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先是嚇得打個激靈,而后才明白我這是看到了進入尸怨冢的鬼尸,我們之間剛才的通靈渠道被入口關閉給截斷,但在麻云曦的施法下,又重新接連上了。
跟著鬼尸腦袋一晃,大眼珠縮小了很多倍,她腦門上的鎮尸符早不見了,估計被水給沖到了一邊。她轉頭看了看四周情況,我也能跟著她的目光,把這些情形收到視線內。這是一個巨大的墳墓,頂上似乎是用鋼鐵澆灌,生出斑斑銹跡。頂部中央貼著一張跟地磚背面一模一樣的圖畫,一堆人頭上,卻是畫了一個圓圈,下面同樣寫著“敕令”兩個字。
明白了,圓圈代表這道門可以開啟,而地磚下的叉,卻代表封閉。這封閉的咒符,經過冥蛇開啟后,就會打開這座墳墓的一條冥途。至于尸體怎么會從虛無的冥途中進去的,我就想不通了,術人搞出來的玩意有時候是很神奇并且非常神秘,能夠找到破解方法算是相當不易,再想破解整個法術,那就做不到了。
墓內除了黑壓壓的一片尸體外,只有中心位置,從尸體間崛起一座石雕塔樓,形狀與鬼龍樓有很大的相似。不過只有九層,這也代表了道家九數為大的定律。塔樓每一層都有六個圓洞門,而盤子大的洞口內,匯集了濃密的黑氣,滾滾蠕動,看到眼里心底忍不住冒起一股涼意,那都是尸氣怨念的精華,全都凝聚到了這里。
這不難想象,塔樓是尸怨冢的象征,也是養煉和控制怨念的罪惡源頭。是它在術人的精心制造下,置入咒語和邪符,將群尸身上的怨念收集到其中,加以養煉凝聚,這就形成了極其邪惡的尸氣怨念!
而地上躺滿的尸體,數量絕對超過百具,沒有任何一具腐爛的,都保持了剛死后的狀態,身上衣服也都完好無損。有很多具尸體,都是古代服飾,清朝居多,然后就是民國和解放初期時的打扮。只有三十幾具才是八十年代以后新潮流服裝,依次類推,到如今的時尚穿著。當然還看到了小露劈成兩截的尸體,就蜷縮在塔樓跟前。
我隱隱猜出,這座尸怨冢,不是毛天師搞出來的,應該有很長一段歷史了。看其中人的穿著最近也是清代術人的杰作,收集了大量橫死帶有深厚怨念的尸體,封進這座墳墓中。因為從他們身上的傷痕,可以看得出很多都是被謀殺的。不過,這座尸怨冢應該是施術者并沒有在當時形成,而是當時因為某種原因放棄,或是術人沒做完就死了,留給后人搞成的。而這個后人,如果所料不錯,很可能就是毛天師這死老娘們。
鬼尸跟這些沒有任何生氣的死尸是不同的,失去鎮尸符的鎮壓,已經蘇醒,從地上慢慢站起來,不住轉頭看著四周,又抬頭看看墓頂,眼中噴出了難以比喻的怒火!
她曾被黑殺索困在墳內,遭受飛檐穿心的痛苦折磨,而如今又被封進一座尸怨冢內,心里的憤怒是可想而知的。
但我卻不能任由她發瘋,否則遭到怨念攻擊,連我靈識都要受創,必須找準機會,一擊成功。當下急忙小聲念了幾句凈心咒,讓鬼尸怒氣消減了大半,眼中怒火逐漸熄滅。轉頭看向那座塔樓,心里琢磨不知用十字殺能否將之擊潰?
鬼尸受到我靈識的驅使,有些不太情愿的圍著塔樓轉個圈子,而地上根本沒有多余的空地,每一步都踏在尸體肚子上,令他們眼睛猛地睜開,各自吐出一口混濁的黑氣。我心里吃驚,千萬別把這些死玩意都給惹毛了,急忙讓鬼尸停步,站在尸體縫隙之間,凝神觀察塔樓上的圓洞門。
忽地墓頂上閃現一團銀色光亮,塔樓每一層洞門中的黑氣,迅速涌出。我吃了一驚,以為是沖鬼尸來的,于是咬破手指就要來個十字殺。結果看到一條條黑氣,均各繞過鬼尸兩側,竄上墓頂,從上面一個圓形光圈內瀉出。
我一下明白,這是冥蛇又打開了門戶,看來要破釜沉舟,跟我們來一次生死對決!
這時耳邊驀地傳來沈冰他們的驚呼聲,麻云曦也呼吸急促的催促道:“不好,他們都中了對方陰招,被拉進了小樓內。你要趕快出手,不然我也抵擋不住了……”
我心頭一驚,顧不上多想了,抬手凌空一記十字殺!
十字殺威猛霸氣的攻擊,立刻通過通靈渠道,從鬼尸眼中噴射而出,印在了塔樓腰部。“嘭”一聲巨響,頓時白光耀眼,差點沒把雙眼晃瞎了。我嚇得急忙一閉眼睛,可是通靈渠道來自于靈識,本來就是閉著眼睛的,無非更緊閉一下眼皮而已,強烈的白光依然閃耀在眼前!
草他二大爺的,感覺眼睛一陣刺痛,然后啥都看不到了。只聽到鬼尸撕心裂肺般的慘叫一聲,緊跟著受到一股巨大的沖擊力沖擊,身不由主往后飛出去。砰一聲墜落在地上,誒,地面竟然非常柔軟,沒有摔痛,我心里還納悶,這是啥地方啊,難道下面鋪了氣墊?
“呃,你沒事吧?”麻云曦在我身下痛吟一聲問。
汗,原來她當了肉墊。我連忙說:“我沒事。”一骨碌從她柔軟的身子上滾下來,睜開眼一看,靠,眼前還是一片白光,什么都看不見。我心說壞了,眼睛是不是被晃瞎了?
麻云曦語氣詫異的問:“你怎么了,看不到我嗎?”
我苦笑道:“剛才眼睛被晃了一下,什么都看不到。”
“那你在這里不要動,我去救他們出來。”麻云曦說道。
我乖乖點頭,又閉上眼睛往地上一坐,伸手四處摸了摸,是刺手的花枝。姥姥的,北方人怎么就那么喜歡種月季花,花葉都凋零了,但花枝上的刺還挺硬的,把老子手給刺的破了相!
“啊!”麻云曦忽然輕呼一聲,跟著說道:“不好!”
“怎么了?”我問。
“這里全變了模樣,好像我們是在墳地內!”麻云曦驚訝的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