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便有冰環守護,夢麗城主也還是越發感覺難以適應窒息的寒冷,但他卻能感受到神秘的力量在體內運行,心中卻有說不出的興奮。艾德里得具備風雪精靈的血液,在這樣的環境中,她更是如魚得水,這是任何埃拉西亞的英雄所望塵莫及的,甚至在整個恩塔格瑞,也只有艾德里得才具備這樣的能力,因為艾拉戈已經失去了風雪精靈的血液。
“阿拉法似乎已經扛不住了,這舌燦蓮花的家伙現在連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他不說話倒好,免得令人沮喪。”
“城主???艾德里得???我們還是盡快辦正事吧。”阿拉法戰戰兢兢地說,“實際上???不是我一個人???兩位天使長也有些吃不消????魅魔更是處境可憐???”
艾德里得為他們加固了冰環的守護之后,指著粗壯而有些干枯的樹干:“不要害怕,我們所仰望的是生命之樹,凡是靠近她的人必然不會失去生命。很多來自外界的探險者根本來不到這里,在半途就會被凍死甚至在冰柱那里栽跟頭,而你們既然藉著我的能力親眼目睹了生命之樹,那就算已經經歷了死亡的考驗,凡是成功抵達這里的人,死神絕不會試圖觸摸他!”
“趕快移動!朝生命之樹靠近!”夢麗城主聞言,立刻吩咐自己的部下和阿拉法。他們越是靠近生命之樹,就越是能感到神奇的力量在體內運行,即便身體已經麻木。
夢麗城主興沖沖地走在最前面,他渴望靠近并觸摸生命之樹,但在距離樹干十多米遠的時候,卻有一圈寒冰柵欄突然出現,將他與生命之樹阻隔開來??????
“再往前一步,你將成為生命之樹的祭物!”
“盯著生命之樹上的圖騰是一件危險的事。”
“卸下你們的冰環,凡被我們所詛咒的必然不能活著看見生命之樹。”
神秘的聲音從四周傳來,凡里精靈的語言唯有艾德里得才能聽懂,夢麗城主及其部下則陷入了無盡的恐慌,來自雪地的光芒瞬間消失,四周漆黑一片,視覺完全失去了作用,唯能聽見鮮活的生命在生命之樹內涌動,那是生命之樹生長的聲音。
圣約祭司無疑已經出現,前面是生命之樹后面是守護者,自覺像做賊一樣潛入風雪精靈圣地的探險者不敢扭頭去看、也看不見圣約祭司。短短的幾秒鐘之內,整個世界好像忽然消失,也仿佛瞬間凝固,唯有枯樹內部傳來的美妙旋律在演奏著生命之歌。
“操蛋!”夢麗城主無法承受著詭異而幽靜的壓力,扯開嗓門喊道,“你們到底打算怎么做,圣約祭司?”
“很明顯你們不被生命之樹所悅納,沒有資格成為祭物。”
黑暗中有柔和的光芒閃耀,漸漸地分散開來,如同隕落的星辰、拋灑而下的鉆石,將黑暗驅散,素凈美麗的面容、銀白色的飄逸長發以及翡翠綠色的罩袍終究顯現,二十四名圣約祭司圍成一個圓環,全都表情肅穆地吟誦贊歌,光點再度凝聚于祭司的雙手之間形成一個個散發和煦光芒的球體。
“泰格妮絲!”艾德里得以難以形容的激動神情走向剛剛說話的女祭司,她的眼神中充滿了喜悅、噙滿了淚珠,正是這位風雪精靈與艾德里得分享了自己的血液,而且讓她留在凡里學習格斗技能與水系魔法。
“與你的同伴待在一起,艾德里得,自從你踏上凡里的土地我就已經知道了。”泰格妮絲說著將手中的光球拋向空中,釋放出更多零零星星的光點,“你們已經被祝福,沒有任何外界訪客來在生命之樹面前能站立這么久,生命之樹既然不愿意納你們為祭,我們能為你們做些什么呢?”
“萬分感謝,我們???”
