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別激動,我可沒說什麼。或者……你聽出我在說什麼?”陶褚含目光一片冷寒,帥氣的五官上不見曾經(jīng)的絲毫溫情。
黃亞珍咬了咬脣,卻在這時,陶禇含的食指,輕輕壓在她花瓣般嬌豔的下脣上。
“別把口紅吃了,不乾淨(jìng)。”
別塗口紅,不乾淨(jìng)!
可是擦上它會顯得我漂亮。
你已經(jīng)很漂亮了。
我想更漂亮。
親愛的,在我眼裡,無論你怎樣,都是最漂亮的。
往事一幕一幕,在陽光下,彷彿更加明亮。想忘,卻又清晰得無法忘記。
脣上他溫?zé)岬闹福瑤е鴮凫端捏w溫,還有絲絲菸草清冽又幹爽的香味。那些曾經(jīng),在腦子裡輾轉(zhuǎn),與眼前男人俊逸的五官,完全重疊。
“各單位注意,準(zhǔn)備開拍。”
副導(dǎo)手持大喇叭吆喝片場衆(zhòng)人,黃亞珍尤在失神的時候,陶褚含已經(jīng)起身,往另一個方向去。
陶非……
看著他穿梭於人影的高大身軀,黃亞珍情不自禁,筍般修長的指,拂上剛纔被他碰觸過的脣。那地方依晰尚留他的溫度,暖暖的,令她懷念,令她心疼的溫度。
另一個劇組裡,米果坐在一旁看孫心然投入十二分熱情的演出,劇中她是女二號,女主角的閨蜜,不停給女主出著惡整男主角的餿主意。米果覺得那個角色倒也與好友相得益彰。可既然她在劇裡那麼鬼靈精怪,但現(xiàn)實生活中,卻爲(wèi)什麼不能替自己整整夏宸?
夏宸啊夏宸,這都一個星期過去了,你是真沒有一點接老婆回家的打算麼?那,自己要不要主動回去呢?
米果想回夏宸身邊,但又覺得這樣子顯得太沒尊嚴(yán)。況且明明假鑽的事就是他不對,所以爲(wèi)什麼是自己低頭?
覺得夏宸就是長在自己心上的一塊疤,疼得不明顯,卻是隱隱的。那樣的滋味,非常不好受。
如今米果也算小有名氣,片場工作人員都認(rèn)得她。在劇組混了一個盒飯,雞腿不能說大,只能說是相當(dāng)?shù)拇螅?
米果一張櫻桃小嘴,陷在金黃色的脆皮裡,彷彿怎樣都啃不完。
孫心然接完電話走回來,她看看正和雞腿拼命的好友,有些彆扭地咳了兩聲,米果擡頭瞄她一眼。蹲下去,孫心然與她一起坐在臺階上,“好吃麼?”
米果點頭,咀嚼著雞肉,含糊不清說,“好久沒吃劇組盒飯了,挺想念。”
關(guān)鍵是不用自己動手就有飯吃,這是件非常開心的事。
孫心然面有苦色,她也拿起擱在一邊的盒飯,筷子扒了幾下,卻沒心思吃。
“怎麼了?誰打的電話?”自己吃得正帶勁,卻瞄著好友一動不動,米果沾著油光的小嘴蠕動著,大眼睛看身旁的人。
“曉哥的電話。”筷子捻起幾粒飯,往嘴裡送,卻沒什麼心思品嚐味道。
“他說什麼了?”見好友神色不太對,米果舔著嘴巴,用肩頭撞了撞她。
孫心然咬著筷子,她又再看米果,一口氣哀求,“果果,如果你和夏宸沒什麼深仇大恨,那就回去吧。”
“你是在趕我嗎?”米果望著她的眼睛蘊了傷。
孫心然苦臉,“我不是趕你,不過你和夏宸已經(jīng)是夫妻了,總住我那也不是辦法呀!”
