影子前鋒
在那一刻,許多人開始了不約而同的,無聲的禱告。弗朗西斯科則只是緊緊的抓住岳一煌的手,卻是無論如何都不舍得閉上眼睛。
副機長伊薩深深的呼了一口氣,而后十分干脆的關閉自動駕駛儀,并把手放到了手動操縱桿上,奇跡在這一刻發(fā)生了。當她抓著操縱桿,企圖讓飛機向右偏移五度角的時候,先前一直在向著左邊輕微偏移的飛機改變了它的方向。
這意味著……他們重新找回了對飛機轉向的控制!
那么現(xiàn)在,一切都不同了。
“呼叫塔臺,這里是AZ1431號,我們已經成功修復了操縱桿傳感器失靈的故障!”
羅馬機場的塔臺在經過了漫長的等待之后,終于得到了這個令人振奮的消息。塔臺控制時里爆發(fā)出一陣不小的歡呼聲。謝天謝地,這架飛機終于在燃油耗盡之前解決了飛機無法轉向的故障。
那么接下來……就是如何成功的降落了。
飛機機腹上的那道裂口,再加上過快的飛行速度,會讓那架飛機隨時有在空中解體的可能。因此……盡快的找到合適的機場降落會成為現(xiàn)在的第一要務。
機上引擎的動力系統(tǒng)故障無法修復,這意味著AZ1431號很可能要保持著220節(jié)的速度直接降落。這幾乎是沒有人做到過的。但無論如何,這架飛機上的所有人都還有這一線生機。
為了盡可能的擴大這線生機,塔臺的工作人員需要為AZ1431號找到一個擁有足夠長的跑道,并且有著出色醫(yī)療救援設施的大型機場。
最終,聚集在羅馬菲烏米奇諾機場機場的各色專業(yè)人員將目光鎖定在了瑞士的日內瓦國際機場。盡管里昂國際機場要比日內瓦國際機場距離更近,也擁有更長的跑道,但是里昂國際機場畢竟地處羅納普阿爾卑斯山地區(qū)。一旦遇到山脈中的亂流,將很可能為已經受損的機身帶去難以想象的災難。
并且日內瓦國際機場的跑道雖然比里昂國際機場的短了100米,但它也擁有長達3900米的跑道,完全滿足AZ1431號的要求,并且它還擁有更為先進的醫(yī)療救援設施。
“AZ1431號,強烈建議在日內瓦國際機場降落!”
“收到!”
五分鐘后,機上廣播再一次的響起:
“乘客們,我是本架航班的副機長伊薩。機上的機械故障已經修復。現(xiàn)在,我們正飛往瑞士日內瓦國際機場。預計將會在四十分鐘后結束本次旅程。”
當這條振奮人心的消息從機上廣播響起的時候,幾乎所有人都歡呼了起來。歡騰的氣氛沖散了之前的陰郁與不安。再沒什么比在你以為你難逃一死的時候又告訴你,你就要得救了更美妙了。
就這樣,飛機以220節(jié)也就是407公里每小時的速度開往瑞士日內瓦,卻是在即將到達的時候開始在機場上空不斷的盤旋。直到這一刻,本次航班的副機長伊薩還在努力的想辦法讓飛機在減速后降落,可是引擎動力系統(tǒng)的故障卻依舊沒有排除。
此時,一切的醫(yī)療救援設施都已經在AZ1431號即將降落的那條跑道附近待命,隨時能夠去幫助這架飛機上的任何一名乘客。
也就是在這個時候,伊薩再次呼叫塔臺控制中心。
“AZ1431號呼叫指揮中心,我想我們需要關掉1號引擎來減低飛機降落時的速度!”
幾乎是在聽到伊薩的這次呼叫的同時,鎮(zhèn)守在羅馬塔臺控制中心的一名飛機工程師立刻給出了否定的答案。
“不行!一定不可以關閉一號引擎!一號引擎控制著所有液壓設備的發(fā)電機如果關掉一號引擎,飛機很可能會直接墜毀!”
