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鄧哥!”
“小龍!”
……
“老李,拿酒來!”馬鐵心扶住雙目緊閉的鄧龍大喝道。
李康愷‘摸’出腰間的酒袋,解開木塞,往鄧龍嘴裡倒去。
“他‘奶’‘奶’的!”李康愷雙目通紅,狠狠的把酒袋砸在地上,酒袋早已乾癟,已是滴酒不剩。一路闖來,這最後一袋酒早已經喝的一乾二淨。
原來鄧龍爲了抵抗靈力遠遠勝過自己的親王,早已是支撐不住,全憑自己的意念在苦苦支撐著,適才在充滿邪力的金棺血液中搜尋黃金鎖,邪氣入體,此刻再也支撐不住。
“呼”的一聲,整個石墓突然颳起一股‘陰’風,所有的燈盞被這股‘陰’風一吹,盡數熄滅。
石墓陷入了一片漆黑之中,‘陰’風一閃即過,石墓中靜的嚇人。
“咔嚓”李康愷警覺的把槍上膛,手心裡冒出了層層冷汗,段宇軒沉重的呼吸聲就像鐵錘一般重重的敲在心上,帶來強烈的壓迫感。
“小段,沉住氣!”李康愷手搭在段宇軒的肩頭,冷冷道。
“李大哥,我不怕,不用擔心我。”段宇軒小聲道。
“小段,你把黃金鎖拿好,咱們順著原路返回,離開這個鬼地方再說。”馬鐵心拾起地上的黃金鎖遞給段宇軒,把軍刀別在腰間,抱起鄧龍朝出口走去。
馬鐵心清楚的知道,在這神秘莫測的妖樓之中,沒有‘精’通異術的鄧龍,實在是寸步難行。
腳下不時傳來踩在那些乾枯的骷髏上傳來的劈啪聲,沒有人知道黑暗中潛伏著什麼,也沒有人知道等待他們的將會是什麼。
“真是抱歉……”段宇軒雙手合十,不斷的小聲祈禱著。
火摺子昏暗的光亮在這黑暗的石墓中,所照之處不過一米左右的距離,李康愷持槍的雙手早已經溼透,額頭上的冷汗順著鼻樑滴到嘴角。
“吱吱!”一聲怪叫,一個碩大的黑影從腳下一閃而過,段宇軒猛的跳了起來,怪叫一聲,手中的火摺子也差點撒手拋掉。
李康愷與馬鐵心同時大驚,高度緊張的神經緊繃至了極點,李康愷雙槍輪轉,對著竄過去的黑影,毫不猶豫兩個點‘射’,那黑影直接被打翻在地。
“老李,什麼東西?”馬鐵心問道,聲音略有些顫抖,這石墓中確實太恐怖了,比起戰場上的槍林彈雨更加的讓人有一種‘摸’不透的神秘恐懼,沒有人知道下一秒又會出現什麼稀奇古怪要人命的‘鬼東西’,馬鐵心第一次覺得命運似乎被一隻無形的手所‘操’控,偏偏又無能無力。
李康愷接過段宇軒遞過來的火摺子,走近一看,一隻巨大的老鼠,體型足足有老貓般大,四肢‘抽’搐著,李康愷兩顆子彈準確的在這變異老鼠的腹部留下了兩個巨大的血‘洞’。
“是一隻老鼠,他‘奶’‘奶’的,我還是第一次看到這麼大的老鼠。”李康愷長吁一口氣,就著火摺子點了一根香菸。
“老鼠!一隻老鼠就能把你嚇成這樣,我真不明白小龍怎麼會答應你這麼膿包的人跟著來,我看段家到了你手裡也算是沒落了。”馬鐵心冷笑了兩聲,看著被嚇得臉‘色’鐵青的段宇軒,猛的起了一股無名之火。
