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個醫生呢?帶我過去。”
艾倫接過小石頭遞來的口罩帶上,不是他不敢露臉,而是他怕露臉被那位醫生認出來后,嚇到他,萬一影響他一會兒的手術,這就不好了,時間緊、任務重,只能先帶個口罩湊合一下。
“少爺,這邊他在休息室內休息。”
“知道為什么叫你過來嗎?”
“我知道我知道,規矩我都懂,病號都準備好了嗎?您還有什么吩咐的?”
當艾倫走進休息室內,看到這位黑發、看樣子略帶著點法國血統的康納斯醫生時,只說了一句話,沒想到這貨這么上道。
艾倫還沒來得及問小石頭經過呢,對于這位醫生此時的表現,他挑了挑眉,想象中的不太配合或者各種麻煩通通沒有,只有這么一句話!
規矩我都懂!
你懂什么?
“很好.那今天就麻煩康納斯醫生你再操作一臺手術了,對了.前幾天你做手術的地方,和這家醫院比起來,設施怎么樣?”
艾倫臉上的詫異一閃而逝,既然這貨這么配合,那他也裝著很熟練的樣子,順便套一套他的話唄。
“嗯圣瑪特醫院的器械配置,還是很高端的,夠用了。”
康納斯也沒說他前幾天那家醫院的情況,轉而表達了一下現在這座圣瑪特醫院設備夠用。
“那好.你先休息會兒,等那邊準備好后,還要麻煩你操心一下今天的手術,費用你不用擔心,其他的就不用我多說了吧?”
“哈哈哈,我懂我懂,先生您放心,規矩我都懂,絕對不多看,絕對不多問,做完手術拿上錢我就走。”
康納斯笑著搓了搓手,眼前這位帶著口罩的人雖然看不清容貌,但單看對方的眉眼,就給人一種不怒自威的感覺,想必對方身份也不低,所以才特意戴口罩的,不過這些康納斯都不在乎,只要錢給夠,其他的他都不會過問。
“哎?你沒告訴康納斯醫生嗎?”
艾倫微微側臉問了一句小石頭。
“???”
這句話問的讓小石頭有些卡殼.
但他還是下意識的給艾倫捧場道:“老板我們可能路上急著回來,忘了告訴康納斯醫生了。”
“嗯這樣。”
艾倫把手搭在康納斯的肩上,交代道:“這次的病人呢.年紀稍有些大,我擔心做完手術后會有什么后續的事情,所以想請康納斯醫生多留一段時間,你是主刀嘛,她有什么情況,肯定是你最了解,等她術后一切體征平穩后,你再回去,你看這樣行不行.放心,這幾天耽誤你的誤工費用,我給你三倍的補償!”
三倍的補償?
聽到這個數字,康納斯把所有顧慮都拋之腦后了,因為前幾天才經歷過一次這樣的事情,他對這次的事情毫無防備,甚至下意識的做出了很懂規矩的樣子,為的不就是讓這些大人物省心嘛?
如今回報來了!
這就夠了!
“好好好,先生的要求不過分,我可以多留一段時間。”
可能是怕被人看輕,康納斯說完又補充了一句:“都是為了病人嘛年紀大了做這種手術,做完之后確實需要多觀察一段時間。”
“哈哈,那就麻煩你了,好了.你先休息,一會兒會有人帶你過去。”
“好的,好的,我明白。”
回到艾倫臨時休息的房間,一進門,在這里等候的喬治醫生趕緊站起身,有些緊張的看著艾倫。
大半夜的被叫醒,他已經預感到要發生什么事兒了,雖然具體的他不知道,但他就是有預感,心里慌慌的,這種感覺,他已經幾十年都沒出現過了。
“坐,坐下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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艾倫壓壓手,示意喬治醫生別慌,坐下慢慢說。
大半夜被叫醒,艾倫也有點難受,很不舒服,但事情還得做,而且是速戰速決,不能猶豫,要是多猶豫,誰知道會不會有人來撈卡拉米。
他等這一天等了很久了,這老娘們如今終于落在他手里了,如此千載難逢的機會,艾倫不可能錯過。
他即將能名正言順的切了她!
這老娘們興風作浪不是一兩天了,現在還沒成功上位呢,就這樣了,長此以往,以后還得了?