阿拉法立即被泰格妮絲的美貌所吸引,他正要搭訕,女祭司卻說:“我沒有在問你,而是在問艾德里得。”
夢麗城主也注意到,而且不得不承認,風雪精靈的美勝過了世上的一切種族,那是一種安靜、和諧、敬虔的美,勝過了埃里的精靈,更不用說埃拉西亞的人族。在魔法師看來,艾德里得在人族中間已經擁有了一切令世人羨慕的品質,美貌、能力和氣質,樣樣不缺,然而站在風雪精靈、尤其是泰格妮絲面前簡直就像是個孩童。在凡里風雪精靈的身上找不到任何驕傲的氣質,她們永遠是恬靜、柔和與謙遜的,即便有人進入圣地也只不過稍微提高了音調。然而夢麗城主卻在這些圣約祭司身上找到了孟菲拉的影子,因為在所有著名的、血戰沙場的英雄中間,再沒有人比孟菲拉更向往寧靜的生活。這就讓魔法師不由自主地開始思考精靈族起源的秘密????
阿拉法所遭到的尷尬打斷了夢麗城主的思維,他雖然也為泰格妮絲的美貌而驚嘆,但卻不容許任何人在氣勢上藐視自己以及朋友,顯然,魔法師在用外界的一切觀念評估不與外族交往的風雪精靈。
“既然我們已經得到了祝福,生命之樹也不愿意納我們為活祭,那就說明是受到歡迎的。”夢麗城主指著阿拉法說,“請務必接受我朋友的問候,看能不能堅固我們之間的盟約。艾德里得,你把我的話直接翻譯給她們。如果祭司們會說大陸通用語,就請她們說通用的語言,這樣我們才能相互了解彼此的想法。”
夢麗城主的拽勁已經完全顯露了出來,艾德里得顯然不愿意原話翻譯,正在猶豫之際,泰格妮絲卻直接用大陸通用語回答:“我們不與任何外界種族聯盟,魔法師。若非具備風雪精靈的血液,我們也不愿與他們談話。”
“艾德里得之前也不具備風雪精靈的血液,而是來自埃拉西亞,你現在不也在和她說話嗎?”夢麗城主故意提高音調,然后又忽然溫和、謙遜地說,“如果血液是一種障礙的話,我也愿意接受風雪精靈的血液,前提是你們沒有異議。”
“我不打算追究艾德里得再度返回凡里、擅自帶著外人并且進入圣地的過犯,但分享血液卻是不可能的,因為風雪精靈的血液不是一種交易或者廉價品,不要將大陸的思維運用在凡里,魔法師。”
“話雖這樣說。”夢麗城主不顧艾德里得的暗示,再度拿起了架子,“但很快你們將勉強接受大陸的思維,魚人族和海龍族已經照著魔莉爾的命令漸漸吞噬凡里的冰層,大量的風雪精靈正在喪命,而你們的末日也快臨近。凡里的淪陷只是時間的問題,在魔莉爾的霸權之下,你們也將赴埃里、布拉卡達、埃拉西亞的后塵。而寒冰之劍已經被很多大陸的人惦記上了,清高固然是一種維系古老信仰的方式,但前提是獨立與自由。等凡里淪陷,寒冰之劍被奪取之后,你們不與外界交往的傳統也該如灰塵一樣被風吹得無影無蹤。”
“泰格妮絲,聽我解釋,城主就是這樣直率,但他的確是幫助我們守衛寒冰之劍,我也是為這個目的冒險而來。”艾德里得立即圓場。“地獄的嫉妒魔王利薇安已經潛伏在了凡里,我們目前不知道她在何處,但卻知道她要來奪寒冰之劍????”
泰格妮絲卻仰望空中的光點:“你們看,這就是真正的生命,在這個世界上,沒有任何事物比光更神奇,然而即便最神奇的事物在生命之樹面前也會顯露本質。這里是生命的源頭,而生命的源頭卻在無盡的黑暗中降臨。”
“說這些有什么意思?”魔法師故作冷漠地問。
“我已經為你們展現了生命的奧義,即便光也會在這里得到生命。”
探險者都親眼見證起初零星的光點在瞬間經歷了聚合、分散、再聚合的循環過程,現在,生命之樹已經沐浴在無數星點的光芒之下。他們多少有所領悟,頓時對這里的一切充滿了敬畏之心。
“那這就是說????利薇安不足為慮?”阿拉法打破了短暫的寧靜。
“我們只是生命之樹的仆人,而非守護者。”
“生命之樹不需要任何人守護。”
“生與死皆由生命之樹掌管。”
“既然生命之樹讓你們活著,我們也就決不讓你們死。”泰格妮絲朝艾德里得走近幾步,“凡靠近生命之樹,起初被光照的,要死在黑暗中;起初被黑暗籠罩的,倒要活在光中,并有機會洞悉一切奧妙。生命之源起于黑暗,顯于光明,你們如果感興趣的話,現在就可以洞悉生命之樹圖騰中的奧妙????”
