衆人聽到這句話，不由罵顧盼子無恥。
也不管是不是自己的兒子，就搶著要，他是想兒子想瘋了吧。
顧家的三兄弟，想兒子全部想瘋了。
四嬸臉色微微難看。
從他回來到現在，連看都不看她一眼，反而搶著要孩子。
顧來子罵道，“別人的兒子你也養，你腦子有病啊。”
“三哥，你這麼說可就不對了，你怎麼知道小王肚子裡的，就不是我的兒子？你又怎麼確定，他肚子裡的孩子一定是你的。”
顧來子氣得渾身顫抖起來。
本來一個顧招子就夠難纏的了，現在又來一個顧盼子，這些人，還是從小跟他一起長到大的。
實在是可惡。
顧盼子嘿嘿一笑，“你看，你們娶的媳婦多好，給你們生兒育女的，哪像我的媳婦，連個蛋都不會下，我要是不再娶一個，以後我顧盼子可就絕種了。”
四嬸身子一顫，垂下頭。
大牛怒吼，“你胡說八道些什麼呢你，不能生育就一定是女人的問題嗎？誰知道你有沒有問題？再說了，黃妹以前也爲你懷過孩子，她怎麼就不能生了，就算不能生，她也是你的媳婦，你憑什麼這麼羞辱她。”
顧盼子有些莫名奇妙，“你誰啊，我家的事情，關你屁事，你那麼緊張做什麼？黃妹？喊得那麼親熱，怎麼著，你們兩好上了嗎？”
四嬸臉色一變，搶先道，“沒有，沒有的事，你不要亂講。”
“沒有你緊張什麼？我看你們兩個就是有一腿，操，姓黃的，你膽子越來越大了啊，居然敢揹著我，在外面養男人。”
“你嘴巴給我放乾淨點兒，我跟黃妹什麼事都沒有，不是每個人都像你想的那麼齷齪。”
“那你喊我媳婦叫黃妹？我告訴你，雖然我不喜歡她，但她生是我顧家的人，死是 我顧家的鬼，輪不到你在這裡瞎掰掰，要是讓我知道你跟姓黃的有什麼關係，老子殺了你。”
“啪……”
顧來子的話剛說話，臉上就捱了狠狠一個耳刮子。
顧來子條件性的反揍回去，看到是自己的老父吹鬍子瞪眼睛的瞪著他，顧來子趕緊收手，捂著自己火辣辣的臉，不滿的抱怨，“爹，你打我做什麼？”
“你就是欠打，你們三兄弟全部都欠打，這麼好的媳婦放在家裡不要，你偏偏要去外面拈花惹草，我就是這麼教育你們的嗎？”
“爹，你有沒有搞錯，我纔是你的兒子，她黃裳算什麼，不過是一個外人罷了，連一顆蛋都不會下，要不是她，我顧盼子早就有兒子了。”
“啪……”顧老爺子狠狠的，又是一巴掌過去。
顧盼子來氣了，“爹，你怎麼又打我，我告訴你，你別再打我了，要不然，就算你是我爹，我也不會客氣的。”
“怎麼樣，你打了媳婦，難道也要打我嗎？來啊，你打一下試試。”
“爹，你能不能別鬧了。”每次出事，都盡幫著別人，從不幫他，黃裳到底給了他什麼好處，別說兒子，她連女兒都不會生。
“黃裳爲人善良，淳樸，這些年來，你是怎麼對她的，她又是怎麼對你的？難道你感覺不出來嗎？她爲什麼不會生育？你顧盼子難道不知道嗎？”
“我知道什麼？我感覺什麼？我什麼都不知道，也什麼都感覺不出來，我只知道，她又老又醜又沒情趣，還不會生兒子。”
“混賬，你要是不打她，她的身子至於那麼差嗎？你要是肯多花一些時間陪陪她，她至於那麼勞累嗎？你要是肯帶她去看病，她能生不出來嗎？你知不知道你不在的時候，她過的是什麼日子？”
顧老爺子氣得都快背過去。
