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表哥，你聽說過明代的空印案嗎？大家事先在空白紙上蓋了印，等到需要的時候，直接填字，就無需蓋印了。我覺得，可能是龍虎山那邊的臨時代理人，手上有這些加印白紙。”素素說道。
一定是這樣了，張天賜贊許地一點頭：“還是素素聰明。”
素素不禁夸，聽見夸獎，又低頭一笑。
回到江濱雅苑的時候，已經是凌晨三點了。
張天賜帶著素素和金思羽，剛剛乘電梯上了七樓，卻見大光頭就像幽靈一樣閃了出來！
“張兄弟！”大光頭咧嘴一笑，張開手要來擁抱張天賜。
張天賜嚇得趕緊躲開，手指大光頭：“喂喂喂，你手上的大糞，洗干凈了沒有？”
贈人玫瑰，手有余香。
以此類推，大光頭潑人大糞，必定手有殘臭！
“嘿嘿，早洗干凈了，你看你看，衣服都換了……”大光頭咧嘴笑著，兩手在褲子上蹭了蹭，突然沖著張天賜一稽首，正色說道：“茅山棄徒饒光華，見過天師大真人，求大真人給我主持公道！”
臥槽，怎么大光頭知道了自己的身份？
“喂喂，你胡說什么？”張天賜嚇得一把捂住了大光頭的嘴，喝道：“跟我進屋說話！”
“嗯嗯……嗯嗯。”大光頭含混不清地叫著，連連點頭。
金思羽和素素也吃驚，急忙打開門。
張天賜推著大光頭進了屋子，瞪著眼問道：“饒大哥，你在胡說什么呢？什么大真人小真人？”
饒光華卻整了整衣服，再一次稽首：“茅山棄徒饒光華，見過天師大真人，求大真人給我主持公道啊……！”
說著說著，大光頭的眼淚就下來了，話音里帶著哭腔，簡直就像竇娥一樣，哀哀切切！
素素和金思羽同時打了個激靈，一起捂上了耳朵。
“別哭別哭……別哭！”張天賜頭大如斗，急忙揮手制止，問道：“先不說主持公道的事，我問你，你叫我什么呢？誰是天師大真人？”
“張兄弟你就別裝了，還記得那個壇子嗎？”大光頭抹了一把眼淚，說道：
“九月初八晚上，我在無心觀的地道里，遇上了閣皂山的神經俠侶，一場大戰，我的壇子被打破了，我才知道，里面不是菊花，是一個老鬼！幸好我機靈，當時就收了那個老鬼，殺出重圍。這兩天，我變著法地試驗，終于讓那個老鬼清醒過來，了解到了你的情況。”
我太陽，百密一疏啊！
如果當晚滅了那個老鬼，就不會有今天的事了！
張天賜皺眉，繼續裝糊涂，問道：“什么老鬼壇子？什么地道，什么神經俠侶？亂七八糟的，不知道你在說什么！”
“大真人，那個老鬼，被你的天師伏魔鏡鎮過，豈能有假？”大光頭急了，又道：“你不是天師大真人，怎么會有道門至寶天師伏魔鏡？如果不是天師大真人，怎么敢和茅山掌門翻臉？你年紀輕輕，卻道法高深，見識深遠，一定是龍虎山新任天師！”
“行了行了！”張天賜打斷大光頭的話，皺眉問道：“這番話，你有沒有對別人說過？”
大光頭咧嘴一笑：“我知道你在隱瞞身份，所以，自然不會對別人說起。放心吧大真人，除了我，沒有別人知道。”
張天賜松了一口氣，跌坐在沙發上。
金思羽搖搖頭，轉身燒茶。
看來，今夜里的圓房，又圓不成了。
“大真人，請你為我支持公道。這么多年來，茅山派追殺我殘害我，我……”大光頭舊話重提。
“你給我打住！”張天賜翻白眼，說道：“實話告訴你，我現在，還不是天師大真人。你要我主持公道，那也得等我正是繼位天師才可以。”
大光頭急忙點頭，說道：“行，我可以等！”
“還有，我的身份不得泄漏，我的事，你也不要打聽。否則，我就‘主持公道’，把你當成茅山叛徒，交給陳旭。”張天賜說道。
“大真人……”大光頭哭喪著臉，說道：“你放心，我絕對不會泄漏你的身份。”
“別叫我大真人。”
“知道了大真人……”
“別叫我大真人啊！”張天賜哭笑不得。
大光頭嘿嘿一笑，道：“那行，我以后叫你老大。”
稍后，金思羽燒了一壺水，素素給大家泡茶。
張天賜喝了一口茶，看著大光頭，說道：“你的事，我目前解決不了。一來，我不能公布身份；二來，我和陳旭也勢同水火，今晚的事，你都看見了。”
“對對，我都看見了。陳旭這種人，就是自認為正義化身，滿口的仁義道德，一肚子陰謀詭計。老大，對于這家伙，你一定要小心在意。”大光頭說道。
“你也小心在意，目前，建議你躲一躲，等我繼位以后，你再去龍虎山找我。”張天賜說道。
“老大，我追隨著你，不行嗎？”大光頭可憐兮兮地看著張天賜，道：“其實，我花費這么大的勁頭來尋找七色盤龍菊，也是打算送給龍虎山的。真的沒想到，原來龍虎山的人就在身邊，而且道法通天，已經奪了菊花……”
張天賜也不隱瞞，說道：“菊花的確被我奪了，但是我沒有私心。今后你會看到，必然普惠天下道門。目前，我也不需要你跟著我，否則，陳旭對我誤會更深，認為我收留了你。這不利于今后幫你主持公道。”
大光頭沉默無語，悶悶不樂。
“我答應你的事，一定會做到，你放心吧。”張天賜又說道。
“好吧，我再找地方躲一躲……不過這幾天應該沒事，陳旭那家伙回茅山了，沒時間找我麻煩。”大光頭嘆氣，又取出煉妖壺來，說道：“那個壇子里的老鬼，被我放在煉妖壺里了，可是這老鬼很厲害，煉來煉去還是一樣。老大，我把他還給你吧。”
說著，大光頭輕輕叩擊煉妖壺的底部，口中念念有詞。
一道黑煙，從煉妖壺里緩緩地飄了出來，在空中聚集成一個小黑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