“原來如此!你們所做的一切都是代行生命之樹的意志,我完全明白了,既然我們起初被黑暗籠罩,那么現在就要在光明中了悟一切奧妙!”夢麗城主興致勃勃地問,“那生命之樹里面的聲音是怎么回事呢?”
“生命全都在血液里,生命之樹內流淌著純潔的血液,外表是死的,但內部卻飽含生命,正如生命從黑暗中達于光明。”
在這些女祭司中間沒有任何嫉妒、爭執和攀比,顯然泰格妮絲對探險者的態度比其他祭司友好,但沒有人為此抱怨。只不過夢麗城主沒有注意到這一點,他當下提出了不合時宜的要求:“聽說寒冰之劍就在生命之樹內面,能否讓我們看一眼這與末日之刃齊名的神兵利器?”
“為什么?”其余的女祭司異口同聲地問,“你具備風雪精靈的血液嗎?”
“沒有,但我認為夢麗城與凡里應該是盟友關系,因為我與埃里已經建立了堅固的盟約,并且是愛倫王的繼承者。”
聽到這里,艾德里得又狠狠地吃了一驚。但祭司們卻說:“凡里不同于外界,特殊的關系和身份沒有任何價值????”
“等等,我可以證明給你們看。”夢麗城主完全想錯了,他渴望目睹寒冰之劍的迫切心情已經蒙蔽了他的理智,他當即打開空間魔盒,召喚出令人贊嘆的生命——佩加索斯,“看啊,這是來自圖拉里昂森林最古老的銀飛馬,已經足夠證明我的身份了??????”
“你完全誤會了。”泰格妮絲急忙熱情地解釋,“沒有具備風雪精靈血液的人,只要看寒冰之劍一眼就會變成冰柱。我們已經說的很清楚了,凡里不同于外界,請不要用外界的思維權衡凡里的一切,我們在這里侍奉生命之樹,不是為了顯得更加神秘、有意抬高自己的身份,而是為了替生命之樹執行命令。寒冰之劍曾經懸于凡里最高的建筑之上,我們風雪精靈看見了沒有任何影響,而有野心的探險者卻全都因為管不好自己的眼睛而變成冰柱,我們現在守護寒冰之劍也是為了阻止更多悲劇的發生。”
夢麗城主聞言極其震驚,當即深感慚愧,滿懷歉意地說:“我真是誤解你們了,你們的品質令外界的一切民族無地自容,看來,凡里不與外界交往的做法是正確的且是出于善意的。”
“泰格妮絲,我們什么時候可以洞悉生命之樹圖騰的奧妙?”艾德里得用無比崇敬的口吻詢問圣約祭司。“為什么說盯著圖騰看是危險的做法?”
“你們的生命已經得到了祝福,很快就可以洞悉圖騰的奧妙,在這世界上有很多祝福生命的樹,但歸其源頭卻在這里。等你們的生命真正得到更新,就可以洞悉圖騰的奧妙。”泰格妮絲微笑著指著另一位女祭司,“正如埃塔所說,到那時你們就會卸下冰環,發自內心地贊美生命之源。”
泰格妮絲正說著,夢麗城主感受到體內的神秘能量正在加速運行,心中有說不出的愉快。而更神奇的是,被肯洛?哈格戲稱為“受過自然女神手指撫摸的受造物”銀飛馬佩加索斯卻已經溫馴地匍匐在女祭司面前,與她們愉快地用精靈語交流,似乎已經將夢麗城主這位老朋友徹底拋在了腦后???????
“佩加索斯???他的主人是誰?”泰格妮絲一面撫摸著溫順的銀飛馬,一面問夢麗城主,“埃里的精靈在進入恩塔格瑞大陸之后,很快就找到了他們的盟友,在森林中建立起壁壘城。在眾多種族中,唯有精靈中的處-女才能靠近這純潔、害羞的生物,是她們馴服了圖拉里昂森林中的飛馬,增強了埃里王國的實力。佩加索斯,這獨特的銀飛馬卻是被誰所馴服?”
