動作,眸心頓時慌了,也不知哪里來的一股力量,竟支撐著一身斷骨坐了起來。
“不能弄死他們,我要的他們的財運(yùn)和運(yùn)勢,不是他們的命!住手,你們這幾個鬼奴,我叫你們住手……”
“鬼奴?”剜眼陰笑了下,“蠢貨,誰是誰的奴才都分不清,不是為了今天的血祭,我們兄弟幾個才懶得理會你這個人渣。”
“你竟然違抗我的命令,我,我可握著你們的一半元神,隨時都能讓你們魂飛魄散。”李二元伸手朝胸口摸去,眸光迸射出一縷狠厲。
掌心捂著胸口感應(yīng)了一會兒,身子一顫,臉色一片慘白,“為什么會這樣,你們的元神呢,我的,我的…….”
李二元嚇傻了,一直以來他用盡心思保護(hù)的東西,已經(jīng)消失了,不但五方鬼的元神消失無蹤,就連他自己的天魂和地魂也不見了。
“愚蠢之極!”剜眼冷哼一聲,不再搭理李二元,對身畔四鬼下了命令,“快點吸光這里的血祭,離開這里,那兩個人不好對付。”
“大哥……”黑霧中,一個斷手?jǐn)嗄_的虛影打了個哆嗦,“不對勁啊大哥,,陣法……陣法好像中斷了!”
“中斷?怎么可能中斷!”剜眼一滯。
“一股力量逆轉(zhuǎn)了我們的陣法……啊,不好,能量在回逝!”虛影大叫。
剜眼眸心中淌下兩行污血,他也感受到一股強(qiáng)烈的反噬,剛剛吸收的能量如流水般傾瀉。
“斷!”剜眼急了,拼著一身法力想扯斷那些黑線,無論他如何掙扎,黑線都如蛛絲般糾纏交錯,一根都沒有斷開。
“這不可能,這不可能,朱雀真火雖然厲害,但若想破除我在大船四周布下的鬼霧還需一段時間,那個陰陽師沒本事破這個陣,到底是誰,出來,出來!”
剜眼狀如瘋癲的吼著,牽動著無數(shù)根黑線瘋狂顫動。
能量流逝的速度更快了!
“小爺出來了,五方鬼,難道只有你們懂得搬運(yùn)術(shù)?井底之蛙!”脆生生的童音響起,六道矯健的虛影從甲板地步冒了出來。
剜眼眼中浮起一絲駭然。
這幾名小鬼陰氣濃郁一看就是邪靈,可體內(nèi)的陰氣極為純粹,甚至都有了自己的鬼體,看起來宛若活人。
“你們是什么東西,竟敢壞我兄弟幾個的好事!”剜眼惡狠狠盯著面前這個身高還不足他一半的男童。
“你才是東西,不對,你們幾個全都不是個東西,不但吸人運(yùn)勢,連血肉魂力都不放過,簡直喪心病狂!”
“六邪童子,大哥,他們是六邪童子。”虛影中有人驚呼出聲。
除了剜眼還能勉強(qiáng)站立,其余四個人影已經(jīng)癱軟在地上。
他們費(fèi)盡了心思好不容易收集的能量片刻功夫就流逝殆盡,此時此刻,就連他們辛苦修煉了百余年的鬼力也跟著傾瀉了出去,剜眼很清楚,這種情形再繼續(xù)下去,過不了一刻鐘,他們兄弟幾個都會功力盡失!
“六邪童子再厲害也根本不可能逆轉(zhuǎn)咱們的陣法,這不可能!”剜眼仰頭發(fā)出一聲嘶吼,他不甘心啊,為了這一天,他忍受了一百多年的屈辱,替這些凡人當(dāng)牛做馬,甘心為奴,為的就是這一天,他如何甘心!
“僅靠他們六個是不可能……”晴朗的話語聲中,厲涵和胡圖圖邁步朝五方鬼走來。
“怪就怪你們太貪心了!”厲涵輕蔑了看著剜眼。
“難道!”剜眼微微一怔后,恍然大悟。
“你們竟然……破了我們的陣眼!你一個五星陰陽師怎么可能有這種能力,不可能,這不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