“我,我,對不起,馬大哥,我……”段宇軒還從來沒有馬鐵心如此大發雷霆,不由的手足無措,結巴的連話都說不出來。
馬鐵心雙眼冷茫一閃,盯著段宇軒的臉,冷冷道:“我不希望的我的身邊有你這樣的膿包,如果你無法適應種種殘酷的磨練,如果經過了這麼多的歷練,你還沒有一絲長進,我會對你徹底失望,我建議你順著原路返回,留著你的小命去當你的段家世子。”
段宇軒咬牙擡起頭來,迎上馬鐵心刀鋒般得雙目道:“我不是膿包,從這一刻起,我會證明給你看,我不會拖後‘腿’,我不會再丟段家的臉。”
說完,段宇軒拔出匕首,走到仍在‘抽’搐的巨鼠旁,蹲下身子,大喝一聲,匕首狠狠的刺向巨鼠的頭顱。
“從這刻起,我不會再讓人說我是個膿包!”段宇軒把血淋淋的鼠頭扔在馬鐵心的腳下,傲然迎上馬鐵心道。
“好了,小段,我相信從這刻起,沒有人再敢說你是膿包!”李康愷拍了拍段宇軒的肩膀笑道。
石墓中充滿了濃郁的血腥味,馬鐵心皺了皺眉頭,一種強烈的不安涌上心頭,這石墓原本是密封甚至充滿毒氣的,又怎麼會來這麼一隻巨鼠呢?
“老馬,不太對勁!”李康愷轉過頭來,滿臉的凝重。
“我知道了,老李,那傢伙來了!”馬鐵心冷冷道。
李康愷與段宇軒同時‘色’變,誰都沒有忘記那恐怖的‘肉’芝,上次鄧龍幾人在石窟中讓它逃掉了,沒想到這傢伙報復來的這麼快。
‘肉’芝速度奇快,對這石墓地形瞭如指掌,上次幾人拼盡全力卻也只能重創它,現在鄧龍又昏‘迷’不醒,恐怕要制服它就更困難了。
三人來到入口之處,入口離地足足有兩米多高,段宇軒舉起火摺子,入口一片黑暗,陣陣‘陰’風從裡面灌了過來,讓人透骨生寒。
“下來容易,上去難!這樣我先上去,你們照看小龍。”李康愷把手槍別入槍套中,扔掉菸蒂道。
“不!你們誰也別上去。”段宇軒拉住李康愷道。
“爲什麼?不上去難道在這等死嗎?”馬鐵心冷冷道。
“大家想想,爲什麼‘肉’芝要扔一隻怪鼠下來探路,這石墓中的親王就是這‘肉’芝千年前的主人,憑著‘肉’芝對石墓的瞭解,你想它會看著它的主人被我們殺死嗎?”段宇軒道。
“小段的意思是,‘肉’芝不敢下到這石墓之中來?”李康愷反問道。
“正是,你想想‘肉’芝半人半怪的,親王這類人一向自視清高,怎麼會容許這樣的怪物踏入自己的寢宮,或者還有一種可能就是這石室中有讓‘肉’芝害怕的禁忌,所以‘肉’芝纔會讓怪鼠探路,以確定我們是否還活著。”段宇軒道。
“嗯,確實有道理,看來你小子確實有點進步,還懂得推理了。”馬鐵心讚許的點了點頭道。
段宇軒笑了笑道:“還不是讓你老哥給‘逼’的,我再不長進估計又得當膿包了。”
“不好,照這麼說,‘肉’芝已經知道我們還活著,親王已經死了,恐怕這畜生會不擇手段對咱們下狠手。”李康愷突然大聲說道。
“目前這個石墓還算是安全的,我相信它不敢隨便進來,等小龍醒了,咱們再從長計議吧。”馬鐵心擡起頭,看著漆黑的入口,淡然道。
三人選了一個乾淨的角落,坐著歇息起來,補了點乾糧。
