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老師是一名教師,自打開始做這份工作起,就兢兢業(yè)業(yè),本本分分,同學間有個小摩擦很正常,調節(jié)一下,說不定日后還能成為好朋友呢。
但像今天發(fā)生的這種事,他一輩子都沒見過,兩個學生打架,上升到殺人。
而且聽周昊這口氣,洋洋以前殺過人?
好像還殺上癮了?得有一個所謂的規(guī)則來規(guī)范著?
真是太可怕了。
之前葛連洋露出的表情,楊老師也是看到的,那仿似魔鬼般的神情,不應該出現(xiàn)在一個13歲的孩子臉上。
張乘嘉倒在地上喘著氣,他用著不善地眼神看著葛連洋,心想早上還那么辣雞,怎么這會兒變得這么厲害了?
張順收知道今天是踢到鋼板了,看來昨晚用氣勁傷到自己的,就是周昊,這兄弟二人都是化勁,自己算是死定了。
并且他們中還有一個十分厲害的弓箭手,昨晚那一箭,愣是將自己的胳膊也穿透了,至于透到什么程度。
箭上尾部有羽毛大家都知道吧?徐孫棟梁的那一箭,射得張順收皮肉上只剩下那點羽毛了!
張順收在張乘嘉耳邊輕聲說道:“趕緊逃命,永遠別回蘇洲了,讓你八叔從京城過來接你和你媽。”
張乘嘉的眼淚一下子流了下來,縱使他天賦再高,修為再深,也不過是個十幾歲的孩子啊!
“不。”他含淚說道。
楊老師看到這一幕,不知道張順收說了什么,但周昊一定是不會放過張順收的,他喊完那一嗓子后很快鎮(zhèn)定了下來,為人師表,發(fā)火可不行。
“那個……周先生,這件事就算了吧,都是孩子……”
周昊態(tài)度也很好,道:“楊老師你放心,犯法的事情我不做,我就是出來和他說兩句話罷了。”
“那就好,那就好。”
張乘嘉自然信了周昊的話,畢竟周昊看上去也不像是那種兇神惡煞的壞人,除了剛才說:“給我殺了”的時候之外。
張順收看到兒子的表情后,心中苦笑,江湖險惡,別人嘴上說什么,你可不能信什么啊。
還好老八知道我的意思,日后一定不會讓乘嘉也加入門中。乘風破浪,嘉言善行,這名字還是你八叔取的,以后你可得好好的。
想完這些,張順收便跟著周昊走了出去。
三個孩子都留在辦公室,楊老師也為他們倒水壓驚,剛才的事情如果不處理好可是會給他們留下心理陰影的。
其他兩個也就罷了。
葛連洋的話……
曾幾何時,他是多少人的夢魘啊……
辦公室外的走廊。
這會兒這里也沒什么人,都去吃飯了還沒回來。
周昊靠在水泥砌起來的圍欄上,問:“我的龍舌弓也是你偷走的吧?”
張順收點了點頭,沒有說話。
“羅楊你認識嗎?”
張順收抬起腦袋,心想這個年輕人,竟然敢直呼正將的名諱,他自己都不敢啊!
“你認識我們正將?”張順收問。
在江湖上很少有人知道千門扛把子的本名,大多都只知道三十六臂圣手羅漢,這個稱號而已。
這人和那個孩子,兩人歲數(shù)都不大,竟然都已經(jīng)是化勁修為了,他們的身份一定十分恐怖,要知道,整個千門里,唯有羅楊一個人是達到化勁了的。
“我跟他有過命的交情,你在蘇洲,偷我東西,是不是犯了門規(guī)?”
當然犯了,如果真的像周昊這么說的,他和羅楊是平輩,那就比自己大了一輩,照道理,自己在蘇洲是要去周昊家里拜山頭,跪著敬茶的,可自己卻偷了他的寶貝,這屬于大不敬,那是要受三刀六洞之刑的。
何謂三刀六洞呢?拿一把尖刀,在身體上戳三下,留六個眼兒,這種刑法通常弄不好是要出人命的。
張順收“撲通”跪了下來,道:“我張順收一人做事一人當,這事和我妻兒無關,但求閣下放過我家人,我的命,閣下拿去便是。”
都說末法時代沒有江湖。
但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
周昊一愣,搞什么啊?