聽到塔臺的警告,伊薩只是考慮了一會兒,然后就給坐在副機長位置上的菲爾米下達了指令:“關閉2號引擎。”
由于這架飛機上的四臺引擎是由左至右依次分布的1,2,3,4號引擎,損失了4號引擎之后又關閉2號引擎,這很可能會讓飛機的動力重心傾移。但是此時此刻,他們也別沒有更好的選擇了。
關閉2號引擎之后,飛機的速度開始有了明顯的下降,他們降到了190節(jié),也就是351公里每小時的速度。可這顯然還是不夠,但他們也只能硬著頭皮開始嘗試降落。
20:10,在向日內瓦國際機場的塔臺控制中心請求了降落許可之后,AZ1431號航班開始了他們的第一次降落嘗試。為了盡可能的讓飛機在下降過程中產生無可避免的加速,伊薩甚至選擇了將飛機的飛行高度下降到了800英尺后才開始第一次試降。
在飛機觸地之前,她操縱著飛機做出三度側傾,一度仰角。但是在觸地的幾秒前,她選擇了放棄這次試降,并且果斷的拉高了飛機操縱桿。
伊薩:“菲爾米副機長,我需要進行一次冒險的嘗試。”
菲爾米:“請說,伊薩機長,我會服從你的任何指令。”
伊薩:“那么,下一次降落的時候,在飛機觸地之前關閉所有的引擎。僅依靠機翼的滑翔來降落。”
聽到伊薩的這個決定,菲爾米怔了怔后帶著一種凝重的目光轉頭看向這位冷靜果敢的民用客機駕駛員,卻是只在對方的眼睛里找到了堅定。于是這名在球場上司職后腰的球員又再一次的看向就在他們下方仿佛觸手可及的日內瓦機場跑道,隨后他說道:
“遵命!”
七分鐘后,這架機腹被螺旋槳割出了可怕裂口的飛機將開始她的第二次,也是最后一次的勇敢嘗試。是的,在飛機觸地前關閉所有的引擎將意味著他們不會有再來一次的希望。僅依靠機翼的滑翔來降落,這需要的不僅僅只是精確的計算,那還駕駛員有需要足夠的勇氣和經驗。
由于他們關閉了自動駕駛儀,這使得伊薩需要在人工計算后獲得足夠精確的參數(shù)。
“蒂亞爾先生,計算結果出來了嗎?”
“是的,你需要先重新回到3000英尺的高度,然后離開機場,從……”
幾乎沒有依靠任何工具,蒂亞爾計算出了一個幾乎能用精確來形容的數(shù)值。地面救援部隊就這樣看著那家意大利航空公司的飛機從他們的頭頂飛過,又徑直飛往機場的外圍郊區(qū)一側。
“上帝啊……他們究竟想做什么……”
日內瓦國際機場塔臺控制中心的值班人員親眼見證了一個奇跡的發(fā)生。那架飛機在進入機場之前就已經放下了起落架,并且調整好了關閉了機上僅剩的兩臺引擎,僅依靠機翼角度的調節(jié)來迎接這一次的落地。
由于失去了引擎動力,伊薩副機長甚至沒法在落地的那一刻打開擾流板,但是以滑翔落地來降低飛機著陸速度的決定無疑是萬分正確的。飛機觸地時的速度獲得了最大程度上的降低。
“準備迎接沖擊!!”
在飛機觸地時伊薩打開了緊急剎車,并讓大家都做好迎接沖擊的準備。幾乎完全失去了控制的飛機就這樣傾斜著角度在機場跑道一路滑去,并最終在距離跑到盡頭還有很遠一段距離的時候停了下來……
當一切都停止的時候,所有在機艙內的人甚至不敢相信眼前的這一切。
因為,他們全部都安然無恙。
在大腦終于恢復了思考的能力之后,終于意識到眼前的這一切都意味著什么的人開始了劫后余生的大喘氣。而后,人們開始大笑。并且,在大笑之后他們開始故障,為緊急時刻控制住了一切的副機長鼓掌,也為在這之中盡了一切努力的機組人員所故障。
可是他們甚至還不知道,在關鍵時刻修好了手動操縱桿傳感器的,正是和他們一樣搭乘了本次航班的都靈隊球員,蒂亞爾。
他們就這樣看著行駛到了跑道上的消防車為飛機噴灑防火泡沫。可天知道,他們降落得那樣漂亮,甚至沒有在飛機的機身上制造出一絲一毫的劃痕。除了掉了一個引擎之外,或許AZ1431號航班和其它任何一架正常降落的飛機都沒有任何的不同……
劫后余生的喜悅似乎沖散了之前的那些死亡恐懼。直到情緒高漲的被早已等在那里的機場大巴接到一家位于日內瓦市區(qū)的高檔酒店并辦理好了入住手續(xù)時,他們才又一次的被那種后怕的情緒回侵。
