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怕有意外,悄悄靠近,發現棺木底部竟然平滑光整如鏡面般.
難道是防潮防腐用的,我雖見過千奇百怪的鬼,但對葬地可謂是一無所知.
劉玉清沿棺木一側挖掘一陣,隨著烏黑髮亮的地面越來越大,溢出的陰冷氣息也越來越濃郁.
正當我拿起另一把工兵鏟想下去幫忙時,卻見劉玉清突然停了下來,並低聲唸叨了一句:
“怪哉,這豈不是自廢一穴?”
緊接著,劉玉清翻身跳了出來,甩手將工兵鏟插入泥土中,邊往懷裡摸索邊對我說道:“一會聽我口令,掀開棺材蓋板後,馬上退到旗陣外.”
“好”我點點頭,將手中鏟扔到一邊,往前靠了兩步,暗中運了下氣,準備隨時動手.說實話,心裡是十分忐忑的,生怕一掀開蓋子,呼的一下撲出一女子和兩個小惡鬼來,逮著我亂咬一通.
我終歸不放心,這特麼和鬼面對面幹不怕,掀棺材蓋的事卻是第一次幹,更關鍵的是不知接下來面對的是什麼樣的敵人.我摸出三張護身符,一張貼在腦門上,另兩張分別握在左右手裡.
“老大,我力氣大,要不要我幫忙?”胖子壓著嗓門喊道,生怕驚動棺材裡的鬼似的.
“你過來啊”我白了胖子一眼,知道這小子也只是喊喊.
果然,胖子裝沒聽見,不再吱聲.
我看了趙雪燕一眼,美女雖然面色平靜,但眼眸中明顯透著緊張擔憂之色,一雙粉拳更是緊緊握起.
劉玉清盯著我腦門上的符紙,象看怪物似的愣了一下,低聲道:
“開始吧”
我看大師左手持五雷令牌,右手握著一張焚屍咒,掌心還暗藏一把烏黑小劍,我心裡頓時踏實不少.
我深吸一口氣,來到棺材前頭站定,沉下腰,雙手摸到棺材蓋下沿,扣緊突出部位,雙肩一提,雙手猛然用力,一聲虎喝“起”
呼的一聲,足有數百斤的棺材蓋被我直接掀到了一邊.
本來,用力一掀的同時,我就準備好借力急向後退的,可特麼腳下泥土實在太鬆軟,我一腳踩空,用力過猛,咔嚓,一條腿竟滑到剛挖好的墳坑裡,雖然沒扯到蛋唄,可眼看著自己下巴就要狠狠撞擊在棺材邊沿上,我急伸雙手攀扶住,擋住了腦袋,可整個姿勢,卻象是趴在棺材沿搞偷窺似的.
我這一窺不要緊,說實話,那一瞬間,眼前會出現多麼恐怖的死屍形象我都不會意外,可我真是特麼竟外了,爲何?因爲我沒看到死屍的臉,是的,我沒看到,入眼處是潔白婚妙和稻草般的烏黑亂髮,噁心人的就是亂髮間有乳白色的屍蟲鑽進鑽出.
我還沒反應過來,就被劉玉清一把給拽出扔一邊去了.然後我才意識到那屍體是趴伏著的.還沒容我去想這姿勢實在奇怪,哪有葬人臉朝下趴著的,被劉玉清一連串的動作所吸引.
“嗖”的一聲,劉玉清將我扯出來的同時,手中符紙已激射而出,正中那團亂髮.
“五星鎮彩,光照玄冥.千神萬聖,護我真靈.巨天猛獸,制伏五兵.五天魔鬼,亡身滅形.所在之處,萬神奉迎.急急如律令,殺”
劉玉清飛快的念著咒語,左手飛速結著金剛八卦手印,右手小劍朝棺木中屍體一遞,轟得一聲爆響,如潑過去一桶猛火油似的.嘭得一下,身穿潔白婚紗的屍體瞬間被烈火包裹.
而更令人不可思議的是,那屍體竟站了起來,本來她是趴伏的,這一來正好正面對著我們.
女屍突然直面對著我們,包括我在內,全都驚呼出聲,胖子更是嚇得一屁股蹲在了地上.
不是女屍那長長的象怪獸似的森白獠牙,不是烏黑大口,也不是扭曲的面容,而是在雄雄大火中,女屍張開的雙臂中,竟還死死地抱著一個人,而且明顯不是她的孩子,因爲那是一成年人.
我從女屍懷中那人一閃而逝的驚懼面孔中,隱約能分辯出,是李坤.
我頭皮一陣發麻,深感詭異的同時也是極其不解,這女屍不是被李坤給偷走了嗎.這敗類怎麼和人家死一塊去了,看死前這姿勢,抱得這個緊,挺銷魂的啊,難道是亂搞的時候精盡而亡.
“啊咯咯”突然,那焚火的女屍突然爆發出一陣淒厲怪吼,身形晃了幾晃,想要跳出棺材似的.
除了劉玉清,離女屍最近的就是我了,我也給驚得連連後退.
“五雷神火掌,殺殺殺”
劉玉清單拳照著女屍胸部一陣猛轟,撲嗵一聲,女屍摔倒在棺材底,又掙扎著爬起來,接著再被轟倒,再爬起再被轟倒.
我被女屍的戰鬥精神所震撼,不過,眼看那烈火越燒越旺,兩具摟抱在一起的屍體漸漸失去形體,隨黑煙飄逝不見.
終於,女屍全部灰飛煙滅,棺材裡隱約有小火苗一閃一滅.
隨著火光漸漸熄滅,天空彷彿一下子暗淡許多,我大著膽走近兩步,想看清棺材底裡到底都剩了些什麼,不知爲何,那種令我心神不寧的感覺還在.
我看棺材底烏黑一團,也不知是被火燒的還是本來就是,與四周血紅的顏色形成了鮮明對比.
剛被猛火燒過,本應散發熱氣纔對,可站在近前的我卻感覺到一股逼人陰冷,我注意到劉玉清的臉色十分的凝重,情知不妙,不由悄聲道:
“劉天師,我怎麼感覺怪怪的啊?”
“你的感覺沒錯,那對雙胞胎嬰煞不見了,實在沒想到,還不到四十九天,竟已成煞.”劉玉清極低的聲音平靜道.
“啊,不見了?”我大吃一驚.
“嗯,挖墳之前,我探得這下面還有四個陰魂,可剛剛只滅掉了兩個,顯然,孕婦肚子裡的一對雙胞胎嬰煞不見了,而且這四周我已結了雙層封印,他們根本不可能逃得出去.”劉玉清說著,再次陷入沉思.
“那,那他們不會還在棺材裡吧?”我實在沒想到,兩個小鬼,竟能在大師的眼皮子底下跑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