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家俊并沒有追出來,估計是在研究那個U盤。唐容希坐在車?yán)锞箍薏怀鰜恚髅骱芟肟薜模∩晕⑵綇?fù)一下情緒,她拿出電話撥通邱正澤的手機。
電話剛剛接通,唐容希對著手機大吼:“我不管你現(xiàn)在在哪個溫柔鄉(xiāng)里,現(xiàn)在、立刻、馬上給我滾出來!”
邱正澤停頓幾秒開口說:“好。”
邱正澤趕到的時候,唐容希已經(jīng)趴在柜臺上喝得爛醉,這是他第一次看見容希醉酒的樣子,高中畢業(yè)吃散伙飯時大家雖然都很豪放,不過有邱正澤在,沒人敢灌容希。后來上了大學(xué),唐容希便背著邱正澤在室友生日宴上喝了幾杯,結(jié)果是跑到馬路邊給綠化帶施肥。在唐容希看來,那些喜歡喝酒并且千杯不醉的人都是異類。而她再也沒有碰過酒。
“別對我吼,我一滴酒都還沒喝,只是想歇一會等你來。”
邱正澤在門口看見唐容希爛醉的樣子就氣的不行,她一個不會喝酒的單身女子,難道都不曉得自己現(xiàn)在的樣子有多危險?她為什么永遠(yuǎn)不懂得心疼自己!邱正澤幾個箭步怒氣沖沖地走過去,很想揪起她的衣領(lǐng)揍她一頓,可是剛剛走到她身前唐容希像背后長了眼睛一般像他擺擺手說出這樣一番話。
如果她在感情方面也和他有如此的默契該多好!
“去陽光公寓,陪我喝酒。”
少年時的邱正澤為自家設(shè)計的首飾銷量很好,還拿了設(shè)計獎,邱正澤因此小有收入,當(dāng)他拿到自己人生所賺的第一筆錢時,裝作很酷的樣子去找唐容希,冷冷地問:“我賺錢了,你想要什么?”
那時的唐容希很單純,但也少不了青春期的叛逆,非常的不服管,總是渴望脫離唐毅和哥哥的管教離開家獨自生活。于是當(dāng)她面對邱正澤的提問時,也沒怎么多想,開口就說:“給我買套房子吧,我住進(jìn)里面就不能聽我爸嘮叨了。”
令唐容希想不到的是,一個月以后,邱正澤真的把一串鑰匙和一本房產(chǎn)證給了她。那時的房價還沒現(xiàn)在這么夸張,可邱正澤的禮物也算是大手筆,因為不是外人,邱家父母也沒把這套房子放在心上,任由兩個孩子打理。
于是這套陽光公寓里一套四樓120平米的住房就歸唐容希所有。可是唐容希知道這禮很大,便給了邱正澤一把鑰匙,說這是他們共有的財產(chǎn),于是房間的角落里擺放的都是他們自小的合影,這樣一個小天地變成了他們的根據(jù)地,可自從唐容希戀愛、結(jié)婚后她從很少來已經(jīng)變成從不來,這間房便成了邱正澤獨自舔舐傷口的地方。
邱正澤什么都沒問,拉著她坐上車。黑色的奔馳行駛在霓虹閃爍的都市之中。唐容希靠在椅背上扭頭望著窗外,她即將要成為一個離婚女人了,可以隨心和正澤在一起瘋一瘋,不用再擔(dān)心裴家俊是否會給她臉色看!
站在門外看著邱正澤熟練地打開門,不禁勾起了唐容希很多少時回憶,走進(jìn)熟悉又陌生的空間,唐容希不無惆悵地說:“好久沒來了,這都成了你的私密空間了!多適合沉淀情緒!”
“我哪有那么多愁善感!”
“切!還和我裝,只要是個人就有煩心的時候。”
邱正澤看著仍閉目的她,很想說:“我只是想和你在這里安個家。”可終究是咽回心里沒說。
“別站在那,把酒拿出來。”
“要不我給你炒倆菜去!”邱正澤仍站在原地冷眼看著唐容希。
“不需要。邱大廚,我現(xiàn)在只想知道酒入愁腸愁更愁的滋味。”
邱正澤沒說什么,拿出一袋子灌裝啤酒放到唐容希的身邊。兩人一人一瓶,唐容希忍住口中的苦澀,強迫自己喝下一聽。一瓶見底后,唐容希發(fā)現(xiàn)這東西也沒那么難喝,打著酒嗝紅著臉又拿了一瓶。可唐容希說什么也打不開。
邱正澤看著她嘆了口氣,伸手拿過來“啪”的一下打開,樣子十分帥氣。唐容希把自己的紅臉蛋湊到他跟前,瞇著眼看著他說:“怪不得從小就有那么多女生為你著迷,果然很帥嘛!”說完還很流氓地捏起他的下巴說:“來,給爺笑一個!”
邱正澤撇開臉,淡淡地說:“想不想有個像我這么帥的兒子?”
唐容希很誠實地點點頭,憨憨傻傻地說:“想。”說完就閉上眼睛倒在邱正澤的懷里呼呼大睡。
邱正澤摟著她的肩膀把她緊緊抱在懷里,低頭吻了吻她的額頭。“我們什么時候把它變成現(xiàn)實吧!”