“艾米麗絲。”魔法師回答,“她真是勇猛無畏的戰士。”
“艾米麗絲?很古老的名字。”泰格妮絲頓了頓說,“估計是第一批遷移到埃里的精靈。”
“的確如此,在魔莉爾入侵埃里的時候,圖拉里昂森林的古老居民響應了克洛尼斯的呼召,因為他們全來自往生世界。說白了,他們是死去的精靈。”
“只要生命之樹內的血液還在流淌,他們就不是死去的生命。”泰格妮絲微笑道,“著名的德魯伊克洛尼斯沒有告訴城主這個秘密嗎?”
“完全沒有!”夢麗城主驚訝地看著女祭司,他似乎已經明白了什么,“你的意思是說,圖拉里昂的古老居民全都沒有死?但事實上,他們不可能活這么久,即便埃里的精靈比埃拉西亞的人族壽命長很多,但畢竟他們不是不死族。”
“如果他們真的死了,克洛尼斯又怎么能呼召他們呢?克洛尼斯又不是擅長招魂術的巫師,圖拉里昂的古老居民又不是亡靈????”
“我倒幾乎把他們看作亡靈了。”魔法師興致勃勃地言道,“既然他們沒有死,而在圖拉里昂森林又找不到這些精靈,那他們在哪里?我猜想這與生命之樹有關,但這些古老的居民現在何處呢?”
泰格妮絲嚴肅地看著魔法師,以祭司的身份莊重回答:“只要生命之樹還在,就沒有一個精靈能真正地死去,而且凡是被刻在生命之樹上的生物也不會真正地死去,因為他們已經得到了祝福。”
問題又回到了生命之樹的圖騰上,魔法師隱隱約約看見了獨角神獸的畫面,也忽然聯想到了從迪雅釋放出的、逐漸吞噬圖拉里昂森林的亡靈死氣,便問泰格妮絲:“如果圖拉里昂森林終有一天被亡靈死氣吞沒,那些古老居民還能復活?我認為冥王此舉正是針對生命之樹????”
“他們從來沒有死,哪來復活?”埃塔搶先說,“伴隨著時光的消逝,埃里的精靈顯然忘記了生命之樹的重要性,他們誤以為死去的生命終有一天會復活,而秘密就在圣林之中,圖拉里昂森林被他們視為最神圣的領域。因此,冥王才想要摧毀圣林。實際上,他們都錯了,正如泰格妮絲所說,凡是被刻在生命之樹上的物種,必然不會死,他們只是生活在另一個我們誰也去不了的地方,前提是生命之樹必須存在。”
“原來如此!”夢麗城主與艾德里得聞言都是又驚又喜,魔法師大聲說,“冥王那就算是在徒勞,真是可笑!但作為埃里王位繼承人,我請求你們釋放那些被祝福的生命,讓他們回到埃里,這樣愛倫王就可以擁有一支龐大的軍隊復興精靈國度。”
“為什么要這樣?他們生活在另一片樂園中豈不是很好嗎?在你們看來,克洛尼斯召喚古老居民的行為值得贊賞,但在我們看來,這卻是沒有意義的。與其生活在戰火連綿的恩塔和瑞,倒不如在樂園里。”泰格妮絲有些激動地說,“這不是他們長久以來的愿望嗎?我相信他們此刻正在贊美生命之樹,反正埃里的精靈也沒有稱霸與征服的野心。”
“愛倫的愿望就是讓所有子民生活不被卷入戰爭。”
“只恐怕愛倫的心意已經變了,在恩塔格瑞這個弱肉強食的土地上,即便最溫柔的精靈也會成為兇猛的戰士,就像艾米麗絲那樣。”埃塔指著銀飛馬說,“她不也是曾經與佩加索斯一起在天空中殺敵嗎?”
祭司之間的言談令魔法師興趣萌生,他很好奇這些風雪祭司竟然稱呼埃里的國王為“愛倫”,便立刻發問:“愛倫王當初為什么離開凡里?他以前在這里是做什么的?”
女祭司并沒有立刻回答,她們雖然只稱呼埃里國王為“愛倫”,但表情全都很沉重。唯有泰格妮絲勉強地提醒魔法師:“沒有具備風雪精靈血液的人,不能知道這些秘密????”
話音未落,探險者身上的冰環自動消失,他們即是驚訝又是興奮,除過艾德里得默默地注視著眼前發生的一切。幾秒鐘的沉默之后,泰格妮絲莊重地宣布:“你們已經具備了風雪精靈的血液,真是令人難以置信!”