剛纔李曉打來電話,把自己臭罵一頓。說果果和夏宸本來好好的一對新婚夫婦,硬被自己給生生拆散。孫心然不服氣,說夏宸本來送的就是假鑽。爭辯幾句,結(jié)果電話裡李曉更不客氣的吼她,說她就是個挑撥離間的人,見不得自己的閨蜜好,所以才總想辦法阻止人家小兩口恩愛。
不用懷疑,這件事一定是夏宸對李曉說的。而孫心然再想想,自己確實是好友與夏宸如今這種僵持局面的始作俑者。
李曉說破壞別人的家庭會遭報應(yīng)。
孫心然不想遭報應(yīng),不想自己的愛情被詛咒,更不想做李曉嘴中妒忌好友婚姻而故意破壞的那個人,尤其不敢驗證李曉嘴裡最後那句“等著,夏宸會來收拾你,到時別找我哭”!想起夏宸離開時那記冰涼又警告的眼神,孫心然真心不敢再接收米果了。
“果果,你想想,你兩都結(jié)婚了,況且如今你是身價過百億的女富婆,我那座小廟真供不起你。如果你出什麼事,我沒辦法向夏宸交待啊!”
米果扁起嘴,就像被人拋棄的小貓,溢了水了眸子看上去格外可憐,“可你現(xiàn)在住的房子也有我的股份啊!當(dāng)初付房租時,我可是付了半年。”
到現(xiàn)在算,也不過才三個月而已。
孫心然傻眼了,啞口無言。
但不把她趕回別墅,自己吃不完兜著走。
於是她勸,“夫妻間本來就是牀頭吵架牀尾合,你這樣一走了之,非但不能解決問題,相反還把問題激化。你有沒有想過,爲(wèi)什麼夏宸這麼多天不來接你?”
“因爲(wèi)他不把我放在心上。”米果明確的指出來。
“那就對了!”孫心然拍大腿,“如果你再不回去,指不定他就把別的女人往牀上帶了。可憐你呀,這才結(jié)婚幾天,連老公的皮帶都沒辦法栓住。可別說他不是那種人啊,依我看,夏宸身體那麼強壯,況且你也說他很行,正是需要的年紀(jì)啊。”
“他敢!”米果纔不相信夏宸是那種人,況且隱隱也覺得好友說這話是對夏宸的侮辱,自然就替他辯解,“夏宸不是那種人,不然也不會這麼多年都單著,他很會剋制,根本不縱慾!”
死丫頭,既然那麼替他說話,那就回到夏大懷抱唄!別再賴在自己家等那男人來接了,以他腹黑的性格,絕不可能。
但孫心然不能把這話說出來,眼下最緊要的任務(wù),就是讓米果乖乖回家。夏宸打電話給李曉,不外乎也就是這個意思。
猜得出夏宸的深意,於是孫心然只好語重心長開導(dǎo),“果,不是我說你,在處理這事的問題上,你手法也不算高明!你們已經(jīng)結(jié)婚,結(jié)婚是啥概念?意思就是他的就是你的,你的也屬於他。說明白點,那房子有你一半,這在法律上也是被認(rèn)可的。所以現(xiàn)在是他做錯事,憑什麼是你離開?要走也是他走!”
“可那是他婚前財產(chǎn),能算我的麼?”米果這個笨蛋,一本正經(jīng)問著孫心然這個蠢蠢的問題。
孫心然無語望天,真想叫娘!
“不管如何,反正那房子有你一半,回去就是了。”
米果垂睫想了想,就是,那個房子也是自己的,爲(wèi)什麼要走?
於是乎,被孫心然洗了腦的單純米小果,收拾那幾件簡單得近乎可憐的行李,坐上回別墅的出租車。司機(jī)大哥又興奮地說著替她拉了多少司機(jī)
粉絲,米果勉強地笑著,再隨口符合幾聲,興致並不濃烈。
她時不時回頭看後座的小行李袋,本是篤定夏宸沒幾天會接自己回去,於是所帶衣服就沒幾件。眼下那些衣服是洗了一水又一水,換過一件又一件,可他沒來,反倒是自己屁顛屁顛扛著包裹回去。
這事怎麼想都悲催!