雖然艾倫沒辦法改變查老板的想法,但他可以把卡拉米的所有后路都斬斷!
先斬了她老公、再弄死一直以來給她出謀劃策的妹妹,這就是斬斷她所有的后援,至于她的孩子,艾倫確實不敢動,那是查老板認的干兒子,動他們有些麻煩,再說只要有威廉他們在,她那兩個孩子,也成不了氣候。
剩下的,艾倫唯一擔心的,就是卡拉米本身了。
現在這種情況,他也不敢賭卡拉米到底啥時候會正式被查老板扶上位。
反正以她現在的年紀,她只要狠下心,還是能生的!
這種變數,艾倫很不喜歡
不要說什么第幾順位繼承人這種東西,這玩意是說給外人聽的,是防止如果有不可控的意外發生時,要按照順位來繼承。
但如果以后這種意外變成可控的呢?
萬一查老板有了新的孩子之后,執意要換呢?
誰能管的了他?
威廉和哈里這邊,艾倫可是花費了幾年時間帶他們,感情都培養幾年了,再加上本來都是親戚,有這層關系,艾倫必須要死保住威廉和哈里,威廉肯定是最重要的。
所以.現在眼看著戴安娜這邊已經這樣了,他正好就有了理由連夜把卡拉米抓來,以給戴安娜出氣為借口,直接切了她,先斬后奏,等到天亮了,一切已成定局。
這樣一來,這個老女人以后身邊沒有親族、也生不了孩子,就算她真的上位了,也威脅不到艾倫了,算是暫時性的一了百了。
而手握威廉,這就是他艾倫老爺榮華富貴的下半生的保證啊!
至于查老板那邊
艾倫已經不在乎了,反正干都干完了,愛咋咋地,這可是他們主動通知艾倫的,又不是艾倫自己上趕著要來的,既然讓他來,那就要做好他不管干什么都行的心理準備。
“喬治醫生!”
“我在,閣下您吩咐。”
“哈哈,坐下,不要緊張,看在今天你這么配合的份上,我給你一次機會,你知道是什么機會嗎?”
喬治醫生下意識搖搖頭,等他看清艾倫眼中的冷意后,打了個寒蟬,瞬間又懂了!
這哪是什么機會啊,這是自己的命啊!
“我知道,我知道!”
“很好.我喜歡和聰明人說話,等一會兒呢,你去親自接手一位病人,帶她做好術前檢查和準備,然后交給康納斯醫生,由他在這個病人身上,再實施一遍那個手術,聽明白了嗎?你協助他,讓康納斯醫生做。”
“好的,好的,我明白。”
艾倫翹起二郎腿,扭了扭有些酸痛的脖子又交代了一句:“有些東西,不要多看、不要多問、也不要多說,明白嗎?”
“是!我明白,我今天什么都沒干”“呵”
艾倫擺了擺手道:“去吧,做完了再來告訴我。”
盯著喬治醫生有些顫顫巍巍的背影,艾倫眼睛微瞇。
饒他一命也不算什么,關鍵是艾倫饒了他,其他人會不會饒了他,那就不知道了.
反正他這么聽話,艾倫又不是喪心病狂,非要殺他不可,這件事兒只要局限在一部分人知道的范圍內就行了,也不是非得要嚴格保守什么秘密。
至于那位康納斯醫生,那情況就又不一樣了。
都給貴人動刀了,還是不好的刀,管你是不是自愿的,只要動了,那就該死,總要有人為這件事兒負責的,以他康納斯短短幾天能給兩位大英現在和未來名氣極大的“王妃”動刀子來說,他這個成就已經是死而無憾了。
早上六點鐘,赫默爾亨普斯特德的天剛蒙蒙亮,艾倫已經在這邊的浴室洗了個澡,換好了傭人連夜送來的議員“大紅袍”。
雖然離上議院本年度的閉幕式還有三個小時,但早上去倫敦的車流量比較多,路不好走,留兩三個小時的時間余量,已經很緊張了。
打了個哈欠放下張開的雙臂,小石頭蹲著親自幫艾倫整理褲腿。
“都做完了?”
