結束了這跌宕起伏的一天,陳睿吹著口哨、眉飛色舞的往住院大樓走去,那得瑟的樣子,真是讓人見了就想拿板磚拍死。
由不得他不得瑟,先是神奇的救活了省長父親,然后又機敏的救下了那婦人以及那悲慘的一家,最終換來了自己順利轉正和妹妹重病得治的美滿結局,換做是誰都得樂得神魂顛倒。
總之,這一回是功德無量、名利雙收了!
“噯,快看,小陳醫生來啦!”
“小陳醫生,我們都聽說了,你可真是勇敢,竟然以身犯險去救人!”
“還把自己裝成也想不開,用苦肉計勸人,簡直是智勇雙全啊!”
“小陳醫生,我們太佩服你了!據說你還趁機把王處長罵得狗血淋頭!”
陳睿剛走到護士站,就得到了幾個小護士的吹捧和歌頌,美得他的骨頭又酥了幾分,正想停下來胡侃幾句裝裝逼,恰好這時閆慧蘭提著保溫壺出來沖洗,看到陳睿,立馬沖過來訓斥道:“臭小子!你嚇死媽了!”
顧忌到周圍人多,閆慧蘭忍著情緒,一把拽住兒子去了旁邊的消防樓梯間。
“媽,您先冷靜點,聽我解釋……”陳睿見母親急得不成樣子,連忙開口安撫。
“解釋什么?你這么大個人了,怎么做事一點分寸都沒有,我剛聽那些護士說,你跑上天臺要跳樓,差點嚇昏過去!”閆慧蘭一掌拍到了陳睿的胸口,眼眶立刻紅了。
陳睿一陣自責愧疚,苦著臉道:“媽,我也是為了救人,沒打算真跳啊。”
“救人也不能把自己的命搭上去啊!那么高的樓,萬一不小心腳底打滑怎么辦?”閆慧蘭抹了下眼角的淚水,澀聲道:“小希都那樣了,你要是再有個什么閃失,讓媽可怎么活啊……嗚嗚。”
陳睿連忙伸手擦拭掉母親的眼淚,一番檢討和保證之后,見母親的情緒稍稍緩和,趕緊把喜事給匯報了。
“媽,您還不知道吧,就因為我的救人義舉,醫院決定要犒賞我,院長說小希可以立刻做手術換腎呢!”
“真噠?!”
閆慧蘭的雙眼瞪得鼓鼓的,難以置信的叫道。
“這么大的事我怎么敢糊弄您呢。”陳睿笑道:“那病人家屬跳樓時,一個大領導恰好路過,看到了這一幕,嚇得院長當眾保證,以后凡事先救人,錢可以先欠著。”
“啊?那這錢不還是得給嘛。”閆慧蘭一聽還是要錢,不免有些失望,甚至都沒心思深究那大領導是何方神圣。
忽的想起什么,閆慧蘭追問道:“對了,兒子,我白天看那院長那么器重你,這是怎么一回事?”
陳睿想起林望曾告誡自己必須嚴格保密這件事,而且以母親的大嘴巴鐵定是藏不住大事的,只好敷衍道:“院長的朋友今天送來搶救,剛好我給處理的,干得不錯,所以院長特別表揚了我一通。”
“哎呀,那是太好了!接上了院長這條線,兒子你往后可是要飛黃騰達了!”閆慧蘭立刻目露精光,笑得合不攏嘴,若是讓她知道那位“院長朋友”是省長的父親,甚至有可能興奮得當場暈過去了。
“兒子,你可一定要把握機會好好干啊,爭取早點當上什么科主任、教授,到那時,咱們家就能徹底翻身了!”閆慧蘭鼓動了幾句,一想起這些年遭受的苦難,再度悲從心來,眼眶又濕潤了。
“放心吧,媽,我一定爭取早日出人頭地,讓你和小希過上好日子。”陳睿鄭重道。
“不僅是得讓我們過好日子,兒子,你一定要做出大成績,給丁美鳳那賤人一家子瞧瞧!”閆慧蘭忿然道。
陳睿心里一動,問道:“媽,我記得咱們和他們家貌似沒什么仇怨,他們母子干嘛這么針對咱們?”
“咱們是這么認為,但他們家可不這么想,依我看,大概就是當年在醫療器械廠,丁美鳳他男人成天給你爸使喚,心里存了怨氣!”閆慧蘭氣咻咻的說道。
原來,當年陳睿的父親在市醫療器械廠的時候,還是個小領導,而丁美鳳的丈夫吳仁恩則在父親的手底下做事。
陳睿至今還有些印象,那時候,吳
仁恩隔三差五就會上門請父親喝酒或送東西,逢年過節更會領著一家來拜訪,別提有多恭順巴結了。
而那時陳睿很頑皮,仗著練過拳術,沒少欺負吳世全,可是吳仁恩每次必罵自己的兒子。
想必就是從那時起,吳世全記恨住了自己,更讓吳仁恩一家對自家埋下了怨念!
后來的事情就簡單了,陳睿父親下崗,吳仁恩找到了新靠山,留下來之后又步步高升,成了水洋區公安分局的局長。
現在自家徹底落魄了,這一家子自然不會放過落井下石的機會,特別是母親今天還碰巧去給吳世全當護工,冤家路窄,丁美鳳這才會設計陷害母親,試圖出了這口怨氣!
聽到這里,陳睿惱怒極了,沒想到就是因為這么一點陳年爛事,竟讓這一家人干出這么歹毒無恥的勾當,若不是自己及時趕到解圍,還不知道母親要被羞辱成什么樣呢!
“今天這氣,媽是怎么都咽不下去,活了幾十年,媽這臉面差不多全在今天丟光了!這賤婦實在太可恨了!”閆慧蘭的臉都氣白了。
陳睿趕緊安慰了母親幾句:“媽,犯不著為這些賤人氣壞了身子,總之,今天這筆賬,我來日一定會讓丁美鳳一家連本帶利的還回來!”
“好!媽就喜歡看你這么有志氣的樣子,可別學你那死鬼老爸!”
“呃,對了,媽,爸他最近有消息了么?”
“死了!給那些東南亞土著抓去烤了吃!”
“……”
看到閆慧蘭一臉的怒容,陳睿也不好再說什么。
當然,他能理解母親的感受,一個大男人,在巨額債務面前,竟然一個人跑到國外,雖然美其名曰是找發財路子,但三年多了,除了逢年過節打幾次電話,連一毛錢都沒匯過來,甚至在妹妹查出腎衰竭之后,索性玩起了失蹤,至今杳無音信。
父親真的是這么沒擔當責任的懦夫么?
陳睿不敢或者是不愿輕易下定論,但他明白,以自家目前的落魄情況,想要翻身,的確是任重道遠。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