夢麗城主、阿拉法、兩位大天使長、魅魔一族和美斯泰拉都察覺到體內發生了明顯的變化,在這極寒之地,他們不再畏懼寒冷!尤其是魅魔一族最為興奮,情不自禁地向周圍的女祭司詢問:“這是不是意味著我們從此刻起將擁有兩個生命?!”
在戰士眼中,生命值才是最值得重視的財富,雖然魅魔一族仰仗著強大的刺殺技能以及詭異的隱身技能在戰場上鮮有敵手,但她們也有受傷的時候,在與泰坦戰神的較量中,就吃盡了苦頭。具備雙重生命對這些頂級刺客而言簡直是無價之寶!
“主人,我們真的能像艾拉戈那樣具備兩條命?”
“你們怎么知道艾拉戈的事?”不等魔法師回答,女祭司們全部圍住了魅魔一族。
“艾拉戈自己在威爾寧吹噓,不光我們知道,很多威爾寧的議員也知道。”夢麗城主懶洋洋地解釋道,“只可惜他現在已經與風雪精靈沒有任何瓜葛,他陣亡了一次,現在活著只具備埃里精靈的血液,你們大可不必太關注此事。”
“讓我們先拋開艾拉戈的事情不談。”艾德里得適時圓場道,“艾拉戈失去了風雪精靈的血液,但今天卻有多人獲得了這巨大的恩賜,我們應該慶祝才對,這意味著生命之樹多了守護者,而且凡里多了個強大的盟友,那就是夢麗城!真是令人難以置信,當初我接受風雪精靈的血液足足花費了半天時間,而他們則在不到一小時內??????”
“一切取決于生命之樹的決定,這沒有任何奇怪的地方。”埃塔打斷艾德里得,盯著夢麗城人員異常嚴肅地說道,“作為祭司的我們,只關注生命之樹的意愿,看來,夢麗城的人很受生命之樹的歡迎。如果再不把秘密告訴你們,那倒是我們這些祭司的怠慢了???來吧,現在是洞悉生命之樹圖騰的時候了。”
眾祭司都默默吟唱贊歌,泰格妮絲面帶微笑地朝夢麗城人員點頭致意,讓他們迅速靠近生命之樹,領悟其中的奧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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夢麗城主簡直欣喜若狂,急忙靠近暗藏著無數秘密的生命之樹,他如饑似渴地觀察、揣測著雄渾、和諧的圖騰中蘊藏的含義,史詩般的畫卷在眼前漸漸展開,生命之樹正在向剛剛被祝福過的生命講述古老的秘密。
祭司守護著最古老、最全面的知識已經不再是秘密,這種情況起初在克魯羅德頻頻出現,夢麗城主有了一定的經驗過后,每逢去一個陌生的地方,先想到的不是國王或者領主,而正是祭司!除過戰爭方面的事務,他絕不會有興趣先去拜訪國王或者領主。
生命之樹的奇特之處在于,從外觀上看好似將要枯死,不是枝繁葉茂、翡翠欲滴,無法讓人將其與圖拉里昂森林中任何一棵樹聯系在一起,倒像是一顆經過戰火焚燒的巨樹。但凡是站在生命之樹面前的人,都可以感受到強大的生命力,夢麗城主能感受到無盡的活力在體內運行,比【祈禱】的加成效果還要強烈?????為此,魔法師暗自猜測,這或許就是精靈長壽的原因,據艾德里得透露,泰格妮絲已經在凡里生活了幾千年!
半人馬,矮人,精靈、風雪精靈,銀飛馬,枯木戰士,獨角神獸和金龍全都出現在了圖騰之上,他們相互和諧相處,與獸人據點里英烈祠上標榜戰爭的圖騰完全不同,此處充滿了寧靜與和平的景象,沒有戰爭與鮮血的印記。夢麗城主大致瀏覽了一遍之后,郁悶地看著泰格妮絲:“既然受到生命之樹祝福的,都會出現在圖騰里,那怎么沒有看見夢麗城的人呢?”
“耐心些,城主。”泰格妮絲指著由無數蔓藤纏繞著的樹根,“凡是剛剛受到祝福的生命,只能出現在樹根位置,那里不是有一個魔法師????”