偷我東西,還我不完了?誰要你命了?
周昊看了看四周,發(fā)現(xiàn)沒人朝這里看,道:“起來說話,你在千門中是什么職位?”
“火將。”張順收始終跪著,說道。
火將?
那照理說就是千門中最能打的一個了?
我看你這模樣也不像能打的啊……
就這,還吹牛逼說:鐵拳一出,天下無武?
“那昨晚羅楊就沒問你有沒有偷我龍舌弓這事兒?”
周昊肯定要把這個問清楚,要是羅楊答應了自己,不照辦,那可就對不起七字不滅絕中的“誠信”了。
張順收牙關子都打哆嗦了,道:“問了,我沒說,我是火將,是不讓打場的,但我老婆得了重病,再,再不去治,那可就要死了啊。”說這話的時候,張順收的眼淚已經(jīng)流了下來。
原來是這樣。
難怪他還給自己下跪呢,看來他不是怕我,是怕羅楊啊。
這羅楊也真是,自己門中人有了困難,難道都不接濟一下嗎?把人逼得出去偷東西才算完。
“你先起來吧,這事兒我不會和羅楊說。”周昊將其扶了起來。
雖然張順收干這事兒有些不地道了,但結合他之前說的:“自己苦點累點不要緊,但是如果讓自己心愛的女人吃了苦,受了罪,這就不是男子漢該做得事情了。”
就沖你這么一句,那你就是個有情有義的漢子!
張順收十分驚訝,他用沒受傷的手擦了擦眼淚,道:“真,真的?”
“騙你有飯吃啊?這樣吧,你把我龍舌弓還我,然后讓你兒子以后別欺負我弟弟了,我弟弟的身世也很可憐,另外,我也許可以幫你治好你的老婆,怎么樣?”周昊說道。
雖然他偷了自己的東西,但也是被逼無奈之下才這么做的,自己要是和羅楊把這事兒說了,想必他一定沒有好果子吃,連“放過我妻兒”這種話都說出來了,看來羅楊也是一號狠人啊。
張順收掐了一下自己受傷的胳膊,疼得抓心撓肝的,又問了一句:“真的?”
周昊白了他一眼,道:“你這人怎么回事啊?非要我給你打個小報告,要你命你才樂意?行了別說了,正好今天我有時間,走吧。”說完就走進了辦公室。
張順收愣在原地,喃喃道:“真的?”
去你媽的。
不是蒸的,煮的!
辦公室。
周昊說道:“楊老師,我這里基本沒什么問題了,并且也和張先生把話都說清楚了,我想帶幾個孩子一塊出去吃個飯,完事兒就送回來,可以嗎?”
楊老師看到周昊這態(tài)度,心里別提多高興了,就是嘛,有話咱們好好說,別動不動就要死要活的。
“行,那煩請周先生一定要保證孩子們的安全,我去開個條子。”
這不,人家楊老師也是通情達理的人。
“洋洋想吃什么?”周昊問。
葛連洋想都沒想,道:“雞腿!”
張乘嘉一看,周昊居然還要帶自己去吃飯,我就說吧,老爸剛才真不知道發(fā)什么神經(jīng)病,他又摟著李佳蔚說道:“走,媳婦兒,老公帶你吃好東西去。”
“嗯!”
楊老師臉上青一陣白一陣的,咳嗽了一聲,心里想著,你能不能注意影響?這里是學校!我人還在這兒呢!
張乘嘉權當沒看見,高高興興地走出了辦公室。
就這樣,兩個大人,三個小孩兒,便高高興興地走出了校園。
當張順收看到停在門口的勞斯萊斯時,一臉驚訝,道:“周,周老板,你做挖煤生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