戰前(二)
東僵寒城赫爾大山以東銀雪城,是白帝部落用來對抗赤帝部落的一所屏障邊境大部落。
銀雪城,顧名思義,大部分的時間,飛雪飄揚,整坐城市就像是孕育在雪花當中一樣。
部落的上空到處都是巡邏的士兵,頭插幾根長長的花翎羽毛,騎著翼鳥,身披獸皮,背後揹著一張巨弓,還有滿滿的一筒羽箭。
只聽見一聲“嘚嘚嘚”的響聲,十多匹雪白的馬,猶如滾動的雪球一樣,穿梭在風雪當中,很快就到了銀雪城城門下,領頭一個白袍女子絲毫不減速,隨手朝守門的士兵扔過一塊令牌,便縱馬朝著稱內奔去。
那士兵接過令牌只看了一眼,臉色惶恐了半天,顯然這是城內某個大人物的令牌。
這羣馬匹很快就在銀雪城城中一處極爲開闊的府邸門前停下來了,這片府邸給人印象最深刻的就是殺氣重重,一道道殺氣切割在人的身上,就像是利刃劃過皮膚一樣,如果是普通人恐怕還沒有走進府中,渾身已經是傷痕累累,府邸門匾上鄭重寫著左丘府三個遒勁有力的大字。
一行白袍人飄然下馬,白袍女子帶著人徑直朝著院子當中走去,早有下人出來,將馬匹牽下去。
當先的白袍女子,小巧的面紗立領上縫製著一圈兒晶瑩地潔白長絨毛,襯托著一張精緻地鴨蛋臉,越發地白皙,精緻地臉上那一抹嬌豔豐滿的紅脣,有點微微向上翹起,就像是秋天的一抹楓葉一樣,又像是兩瓣粉嫩粉嫩的玫瑰花,嬌豔欲滴,這女子走路的速度很快,呼吸也在微微加速,令一張白皙的臉蛋,看上去多少有些潮紅。
這白袍女子不是別人正是狼族部落當中,鐵衣坊的女老闆,蘇媚。
在這個院子當中來來回回地拐了十幾個彎之後,終於在一處房門前停了下來。
蘇媚衝著跟在身後的十幾名隨從道:“你們先下去吧!”
遣退十幾名隨從之後,蘇媚纖手推開房門。
“蘇媚,老長時間不見,你可是漂亮多了!”
房間裡,一個粗狂的聲音傳了出來,緊接著便是一個人影從裡屋迅速走了出來,瞬間站到蘇媚眼前,是一個渾身壯碩的像是一頭公牛一般的青年,帶起的勁風將旁邊的屏風都給颳倒了。
蘇媚聽見這個聲音之後,無奈地皺了皺黛眉,道:“左丘單丁,一年不見,你這急脾氣倒是絲毫沒改變啊!”
這個被稱作左丘單丁的青年,看上去能有二十一二歲的樣子,眼睛噴吐著凌厲的光芒,脖子幾乎是跟臉龐一般粗細,顯示出這人的體能很充沛。
“哈哈哈,蘇媚,一年沒見可真是想死我了!這次回來就別走了,在這等著,等我將你追到手,裡面請,快裡面請!”
左丘單丁說完,趕緊側身涎著臉將蘇媚迎進屋中。
蘇媚鄙夷地看著一眼面前的左丘單丁,不得不說,這傢伙除了有點粗野之外,其他各個方面,倒也還是說的過去,但卻不是蘇媚喜歡的類型。
“你這色迷迷的樣子,誰還敢進去!”
蘇媚柳眉微微豎起,毫不客氣地道。
“單丁,不得對蘇姑娘無理!”
一個四十歲左右的中年人步履穩健地從裡屋走了出來,這中年人看上去容貌跟左丘單丁有點相像,只是眉宇之間完全沒有左丘單丁的那股子輕佻之氣,取而代之的是一股威嚴,這股威嚴看上去令人感到不寒而慄。
這個中年人,就是左丘單丁的父親,左丘壇,鎮守整個銀雪城的總指揮,一身濃郁的殺氣,那是隻有在屍山血海當中才能歷練出來的。
“左丘叔叔好!”
蘇媚一改對前者的冷漠,甜甜地叫了一聲。
“蘇媚,大老遠地從赤帝部落趕來一定有急事吧,快請屋裡坐!”
左丘壇雖然微笑將蘇媚迎進屋中,但是卻絲毫掩飾不住臉上那股屬於軍人的肅殺之氣。
蘇媚道了聲謝,蓮步輕移走進屋中,幾人坐定之後,
蘇媚端起桌子上的茶湯,微微抿了一口,稍稍緩解了一下長途跋涉的勞累,重新坐定身子,道:“左丘叔叔,我託赤帝部落大皇子祝尤運送的那批軍用物資,出事了!”
“什麼!你、你再說一遍,怎麼會出事呢,那批物資對於我們來講可是非常重要的,他們不是派高手保護麼?”
屁股還沒有坐下的左丘單丁聽到這話之後,猛地從座位上跳了起來驚聲道。
“先不要急,聽蘇媚把話說完!”
