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活生生的人?曹思哲,你見過活死人嗎?”鐘聲唇角勾起一抹似有實無的冷笑。
“你說什么?”
“你見過思穎身上的傷嗎?”鐘聲語氣平淡的說著,但是他的心早已經(jīng)痛得不能自已。
“你說什么!”曹思哲一把扯住鐘聲的領(lǐng)口,“思穎身上的傷,你知道?”
鐘聲淡然的看著曹思哲焦急的模樣,“曹思哲,你知道思穎這五年是怎么過來的嗎?”
曹思哲緊緊盯著鐘聲,有那么一瞬間,他不想再聽了,他承受不住這個結(jié)果。
“思穎那五年,過得如同行尸走肉。她得過抑郁癥,自殺過,曾經(jīng)數(shù)月倒在病床上起不來。她不止一次傷害過自己的身體。用刀割,用煙燙。你能想像的到,就是這樣一個安靜的小姑娘,會做出這么瘋狂的舉動嗎?”
曹思哲怔怔的聽著鐘聲。
“都是因為你,曹思哲,思穎受得這些苦都是因為你。因為你把她拋棄,因為你結(jié)婚。”
鐘聲苦澀的笑了起來,“我從小就把她當成公主一樣疼著,但是沒想到,她會被你傷得那么痛。”
“曹思哲,你覺得你還有資格說愛她嗎?”
曹思哲張了張嘴,眼圈發(fā)紅。
現(xiàn)在想著霍思穎身上的傷,他的腦海中出現(xiàn)了一個個霍思穎傷害自己的場景。
“可能,我和你說的這些都不夠直接,我這里有些東西,你拿回去好好看看吧。我要娶思穎,我要帶著思穎離開這個受傷的地方。”鐘聲將手中的文件袋交到了曹思哲的手中。
曹思哲茫然的接過文件袋,似有千斤重。
“看了這些 ,你就知道自己給思穎帶來了多大的傷害。 還有,你看著她現(xiàn)在像個普通人一樣,但是她受不了刺激,只要刺激她,她就會變得像昨天那樣。 你看過這些之后,考慮好了給我打電話,我不會獨自帶著思穎離開這里。”
說罷,鐘聲便又回了霍宅。
曹思哲手上緊緊攥著文件袋,他在霍家門口站了好一會兒,站到腿都麻了,他這才抬著如灌了鉛一樣的腿離開了。
思穎,他的思穎,竟然受了這么多痛苦。
回到車上,曹思哲摸著厚厚的文件袋,他的心一下子更怯了,他不知道怎么辦。
他將文件袋放在一旁,雙手頹廢的捂著臉。
這一切的發(fā)展完全出乎了他的預(yù)料,一切都讓他措手不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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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鐘聲,訂后天去M國的機票。”吃完早飯,孫美嫻對鐘聲說道。
“嗯好。”
霍思穎面上沒有任何的變化,她喝完最后一口粥,用紙巾擦了擦嘴,“媽媽,我吃飽了,先回房間休息了。”
“嗯。”
“鐘聲,你給我哥打個電話,讓他派個人去管理我的公司,我以后不管了。”
“好。”
“另外讓我大哥重用周曉雨,年終獎送她一套三居室。”
“嗯。”
交待完這些 ,霍思穎才上了樓。
孫美嫻見霍思穎上了樓,重重嘆了一口氣,“鐘聲,思穎的情緒不對勁,你最近一定要好好陪陪她。”
鐘聲低低應(yīng)了一聲,“嗯。”
思穎需要的并不是他陪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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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家后,曹思哲重重的癱坐在沙發(fā)里,看著手邊的文件袋,他的心情復(fù)雜的難以明示。
看著文件袋,躊躇了良久,曹思哲才鼓起勇氣,打開了文件袋。
文件袋里裝得滿滿的都是照片,都是霍思穎的照片。
曹思哲看過第一張之后,整個人都繃了起來,他既吃驚又害怕的看著這些照片。
這些照片都是霍思穎當初接受治療時拍得一些照片。
照片上的她,有躺著的,有坐著的,又蜷縮著的,有臉色蒼白的,也有骨瘦如柴的,也有手腕上流滿鮮血的。
一張張照片,一張比一張觸目驚心。
看到最后,曹思哲緊緊按著自己的胸口,他這里疼得快要喘不上氣來了。
他的思穎,他的定貝,那五年居然過得這么凄慘,恐怖。
他很難想像,霍思穎那些日日夜夜到底是怎么熬過來的。
他以為自己是最苦的,日日夜夜對她痛恨,又對想念,他以為自己是 最慘的那一個,當他看到霍思穎這些照片,他才知道,在他們的愛情里,受傷最重的那個人是誰。
他也終于明白,為什么相遇后,霍思穎要躲著他。
他給她帶來了那么重的傷,是個人都會覺得痛。
曹思哲無力的癱坐在沙發(fā)里,單手橫在臉。
他五年前到底做了多么操蛋的事情,就因為那幾張照片,他就拋棄了她。就因為要報復(fù),所以他娶了孫家的女兒。
這一切的一切,讓他看起來都像個白癡。
他自怨自艾,覺得自己是這個世上最苦人,但是他卻不知在那個時候,他的女人,他發(fā)誓要愛一輩子的女人,卻獨自受著那種痛苦。
這一切,都怪他,都是他造成的。
都怪那時的他,忍弱無力。
曹思哲拿起手機,撥通了一個電話。
“李秘書,通知M國療養(yǎng)院,停止對曹少的治療,另外停止對曹老先生的供給。”
“好的,曹總。”
放下手機,曹思哲眸中露出狠意,他早就應(yīng)該做這些
自己是造成霍思穎受傷的主謀,而他們就是幫兇!
他五年來,為他們提供錢提供醫(yī)治,也算不仁至義盡。
“曹少爺,你怎么現(xiàn)在就回來了?”這時,管家急急忙忙走了過來。
“發(fā)生了什么事情?”
“一早公司就來了電話,孫小姐和媒體說你婚內(nèi)出軌,還在媒體面前哭訴,您出軌的對象是霍家大小姐。”管家一臉的焦急。
“還有什么?”曹思哲面無表情的說道。
“還有,現(xiàn)在門外有很多家記者。”
“嗯,我知道了,你去忙吧。”
“少爺,這個不會對你對霍小姐帶來影響吧?”總管一臉的擔憂。
“對我們倒不好,但是對孫家,就不清楚了。”曹思哲冷冷笑了起來,既然這么上趕著讓他開刀,那人就不放過這些機會了。
“下去吧。”
“是。”
曹思哲又撥通了李秘書的電話。
“把孫純純父親這幾年侵占公款的證據(jù)準備好,把我的離婚協(xié)議和當初結(jié)婚協(xié)議準備好,以及,任何報道霍小姐的媒體,全部收購。”曹思哲言簡意賅的說道。
“好的,曹總,我馬上去做。”
“另外,孫家還有曹氏百分之二的股權(quán)。”
“讓他們?nèi)鲁鰜恚駝t就讓他把牢底坐穿。”
“好的!”
掛斷電話,曹思哲用手輕輕摩挲著照片。
思穎,好好等著我,我會用盡后半生彌補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