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報告牛頭使者,這……牛頭,難道是傳說中到底牛頭馬面不成?”我呢喃了一句,看著那幫鬼差的離去,我當(dāng)然能夠想到,我的陰陽瞳,絕對是陰陽瞳的出現(xiàn),讓他們手足無措了。
“竟然遇到了陰瞳人,我們遇到了陰瞳人!這下有的救了。”青發(fā)冷面的老婆子,就跟見到了生還的希望似得,撲通就跪在了原地。
在鬼差惶恐著離去后,剛才還對我大驚小怪的青發(fā)老婆子,包括其余七個面色猙獰的家伙們,幾乎同一時間,都撲通跪在了我的面前。
“陰瞳人,我們愿意付出所有,只希望您能把我們救出去。”青發(fā)老婆子,幾乎哭泣,眼神期待著我的回答。
我不予理會,剛才早干嘛了,剛才不還說活吞了我嗎,呔!
轉(zhuǎn)過身子,我直接無視了她,包括依舊跪倒在地的那些家伙們,我也一并無視了。
“救命恩人,你真的不考慮一下,我們以精血交換,只求得你的出手相救?”剛才那位腦袋耷拉的老頭,聲音透著無比的期盼。
我暗自罵著他,他剛才對我也是聲色嚴(yán)厲,突然有了這么大的轉(zhuǎn)變,都是因為我展露出了陰陽瞳罷了。
這種勢利眼的角色,我自然也是懶得理會,畢竟,我跟他們不熟,誰知道我答應(yīng)他們之后,我會不會被他們擺上一刀?
再說了,我如今自保還不知道有多少希望,答應(yīng)他們救他們一把,我是不可能自找麻煩的。
就在我堵上耳朵露出鄙夷的時候,之前離去的那幫鬼差,突然撐起了青綠色油燈,排成了一條兩人寬的小道,沖著我的牢房位置,緩步走了過來。
這一刻,我全身一下子緊張起來,鬼差離去再次折返,而且還是直奔我而來,他們到底在預(yù)謀什么?
沒來由的,我后退了一步,緊靠在了牢房冰涼的墻壁上。
兩隊鬼差行到我牢房們時,他們齊齊點頭,一副說不出的恭敬之色。
我還在嘀咕著,突然,震顫心扉的沉悶?zāi)_步聲,從牢房通道口的深處,慢慢向著我的方位走了過來。
這一瞬,我強制著自己冷靜下來,努力的觀察著四周,除了鬼差們露出了恭敬之色外,就連另外幾座牢房內(nèi)的家伙們,此刻也幾乎都癱在了地上。
我也是毛骨悚然起來,到底來了什么人物,這個腳步聲的主人會是誰?
太壓抑了!
與此同時,我調(diào)動了渾身的腦細(xì)胞,努力的瞪大了雙眼,黑白光束的陰陽瞳術(shù),幾乎被我施展到了極致。
“小友,不必大驚,先關(guān)閉了陰陽瞳可好?”
伴隨著腳步聲的傳來,一股幽綿且有著淡淡的不可抗拒的聲音,十分清澈的印在了我的腦海中。
這……這是在給我說話么?
我的小心臟,一個勁的撲通起來,我甚至感受到,剛才那股聲音,令我的意志都差點被混亂了。
“呵呵,放松好了。”
還是那股聲音,再次傳到了我的腦海,當(dāng)我定住眼神,看清了眼前的人影后,這種感覺簡直讓我以為是來到了古代。
面色發(fā)黑,雙目炯炯有神,一撮山羊胡隨著他尖細(xì)的下巴,說話時翹動著。
他一身黑褐色的錦衣長袍,舉手投足之間,有著說不出的威嚴(yán)感。
“朋友,蔣爺如此客氣,你不回句話,真的好么?”
就在我觀察此人的樣貌時,他身后突然冒出一位牛頭人,聲音洪亮有力,沖我說了這句話,差點沒讓我一屁股蹲在地上。
牛頭,難道就是所謂的扭頭使者,牛頭來了,馬面是不是也來了?
牛頭馬面,這樣的陰差,我在網(wǎng)絡(luò)上也接觸過類似的知識,真想不到,如今被我撞了個正著。
“小牛,還不打開牢房,把這位小友請出來?”被扭頭稱為蔣爺?shù)哪凶樱壑拥α似饋怼?
蔣爺,難道他就是藍(lán)馨所說的秦廣王十大閻羅王之一的蔣子文。
我干咳了一聲,吞咽了幾口吐沫,再次后退,卻硬碰到了冰涼的墻壁。
“哈哈哈,鐘易小友,我有那么可怕么?”蔣子文大笑起來,擺手對著鬼差們說道:“你們都回吧,我和鐘易小友散步回去即可。”
蔣子文一句話,包括牛頭使者在內(nèi),所有鬼差都低頭退了出去。
這段時間,我自始至終都沒有吭一聲,不是我不想說,而是我真不知道,到底該怎么跟蔣子文交談。
他作為一方閻羅王,親自跑來牢房見我,還說要把我請出去,我鐘易,有那么大的臉面么?
還有,我叫啥名字,蔣子文竟然也直接言明了出來,這,我怎么能不謹(jǐn)慎一點?
