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天賜扭頭一笑，道：“饒大哥，怎麼這麼一副扮相啊，我都認不出來了！”
“這裡人多，不是說話的地方，往前開，找個沒人的地方說話。”大光頭連連揮手，催促開車。
金思羽沒說話，踩下油門開車向前。
拐過一個彎，金思羽把車開回了江濱雅苑，在小區停車場停下。
張天賜這才問道：“饒大哥，怎麼這麼神秘？你說的七色盤龍菊，到底在哪裡？”
“你以爲我願意這麼神秘啊？這不是被人追殺嗎！”大光頭嘆了一口氣，摘下墨鏡和鴨舌帽，鬱悶地摸著腦袋。
張天賜和金思羽這才發現，大光頭的臉上還帶著傷痕，頭上也貼著紗布。
看來，上次和陳旭的一場大戰，大光頭有點慘。雖然這都不是致命傷，但是畢竟傷在頭上臉上，有些難看。
“繞大哥，怎麼好端端的，會有人追殺你？”金思羽故作不解，問道。
大光頭又嘆氣，道：“實不相瞞，我是道門中人。十歲之後，二十歲以前，一直都在茅山學道。”
“道門中人……茅山？原來饒大哥還是茅山弟子啊！？”張天賜瞪大眼睛，裝作吃驚地問道。
“什麼茅山弟子？”大光頭鬱悶地揮手，道：“說起來，我只是一個茅山棄徒。”
張天賜瞪大眼睛，搖頭道：“不明白……”
金思羽也微微點頭，期待地看著大光頭。
“我在茅山的時候，是掃地童子，負責灑掃內外庭院，服侍掌門人，不算真正的茅山入門弟子。那個時候，我叫明月……”饒光華說得很慢，似乎思緒回到了茅山。
明月？張天賜看了看饒光華光溜溜的大腦袋，突然想笑。
真是人如其名，一輪明月照九州啊。
“我一心向道，可是茅山掌門卻不給我機會，只傳授我一些粗淺的道術。還說我太笨，不能收爲正式的茅山弟子，否則會丟了茅山派的臉。”大光頭的眼神中閃過一絲憂鬱，道：
“我心中惱怒，就憋著一口氣，偷看經房的秘籍，偷學茅山術。最後被茅山掌門發現，他要囚禁我一輩子。我更加惱火，找機會逃了出來。可是這十幾年來，茅山派還是不放過我，到處追殺我，唉……十年灑掃，一點情面也不給，欺人太甚啊！”
原來是這樣？怎麼不說你偷了人家煉妖壺的事呢？
張天賜默默地聽完了，道：“你們道門中的事，我也不懂。饒大哥，我對你的遭遇表示同情，但是卻沒法幫你。”
“你一個年紀輕輕的大學生，能幫我什麼？有這個心意，就是我饒光華的兄弟了。”大光頭的笑容有些淒涼，卻又突然咬牙切齒，道：“總有一天，我要上龍虎山，找天師大真人，爲我討一個公道！”
金思羽嚇了一跳，卻不形於色，小心翼翼地問道：“怎麼和龍虎山又有瓜葛？天師大真人……又是誰啊？”
“龍虎山是天下道門至尊，天師大真人，統領天下的道門弟子，負責一切事宜。”饒光華手指窗外，道：“茅山的內訌，龍虎山天師，也有權威來處理。”
“龍虎山也不遠啊，你怎麼不早點去找那個誰……誰啊？”張天賜問道。
“去過！可是老天師仙逝已經多年，新任天師據說還年輕，正在閉關修煉。解決這事，得等到新天師出關。”饒光華的眼裡又閃動著希望，道：“到那時候，我一定要茅山派，還我公道！”
可憐天師大真人就在眼前，饒光華卻不認得。
張天賜忍著笑，連連點頭：“守得雲開見月明，一定會的，一定會的！”
心裡卻想，只怕天師大真人正式理事的時候，茅山派也會要求天師傳令，剿滅你這個叛逃者。
兩相對比，茅山掌門的話，更有分量。
如果雙方各佔一半道理的話，那麼，饒光華估計說不贏，逃不出一場責罰。
張天賜目前不想考慮這件扯皮的事，便問道：“對了饒大哥，你說的菊花呢？帶我去看菊花啊。”
“哦哦……”大光頭這才恍然大悟，收回思緒，道：“對對對，看菊花，茅山的破事先不說。我說的七色盤龍菊，就在東郊的一個破窯場裡。張老弟，我帶你去看。”
“等等，怎麼菊花會在窯場裡？你現在住在哪裡？”張天賜皺眉。
大光頭搖著腦袋，道：“不是，是我偷偷找到那裡才發現的。”
“你怎麼找到的？”張天賜問道。
饒光華一笑，神秘兮兮地打開揹包，拿出一張照片來，給張天賜看。
張天賜接過照片，和金思羽湊在一起看。
只見照片上，是一株二三尺高的花。花分七色，螺旋形盤柱向上，正是七色盤龍菊。
照片很清晰，不是合成或者技術處理的東西。
隱隱然可以看到，每一朵菊花，都是一張人臉的形狀，分別佈滿了喜怒哀樂的表情，看起來十分妖豔，又十分詭異。
但是看照片的背景，卻一片灰暗，似乎在一個封閉的空間裡。
“這花好奇怪哦……這照片，在哪裡拍的？”金思羽問道。
“就是在廢窯場裡偷拍的，我親手拍到的。”饒光華得意地一笑，道：“但是我一個人，卻無法弄出來這個菊花，所以想叫張老弟幫忙。”
張天賜皺眉看著饒光華，道：“大哥，你不是叫我陪你一起，去偷人家的菊花吧？我是個好學生，我不能幹這種事啊！”
饒光華的臉色尷尬，支吾道：“不是偷……是借，我借來看看，以後還會還給主人的。”
“借？你已經看過了，還要借人家的菊花幹什麼？”張天賜很警惕地問道。
“嘿嘿……我這個人愛菊成狂，張老弟……這種心情，同是愛菊人，你應該可以理解啊……”饒光華討好地看著張天賜。
張天賜想了想，道：“是啊，同爲愛菊人，我也想親自見一見這種奇葩的菊花。那個……我就豁出去了，陪你走一趟！”
演戲演到這裡，要適可而止。
否則，大光頭不帶自己去，自己不是見不到這株菊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