可是此刻他們都還活著,沒有什么比這更棒的了。
早已等待在那里的媒體記者們在這趟航班上的所有人將這個好消息告知他們的家人朋友之前就已經通過同步直播將這次成功的降落告知了每一個在電視機前焦急等待的人。
當他們得知那些人都安然無恙的時候,幾乎是喜極而泣。
“是的,我現(xiàn)在很好,也沒有受傷。我很好,不用再為我擔心了,媽媽。我也愛你。”
在酒店的房間里,岳一煌給他在巴塞羅那的母親打了一個電話。當卡斯蒂亞,伊格勒斯,還有塔里恩聽到從電話那頭傳來的,岳一煌的聲音時,他們才真正放心。但他們卻并沒有從岳一煌母親的手里接過電話。而是選擇了向那位母親告別,而后離開。
劫后余生,那個人一定會有特別想要打一通電話的對象。于是他們只是靜靜的等著,等著岳一煌自己給他們打來電話。
于是,很多人在岳一煌安全抵達日內瓦的兩小時后陸陸續(xù)續(xù)的接到了他打來的電話。當然,他們都已經在第一時間接到了由岳一煌所群發(fā)的,報平安的短信。
在險些遭遇有關都靈隊的第二次毀滅性空難之后,這群又累又餓還受到很大驚嚇的球員之中卻有很多選擇了不留在日內瓦,并且連夜回到他們想去的地方。
岳一煌,弗朗西斯科,德里卡洛,還有菲爾米說他們想要回都靈。卡塞爾說他想回里昂。蒂亞爾說他想回萊切。帕雷爾想回到他愛的阿根廷,只是在這樣的時候,他實在是沒有勇氣就這樣走上第二家飛機了,于是他選擇了和其他隊友一起,留在在日內瓦先好好修正一下,一切都等睡醒了再說。
經歷了這樣的危情,俱樂部當然同意了球員們的一切請求。
凌晨剛過,隨意吃了點東西的弗朗西斯科和岳一煌踏上了由日內瓦開往都靈的火車。由于這班列車并不是夜火車,而只是在半夜也不停止前行的普通火車,因此列車上并沒有舒適的床,而只有六個寬敞座位一間的隔間。
為了能更舒適的度過火車上的這六個小時,四名都靈隊的球員分別在每人買了三張票后占據(jù)了兩間包間。
“你沒有給他打電話。”
“什么?”
當列車包間的門被關上,并且包間內的燈也被關上的時候,弗朗西斯科說出了這句話,那讓此刻已十分疲憊的岳一煌沒能在第一時間反應過來弗朗西斯科說的到底是什么。
“那個阿根廷人。并且,他也沒有給你打電話。”
聽到這里,岳一煌才明白過來對方究竟在說什么。那竟是讓他有些抑制不住的發(fā)笑,于是他在黑暗中坐起身來,看向坐在他對面的都靈王子。
“我以為,在這樣的時候你不會希望我不停的和人打電話,所以我把手機關了。”
當岳一煌說完這句話之后,弗朗西斯科并沒有出聲,也沒有向對方表達什么,于是岳一煌又再次開口:“如果……你不介意這樣可能會睡得不舒服的話,我想坐到你那邊去。要知道……之前在飛機上的這五個小時你也一直在我身邊。”
幾乎不等岳一煌說完,弗朗西斯科就已經起身坐到了岳一煌所坐的那一邊,并讓對方的身體靠著椅背傾斜,而他自己則在脫了鞋子后靠著車窗所在的那面墻壁,并把腳放到了座椅上。這樣……雖然有些擠,可他卻能夠讓岳一煌躺靠在他的懷里。
弗朗西斯科:“不許……不許給那個阿根廷人打電話。”
岳一煌:“好的,我會的。”
弗朗西斯科:“起碼……現(xiàn)在不可以。”
當弗朗西斯科第一次毫不掩飾自己的嫉妒,說出醋味十足的話語時,岳一煌用手撐住椅背的頂端,起身親吻對方的嘴唇。
這一次,都靈王子并沒有選擇極具侵略性的肆虐對方的唇舌,而是極為珍惜的,緩慢的吻著對方。
弗朗西斯科:“好好睡一覺。”
岳一煌:“嗯。”
弗朗西斯科:“等到了都靈,我們就做.愛。”
岳一煌:“好。”
弗朗西斯科:“這一次,不許再耍花招。”
岳一煌:“好。”
弗朗西斯科:“你保證?”
岳一煌:“我保證。”
當岳一煌第一次這么順從的就這個問題給出答案的時候,弗朗西斯科終于還是沒能忍住的翻了個身,將對方壓在自己的身下,一次再一次的給予對方忘情的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