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清歌是坐公交車來的,路上堵車,她提前下了一站路,然後一路小跑過來,這會兒滿頭大汗直喘氣。
“沒事,我怕你等長了,影響你上班。”孟清歌擺了擺手,喘夠氣了才直起腰來,伸出手去接過來。兩人手指交接的那一刻,喬南眼尖,看到她一截紅腫的手指頭,馬上把手縮了回去,微皺了下眉道:“手指頭怎麼了?”
孟清歌手伸出一半,愣了下,看了看自己的指尖。水泡已經(jīng)挑破了,一層皮貼在傷口上,半白的一層,跟周圍紅腫起來的部分明顯不同。霍晉霆認真專注的樣子在她腦海浮現(xiàn),臉部不由有些發(fā)熱,不過幸好因爲她跑了一段路,臉上本來就紅熱,喬南沒有看出什麼來。
“早上不小心燙了一下,沒事。”她笑了笑道。
喬南“嗯”了一聲,嘀咕了句,“還是笨手笨腳,沒有一點改進……”
孟清歌笑了笑,低下頭沒說話。只有她自己知道被燙傷的原因。
喬南看了眼低垂著腦袋的她,像個做錯事的小姑娘,嘴角一撇,哂笑了下,重新伸出手來,把東西交給她:“本來說好今晚上一起吃的,不過臨時安排了手術(shù),看起來不能準時下班了。妮妮能吃一點腿肉,不過不能多,給她嚐嚐鮮就可以了。你做蟹的時候,可千萬記得要弄點熱醬醋,不然拉肚子。”
孟清歌歪著頭看他:“知道啦。喬南,我都不知道原來你這麼囉嗦。”
囉嗦?喬南愣了下,就算是職業(yè)使然,他也沒有太多的熱心腸,囑咐病人注意事項的,都是助手醫(yī)生在負責(zé)。不過,自從跟她重遇以後,他好像是變得囉嗦了。開始的時候,他也只是例行公事般的囑咐幾句,但後來看她照顧孩子實在笨拙,忍不住多說了幾句,但這,他也只認爲是熟人的關(guān)係而已。
可現(xiàn)在,他是真的,越來越囉嗦了。
喬南彈了一下她的腦門:“教你還不虛心聽講。”他頓了下,想到了什麼,說道,“馬上就要過年了,準備怎麼過?”
孟清歌一怔,霍晉霆說,他會回老宅,她跟妮妮自然是不能跟著一起去的。她搖搖頭道:“三百六十五天,天天一個樣兒,就這麼過唄,還要怎樣?”
喬南輕輕的撓了撓眉毛,說道:“今年是妮妮獲得新生的一年。既然她叫我一聲喬爸爸,我當然要做好這個爸爸。”
孟清歌眉梢一挑,望著他:“什麼意思?”
喬南將手抄進口袋,狀似漫不經(jīng)心的道:“反正我家人多,也不缺我一個,我就陪我女兒一起過年。”
在確定妮妮真的是簡應(yīng)琛的孩子的那一刻,他的心裡驚愕有之,但更多的,是意料之中的淡然。同時,心中也只能感慨一句——此情可待成追憶,只是當時已惘然。
不過,妮妮到底是簡應(yīng)琛的孩子,不應(yīng)該活的這麼委屈,而她成全了簡應(yīng)琛,揹負了那麼多,更不能過的這麼委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