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熙端著一杯水出現(xiàn)在她的面前,遞給她,面色平靜,“喝點水。”
唐菲兒咬住了嘴唇,冷冷的瞪著那杯清澈的溫水,奪過來就把整杯水都灌到了胃里,連胃都漲的難受。
“好了,滿意了嗎?滾吧。”
少熙有話卻說不出口,幽眸憂傷的凝視了她一會兒,沉默著離開了。
那天晚餐時間,少熙沒有去,唐菲兒也不知道自己抱著什么樣的心理,擔心他為什么還沒有來?卻又不希望他來。
一直等到了晚上八點鐘,少熙還是沒有來,唐菲兒卻是自己乖乖的煮了面條然后還吃了藥。
剛從醫(yī)院出來的少熙從褲兜里拿出手機看小機器人發(fā)來的信息,說唐菲兒已經(jīng)吃了飯,還吃了藥,現(xiàn)在正站在落地窗前發(fā)呆。
少熙抿嘴苦澀笑笑,是害怕他還會過去,所以才變得那么乖的吧。
下班的時候有一個重要的視頻會議,他又擔心她會不好好吃飯,午餐其實根本就不算吃了,早知道中午的時候他該多堅持一會兒的,對自己的離開很是責備。
司機和助理都已經(jīng)下班,他只好自己開車,?一邊開車一邊和國外的合作商視頻會議,就在會議結(jié)束,他伸手合電腦的時候,他沒有注意到是十字路口,一輛左轉(zhuǎn)彎的大貨車就和他開了個對頭。
還好他反應(yīng)快,大貨車也是剛起步,他打了下方向盤就讓自己撞到了路邊的隔離帶上,只是左邊胳膊骨折而已。
皇甫少擎開車載著胳膊骨折的少熙和孕婦牧晚秋,牧晚秋一直在和少熙強調(diào),什么時候來醫(yī)院換藥復(fù)查,醫(yī)生開的那些藥,一天吃幾次,每一種一次吃幾片。
皇甫少擎實在受不了自己媳婦的嘮叨,只好插話,“少熙不是小孩子,他會看說明書也會照顧自己,媳婦大人,您能不絮叨嗎?”
牧晚秋瞪了開車的皇甫少擎一眼,“你好好開你的車,我在和少熙說話,礙著你什么事了。”
皇甫少擎空出一只手佯裝掏耳朵,“我耳朵受不了。”
“我又沒和你說話,你把耳朵關(guān)上不就行了,嫌我嘮叨你以后自己過啊,嫌我嘮叨你……”
“ok,ok,ok,老婆,我錯了,我錯了,你可以把話題轉(zhuǎn)移到少熙身上了。”皇甫少擎嚴重表示,最近他老婆大人不知道是不是屬于孕期反應(yīng),太能嘮叨,太容易發(fā)脾氣,反正看他那里都不順眼唄。
表示娶個媳婦回家寵著真不容易啊,哈哈哈。
少熙看他們老夫老妻的還這樣,不禁笑了,也不禁讓他想到他和唐菲兒,他們認識也很久了,在一起的時間也不短,什么時候能向他們一樣,吵著,鬧著,幸福著。
兩人在一起生活,無非就是她在鬧,他在笑……
等牧晚秋終于苦口婆心的對少熙說了很多之后,皇甫少擎終于可以說句話了,“少熙,我強烈建議你,去唐菲兒那邊裝裝可憐。”
少熙不太明白,笑著問,“怎么裝啊,我還一哭二鬧三上吊不成。”
皇甫少擎在車內(nèi)后視鏡里偷偷瞄了一眼牧晚秋,為了自己弟弟的幸福生活,出賣自己一次也無所謂的。
“你就把你的胳膊讓她看著就行了,然后藥也別吃,爭取讓自己發(fā)個燒,保證她一定不會不管你的。”
“啊?這樣也行?”少熙表示懷疑,“你不會曾經(jīng)……”
牧晚秋一聽就想到他那一次生病,藥不吃也不配合季川治療,就是為了裝可憐讓她可憐他的那一次。
“皇甫少擎,你還真好意思指點啊,你那是感冒,頂多燒出個肺炎來,少熙這胳膊要是發(fā)炎之類的,會很嚴重,少熙,你別聽他瞎說,身體養(yǎng)好了,照樣能把菲兒追到手。”
皇甫少擎聽聽牧晚秋說的也表示贊同的點頭,不過,那個時候他可真不只是燒個肺炎出來那么簡單,季川說他有可能腦子都燒壞掉的,他也是冒著生命的危險。
唉,今時不同往日,現(xiàn)在說什么都遭嫌棄,還是老老實實的做個好司機吧。
車子停在了少熙的公寓門口,皇甫少擎再次不確定問少熙,“真的不過去啊?”
少熙溫煦一笑,搖搖頭,“我怕她擔心。”
皇甫少擎和牧晚秋兩人離開,回家的路上,坐在后排的牧晚秋看著認真開車的皇甫少擎,“喂,你那個時候真的是把自己燒了三天三夜啊?”突然想起那件事情,都還有點心疼他。
皇甫少擎抿嘴笑笑,“怎么?擔心啊?后怕啊?”