下了車,單薄的肩頭扛著小小的帆布行李袋,米果遠(yuǎn)遠(yuǎn)看著豪華的別墅依舊在路燈迷離的光暈下傲世凡塵般佇立,心裡諸多感慨。
屋子裡透出一絲燈亮,在客廳的位置。
夏宸啊夏宸,老婆都跑了,你還有心思坐在沙發(fā)裡看電視,真沉得住氣!
覺得嫁他真不是一個很好的選擇,至少有更好的選擇,那就是小哥哥。但顯然現(xiàn)在後悔,爲(wèi)時已晚。
米果爲(wèi)自己默默滴下兩行同情的眼淚,掂了掂肩頭上的重量,舉步往前。
進(jìn)了屋,米果先是站在門口往內(nèi)瞧。果然聽見寬敞的客廳那頭傳來電視的聲音,而聲音很熟悉,正是自己參加比賽時唱的歌。難道他也在想著自己?否則怎麼會一個人看這些娛樂節(jié)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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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裡一把暗喜,米果走進(jìn)去,而聽到聲音,夏宸也偏頭過來。
屋子裡燈光尚亮,兩人的面龐清晰映入彼此眼中。
米果站在幾步外,還是一副鄉(xiāng)里人進(jìn)城的模樣,肩上扛著泥色粗格子的帆布袋。夏宸依舊氣定神閒坐著,一點沒有起來迎接的意思,穩(wěn)如泰山。
耳邊除了電視裡米果的歌聲,其它氣息全無。
他那麼久都不說話,只盯著自己看,米果本來就對他頗有怨言,再看他無動於衷的樣子,更爲(wèi)惱怒,“夏宸,我住外面那麼久,你就一點沒有想過接我回家?”
她是在生氣地質(zhì)問,聲音自然就有些大,而且在夜裡聽來,更爲(wèi)尖銳刺耳。
夏宸終於站起來,卻是雙手瀟灑地抄入褲兜內(nèi),看樣子一點不把米果的話當(dāng)回事。望著氣呼呼的米果,他說,“你現(xiàn)在不是回來了麼!”
言下之意,你根本用不著接,自己會回來。
米果簡直氣瘋了,她一把甩開肩頭的行囊,舉起手臂對準(zhǔn)夏宸,牛逼轟轟叫囂,“你以爲(wèi)我稀罕回來?這座屋子有我一半,憑什麼就能你住不允許我住?夏宸你聽好,待會兒咱們把帳算算,你的財產(chǎn)該給我的,一分錢不準(zhǔn)少。聽見沒?不準(zhǔn)!”
與激動的米果比,夏宸還是氣質(zhì)從容。相較之下,米果竟覺得他看上去是那麼有修養(yǎng)。而自己,簡直就是一個只會撒潑的婦女!有了這樣的認(rèn)知,米果覺得好悲哀,果然,自己和夏宸還是不合適的。完全不配!
夏宸走過來,先是瞄了眼掉在腳邊的行李袋,又見米果垂下頭,不知道在想些什麼。但清楚這丫頭腦子裡盡是些莫名其妙會令人崩潰的想法,夏宸覺得爲(wèi)避免不必要的麻煩,還是不要再氣她了。
於是他一手拎起行李袋的帶子,另一隻手自然就去牽米果的,“好了,既然回家了那就表示不生氣了。雖然離家出走這種方式有時是會增加夫妻生活間的情調(diào),但玩多了,玩久了,會產(chǎn)生反效果。我希望下次你再玩,能來點新鮮的。”
“我不是玩,我是認(rèn)真的!”
“認(rèn)真什麼?”
“我……”手心被他握著,暖暖的,很舒服的溫度。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