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雲(yún)菱站出來的那一瞬間,孫氏的事情就已經(jīng)可以塵埃落定了。
她本人就可以證明一切,哪怕孫氏再怎麼舌燦蓮花,也沒有辦法堵住雲(yún)菱的嘴。
上頭坐著的忠順親王在看見雲(yún)菱出現(xiàn)的那一刻,臉色微微的變了一變。而云菱在一把踹開了春香之後,就跪在了忠順親王的面前,一臉的委屈。
“父王!女兒……女兒終於活著見到您了!”
雲(yún)菱的眼淚瞬間下來,而上頭坐著的忠順親王的神色卻沒有那麼好看,反而頗有一些尷尬的意味。
她的出現(xiàn),代表了自己的確是識人不清,而且竟然還被身邊的小妾攛掇了這件事情是個事實。
說老實話,忠順親王並不是很看重雲(yún)菱的死活,自己的兒子那麼多,半道夭折的更是數(shù)不勝數(shù),可如今雲(yún)菱出現(xiàn)了,他卻也不能真的就視而不見。
所以忠順親王很是尷尬的安慰了雲(yún)菱兩句,完全無視了一邊面色慘白的孫氏,直接就帶著雲(yún)菱離開了羽翎衛(wèi)的地盤。
而留下來的孫氏和丫鬟春香卻面色慘白一片,兩個人對視了一眼,都明白自己今後的處境,不由得神色中都帶上了一絲苦澀。
孫氏還好些,她在驚慌了一陣子之後,終於又想起來自己後頭還是有人的,勉強壓住了自己內(nèi)心的慌亂。而丫鬟春香,既背了主還被抓住了,不論是在哪兒都不可能有好結(jié)果了。
不過孫氏在鎮(zhèn)定了下來之後,卻沒有想到,該問的問題卻還沒有問完。
“孫氏,本王給你一個機會。若是你此時將所有的事情全部交代出來,本王可以保你不死。”
孫氏擡起頭來看著上頭站著的四皇子,眼神微微的閃爍了一下,“奴家不明白殿下您所言何事……奴家不過是一個什麼都不懂的婦道人家……”
她這麼一說,跪在一邊的丫鬟春香都忍不住嗤笑了一聲。
孫氏被弄得臉上一陣紅一陣白的,沉默了一下之後,才緩緩地開口,“不知殿下想要知道的究
竟是什麼事情?”
“你身爲(wèi)一個婦道人家,私下能跟劉德全那羣人有聯(lián)繫,想必不僅僅是因爲(wèi)你表哥的原因吧?”
容元的眼睛微微的瞇了起來,“你孃家乃是揚州孫戶,在當(dāng)?shù)夭贿^是個不太打眼的商戶罷了。但近些年來,你孃家在當(dāng)?shù)貐s是愈發(fā)的富庶了起來,不僅在當(dāng)?shù)刭I下了大片的良田,更是在周圍強行買下了數(shù)個店鋪,不但搶走了對方的門面,更搶走了對方的秘方。”
“比如客來酒樓,在你們當(dāng)?shù)啬耸莻鞒辛藬?shù)十年的老店,店家代代相傳,手藝一絕,從來都是不傳外人。但是自從你們孫戶起來之後,不但搶走了店家的門面,更是逼迫對方交出了秘方,害得客來酒樓老闆一家窮困潦倒,失去了立足的根本。”
看著孫氏不住顫抖的手,容元繼續(xù)說道:“還有當(dāng)?shù)刂⒘四銈儗O氏的小妾之後,原本看不上商戶的知府忽然之間對商戶的態(tài)度大變,爲(wèi)孫氏大開方便之門。你可能告訴我,這是因爲(wèi)什麼?”
孫氏乾笑了一下,“這……這必是因爲(wèi)那知府大人寵愛自家妾室……”
“放肆!”
還沒有等她說完,容元就立刻打斷了她。
“這是在羽翎衛(wèi)的大堂,而且如今你早已經(jīng)沒有了親王撐腰,你以爲(wèi)你真的可以目無公堂目無法紀(jì)嗎?”
這時候?qū)O氏似乎才記起來自己究竟處在什麼地方,冷汗迅速的從身後竄了出來,逐漸瀰漫了全身。她張了張嘴,嘴脣的顏色變得有點青白,“奴……奴家確實不知……”
“呵,確實不知?”
容元冷笑了一聲,從一邊的桌子上取來了大批的卷宗,一張一張的唸了起來,唸完一張,便甩一張在孫氏的臉上。
“隆真十九年年一月,揚州孫氏強佔揚州附近楊家村的良田二百畝,當(dāng)?shù)匕傩毡槐茻o奈,只能成爲(wèi)孫氏的佃農(nóng)。”
“隆真十九年三月,揚州孫氏強買強賣,害得揚州城中李老漢一家破產(chǎn)自殺。”
“隆真二十
年內(nèi)……”
這一張張的案卷就像是一記記響亮的巴掌,狠狠地甩在了孫氏的臉上,讓她無言以對,只能沉默的低下頭去,咬著下脣一聲不吭。
等到唸完了卷宗,容元看著已經(jīng)被卷宗給遮蓋起來的孫氏,緩慢的開口。
“到了現(xiàn)在,你還以爲(wèi)會有人來救你不成?你身後之人已經(jīng)盡數(shù)被本王拔光了,孫氏已倒,劉德全被抓,你那表哥如今也在被追捕之中,你若還執(zhí)迷不悟,就不要怪本王不客氣了!”
這一句話就像是壓倒孫氏的最後一根稻草,讓她徹底沒有了反抗的力氣。
她癱倒在地上,低聲的抽泣了起來。
“殿下!大人!奴家只不過是個被牽扯其中的無辜之人!縱然有小錯,但罪不至死啊!您想知道什麼奴家都知無不言言無不盡,但請殿下放過奴家,給奴家一條生路!”
容元的臉色這才稍緩了下來,“你若是真能知無不言言無不盡,本王自會保你不死。”
然而死罪可免,活罪難逃……
既然孫氏的膽子這麼大,竟然敢私下與人私相授受,還敢把撞見了此事的忠順親王的庶女給打暈送了出去,那她活著還真的不如死了好。
死了就一了百了,而只要她還活著,對於忠順親王以及那位剛剛纔被接走的十九姑娘來說,那絕對都是一輩子的恥辱。
孫氏的存在會不斷的提醒他們這件事情,而身爲(wèi)這個恥辱的見證者甚至是始作俑者,孫氏活著,那絕對會是生不如死的事情。
“回答本王之前的那個問題,爲(wèi)何一個之前對商戶毫無好感的知府,竟然會在一夜之間對商戶變換態(tài)度?”
問到這個問題的時候,孫氏猶豫了一下,被容元又呵斥了一句,才遲疑的開了口。
“回大人……是……是因爲(wèi)逍遙散……”
聽到孫氏的回答,容元的神色似乎並沒有很震驚,他只是微微挑起了眉,“你們竟然敢對朝廷官員下這種東西?還沒有被人發(fā)現(xiàn)?”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