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沫也是在探出身子之後才感覺到不對勁的。奈何那時車子剛好轉(zhuǎn)彎,繞是她亡羊補(bǔ)牢想要縮回來,卻也無濟(jì)於事。眼看著自己就要掉出去了,嘴裡急促地發(fā)出一聲驚呼:“啊!”
事情發(fā)生的太快,夏沫身邊的小七和紅修他們都沒有反應(yīng)過來。然而那一瞬間,一向淡定到泰山崩於前都面不改色的司徒洛瞳孔猛地一縮,他反應(yīng)很快地伸出手去一把抓住了夏沫,向後猛地一用力,夏沫回到了座位上。
前面的小秦管家也聽到了這邊的動靜,急忙將車停了下來。
“沒事吧?”小秦管家有些緊張地回頭問著。
夏沫驚魂未定地拍著自己的胸口,嘴裡還有些急促地呼吸著。
“夏沫!你怎麼樣!?”
“夏沫姐姐你沒事吧?”
紅修和小七也緊張地問著。
“沒事沒事!”夏沫緩了一會兒,才擺擺手對小秦管家示意。
視線一轉(zhuǎn),不經(jīng)意間看到了旁邊有一道視線直直地盯著自己。夏沫有些不自在,她轉(zhuǎn)過頭,司徒洛正用一種奇怪地目光盯著她。
“你怎麼了?”夏沫不解地問道,“哦,對了,剛纔謝謝你!”夏沫說完,臉上揚(yáng)起一個大大的笑臉。
“真笨。”司徒洛張了張嘴,吐出這兩個意味不明的字來。
“什麼?”夏沫一時有些反應(yīng)不過來。
“我說你真笨,帽子掉出去停下車撿起來就好了,還傻乎乎地伸手去撈。怎麼,你是長臂猿啊?”雖然聽著是在罵夏沫笨,但那語氣裡顯而易見的關(guān)心還是讓夏沫敏感的捕捉到了。她來不及生氣,先因爲(wèi)司徒洛的話而愣了愣。
司徒洛本來是說完之後,才發(fā)覺自己這話說的有點不對勁了。然而還來不及他不好意思,便看到了夏沫發(fā)愣的臉。
“真的嚇傻了?”司徒洛有些氣急敗壞地說道。
“啊?沒有!”夏沫終於反應(yīng)過來,搖搖頭急忙否認(rèn)。
看著她這副傻樣子,司徒洛莫名的覺得心情很好。他的嘴角愉悅地?fù)P起一個帥氣的弧度,一步跨下車去,將掉落在一旁草地上嗯帽子撿了起來。
司徒洛看著很高興的樣子,一邊走回來還一邊好心情地拍了拍帽子上的灰塵。他走到車邊,微微低下頭,遮住了夏沫身旁的陽光。
夏沫的身邊一下子暗了不少,她擡起頭,看著司徒洛逆著光的臉龐,棱角分明,臉旁細(xì)細(xì)的絨毛都被金黃的陽光照射的清清楚楚。
他的眼底好像含著細(xì)碎陽光,星星點點。他長臂一伸,將那頂帽子扣在了夏沫的頭上,還惡趣味地揉了兩把。
“戴好了,這次可別再掉了。”說完,便走回到自之前己的位置上坐好,示意小秦管家開車。
車子又行駛了起來。紅修這時才從後面把腦袋湊過來,壓低了聲音,賊兮兮地問夏沫:“哎!你們這是什麼情況啊?”
夏沫當(dāng)然知道她在說什麼,可她也不知道自己該如何回答。因爲(wèi)她自己都不知道,司徒洛這突如其來的親近究竟是怎麼回事。
於是,她只能無奈地?fù)u搖頭,示意紅修她自己都不知道。
這下,紅修更加驚訝地張來了嘴巴,連夏沫自己都不知道是怎麼回事,司徒洛不會是真的瘋了吧!?
要知道,剛纔那個會淺笑,會動怒,會著急的司徒洛,可是之前那麼長時間裡他們都沒有見過的。
這邊的幾個人各懷心思,不知不覺間小秦管家已經(jīng)將他們帶到了目的地,菜園。
這裡都是人工種植的有機(jī)蔬菜,沒有農(nóng)藥,天然健康。
小秦管家又從車裡給他們每個人拿了一個竹籃子,幾個人便高高興興地進(jìn)去摘菜了。
紅修和顧念帶著小七去摘豆角了,因爲(wèi)紅修喜歡吃豆角。不知爲(wèi)何,夏沫看著他們?nèi)齻€人遠(yuǎn)去的背影,忽然有了一種奇怪的熟悉感,就像今天早上醒來時那樣。
“想什麼呢?”耳邊傳來一個低沉悅耳的聲音,像大提琴般醇厚。夏沫回過神來,司徒洛正看著自己。
搖了搖頭,夏沫讓自己努力忘掉之前那些奇怪的想法。她笑著對司徒洛說:“沒什麼啊!”
