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尚且沒從這突然的變故中回過神來,便見白色的劍光一閃……
那把突然出現(xiàn)的長劍,利索的將一隻不知什麼時候又湊過來的白骨爪,斬成了兩截。
骨爪啪嗒一聲落在了我的腿上,失去了靈力維持的骨節(jié),因爲(wèi)受到外力撞擊,直接斷了好幾節(jié)下來。
到口的尖叫全被這突然一幕給嚇得噎在了喉嚨口,我捂著胸口,差點(diǎn)白眼一翻直接暈過去。
“又是你慕錦川!”薛蘀氣急敗壞的聲音響起,我猛地轉(zhuǎn)頭,只見薛蘀就坐在我的副駕駛座上,我又趕緊去看窗戶,那把長劍依舊在,持劍的人卻不見蹤影。
薛蘀看了眼窗外,沒時間吵架,直接對我說道:“夏欣,你答應(yīng)過,要救我夫人的!”
長劍上的殺氣立馬傳遞了過來,察覺到慕錦川有出手的打算,我急忙道:“別動手!”
與此同時,薛蘀朝我大喊道:“夏欣,你答應(yīng)幫我的!”
我爸說,身體虛弱時不能獻(xiàn)血,可他沒說我身體好了也不能獻(xiàn)。
之前我給薛夫人用過我的血,但似乎沒有用處,想起琴鳶的結(jié)局,我心裡隱約有了猜測,那位薛夫人,八成也已經(jīng)投胎轉(zhuǎn)世了。
只是這話說出來根本沒用,薛蘀不會相信。
只是猶豫了幾秒,我便點(diǎn)頭答應(yīng)了薛蘀的要求。
語氣讓薛蘀繼續(xù)摸索著復(fù)活他夫人的方法,不如直接去驗(yàn)證我的想法,到時候,他的決定,便不再是我所關(guān)心的了。
這一遭,雖然驚嚇多多,倒是把慕錦川給逼了出來,也算是一件好事。
開車去薛蘀的江景別墅的時候,我狀似無意的瞄了車後座獨(dú)自一人坐著的慕錦川一眼,驟然發(fā)現(xiàn),他似乎比起以前,更加讓我移不開視線了。
大約是最近經(jīng)歷了太多事,我變了不少,慕錦川更是如此,有擔(dān)當(dāng),知道自己想要什麼的慕錦川,渾身都在散發(fā)著成熟男人的氣質(zhì)。
我控制不住自己的眼睛,也幸好薛蘀愛妻心切,不知用了什麼辦法,大大的縮短了去江邊的路程,一路上根本沒車通過,這就避免了我開車不專心,會發(fā)生交通事故的可能。
慕錦川試圖阻止我獻(xiàn)血,但被薛蘀攔下,兩人僵持的功夫,我已經(jīng)割開了我的手腕,可憐我另一隻手腕上的傷纔剛剛好,這又得“自殘”了。
在我的示意下,薛蘀小心翼翼的拿出他找到的千山雪蓮,只是,千山雪蓮剛接觸我的血液,便發(fā)生了上一次同樣發(fā)生在琴鳶身上的事情。
雪蓮聚集了我流出去的鮮血,重新回到了我的身體裡。
“薛夫人已經(jīng)投胎轉(zhuǎn)世了。”我平靜的告知薛蘀結(jié)果。
薛蘀茫然的看著我,眨了眨眼,半晌,他從迷茫中回過神,驚喜的一把抓住我的手腕:“你是說,我夫人已經(jīng)在世界的某個地方了?”
他似乎並不在意轉(zhuǎn)世的人沒有前世的記憶,我猶豫了一下,還是決定直接問他:“你能接受嗎?不再復(fù)活你夫人,而是去找你夫人的轉(zhuǎn)世?”
薛蘀脣角微微勾起,心情頗爲(wèi)愉悅:“若是你知道,我在之前並無五成把握,甚至做好
了,復(fù)活不成功的打算,你就能知道,知道還有可能找到我夫人,我有多高興。”
“你夫人降沒降生我不清楚,不過,祝你們能再續(xù)前緣,一直幸福下去。”我微微一笑,心裡頗有些做了好事的自得。
薛蘀是血族親王,這點(diǎn)小事,地府自然不會推拒幫這個小忙,薛蘀離開後,我重新回到車裡,尚未觸碰到方向盤,就被慕錦川一把抓住了手。
“欣欣,我知道我錯了。”
我垂下眼睫,眉頭皺了皺。
慕錦川道:“欣欣,你,願意用我一生的時間,來懲罰我嗎?”
我使勁掙了掙被他握著的手,他趕緊放手,小心翼翼的護(hù)著我的手放在膝蓋上,似是生怕我觸碰到了傷口,雪上加霜。
“欣欣,我無法想象自己沒有你的場景,這樣說也許你會覺得我渣的無恥……”
慕錦川頓了頓,聲音裡多了幾份嘲笑的意味,“枉我活了那麼多年,卻是連想要的是什麼,都遲遲無法參透。
融合了千山雪蓮,欣欣你的樣貌會維持在你如今的模樣,欣欣,那麼長的時間,我想陪你一起走,好不好?”
慕錦川的話讓我心頭一動,忍不住擡頭問他:“千山雪蓮?”
莫非……
“千山雪蓮集天地靈氣而生,人類得了它,便會青春永駐,壽命也會延長許多倍。”慕錦川輕聲道,他試探著伸手覆上我的手背,語氣帶著些許誘惑,“欣欣,我們和好,好嗎?”