牧晚秋不悅的瞪了他一眼,“以后不論我們兩人發(fā)生什么事情,你都不能再拿自己的身體開玩笑,不準拿生命來威脅我,知道嗎?”
“遵命,老婆大人。”
“今天季川說信一睡覺的時候會做夢了,是不是就表示我們兒子,他在一點兒一點兒的康復(fù)啊?”
“晚秋,季川說,那并不是一個好的現(xiàn)象,他有點害怕,還從國外請來的專家?guī)托乓蛔鋈娴臋z查。”
皇甫少擎以為告訴牧晚秋真相,她會掉眼淚的,太心疼信一了,沒想到她卻堅強的點了點頭,“奧,我知道了。”
“晚秋啊……”皇甫少擎很是擔心的叫她。
“嗯?”她努力的讓自己笑了一下,抬頭看著他。
“再堅持三個月,一定會好起來的。”他安慰她,真不想讓她太擔心,可又不能隱瞞她什么,隱瞞才是最大的殘忍。
牧晚秋一直點頭,“嗯,我知道,我們閨女也在努力長大呢,你看,她又踢我了。”
明明是個小姑娘,卻比當初信一在她肚子里的時候還要調(diào)皮,出來后也一定是個調(diào)皮搗蛋的小丫頭。
都說,家家有本難念的經(jīng)啊。
祝愿我們小天才信一闖過一次又一次的難關(guān),等康復(fù)的那天,又小天才變成無敵天才吧。
唐菲兒在家等了兩天沒見皇甫少熙的人影,就連電話和信息都沒有收到過,她突然有些慌了,心里說不出的滋味,想要給他打電話卻又沒有勇氣撥通那個熟悉的號碼。
如果他是故意端著她,那她打電話給他,豈不就中了他的計。
可一個會突然出現(xiàn)在你面前的人,突然之間就不見了,如同人間蒸發(fā)一樣的消失匿跡,這讓她不得不擔心。
她出門偷偷的跑到皇甫集團公司門口蹲點,如果能看到他好好的上班下班,那么就代表他沒發(fā)生什么事情,他只是因為她一而再二而三的趕他走,所以才真的如她所愿,不再出現(xiàn)在她的面前。
可是,她在那里等了一天,也沒見他半個人影,想要去前臺問問,又不敢。
第二天,她又跑到他家門口等著,還是一天沒見個人影,終于到了晚上的時候,他房間的燈亮了,她這才長長的舒了一口氣,總算知道他還是存在的。
她抿嘴苦澀的笑笑,她一定是瘋了,才會像個瘋子一樣跑來確定他好不好。
少熙連續(xù)兩天接到了小機器人的消息,她每天出門很早,回家很晚,不知道再忙什么。
他現(xiàn)在這個樣子,也不想讓她看到,等一周后拆了繃帶再去看她吧,不管她想不想見到他,他,都想她了。
也想過用皇甫少擎教的那招,裝個可憐讓她來照顧他,想了想還是算了吧,萬一得到她的冷眼旁觀,那不是自找虐心嗎。
唐菲兒再家又是等了一天,還是沒有等來他,想起昨晚他家的燈是亮著的,既然在家,為什么不去上班,也不出門呢?
難道……他自閉了?
在唐菲兒非常擔心已導(dǎo)致開始胡思亂想的時候,她終于撥通了那個熟悉的號碼,聽筒只響了一聲,他就接通了通話。
唐菲兒沒想到他會接的這么快,然后又想到,他無聊的時候都是抱著手機玩游戲,所以才會接的這么快吧。
電話通了,她卻不知道該說什么了?她把自己為什么打給他的理由都忘記了。
“怎么了?”好聽的醇厚嗓音,如同沉淀許久的紅酒,濃郁有味道,聽得唐菲兒心口一顫。
鼻腔一股酸澀,原來只要聽到他的聲音,懸著好幾天的心就能緩緩的放下了,她緊攥著手機,沒說話。
“吃飯了嗎?”少熙問她,其實幾天沒見,他也都不知道該和她說點兒什么了。
唐菲兒依舊沒有回答。
兩人均是沉默著,就好像兩人就被關(guān)在一個空間里,卻又似乎隔著千山萬水,遙不可及。
少熙抿嘴憂傷的笑笑,說出壓抑在心里的那句話,“我想你了,菲兒。”
我想你了,菲兒。
唐菲兒心中的那根弦再也繃不住了,淚水頃刻間滴落臉頰,他這個騙子,想她為什么不來看她,都不擔心她有沒有好好吃飯?有沒有按時吃藥了嗎?
只會嘴上說說罷了,她再也不要相信他說的話,可為什么還是控制不住的掉眼淚,她也很想他啊,都因為一直沒有他的消息,快瘋了。
“我掛了。”她啞著嗓音說出唯一也是最后的三個字。
聽到她聲音里夾雜著哭腔,少熙心里一緊,連忙對她說,“等等,我還有話說。”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