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今天能好嗎?”石東富並不看張光輝,“你先回答洪君主任的問題。”
電視臺的人,這時候一直都在開著攝像機,將整個過程拍錄下來。張光輝也知道事態嚴峻,一句話都不敢說。
不管他說不說,結果都非常嚴重,但如果不亂說話,或許那邊的人會順手撈他一把,從水深火熱之中拉出去。
張光輝聽到石東富說話,不敢頂嘴也不敢分辨,就在不遠出,破開的新修建的路段,就亂糟糟地在那裡。而田茂平這是幾個人也是面臉的怒火,真要睜眼說瞎話,張光輝估計田茂平等人會直接揍人了。
低頭不說話,石東富見他這樣子,只是冷漠地看向宋世洪。宋世洪也不說話,原以爲石東富不會在今天就到來,更不會將修好的路段破開來看。偶爾有問題,就說是保養期還不足,總能夠找到一些理由。但如今,將路面破開,裡面的情況都被拍攝記錄,什麼推脫之詞,都不會起到作用。
“沒有話說?”田洪君冷聲地說,“張經理,你到昌平建設擔任副經理,是有自己的職權吧。你都幹了什麼事,沒膽子說?你看看這裡的情況,工程施工有具體質量要求吧,你說說看,這些工程質量達標了嗎。”
張光輝一臉死色地順著田洪君的手指,那是之前田茂平等人用手指摳破開的路面,然後,將裡面的填充物掏出來,有兩三個缺口已經垮塌,明顯是非常危險的狀況。
“不說在上面走車了,張經理,你和宋總這時候到上面去走一趟,沒踩踏那些保坎,算你合格?”田洪君故意這樣說。
“……”張光輝和宋世洪都不知該怎麼迴應,偏著頭,不知該看哪裡爲好。
“不必在這些細節上糾纏,”石東富看著跟在身邊的人,“接下來的每一段路,都查一遍,我先回縣裡。其他的實據,等你們收集好,整理出來。不論是牽涉到誰,都不能有絲毫留情。
這條路的升級,對縣裡是經濟發展的主要環節,是溝通與橫折縣的主動脈,對沿途八鄉鎮的旅遊發展,有著什麼樣的作用,就不必爲贅述了。
茂平書記,你河岔鄉最遠,就多辛苦一些,監督好,白天查不完,連夜都要查清楚。沒問題吧。”
“縣長放心,肯定能夠做好。”田茂平大聲地說,有石東富交待爲大旗,做起事情來也理直氣壯。其他幾個鄉鎮的主要領導,也表示了太多,他們同樣大聲表示,會一直堅持在這裡,將修建的路查清楚。
“好,事關重要,工作儘可能做細,證據清楚。”石東富說,隨後纔對宋世洪說,“宋經理,躍飛建築是什麼樣的態度,你儘快聯繫公司,給我們縣裡一個回覆。時間緊,不要讓你們公司受到更多損失。”
宋世洪聽石東富這個態度,頓時一陣冷汗。先前還期待周術保、田仁權等人在縣裡打掩護,將這些事情混過去。但現在看來,周術保和田仁權即便得知石東富在這裡所作的一切,也沒辦法掩飾已經暴露出來的工程質量問題。
躍飛建築所做的工程,只有在不查質量的情況下,纔可能混過關。如今,事情已經捅破了,問題擺在那裡,誰還能翻轉?除非市裡的領導出面,周術保書記估計真的壓不住這樣的場面。
宋世洪雖然被石東富點了名,也不說話,知道今天這個事情絕對是勁爆的大事。很可能會讓雙方成爲生死之敵,這時候,說什麼都不起作用。
原本一上午在關注昌平建設那邊的事情處理情況,周術保也是煩惱,如果是在A市那邊,纔不要費什麼神,但他知道石東富的性子,固執而冷酷。
對他認爲是對的事情,再怎麼施壓都不會有作用,除非能夠將他職務解除。昌平建設那邊傳來的消息,還是很不錯的。得知王平江中餐之後,就離開長坪縣返回市裡,周術保和田仁權等更放下心來,雖說要密切注意石東富可能會有作用,但推想今天是不可能有行動的。
如此,周術保便回自己住的房間,匡有容今天忙亂,要處理公司的一些賬務,免得查起來出漏洞。不過曾惠竹卻在值班,周術保暗示她到房間來,曾惠竹也表示了,讓周術保先去房間,隨後她纔會過來。
心裡煩惱,周術保想放鬆放鬆,曾惠竹過來,就可讓他忘記面對的苦惱。也明白,舉報信出來後,縣裡肯定要動盪一陣子,還不知石東富會有多大決心,有多少東西捏在手裡。
但想來,也不可能將長河線那邊的工程都破壞殆盡。真鬧起來,自己這邊稍微退讓一些,責令躍飛建築和昌平建設對已經修建過的路段進行自查,加固,代價並不大。
田仁權已經讓人關注石東富的行蹤,一旦那邊有所行動,這邊也會得知。自己出面去幹預,石東富還敢直接撕破臉?
半躺在鋪上,周術保手夾著一支菸,放開自身的思緒,不知神遊何地。要等曾惠竹到來,纔可能讓他回覆神智,這也是周術保經常做的一種深度休息之法。
只要這樣堅持一陣子,周術保在精力上就會有所恢復,能夠應付曾惠竹到來後的需要。
誰想,一陣刺耳的電話鈴聲,將周術保從那種失神的狀態下吵醒。周術保原本不想理會,但也知道今天的情況比較特殊,說不定真會有事情發生。特別是石東富這個不穩定因素太明顯,可別是他今天就開始行動起來。
拿手機看,見是田仁權打來的,心裡一動,精神不免有些緊張,心道可別真是石東富跑長河線了。說,“什麼事?”
“消息傳來,說是石東富在中午叫了一些人出去,有電視臺的、城建局、安監局的,去向還不確知,很可能往長河線跑了。”田仁權也是語氣緊張,但還沒有準確的消息,又不敢不報。
“到底去哪裡,都不能確定?昌平建設和躍飛建築的人不都在長河線那邊,問問他們。”周術保也是火了,石東富不按規矩來,他這邊就更被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