“不!”我神色一冷,毫不猶豫將手抽了回來。
夏欣,你真是不爭氣!我憤恨的在心裡罵著自己,先前被騙了那麼多回怎麼就不長記性呢,慕錦川一誘惑,我就被迷得他說什麼就是什麼,哪有那麼好的事兒!
“下車!”
慕錦川沒動。
我賭氣懶得再理他,發(fā)動車子直接開往機(jī)場。
機(jī)票什麼的早就從網(wǎng)上預(yù)定了,我拖著行李箱跑前跑後,慕錦川便跟在我身後不遠(yuǎn)處,我到哪他到哪,沉默不語,一副等我回心轉(zhuǎn)意的模樣。
在進(jìn)入登機(jī)口時,我終於忍不住回頭看他,機(jī)場大廳人流如織,往來的陌生人如同過江之鯽,慕錦川站在人羣裡,卻沒有被人羣淹沒。
他還是這麼引人注意,無論我什麼時候回頭,彷彿都可以一眼看見他。
眼眶微微酸脹,我用力閉了閉眼睛,再不回頭,加快了步子,將慕錦川遠(yuǎn)遠(yuǎn)甩在了身後。
機(jī)艙裡安靜的很,我窩在椅子上,聽著空姐來回溫柔小意的提醒乘客,記得關(guān)閉手機(jī)。我的手指伸進(jìn)衣服口袋,摸著手機(jī)冰涼的機(jī)身,心裡難受的不行。
是他親自在我與他之間,劃下一條無法遮掩的長河,如今他站在岸那頭,呼喚我回去,他讓我狠不下心,可一回頭,我看到的,便是那條長河。
有些事兒,做錯了,便是一生的遺憾。
想著想著,我縮起身子,將臉埋在膝蓋與手肘之間,無聲的哭得傷心痛肺。
飛機(jī)在一個多小時後順利落地,我從傳送帶那裡找到我的行李箱,隱約覺得周圍人似乎在對著我的方
向指指點(diǎn)點(diǎn)。
我不好意思的摸了摸眼睛,暗自琢磨,是不是我哭的太忘形,眼睛腫了?
不過,B市人民應(yīng)當(dāng)沒有那麼多閒心纔對,我這點(diǎn)熱鬧居然能引起這麼多人的注意?
我若有所思的站起身,拎著行李準(zhǔn)備走人,一回頭,就驚得差點(diǎn)時候一抖,將箱子給扔出去。
慕錦川就站在我身後,一頭原本帥得讓人流口水的髮型,如今跟個拖把似的,奇葩的造型,簡直讓人無法直視。
“你……”
“我站在上面跟來的。”不用我問,慕錦川自動解釋了一句,說完,他便閉上了嘴,雙眼直勾勾的盯著我,一副我去哪,他就跟到哪的姿態(tài)。
周圍人的議論聲漸漸大了起來,偶然夾雜著幾聲快門聲,意識到有人在拍照,我趕緊拉了慕錦川一把,沒好氣道:“你趕緊走,我可不想陪你上頭條。”
他突然伸手,搶了我手裡的行李,還衝我無害的笑了一笑。
我抿著嘴看了他幾秒,轉(zhuǎn)身就走。
身後慕錦川立馬跟了上來,腳步還帶著些輕快的感覺。
在我的默認(rèn)下,他一直跟著我找到了我爸告訴我的那處房產(chǎn)。
“你跟著我到底想幹什麼?”站在那棟豪宅門口,我捏著鑰匙回頭,心裡煩躁的恨不得撓慕錦川一爪子。
跟跟跟!就知道跟著我,啞巴啊他!
“我,我就是想跟著你……”慕錦川微微睜大了眼睛,惶然無措的望著我,著急道:“你別趕我走,我就想跟在你身邊保護(hù)你,我,”
他小小的吸了口氣,極小聲地道:“如果你不願意看見我,我可以躲在你看不見的地方。”
我簡直要?dú)庹耍l要聽說這些,尼瑪我都默認(rèn)你一路跟來了,你他麼的就跟我說這些有的沒的?
簡直是……慕錦川你媽蛋敢不敢再蠢一點(diǎn)!
我心裡氣得狠了,面上自然帶出來了一些,眼看著慕錦川越發(fā)無措,我心裡憋著的火氣都不知道要怎麼發(fā)。
“不用你!”我憤恨的從他手裡搶過行李,也懶得將拉桿重新拉出來了,拎著提手就走。
行李箱重的很,我不得不將箱子的重量分了大半到腿上,慕錦川亦步亦趨的跟著我,時不時伸出手想要幫我拿著,都被我一個白眼給擋了回去。
個蠢貨!讓他再告白一回能死是不是!
中途等出租車的功夫,我拿出手機(jī),重新訂了回A市的機(jī)票。
沒有我的允許,慕錦川自然是得靠自己的力量才能跟上我,看著他這樣受苦,我心裡不忍,臉上還得繃著,看他老是不開竅,原本消下去的火氣,再度創(chuàng)了新高。
老爸似乎對我立馬又回來了的行爲(wèi),沒有多少驚訝,伸手接過我的行李箱後,探頭看了眼門外,衝我笑道:“閨女啊,千萬別隨便原諒?fù)饷婺莻€。”
我不怎麼想接話,老爸自娛自樂的接了下去:
“嘖嘖,讓他欺負(fù)了你這麼久,以爲(wèi)哄好你就行了麼?我這當(dāng)?shù)倪€不高興這女婿呢。”說完,他眉頭一挑,心情十分好的越過我,將房門被關(guān)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