如今這麼多兒媳婦，就數黃裳人最好，他的眼睛被屎給糊住了嗎？
顧盼子咬牙。
這麼多人圍觀著呢，小王又在這裡看著，他爹連一點兒面子都不給他。
真不知道黃裳到底給他灌了什麼迷魂藥。
“爹，你以前不也一樣不喜歡黃裳嗎？你不是也一直數落她不會生育嗎？爲什麼你現在處處爲她說好話，是不是黃裳她去勾引你了。”
顧老爺子臉色一變，掄起柺杖狠狠打過去，“你個不孝子，你凌虐你媳婦就算了，現在連這種話都說得出來，我打死你這個不孝子。”
“哎唷，疼，爹，你別再打了，再打我對你不客氣了，哎唷喂，疼死了。”
顧秋喬把這一幕幕的鬧劇看在眼裡，忍不住四嬸方向看過去。
顧盼子說出來的話，實在太過份了。
真不知道四嬸還在堅持什麼，這種人，趁早和離算了。
她知道，四嬸肯定會生氣，會難過。
果然，四嬸雖然嘴上沒說，但是身子卻踉蹌了一下，臉色也陡然蒼白了。
肖紅怒氣騰騰，“顧秋喬，這人是你的四叔吧，太特麼的不是人了，我去教訓教訓他。”
肖藍拉住，“妹妹，這是別人的家務事，咱們是外人，不要去摻與，否則，只會把水越攪越渾的。”
“可是……可是他也太過份了，黃裳那麼好的人，被他說得一無是處的，真不知道他腦子是不是被驢給踢了。”
“家家有本難唸的經，先靜觀其變吧。”
肖紅恨恨的甩開他，雖然沒有衝上去找顧盼子算賬，卻在心裡把顧盼子詛咒了千萬遍。
四嬸眼眶一紅。
爲自己嫁了這麼一個男人而感到悲哀。
以前，顧盼子無論怎麼對她，她都找理由安慰自己，盼子會改的，會像沒成親前一樣，對她好的。
可是這麼多年，除了辱罵，就是毆打。
上次，她肚子裡有孕，顧盼子回來搶了她的銀子，把她打到流產，險些喪命。
可是，他不僅無動於衷，反而希望她趁早死了，要是沒死，也要休了她，再娶一個媳婦，給他生兒育女，開枝散葉。
那件事，給她的傷害很大。
她找了很多理由，想要原諒顧盼子，可她再也找不到一個理由了。
顧盼子不顧她的感受，跟村子裡的王寡婦有染，甚至不知道王寡婦肚子裡的孩子是不是他的，她徹底涼了心。
現在，他說那些狠話，她不會再生氣，也不會再心痛了，她只是替自己悲哀。
悲哀自己爲什麼會看上這樣的一個男人。
她全心全意的付出，對他來說，根本沒有價值。
大牛見黃裳臉色有異，以爲是顧盼子說的那些話傷到黃裳，趕緊安慰道，“黃裳妹子，他講的話，你不要放在心上，這種人，什麼話都可以說得出來，咱們別理他，大家都知道你的好。”
黃裳扯出一抹難看的微笑，輕輕點了點頭。
她確實沒有必要把顧盼子放在心裡了。
這麼多年，她真的累了。
她跟他，到現在爲止，結束吧。
大牛見四嬸興趣不高，眼眶含淚，一抹心疼竄上心頭。
再看顧盼子罵罵咧咧的，嘴裡一句好話也沒有。
大牛頓時來氣，直接衝上去，狠狠揍了一拳，破口大罵，“你個垃圾，你不是人，這麼好的媳婦，你居然這麼對她，我替她打醒你。”
噝……
衆人始料未及。
一向老實醇厚的大牛，居然會這麼氣憤的毆打顧盼子。
顧盼子也被打蒙了。
直到又捱了一拳，這才反應過來。
靠，他居然被一個陌生人給揍了。
老爹揍他就算了，一個外人居然也敢揍他。
他不能打自己的老爹，難道還不能打他嗎？