不等泰格妮絲講解完畢,夢麗城主便興奮地撲過去觀看,果然,除過自己的形象,兩位大天使長、阿拉法、魅魔一族和美斯泰拉都在上面。他頓時情不自禁地發出贊美,并說:“我起初以為生命之樹僅僅祝福精靈族的生物,沒想到連魔法師、煉金術士和大天使長也因著生命之樹得到了永遠的紀念,竟然還有來自地獄的魅魔一族!我真心感謝你們,而且當著生命之樹內部奔騰不息的血液發誓,只要夢麗城一天屹立不倒,我就會傾盡全力守護她!”
“不用感謝我們,這是生命之樹的意志。”泰格妮絲也驚嘆生命之樹的大能,她瞅了瞅艾德里得,充滿疑惑地講道,“艾德里得當初領受祝福的時候,并沒有在生命之樹面前,而是在冰柱周圍。城主能在短時間內具備風雪精靈的血液,或許就跟靠近生命之樹有關系。”
“生命之樹內的血液從哪里來?”魔法師隨心發問。
生命之樹高聳入云,由下往上看不見盡頭,夢麗城主不知道生命之樹在整個精靈族占據多么重要的地位,他能草率提出這個問題,眾位祭司卻不敢敷衍了事地回答。她們齊聲發出贊美之后,幾乎異口同聲地作出了回答。
生命之樹在風雪精靈看來,就是兩個世界、兩種生命的存在,而生命之樹本身就代表著風雪精靈所生活的世界。簡單來說,往上通向更高等的生命,往下則是劣等生命,在生命之樹內部流淌的鮮血是從下往上流淌。這在夢麗城主看來似乎有些不公平,完全是在虐待低等生命。但風雪精靈卻有對此有更高深的認識,她們深諳其中奧妙,而這個奧妙影響著整個世界。
“在我們精靈族的語言中,高等物種意味著向往和平、崇尚生命;低等則是喜好殺戮和破壞,完全是邪惡的種族。而這些種族就遍布在尼貢、迪雅和歐弗,我只舉一個例子,城主就會再度贊美生命之樹。”泰格妮絲用極其敬畏的語氣說,“黑龍目前為魔莉爾效忠,以前則是長期給地下領主和哈德渥賣命,他們就不會得到生命之樹的祝福。您知道嗎?唯有金龍和綠龍是友善的,黑龍和赤龍為邪惡的地下領主、妖術師效忠,而骨龍和鬼龍則是迪雅的亡靈巫師制造出來的亡靈。所以,城主肯定之前就注意到,金龍和綠龍在抗魔能力、攻防值和殺傷力層面雖然不及黑龍和赤龍,但生命值卻高于后者????”
“慢著。”魔法師聞言更覺疑惑,“泰格妮絲,我認為你說的恰好相反,金龍的生命值恰好沒有黑龍高,對于這一點我是再了解不過的。甚至在我看來,金龍總是不如黑龍兇猛。”
“這沒有什么奇怪的,我談論的是很久以前的事。”祭司淡定地回答,“自從魔莉爾掌握了龍之血瓶之后,就改變了這一現狀;而在她喝了龍血之后,更是加強了對黑龍的祝福。誠然生命之樹可以祝福圖騰上的物種,但在特殊情況下,其他的生物也會得到祝福。魔莉爾是訓龍人,她可以選擇自己要祝福的對象,更何況自打金龍拋棄了埃里的精靈之后,就再沒有得到生命之樹的祝福,甚至可以說,這種祝福已經變成了詛咒。這就是城主為什么認為黑龍強于金龍的原因。”
“這算是驚天秘密了!”魔法師連聲驚呼,稍微平靜之后,指著圖騰說,“直觀上看,好像精靈族曾經非常強大,這是圖騰給我的第一印象。另外,是否隨著時間的推移,今天在這里受到祝福的生命,其圖騰會逐漸上移?這其中又有什么奧秘?”
“非常簡單,當一個生命得到祝福之后,就會漸漸擺脫邪惡的一面,圖騰越是靠上的,越是生命之樹特別祝福的物種,而他們也更接近高等生命??????”
夢麗城主注意到,獨角神獸與銀飛馬顯然位于最上層,稍微靠下就是風雪精靈,而佩加索斯在這一天得到了最特殊的祝福,他的形象出現在了最頂端!
“佩加索斯!他現在也具備風雪精靈的血液了?”