“小段,把火摺子滅了吧,這東西現在珍貴的很。”李康愷打了個哈欠道。
“嗯,趁著現在還是安全的,趕緊好好休息一會兒。”馬鐵心道,說完靠著牆壁睡了起來。
李康愷看著有些驚訝的段宇軒笑了笑道:“奇怪吧!這是你的必修課之一,那就是無論在什麼環境都要隨時保持充沛的‘精’力,該休息的時候要最充分的休息,忙活了這麼久,快睡吧。”
段宇軒笑了笑,在這漆黑無比、散發著讓人噁心的血腥味的石墓,石墓頂上還有個恐怖的‘肉’芝在虎視眈眈,要說不害怕那是騙自己的。
“李大哥,我睡不著,你能陪我聊聊嗎?”段宇軒靠著石壁坐了下來,低聲道。
李康愷點了一根菸,吸了兩口,緩緩道:“小段你知道嗎?你爺爺對你期望有多麼高嗎?你爺爺人稱盜墓之王,那是用隨時犧牲生命的代價換回來的,墓室中的危險比起戰場上更加可怕,因爲你不知道下一秒會發生一些什麼稀奇古怪的事情,很多古墓是前人智慧的結晶,盜墓絕對不是個簡單活,不僅僅要求有無畏的膽魄,更需要高超的智慧。”
“其實我知道當‘摸’金傳人跟當殺手本質上區別並不大,對身體與膽識、智慧要求都非常高,殺手講求的是一擊必殺,不成功便成仁,而盜墓也是九死一生的活。我小時候曾在澡堂見過爺爺滿身的瘡疤,我知道那是拿命拿血打拼來的,我父親正是因爲這個原因不肯接爺爺的班,我從小對古物與古墓有著濃烈的興趣,我更是爺爺唯一的希望,我不想段家到我手裡衰敗,所以我選擇了成爲一名‘摸’金傳人,直到現在我依然沒有後悔。”段宇軒道。
“小段,我和小龍以及老馬答應帶你出來歷練,並不是全看在你爺爺的面子上,你是塊未經雕琢的寶‘玉’,假以時日你一定會成爲比你爺爺更偉大的盜墓之王,到了現在你應該不會再怪老馬對你的苛責了吧,老馬這人是個面冷心熱的人,他不過是想你快速成長起來罷了,其實他比誰都關心你,我想你應該感受的到吧。”菸頭在黑暗中,紅光一閃一黯,李康愷不禁想起了自己兄弟幾人一路走來,早已是肝膽相照,彼此深知了。
“李大哥,我當然知道馬大哥是爲我好,放心吧,我不會讓你們失望的,我擔心的是鄧哥,也不知道他什麼時候才能醒來。”段宇軒道。
李康愷猛烈的吸了幾口,堅定道:“小段,我跟你說實話,直到此刻我才明白小龍爲什麼要刻意去選擇忘掉道術,很多時候不願意使用異術,很多時候我曾一味的認爲他是傻子,捨去簡單的方法不用,偏要去跟普通人一樣鬥智鬥力,現在我終於明白了。”
李康愷說完深深的長嘆了一聲,小龍你的這番心思做兄弟的總算是明白了,你還是你,不管時間如何流逝,你依然是那麼的考慮別人的感受,爲別人著想,一世人兩兄弟,此刻纔算是明白你的苦心。
“李大哥,我還是不太明白你這番話的意思,鄧哥捨棄道術不用,難道有別的深意?”段宇軒不解的問道。
段宇軒笑了笑道:“小段,你覺得是你鄧哥厲害還是老馬厲害些?”
段宇軒想了想,猶豫道:“我覺得鄧哥厲害些,在我印象中,好像沒有他搞不定的事情!”