“怎么,不愿交我這個朋友?”蔣子文閃身走到了我面前,與我僅有一步之遙。
我重呼了口氣,感受著蔣子文的氣息,我忐忑的說道:“交朋友,我最喜歡了,不知閣下如何稱呼?”
我學(xué)著古代人說話的詞語,開始跟蔣子文攀談起來,即便他就是蔣子文,沒有得到他的確認(rèn),我還是有必要問一下的。
“哈哈哈,你心中已有結(jié)果,再詢問我一次,倒是謹(jǐn)慎的很吶。”蔣子文言說有笑,緩緩轉(zhuǎn)身,伸出右臂向前一揮,示意我跟他走出牢房。
緊接著,蔣子文邁步走了出去,我在原地怔了一秒,緊跟著也一步邁了出去。
低頭的那一瞬,我刻意觀察了一眼四周,之前那些聲稱要我鮮血的家伙們,各個都一臉的羨慕嫉妒恨,尤其是那位青發(fā)冷面的老婆子,她眼神中不但有羨慕,我還看得出來,她還有著無盡的悔意。
我冷漠的一笑,跟著蔣子文,緩步向前走著,沒路過一座牢房,原本冷寂的空間,再一次凝結(jié),好像蔣子文的到來,令他們都無法動彈一絲一毫。
前方的光亮足了些,一道拱形的石門過后,我眼前的場景,頓時就變得開拓起來。
“蔣爺,請上轎。”
一位馬面的家伙,身穿一身黑衣,突然從我背后走了過來。
我心說我靠,牛頭馬面,今天我都瞧見了,這造型,根本就不是我心中想的那樣啊。
“鐘公子,請上轎吧。”馬面在我身前躬身,笑道。
看著蔣子文已經(jīng)坐上了轎子,我對馬面道了聲謝,然后也掀屁股坐了進(jìn)去。
坐轎子,我活了二十三年了,今天還是第一次,而且,還是在陰間被十大之的一閻羅秦廣王蔣子文請上的轎子,這種事情,如果回到陽間,將給誰聽也會被嚇個半死。
晃悠悠的,我計算著時間,差不到十分鐘左右的樣子,然后我就聽到了馬面說話的聲音。
“落轎。”
與此同時,轎簾別掀開,我彎腰走出后,蔣子文已經(jīng)在一旁站立著了。
“來,晚宴馬上開始。”蔣子文竟然伸出了胳膊,搭在了我的肩上,擁著我就向前走了過去。
在他的地盤上,我根本沒有話語權(quán),只能緊跟著他,抬頭向前走了過去。
剛抬起頭,我就懵了,‘秦廣王殿’四個大字,赫然就在我的頭頂處。
忐忑著走了進(jìn)去,四處都是胳膊粗細(xì)的竹林,伴隨著沙沙的風(fēng)聲,一切都顯得那么的令人心生敬畏。
步入大堂,兩壺酒,四方桌,八個小菜,早就已經(jīng)備齊。
“來吧,到我這就跟到家一個樣,千萬不要拘束。”蔣子文呵呵一笑,便把我按在了方桌旁。
我也沒有過多的客套,只是嘿嘿一笑,我說道:“蔣爺,你好像對我的身世,掌握的一清二楚啊?”
“咦……喊我聲蔣哥,就很給我面子了,萬萬不能稱呼什么蔣爺。”蔣子文臉色一緊,又嘿笑道:“小牛小馬過來倒酒。”
牛頭馬面應(yīng)聲而來,幫我和蔣子文斟滿酒之后,他倆就后退了一步。
看到此景,我伸手相邀,道:“都一起把,反正沒啥外人。”
“鐘爺客套了,您和蔣爺?shù)牡谝活D相視酒,我們兄弟二人萬不可摻和。”牛頭馬面一身的恭維,忙再次退了一步。
說實話,他們的一番舉動,非常令我不解。
到底是什么東西,能讓他們給我了這么一個大的轉(zhuǎn)變呢?
是陰陽瞳還是……我的勾魂筆?
對了,我的勾魂筆,還在他們手中!
我臉色不改,心中想著辦法,看看能如何把我的勾魂筆的事情套出來。
如果……如果蔣子文是為了我的勾魂筆,才跟我如此套近乎的話,那么說,我今天這頓飯,肯定比鴻門宴吃得還要苦楚。
“第一杯,是我倆的相識酒。”蔣子文仰脖子干盡了一杯。
沒等我開口,他又端起了第二杯酒,道:“第二杯,你能稱呼我為兄長,實在是我的榮幸。”
就在他剛要喝第三杯的時候,我嘿笑一了下止住了他,我說蔣……蔣哥,你不把話說清楚,我總覺得滿腦黑,我不過一個陰瞳人而已,值得你與我這么近乎的感情么?
“此言差矣,你不但是陰瞳人,還是鐘家人,這就已經(jīng)值得我去交好了。”蔣子文淡笑著,從懷中摸出了一支毛筆。
我定睛望去,不就是我的勾魂筆么!
“給,物歸原主。”蔣子文沒有一絲留戀,只是滿臉的尊敬之色,令我心底突然生出了一絲困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