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盯著江娜的眼睛,她也盯著我,屋內瞬間又靜寂下來。
她的眼神很堅定,或許是因爲長期接受各種各樣的突然事件,不論從精神,心理,還是思想更加成熟。
眼睛是心靈的窗戶,但是依然是那句老話,現(xiàn)在看她的眼睛,就像看星空,看的見,卻看不透。
男子漢大丈夫,怎麼能與小女子計較,我想了想,便說:“那好吧,我們彼此都相信對方,你以後想怎麼調查就怎麼調查,我也不會再問了,不過,我有消息還是告訴你的,這裡剩下的要做的,就是你們的事情,我們走了。”
說完之後,我對葉子暄,還有美惠招了招手,便要離開。
江娜讓人將那個進豐小弟,與夜場妹全都帶走回問話,同時把這棟樓給封了。
不過當我們想帶走美惠時,江娜卻又不讓,說:“她也留下,我們回去好做口供?!?
我說:“其他人都可以帶走,但是她不能帶走?!?
江娜突然之間笑了:“趙大龍,你長本事了??!”
我也笑了:“不是長本事,而我覺得,你們帶走了那麼多人,我們只帶走一個不行嗎?”
江娜說:“你信不信,我可以把你們全部帶走。”
“信,當然信,不過我感覺,我們在這裡浪費口舌,還不如你們多找證據(jù)去抓進豐的人,我與葉子暄也去找泰國和尚更現(xiàn)實,你說呢?”
江娜此時退了一步說:“那好吧。”
我與葉子暄還有美惠在衆(zhòng)目睽睽中離開。
美慧的那些姐妹們要美慧一起帶她們走,不過美慧此時已自身難保,只是低著頭,沒吭聲。
在走出門時,我想了想又因頭對江娜說:“哦,對了,你們還可以帶走一個人?!?
說到這裡,我指了指那個一臉頭髮的枯骨說:“把它帶走之後,讓王中皇看看,說不定他能看明白這是什麼,也說不定根據(jù)這個,研究出來什麼奇門異術,然後就可以精進不少,再然後,等我們在外面被打時,他就可以過來像超人一樣救我們,要不然,目前這種情況,不是警察救良民,而是良民救警察——我沒有一點嘲笑他的意思,只是善意提醒!”
江娜站在那裡沒有動,目送我們徹底離開。
走出這棟樓時,面前又是一個看似溫馨的世界。
或許剛纔,美慧從被抓到被救太快,當時沒有反應,現(xiàn)在終於反應了過老,竟然張著嘴巴在大街上哭了起來。
葉子暄說:“你現(xiàn)在依然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緒?!?
我說:“你如果能控制住,也不用慧明對你講什麼一念成佛,一念成魔了,我有時再想,我非修道之人,我應該做的是什麼?難道不是替天行道,快意恩仇嗎?我與魁星之王不能比,他是李淳風轉世,我只是個普通人,沒有好麼好命,如果太壓抑自己,我真怕也會瘋掉?!?
葉子暄說:“走吧。”
隨後我們來到剛纔撿手機那個小廣場,美惠這才停住了哭說:“謝謝子龍大師,還有葉大師?!?
“不用謝,我們之所以帶你出來,是想知道,誰通知有人要殺你。”
“我的手機呢?”她問。
葉子暄把手機還給她。
她查了一下通訊記錄,然後找到了那個號碼,說:“就是這個號碼?!?
“這個號碼怎麼了?”我問。
“你記不記得前段時間,有個姐妹扎小人害我?”
“記得,那個很久了吧?我不是讓你做了一些保護措施嗎?”我說。
“沒錯,然後我這樣做之後,那個姐妹就不見了。”她說。
其實說到這裡,我對美慧說的這個姐妹去向,還有些疑問,因爲我當時說的方法根本就是胡編亂造,沒有一點用處。
“你當時不是說她是去其它夜店了嗎?”
“沒錯,但是就在今天凌晨,她突然之間給我打電話,說我會遇到惡人,讓我儘快離開公主姣,最好能遠離北環(huán)這塊區(qū)域,我問她爲什麼,她就一直哭,所以我今天晚上,上班時越想越害怕,害怕是不是她要害我,所以就給你打了個電話,想著能不能給我個護身符什麼的,卻沒想到,不是她,竟然是夜店中的那些看場子的同事,我真的不敢相信?!?
葉子暄問:“我剛纔在那個房間中聽你說的,我就想問,你的那個姐妹是怎麼知道的?”
我也說:“沒錯,她怎麼知道你要遇害?難道說,她知道那個和尚的手段?如果真知道,爲何要提醒你呢?她還扎小人害你,不是嗎?她現(xiàn)在在哪?”
“我打她的電話問問?!泵阑壅f。
葉子暄把手機遞給美慧,然後美慧拿起手機撥打了那個號碼。
很快,美慧的表情有些驚訝,對我們說:“你所撥打的電話已關機。”
“既然如此,直接找她吧,她既然能放出這麼重要消息,一定很不簡單。”葉子暄說:她住哪裡,你知道嗎?”