邱正澤起身把她打橫抱起走進(jìn)臥室,將容希輕輕放在床上。邱正澤知道她穿著內(nèi)衣睡肯定不舒服,可如果幫她脫掉明天一早他非死無全尸不可。他淘氣地捏住她的鼻子,唐容希覺得無法呼吸,嘴里發(fā)出不滿的嚶嚀聲,本能地?fù)]手擋去他的手。看著她嘟嘴的樣子,邱正澤彎起角忍不住笑出聲來,然后他屏住呼吸低頭虔誠地輕吻她的唇,四片柔軟的唇瓣相貼,邱正澤感覺自己的靈魂都在顫抖。吻是欲望的表現(xiàn),更是情感的傳遞,邱正澤望著唐容希的睡顏,他多希望能在她清醒的時候給她一個吻并得到她的回應(yīng)。
他小心翼翼地脫掉容希的的外套和褲子還有白色的棉襪。望著唐容希那雙白花花的美腿,邱正澤不禁覺得口干舌燥,慌張地為她蓋好被子。仰起頭深吸一口氣,快速轉(zhuǎn)身幾乎是跑出臥室。
喧囂的城市迎來了夜晚,萬家燈火,一派祥和。而不能安眠的人千千萬萬,連嫉妒的力氣都沒有。
徐冬麗從未見過裴家俊的眼淚,可她無暇顧及其他只想沖過去砸爛顯示屏。她尖叫著“不要!”按照自己的想法去做了,卻被裴家俊一把推到地上。
裴家俊清楚的記得,上一次哭是站在醫(yī)院的走廊里目送秦老師被推進(jìn)手術(shù)室的時候。而現(xiàn)在,除了為秦曼文,更為唐容希和自己,他不分青紅皂白,揮手打了自己的老婆,而面前自己一心保護(hù)滿心虧欠的女人卻和自己老師的丈夫做起狼狽為奸的勾當(dāng)。現(xiàn)在這混亂的局面,他該如何收場?
“家俊,你要去哪兒?別離開我!”徐冬麗哭號著抱住裴家俊的腿,一遍遍的哀求。
“徐
冬麗,你怎么能做出這樣的事來?你太殘忍了,你不但毀了過去和現(xiàn)在,還有可能毀掉我們所有人的未來。”眼淚流在臉頰竟是如此冰涼,容希的眼淚也是如此吧!
裴家俊用力掰開徐冬麗的手,悲傷地望著躺在地板上泣不成聲的女子。
這個永遠(yuǎn)活在他記憶里,可愛美麗的姑娘是什么時候變成惡魔了呢?是誰把她變成了這個樣子?她的柔弱,她的美好,難道都用來吸引一個有婦之夫的身上?他記憶里殘留的美好就這樣被殘忍地刮除干凈,留下他一個人站在荒涼的天地間,茫然無助。
“這間房子我已經(jīng)寫上你的名字買了下來,這張卡留給你。你好自為之!”
裴家俊邁著踉蹌的步伐離開徐冬麗的家。坐在車?yán)镅矍叭允且黄:艁y地摸索著手機,他想聽到容希的聲音,問問她被打過的臉頰還疼不疼,他想向她道歉,向她表白,告訴她自己多么的需要她依賴她。
手機明明就在衣兜里,他卻怎么也找不到,好不容易摸索到顫抖著按下唐容希的號碼,不論撥打多少次,等待多長時間,都是“您撥打的電話暫時無人接通,請稍后再撥。”
裴家俊給薛連晴電話,卻被她痛罵一通。“我告訴你裴家俊,你就是身在福中不知福,唐容希要是不要你了那就是你活該!”
話雖這么說,薛連晴還是很聰明的給唐容希發(fā)了一條短信,問她人在哪里。不一會就收到回信——[我是邱正澤,小希現(xiàn)在和我在一起,她已經(jīng)睡下了,不用擔(dān)心。]
薛連晴懸著的心總算落下,但她并沒有把容希的去向告訴裴家俊,心安理得地想象他焦急的樣子。
裴家俊幾經(jīng)猶豫還是給邱正澤打了電話,讓他心驚的是,他收到了同樣的結(jié)果。回到家也是空無一人。
裴家俊從來沒像現(xiàn)在這樣絕望過,他不得不得聯(lián)想到邱正澤和唐容希在一起的可能。他永遠(yuǎn)忘不了當(dāng)年邱正澤那種倨傲的神態(tài)。那時的唐容希整天以追到裴家俊為己任,變著花樣討好他。直到邱正澤出現(xiàn)在他面前說:“你是個聰明人,識時務(wù)的話就應(yīng)該果斷的拒絕唐容希,你們不是一路人!”
裴家俊知道在現(xiàn)今的社會中,像他這樣空有一腔才智卻沒有背景的人出頭是多么的艱難。而他面前的公子哥從出生起就具備他要奮斗幾十年才能得到的東西。在裴家俊的打工經(jīng)歷中,他所見的富家子弟皆是頑劣之徒,根本不具備任何的優(yōu)點。他不是沒見過邱正澤和邵竟誠在一起進(jìn)出風(fēng)月場所。所以,他對邱正澤是不屑和蔑視的,但更多的卻是嫉妒。就是這種嫉妒掩蓋住了他對唐容希那種“天然”的愛,不可否認(rèn),當(dāng)初答應(yīng)唐容希的請求做她的男朋友,賭氣成分居多。
他讓容希失望了!他不斷的安慰自己“沒關(guān)系,容希會原諒我的,她那么愛我,她只是一時的傷心,明天就會回來。只要道個歉,一切都會恢復(fù)原樣的。”
裴家俊一路上這樣安慰自己,開著車轉(zhuǎn)遍了整個S市,直到黎明來臨,他都是一個人。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