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記范圍性攻擊掃蕩了整個破屋。
也是近乎同一時間,亞戈的耳畔,接連泛起了連續(xù)的水花聲。
就像是石子在水面上打水漂形成的一個個點狀漣漪。
水花聲,以極快的速度向著遠處消失。
連續(xù)的“消失魔術”。
亞戈立刻意識到了這樣的現(xiàn)象是由什么造成的。
敵人,逃跑了。
不過,亞戈并不打算追。
剛才的戰(zhàn)斗,已經充分說明了兩人之間的戰(zhàn)斗力差距不大。
優(yōu)勢。
其中固然有亞戈并不熟悉朗費羅所擁有的能力和運用的技巧這點在,但這毫無疑問也說明了擁有多種手段的亞戈,拿對方并沒有太大的辦法。
花里胡哨的招數(shù)一大堆。
人比人氣死人啊。
不過,應該還算好吧。
自己踏入非凡世界,也不過一個多......兩個月的時間。
想了想幾天后估計就要到來的靈潮,亞戈改了口。
才兩個月的時間,他已經能夠和丹尼斯這個序列7的、眾多教會通緝抓捕始終抓不到的非凡者對抗。
嘛.....雖然大部分是看門人面具的功勞罷了。
其實剛才亞戈也想過進入黑袍看門人姿態(tài)來進行攻擊,以之前的狀況來看,僅僅一擊就可以殺死朗費羅,把他打成眼狀幻影。
但問題是,自己之前對于看門人面具的使用太過浪費,里面的積蓄已經消耗光了,使用看門人面具攻擊的話,一擊過后,自己守墓人途徑的力量就會消耗殆盡,之后就必須脫下面具。
但是,如果出現(xiàn)了這樣的狀況,那他就真的危險了。
入殮師的緘默儀葬是他除卻看門人面具之外的最強手段,死魂燈是他使用靈霧攻擊的基礎。
賭徒的能力不確定性太大,雖然有過各種想法,但是他始終還是不敢在戰(zhàn)斗中亂用。
也就是說,脫下看門人面具并且守墓人途徑的力量消耗殆盡后,他就會變成戰(zhàn)五渣。
“如果之前硬拉著隊長跟他學習近身戰(zhàn)斗就好了?!?
但世界上并沒有如果,而且隊長平時就忙碌得要死,很少會出現(xiàn)在祈禱室或者地下?lián)c,出現(xiàn)的時候也呆得不久。
他倒是想學,但是也沒有機會。
而且.....
缺乏神秘側知識的他,呆在祈禱室,呆在地下?lián)c的時候,不是在讀神秘學讀本,就是在讀完一本后按照杰奎琳小姐給的名單去借另一本的路上。
如果說再讓他選一遍的話,估計也還是會選惡補神秘學知識。
雖然說通過死魂燈,他以后可以從其他死者身上得到知識,但是從外界得到的神秘學知識和從教會里得到的正統(tǒng)知識,謬誤和詳細程度,可沒的比。
戰(zhàn)斗的技巧,他之后也可以學習。
比如.....朗費羅的記憶迷霧中,又或者.....倫夏德的紳士防身術館?
亞戈想起了這個讓他不由得聯(lián)想到前世“巴頓術”的,為了紳士們準備的奇妙戰(zhàn)斗流派。
腦海中思緒一閃而過,亞戈并沒有再原地呆立,他掃視周圍之后,立刻沖向了后門的位置。
他能夠感覺到,在他詠出“鯨歌”之時,在小樓后院的位置,有特殊的反饋,還有.....沒有反饋......
就像是“鯨歌”被某種東西吸收掉了一般,如果不是因為蕩起了漣漪,亞戈甚至無法察覺。
一邊警惕著周圍,防備著那疑似丹尼斯的禮服中年人返回,亞戈一邊移動。
胸腔中不屬于他的強勁心臟給他鼓動著自信,讓他以沉穩(wěn)的步伐來到了后院。
一片狼藉。
后院之中,有著各種各樣的花草,以整齊的地塊劃分種植,還有一些長相較為特殊的植物被單獨種在花盆里,與其他植物分開種植,但是.......
整齊地塊上的植物,不是被連根拔起就是被粗暴地扯斷了一部分。
剛才那個禮服中年,絕對不是這里的主人。
結合剛才那個禮服中年使用的能力,亞戈篤定道。
哪有主人這樣對待自己種植的植物的。
不是什么愛不愛的問題,資料里的“園丁”安達爾是個培植販賣非凡材料的,拿來賣的東西那么粗暴對待?
亞戈掃視著種植了各類花草的院地,以自己不算博學的神秘學知識判斷著種類和用途。
不過,很快,邊角處幾株植物的身影吸引了他的注意力。
有小腿高度,外側的葉片尖翹密集,中央部位有著凹陷,看上去像是個倒置的綠色禮帽一般的植物,它的身軀,仿佛在微風中一般不斷搖動著.....
或者說,顫抖?
瘋帽草!
其中的幾株顯得有些萎靡,而最邊緣的一棵,看上去比較有火力的那一棵,顫抖的動作有些劇烈。
沒有風。
這點,亞戈是很確定的。
顫抖一般的搖動,是這些植物本身的特性。
“找到了,最后一份材料!”
回想著之前看過的資料,亞戈心中驚喜地道。
一二三四,四株瘋帽草!
沒有猶豫,亞戈立刻將這些瘋帽草搬到了廢墟圣殿。
......
而與此同時,另一側。
丹尼斯臉色鐵青地、一次又一次地使用消失魔術進行短程瞬移,出現(xiàn)在萊特蒙路最邊緣一棟三層公寓的一層房間中:
“該死,竟然會追到這里來!”
他咬牙切齒地揮出一拳,將開門走進來的那位年輕女性打暈,然后扯下臉上的“面具”,輕輕一抖,面具恢復成薄薄紙張的樣子,再次一抖,紙張已經變成了少女的面容。
與地上的年輕女性相比,鼻子顯得有些大。
戴上面具后,沒有停頓,他的手在自己的身上一抹。
那雙排扣的長禮服,瞬間變成了亞麻質的、看上去相當整潔但還是有些脫色的長裙。
連衣長裙的胸口處,也略微有些隆起。
用腳將被他打暈的年輕女人毫無憐憫地踹進床底之后,他從桌面上撿起那片小心翼翼疊好的“精致”絲綢手帕,輕輕一抹,形成了一張五官深刻,皺紋分明的中老年男性的臉。
將那臉塞進衣內側,他打開了門,走出了公寓。
就仿佛一位真正生活在萊特蒙路的女性一般,面對臟亂差的地板,他用手臂托挽裙角,讓裙子不至于沾上路面的污物,快步地走向了對面的街角。
進入對面街角之后,從另一側街角再次走出的,就是一位滄桑成熟的中老年紳士。
扭頭看了一眼后方,老紳士微微皺起眉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