美慧點了點頭,但是又補了一句:“她沒來上班,也沒人去看過她?!?
根據(jù)美慧所說,我們來到麗園最後一棟樓。
樓道口大門緊鎖,恰巧有一個人拿著電子鑰匙進門,我們就跟著那人走進樓內。
來到五樓,在最後一間房前敲了敲門,然後說:“是我,美慧,小蝶開門?!?
但是敲了一會,也沒有見到人。
葉子暄把耳朵貼在門上,仔細聽了聽,然後拿出一根鐵絲就開了門。
門打開後,屋內一片漆黑。
美慧就要進去,卻被葉子暄攔住,他先是伸手在門後打開電燈開關,這才走了進去。
十平方米內的房子,屋內一覽無餘。
地上全都都是鞋子,甩的到處都是,牀上有許多包,不過看上去很廉價,桌子上有很多香水口紅。
這些都不是重要,重要的是,那個在桌子上的手機。
葉子暄戴上手套,來到手機邊,手機關機,想打開,已經(jīng)打不開了,完全沒電,除此之外,這手機上還有一層微塵,看樣子,至少有五天左右沒有動過。
葉子暄不由問:“你說這個手機什麼時候與你通過電話?”
美慧大概也看明白了一些,不禁有些害怕,聲音有些抖:今天早上——可能,可能她不用這個手機呢?
葉子暄拆開手機,拿出電話卡,安到了自己手機中,撥打了美慧的電話。
美慧的手機頓時響起,她不禁嚇了一跳,手機又掉在了地上。
葉子暄說:“確實是這張卡?!?
隨後又把那張卡安進了沒電手機。
美慧的手機掉了,也不敢再撿,我撿起她的手機,然後試了試這個號碼,先是“你所撥打的電話無法接通?!?
約三秒之鐘後,一個神奇的事情出現(xiàn)了,從聽筒中竟然傳出嗚嗚的悲鳴聲。
這哭聲非常淒涼,我聽得一不禁陣發(fā)冷。
肉眼看不清這個手機怎麼回事,但是通過寶鏡手眼可以看出,這個手機確實在震動——雖然沒電,但是呼吸燈還一閃一閃的。
葉子暄從我手中接過美慧電話問:“你是……”
屋內此時很靜,雖然葉子暄未用免提,卻依然可以聽清裡面在說什麼。
她說:“我是美慧的姐妹,小蝶,同在公主嬌上班,上一次,我被進豐選做祭品,魂魄一直未散,而遊蕩在這裡,我得知,進豐又要選祭品時,所以以打電話的方式告訴給美慧。不過,她對我有誤會,以爲我要害她——幸虧遇到你們。
聽到這裡,美慧不禁問“你不是拿小人扎我嗎?”
“我並沒有,是你誤會了。”她說:“是一個妒忌我們之間的姐妹感情的人,從中挑撥,美慧,你離開這裡吧,我真的勸你,上岸,不要再做這一行了?!?
我不禁唏噓,這叫做人之已死,其言也善嗎?
不過也解了我的疑:我說我隨便給美惠說的方子怎麼就有效了呢?原來不過是泰國和尚從中做梗。
唏噓之後,更是憤怒,我現(xiàn)在想的不是要幽冥靈珠這麼簡單,而是要把進豐徹底推倒,這羣王八蛋。
葉子暄說:“美惠,進豐,你是不能回了?!?
“可是,我不能回,我又能去哪裡?”
“當然是另謀出路吧,也不要再幹這行了,就此上岸,你會什麼?”
“我……”
“學個技能去吧?!蔽蚁肓讼胝f:”你什麼也不會,會操作電腦嗎?我說的不是你上q,或者跳勁舞,而是辦公軟件的應用,尤其是excel中的公式,學會這個,你去找一個正規(guī)單位上班吧,雖然可能來錢不快,但是也穩(wěn)定,可以慢慢洗白,這不好嗎?”
美惠卻有些遲疑:“子龍大師,我上次告訴你,我爲什麼做這個了嗎?我現(xiàn)在真的很需要錢?!?
聽到這裡,看著這個場面,我突然有些氣急,不禁脫口而出:“你就一傻逼,要錢還是要命,這個時候還不選嗎?”
美惠嘆了口氣:“子龍大師,是我沒得選,我弟弟真的很需要錢。”
“他怎麼了?得了重?。克啻罅??”
“沒,比我小兩歲,他要蓋房子娶媳婦。”
“這與你有什麼關係?是你生他的嗎?他已經(jīng)是成年人了,你不考慮一下你自己嗎?”我想了想說:“其實我也不該說你,我只是想你做爲我們的朋友,我們幫你而已,至於你願不願上岸,你自己選吧,我們也不勉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