滿肚子的火，顧盼子都化爲拳頭，跟大壯扭打起來。
噝……
衆人真的嚇到了。
這兩人，根本就是拼命的打法呀。
四嬸嚇到了，趕緊勸道，“不要打了，不要再打了，趕緊住手，不要再打了。”
顧盼子與大牛打得火氣，兩人心裡都積著一團火，又豈是別人想勸就能勸得了的。
不過一會，兩人都鼻青臉腫，連王寡婦院子裡不少的東西，都被他們給砸了。
王寡婦的臉頓時難看起來。
刷的一下站起，扯著尖銳的嗓子，怒罵道，“夠了，你們要打出去外面打，不要在這裡再打下去了。”
顧來子與張紅紅等人也蒙了。
這打來打去，怎麼變成他們兩個打架了。
大牛那麼激動，難不成，他跟黃裳真的有一腿。
別說他們懷疑，整個村子的人，都在懷疑。
肖紅想過去幫大牛，顧秋喬將她攔住。
“讓他們打吧，大牛對四嬸有情，這些日子以來，親眼看到四嬸受了那麼多的苦，他的心裡早就憋了一團火，也應該適當放他釋放出來。”
“那大牛會不會有事？”
“放心吧，大牛是做粗活的人，力大如牛，跟顧盼子對上，顧盼子不一定是他的對手。”
肖紅仔細一看，果然，顧盼子大部份都是捱揍的份。
剛剛氣憤的心，忽然愉悅起來了。
這種垃圾，就該有人好好教訓教訓。
“砰……砰……砰……”
隨著他們打架，王寡婦家的東西，不少都被他們給碰壞了，連她新買的胭脂水粉，也被他們給弄壞了。
王寡婦氣得臉色發綠，暴吼一聲，“你們打架能別打到我家裡去嗎，住手，我讓你們住手，你們沒有聽到嗎？顧盼子，我坦白告訴你，我肚子裡的孩子不是你的。”
不知道是不是王寡婦的聲音太大，又或者她的話嚇到了顧盼子等人，顧盼子與大牛這才憤憤的分開。
大牛冷哼一聲。
雖然今天把顧盼子暴揍一頓，可他的氣，依然不能解除。
這些年來，他打黃裳多少次了，他可沒有忽略，黃裳身上有多少傷痕。
“你怎麼樣了？哪裡傷到了？怎麼那麼衝動，顧盼子力氣很大的。”
顧秋喬挑眉。
雖然王寡婦說出來的話很驚人。
可四嬸的舉動更驚人。
顧盼子跟大牛打架，作爲顧盼子的媳婦，她沒有去關心顧盼子，反而第一時間緊張的關心大牛，甚至泫然欲泣。
四嬸……
這是終於看清了嗎？
顧秋喬心裡壓著的石頭，忽然輕鬆了下來，替四嬸開心。
大牛身子彷彿觸電般靜止不動。
怔怔的看著黃裳檢查他的身子。
“你看看你，流了那麼多血，疼不疼，我讓喬喬給你看一下。”
大牛使勁的搖頭，傻愣愣的道，“不疼，一點兒都不疼。”
就是看到她的眼淚，他心疼了。
四嬸本來鬆了一口氣，看到大牛眼眶裡的淚水，著急了，“那你怎麼哭了？”
“沒有，是沙子吹進眼睛裡了，我真的沒事，一點兒事都沒有。”
大牛說不激動是假的。
他沒有想到，他跟顧盼子打架，黃裳居然先關心他。
顧盼子也看到他們的互動了，雖然生氣，但他更關心王寡婦肚子裡的孩子。
“小王啊，你剛剛說，你肚子裡的孩子不是我的？你是不是在說氣話啊？”
王寡婦冷笑一聲，“我說氣話？你覺得我像是在說氣話嗎？跟你發生關係那天，我月事都沒過，怎麼可能會懷你的孩子？你真是一點兒常識也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