“哈哈,看來你對你小龍這小子的印象遠遠比老馬要好啊,不過小段你現在聽著,讓我來告訴你一些事情。”李康愷笑罷,正容道。
“老馬,在認識小龍之前,是整個世界最有名氣的殺手之一,綽號‘青龍’,就是英國‘女’皇、美國總統聽了這個名字心裡都得發顫,同時他是很多國家特種兵的高級顧問,死在他手裡的人沒有一個簡單的人,相比起來,小龍雖然‘精’通異術,可是若是比起心狠手辣、一擊必殺他連老馬的一根指頭都比不上。我知道你爲什麼覺得小龍厲害,因爲任何人和他呆久了都會依賴他。”說到這李康愷停了下來猛的嘆了一口氣。
段宇軒‘摸’了‘摸’鼻子,不經意間才發現李康愷說的太有道理了,自己就不知不覺染上了鄧龍愛‘摸’鼻子的習慣。
“老馬是叱吒風雲的青龍,我曾經是上海灘的‘名捕’,可是這些年來,我們雖然經歷了很多磨練,兄弟幾人生死與共,取得了一些名氣,可是我們心裡都清楚沒有小龍的異術我們不知道死了多少回了,我們的傲氣已經漸漸的被磨平了,曾經不可一世、可以獨當一面的傢伙在小龍的異術面前全部黯然失‘色’,甚至開始懷疑自己的能力。”李康愷扔掉快燙到手指的菸蒂,長吁一口氣道。
“李大哥,我明白前面你所說的話了,你說你明白鄧哥爲什麼刻意放棄異術的苦心了,他是不想讓你們懷疑自己的實力,他不想讓異術掩蓋自己兄弟的光芒,他是想證明自己與你們一樣,他更怕異術沖淡他的兄弟之情。”段宇軒興奮的說道。
“是啊,你說的對,小龍在法國幾年早就想到了這個問題,所以他才刻意去選擇遺忘道術,很多時候不肯使用異術,他知道我和老馬心高氣傲,無奈的是他處處靠異術解除我們的尷尬難堪,他知道我們的心裡絕對不好受。這麼多年了,也只有他依然會這麼考慮我們的心情,小龍是不會變的,他永遠保持著那個湘西少年淳樸的心境。”李康愷笑了笑道。
“不過他錯了,一世人兩兄弟,我和老馬又怎麼會因爲這個放在心上呢,只是又不便點破他的一番好意,哎,想來其實也是無趣之極。”李康愷嘆了口氣道。
“是的,一世人兩兄弟,我寧願不念這勞什子‘亂’七八糟的咒語,甘願當兩位老哥的小弟與跟屁蟲,有時候想想,真想大吼一句,‘去***茅山術’。”鄧龍慵懶的聲音,懶洋洋的傳了過來。
“小龍!”
“鄧哥!你醒啦!”
李康愷與段宇軒同時驚呼道。
“你們兩個大半夜的在這發牢‘騷’,是個人都會被你們吵醒啦!”馬鐵心一翻身坐了起來,沒好氣的說道。
“哈哈,太好了,他孃的這鳥地方待的憋屈死了,是時候出去了。”李康愷哈哈大笑起來,笑的眼淚都快掉出來了,有什麼比打開心結,自己的兄弟依然與自己並肩作戰更痛快呢?
“小子,你過來!”馬鐵心打亮火摺子,滿臉不悅的指著段宇軒道。
段宇軒向李康愷‘射’向求助的眼神,李康愷哈哈大笑,做出個無能爲力的表情,段宇軒低著頭,‘摸’了‘摸’鼻子硬著頭走近馬鐵心,不用想兩個‘栗子’是吃定了。
“小子,你剛剛說老子和鄧龍這小子誰更厲害些,現在再說一遍給我聽聽。”馬鐵心鐵鉗般的大手抓住段宇軒的肩頭,板著臉問道。
“這,這……!”段宇軒看著馬鐵心‘門’神般得兇臉,不由的轉過頭,卻看見鄧龍與李康愷滿臉的壞笑,不由的暗罵這兩人太不義氣。
“結巴個啥,快說!”馬鐵心冷冷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