司徒洛搖搖頭,彷彿是不懂夏沫在想著什麼,不過也沒有深究。大概他也懂得,女孩子很多時候會有一些自己天馬行空的奇怪想法。可能她不會說出來,但那也並不代表她隱瞞了你什麼。
司徒洛率先擡起腳步,在一片菜地旁停了下來。
“這個要吃麼?”司徒洛指著旁邊腳下的生菜。
“要一點吧。”夏沫走過來,在菜地旁蹲下,用小秦管家給的籃子裡面的小鋤刀開始摘菜。
開始的時候,因爲(wèi)是第一次摘菜,夏沫還不太熟悉。她笨拙地用鋤刀在生菜的根部揮舞著,一下一下,最終,菜的一大半都被夏沫砍分開,她用手輕輕一掰,一顆慘不忍睹的生菜便落了下來。
那可真是慘不忍睹。夏沫用刀把那棵菜的底部砍的亂七八糟,好幾片外面的葉子都掉了下來。夏沫用手把他們都扶上去,有些苦惱地看著菜地裡突兀的一個生菜根部。綠油油,一個小根,半截埋在土裡,上面還參差不齊的。
耳邊傳來一聲輕笑。夏沫擡起頭,司徒洛高大的身影在她身邊蹲了下來。他拿起自己的鋤刀,用左手握住一顆生菜,微微向左邊傾斜,接著右手的鋤刀快速地劃過,一顆生菜完整的落到了他的手中。
“看清楚了嗎?”司徒洛一邊將菜放進(jìn)籃子裡,一邊說著。
夏沫搖了搖頭,剛纔只顧著驚訝於司徒洛那熟練的動作了,其他的可是一點兒也沒注意。她只看到了他的動作很乾淨(jìng)利落,帶著一種說不清楚的乾脆,顯得那樣帥氣。
然而,一向不食人間煙火的司徒洛現(xiàn)在就蹲在她的身邊,甚至還不顧滿手的泥土親自摘菜。
夏沫想,如果不是這一幕就真實地發(fā)生在她的眼前,她一定會懷疑這是個夢。
司徒洛看到夏沫搖頭,輕輕地嘆了一口氣,好像再說夏沫真的很笨——很意外,夏沫竟好像聽懂了他那聲嘆氣裡所蘊(yùn)含的意義。
司徒洛又把剛纔的動作重複了一遍,一樣的乾脆,毫不拖泥帶水,有一種利落的美感。
“這一次總看懂了吧?”司徒洛看夏沫只看著他不說話,問道。
夏沫聽到這話,咧嘴一笑,道:“嘿嘿,三顆菜已經(jīng)夠用了,咱們?nèi)フ獎e的吧!”說罷,竟不管司徒洛的反應(yīng),徑直從地上站了起來,蹦蹦跳跳地向裡面走去。
司徒洛看著夏沫嘴角掛著狡捷的笑容,一蹦一跳地像遠(yuǎn)處走。她頭頂上的帽子也隨著她一起一落,迎著高高的太陽,顯得那麼有活力。
司徒洛輕笑一聲,臉上有著自己都沒有察覺的溫柔。他也站了起來,拿好東西認(rèn)命般地向夏沫的方向走去。
夏沫連自己的東西都沒有拿,反正她知道,司徒洛一定會幫她帶上的。如果是在以前,她一定不會有這個想法,可是現(xiàn)在,夏沫覺得司徒洛不再是司徒洛了。他突然變得……那麼接地氣了。
夏沫在一片黑乎乎的土地旁邊停了下來。又走了兩步,探身看了一眼旁邊的指示牌:土豆。
原來這裡是土豆,夏沫忽然來了興致,索性就在原地蹲了下來,卻忽然意識到了自己空著的雙手。
可是已經(jīng)蹲下,她也懶得起來。正在一籌莫展的時候,眼前忽然遞過來一個鋤刀。
夏沫接過,狐疑地擡起頭,是司徒洛。
夏沫沒有說話,她拿起鋤刀,沒什麼章法的胡亂鋤下去,手下傳來特別的感覺,夏沫手中一頓,司徒洛便知道,她鋤到土豆了。
果然,夏沫費力地將自己的刀拔出來,還將那個土豆帶出來一點,之後她慢慢地把土豆旁邊的泥土扒開,纔拿出了那個已經(jīng)被她一刀橫穿的土豆。
夏沫擦了擦土豆上面的土,她得意地看了一眼旁邊的司徒洛,後者沒有表示,依舊看著那一片泥土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什麼啊,真幼稚。司徒洛心裡這樣想著,不就是因爲(wèi)自己之前的生菜就比她摘的好嗎,小女生真記仇。
司徒洛不屑地輕哼一聲,隨手拿起了自己的鋤刀。他先是用刀背輕輕的鋤了兩下,沒有什麼觸碰到東西的感覺。
他慢慢的摩挲著,在這裡希望得到更多的幫助。不一會兒,他便碰到了一個土豆。接著,他在剛纔碰到東西的那裡輕輕颳了一圈,鎖定了土豆的位置。
然後他便輕輕的用自己手裡的鋤刀在那個圈周圍動著。沒一會兒,一個小小的土豆便呈現(xiàn)了出來。
夏沫這下則是佩服不已,用崇拜的目光看著他。
“怎麼樣?”司徒洛挑挑眉,看向夏沫,說著還楊了眉,他一臉的意氣風(fēng)發(fā),讓夏沫都移不開視線。
“什麼?”什麼怎樣?夏沫話還沒問完,因爲(wèi)她忽然意識到了,司徒洛大概是在問她土豆怎麼樣。
“嗯嗯,很好!”夏沫猛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