“他是生命之樹獨特眷顧的對象,城主必須找到他的主人,讓艾米麗絲也承受同樣的祝福,因為圖拉里昂的古老居民已經被賦予了特殊的使命,他們要幫助愛倫復興埃里全境。但前提卻有一個,這支軍隊不由愛倫指揮,而是艾米麗絲和佩加索斯。”
“我一定幫你找到,事實上,艾米麗絲最近的動向我根本不清楚???”夢麗城主不得不把自己安插艾米麗絲至拉曼迪斯身邊的事情一五一十告訴眾位祭司,“實在地說,我都不知道她現在是不是還???活著,真是慚愧,當初出于無奈,只能讓她去冒充亡靈巫師維德尼娜。”
“艾米麗絲已經沒有留在影之龍身邊的必要了,城主必須盡快把她帶到這里來,精靈族將因此恢復往日的繁榮。”
泰格妮絲說出的這句話實在是意義重大,而夢麗城主當初沒有察覺到這一點,這實際上是生命陣營復興的信號。
“精靈族曾經盛極一時,從這里遷移到恩塔格瑞的精靈很快建立了自己的王國,他們在茂密的森林中無憂無慮地生活著,生命之樹也無時無刻不在祝福他們。但大陸很快興起了兇猛好戰的種族,先是野蠻人,然后是魔法師,最后是詭詐的埃拉西亞人族,在格里芬哈特執政時期,他派遣大量人族與精靈居住,表面上是和平相處,實際上是想依靠人族強大的繁衍能力和生存能力漸漸驅逐埃里的精靈。這就最終爆發了一系列守衛叢林的戰爭,其中最著名的就是威爾寧的獨立戰!”埃塔激動地指著樹干的另一側,“自由斗士法魯克當受祝福!他已經被生命之樹所銘記,不同于其他人,他具備不死之軀。”
“啊!法魯克也在這里被銘記了,怪不得他有不死之軀,不知道真相的人都以為他只能復活一次,戲稱他為‘鳳凰’!”
“但伴隨著克里根人對埃拉西亞的入侵,這場戰爭才宣告結束,埃里的精靈雖然暫時保住了大部分的家園,但卻實力受損,這樣的情形一直沒有得到明顯的逆轉???”
夢麗城主此刻心中萌生一個大膽的想法,他熱情地贊美生命之樹,然后對眾位祭司說:“我請求你們,同樣也允許我把格魯、孟菲拉、馬洛蒂亞這些英雄帶到生命之樹面前來,或許他們一到這里來就會蒙受祝福!”
“魔法師,他們的事與你有何相干呢?他們全都為愛倫效力,自然應當從愛倫那里得到祝福,他曾被生命之樹所揀選,蒙受了極大的祝福,雖然沒有不死之軀,但卻具備喚醒生命的能力。所以,愛倫才帶著很多精靈去了埃里,你說的那些英雄自然由愛倫祝福。”
埃塔的解釋驅散了魔法師心中的疑云,他之前見識過愛倫王瞬間召喚出了一片森林,這就應證了祭司的話,使他更理解愛倫王的價值所在。但此時此刻,夢麗城主心中還有最后一個根本的疑問:“當初愛倫為什么會離開凡里?”
“這個世界里隱藏了無限的奧妙,數千年來,正義與邪惡相互征戰,喜好和平的生命與樂于殺戮的物種相互廝殺。但雙方都從未真正征服另一方,直到魔莉爾擺脫了哈德渥的控制、并喝下了龍瓶內的血液。”泰格妮絲的眼神中閃耀著智慧的火花,她盯著魔法師一字一頓地說道,“我們起初也不知道答案,但或許現在一切已經明朗,埃里在恩塔格瑞的出現或許正是為了應對魔莉爾制造的危機。城主來到這里不是偶然,您既然是愛倫的繼承人,也是除魔莉爾之外的訓龍者,就應當抓住機遇完成生命之樹賦予你的使命,因為你已經蒙受了祝福。”
“啊!泰格妮絲竟然已經知道了我是訓龍人!真不愧是生命之樹的祭司!”夢麗城主驚得一句話也說不出來,心中暗自揣測,“難道這等于是已經給我分派了任務?先把艾米麗絲帶到這里,然后再去圖拉里昂?最終完成一系列看似不可能的任務???不過,現在還有一個更嚴重的問題,生命之樹能撐到那個時候嗎?凡里已經四面被圍,萬一到時候生命之樹被摧毀了怎么辦?”
新的困惑又纏住了魔法師的心境,但他卻沒有把想法說出來,只是靜靜地站在生命之樹前,仰望著古老的圖騰,感受著強大的生命力,陷入了無盡的糾結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