左丘壇擡手打斷了自己兒子的話,一雙眼睛注視著蘇媚道。
蘇媚便把楊俊如何在神狼山山谷當中攔截大皇子祝尤的事情,原原本本地說了一遍。
左丘壇邊聽,拳頭邊握得格格作響,一雙眼睛因爲憤怒都似乎要噴出火來。
這批物資是左丘壇用來擴充兵力用的,如今被劫持,等於將他擴充軍隊的計劃扼殺在搖籃當中,這樣的人實在是死一百次都不足惜!
“這個楊俊是什麼來路?”
左丘壇一拳將旁邊的桌子砸了一個粉碎,鐵青著臉問道。
蘇媚雖然知道這老爺子脾氣暴躁,但是看到左丘壇的舉動之後,還是嚇了她一跳。
“這個楊俊的具體來歷,很神秘,我也說不清楚,不過他跟赤帝部落內血獸谷來往密切,那天替他出頭的那人,好像就是從血獸谷當中來的。”
蘇媚說這話的時候,腦海當中浮現出那日楊俊攔截物資時候的情景。
“血獸谷?據說那裡的血獸是世界上最兇悍的猛獸,甚至還生活著一些鴻蒙異獸,隨便出來一個,就能將我們這銀雪城給毀滅。”
左丘壇語氣當中隱含了一絲忌憚。
“那怎麼辦?難道我們就這樣算了麼?爲了這件事情,我們的合作伙伴大皇子差點掉了腦袋,幸好有赤虎族族長惡來的極力維護,最後才保住一條命,不日就會被髮配到東僵寒城,而我們在狼族部落當中開設的所有商鋪,全部被查封,我也是好不容易纔逃出來的。”
蘇媚說這句話的時候,仍是心有餘悸,一看就知道經歷過生死打劫。
“單丁,戰場上多帶幾個高手,一有機會將對方這個少年活捉回來。我倒要看看這是何方神聖。”
左丘最後終於下定決心道。
時間的腳步向來飛快,不會因爲誰而改變,轉眼間一天的時間已經過去了。
第二天一早的時候,楊俊率領六百名士兵在左軍大營正中間的空地上集合,聽大將軍冷飄雪進行戰前的統一訓話。
及至楊俊帶領自己的隊伍趕到的時候,廣場上已經是人頭攢動,人山人海,每個百夫營按照最多人數,三百人的標準給了一塊空地,用來列隊,再往遠處是千夫營還有萬夫營。
楊俊自然是帶著自己的隊伍來到百夫營這邊站好,但是六百多人,卻足足佔了兩塊空地,引得不少人,爲之側目,楊俊訕訕一笑,誰讓自己家大業大呢!
楊俊率領一干手下,在一片羨慕與嫉妒的目光當中佔了兩個空位。
廣場正中間,坐著一排高級將領,戰鐵心,戰鐵心右首邊是一位四十歲左右的中年男子,看眉宇之間的那股濃重的殺氣,竟然比戰鐵心還要強烈上幾分,此人正是東僵寒城的軍方最高總指揮,中軍統帥葛天蛭。
葛天蛭的右邊坐著的是右軍總指揮洪天宇。
戰鐵心微微瞇起刀割一般的眼睛,剛好睹見了百夫營這邊居然有一個營足足有六百號人,是普通百夫營的兩倍,而百夫營長居然就是前兩天到他這裡報道過的楊俊,沒想到這短短的時間內,這個少年的隊伍居然擴充了那麼多,看來是用兩把刷子,怪不得三皇子會推薦他過來,在看他手下的士兵,個個龍精虎猛,如狼似虎,清一色的霸王豪豬鎧甲,就連胯下的戰馬都披著披著戰甲,渾身上下只露出兩個眼睛,站在那裡真是鶴立雞羣。
“老戰,你手下的這個百夫營看上去戰鬥力挺強啊!”
中軍統領葛天蛭看著楊俊的軍隊,微微點頭,目光當中露出一絲絲讚賞來。
“還沒到戰場上呢,誰知道究竟是不是繡花枕頭!”
一旁的洪天宇語含奚落地道。
這個時侯,另一支隊伍也緩緩趕了過來,正是洪大鵬率領的百夫營,人數竟然跟楊俊不相上下,士兵也是全身的精良上等鎧甲,一個個的威風凜凜的樣子,如同猛虎出山一樣,那士兵身上的殺伐之氣居然比楊俊這一方勝出三籌。
洪天宇得意地看了一眼自己兒子的隊伍,手捋鬍鬚,瞥了一眼旁邊的戰鐵心,那意思是你那個不行,這纔是真正的隊伍!
與此同時,洪大鵬嘴脣微動,對著楊俊說出幾個字,然後拇指頭朝下狠狠地戳了戳。
楊俊結合口型,自然能看懂他的意思:“戰場上,千萬不要死得太早!”
楊俊微微一笑,嘴脣也是隨意地一陣嗡動,然後朝地上狠狠地吐了一口吐沫,便轉過頭去,不再理會,洪大鵬也自然能看出楊俊口型的意思是:“我不會死在你前面的。”
洪大鵬氣得臉色鐵青,低聲咒罵一句,便帶領隊伍在自己的地方站好。
葛天蛭自然能夠看出,這兩個年輕後生之間的敵意,哈哈一笑,站起身來道:“年親人爭強好勝是好事,我給你們規定,明天哪個百夫營平均殺敵數量最多,哪個就是獲勝者,到時候,我會升任他做百夫長監察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