昨晚又補了個覺的艾倫,這會兒還是有點困,但已經不像昨晚那種第一次被叫醒時的狀態了,等會兒路上還能再瞇一會兒,也還行吧。
“都做好了,照片也拍完了。”
“很好,臨走前,我就不和王妃打招呼了,至于你”
艾倫左手提了一下寬大的袍服前擺,邊走邊交代道:“親自跟著車回去,咱們的救護車來了嗎?”
“來了,一個小時前已經到了,我已經安排他們吃完早餐了,正在休息。”
“嗯你帶著他們回去,順便把那位康納斯醫生處理了,他的家人都找到了嗎?”
“找到了少爺,他只有一個弟弟,還有他父母.至于他本人,他還沒結婚。”
“嗯處理完交給咱們的醫院,正好讓他們給醫院做些貢獻。”
“好的。”
“卡拉米醒了嗎?”
“呃應該快醒了,您要去看她?”
“那就去看看”
手術是凌晨三點左右進行的,一共進行了一個多小時,等到早上快五點的時候,手術才做完,手術做的很順利,但畢竟是全麻留給病人的蘇醒時間,也得有一個小時左右。
卡拉米半睜著眼,迷迷糊糊的麻藥勁兒還有點殘留,床邊心電儀上的數字,明確記錄著她現在的狀態,很穩定。
直到一張臉再一次出現在她眼前,心電儀短短幾秒過后,以肉眼可見的速度發出尖銳的鳴叫,上面代表著心跳的數字,在飛速飆升。
“早上好,女士。”
“你你.你.別過來!”
卡拉米的聲音極其難聽,特別是帶著哭腔的時候,更難聽。
艾倫低著頭,看著此時的卡拉米,一頭暗金色的長發披散在枕頭上,臉上毫無血色,這樣一來,就更映襯著她臉上那些難看的皺紋了。
伸手掀起被角,艾倫冷笑著快速在她的傷口上按了一下。
“啊!!!!”
比剛剛更加尖銳的尖叫聲瞬間響起,卡拉米連麻藥勁兒都顧不上了,疼得在床上直打哆嗦。
“沒關系,都過去了,你就在這兒等著人來接你吧,我要回倫敦開會了,臨走前來看望你一眼。”
“嘖”
艾倫像是下意似的,剛放下被子一角的手,又隔著被子在她傷口上拍了一下。
換來的是更加高亢的慘叫聲。
“對了女士,臨走前我想提醒你一下,你旁邊的房間住著我姑媽,你要是叫的太大聲,被她聽到.她會嘲笑你的。”
艾倫說完話哈哈大笑幾聲,轉身就走,身后卡拉米的慘叫聲果然變小了,就是不知道她這樣這樣強忍著不叫的感受到底如何。
康納斯披著一件厚大衣站在醫院大樓門口,12月份的大英,已經很冷了,濕冷濕冷的!
一邊搓著手,往手上哈氣,剛抬頭,就看到一個被包裹的嚴嚴實實的移動病床被推了出來,康納斯跺跺腳,趕緊湊到前邊。
小石頭伸手一攔,就遮擋住了康納斯的大部分視線。
“康納斯醫生,咱們跟著病人一起轉移吧,等會兒你坐前面的車,我坐這輛車照顧病人,等到了地方還得麻煩你再給病人檢查一下身體。”
“好的好的,先生您請,那我就先上車了?外面太冷了。”
“康納斯醫生可以在路上好好休息,等到了地方再說。”
“好!”
隨著一陣輕微的震動停止,伴隨著汽車啟動的聲音,戴安娜微微睜開眼,看了一眼身旁的人,這個人她知道,艾倫身邊的那位實習小管家,叫斯通。
“你”
“王妃您少說話,多休息,少爺交代了,由我親自護送您回威爾士,順便.讓你看幾張照片。”
“什么照片?”
戴安娜對小石頭說的所謂的照片完全沒興趣。
“我拿給您看,您不用動。”
小石頭從身后抽出一個牛皮紙文件袋,從里面掏出幾張照片,又彎著腰站起身,舉著照片放在戴安娜眼前方便她看。
“這是.這是”
戴安娜看著照片上那血淋淋的傷口,還有縫完針后的傷口,特別是被拍照的那位對象,她雖然在照片里的表情像是只睡著的死狗似的,但她哪怕是化成灰,戴安娜都認識!
卡拉米,就是那個賤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