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撫好葉子,龍芷言回到了自己的寢宮包扎傷口。劉大夫確診完后,叮囑兩句和開了方子便離去了。其間,鄒穎一句話也沒有,那臉色讓龍芷言內(nèi)心有種喘不過氣來的感覺。直覺告訴自己,鄒穎心里一定發(fā)現(xiàn)了某些東西。
不想讓這種壓抑的氣氛繼續(xù)蔓延,有些東西該來的遲早都會來的。龍芷言自行打破了兩人間的沉靜:“怎么啦,平時你不是很多話嗎?現(xiàn)在怎么變得這么安靜了?”
鄒穎微怔了一下,很快又恢復(fù)自然道:“沒有,我只是在回想之前發(fā)生的事情罷了!”
“除此之外,沒有別的了嗎?”
鄒穎再次一怔,沒料到她會這樣問。這分明就是話中有話。
抬起頭,定定地注視了龍芷言片刻,從龍芷言的眼神里,她似乎再次證實了自己的猜測——以前的公主從來不會用這樣的眼神看待自己。
既然對方有意打開天窗說亮話,那么自己也沒必要繼續(xù)跟她繞圈子。這回她語氣中肯地道:“有,就是感覺公主越來越不一樣了。”
“哦?是嗎?”龍芷言微微一笑,伸手拿起桌上的茶杯:“從何說起。”
“在南瑜時,公主個性柔弱,膽小怕事,遇事向來束手無策,而今……”
“而今怎么樣?”龍芷言喝完一杯開水,又將杯子輕輕放下。
“而今你處事果斷,有勇有謀,就連葉子自殺,也敢替她擋下一刀,不得不說公主一聲失憶之后,完全是……”
“是什么?”龍芷言輕笑,依舊笑得那么風輕去淡。
鄒穎深吸一口氣,似乎鼓了很大的勇氣,才把接下來的話說出口:“完全是變了個人!”
咯!
杯子放回了原位,雖然力度很小,很
還是發(fā)出了輕微的聲音。
龍芷言雖然早已料到她遲早一天會識破真相,只是沒想到這天來得這么快。
鄒穎是個處事緊慎的人,如果沒有九成的把握,定然不會輕易說出這樣的話來。可見,如今她已是百分百肯定自己是個冒牌貨了。
接下來,自己應(yīng)該怎么應(yīng)付好呢?是坦白一切,還是死不承認。雖然她已知道自己是假的,但畢竟沒有任何證據(jù),只要死皮賴臉說自己就是南瑜公主,她也奈自己不何。只不過事情走到這一步,還有繼續(xù)隱瞞的必要嗎?
見她看著自己一句話也不說,鄒穎內(nèi)心更加肯定了自己的想法,語調(diào)不由提高了幾分:“你老實告訴我,你到底是誰?雖然你跟我家公主長得很像,甚至耳垂下的痣也一模一樣,不過我可以肯定,你不是她!”
龍芷言輕嘆了一聲,思量著到底應(yīng)該從何說起好。可就在這時,鄒穎忽然一把操起擱在旁邊的剪刀指著她道:“說啊,你到底是誰?為什么要冒充我家公主?”
她的聲音越來越大,握著剪刀的雙手也開始顫抖起來,好像如果自己不再說實話,那把冰冷的刀刃就會隨時刺進自己的心臟。
片刻,龍芷言終于開口道:“沒錯,我的確不是南瑜公主許婧雯!”
刷!
鄒穎的臉一瞬間就蒼白了起來,雖然這是意料之內(nèi),可當龍芷言親口承認的時候,她還是被震驚得幾乎連站穩(wěn)的力氣都沒有。
也許是被打擊得太過了,她開始有些語無倫次:“你不是她!你果然不是她!其實我早就該猜到了!從小到大,她遇事沒你這么冷靜,處事沒你這么果斷,就連受傷也沒你這么堅強,可天真的我以為那都是因為你失憶了,所以才會變成這個樣子,可沒想到……”
說到這里,她終于忍不住流下剔透的淚水,像在自責自己的愚昧,又像在替下落不明的公主擔心。
怔了一下,她忽然調(diào)整情緒,收起眼淚轉(zhuǎn)而憤怒地看向龍芷言:“那你到底是誰?我家公主現(xiàn)在又在哪里?你該不會告訴我,你為了謀奪她的地位,所以把她給……”
緊握大刀,她身子再次顫抖起來,而后面的兩個字始終沒有勇氣說出來。
因為她怕!她真的很害怕!
不過好在龍芷言搖了搖頭:“不,我沒有殺她!我不但沒殺她,甚至連她長什么樣子都沒有見過!”
“你說謊!如果你沒有見過她,怎么可能代替得了她?”
“我說的是真話,我只知道當初我和她是同一天出嫁,路上,我被人逼跳懸崖,醒來之后,就變成南瑜公主了,這里面到底發(fā)生了什么事情,連我自己也不清楚。”
“不清楚?”鄒穎回想了一下,臉上忽然閃過一絲異樣,似乎想到了什么似的:“你說的可是實話?”
“千真萬確!”
鄒穎猶豫了一下:“好,那我姑且相信你一次,不過你冒用我家公主身份不事我不會就這么算了,待我把真正的公主找到后,再和你算這筆帳!”說完,她丟下剪刀,便轉(zhuǎn)身走出去了。
看著她的背影,龍芷言長長地嘆了一口氣。接下來會不會有更多的麻煩等著自己呢?
想到這一路走來如此坎坷,她不由唏噓,既然鄒穎已經(jīng)知道自己是冒牌的,相信這個身份自己也掩飾不了多久,如今自己是否應(yīng)該主動坦白呢?可坦白之后等待自己的將會是什么樣的結(jié)果?殺頭?還是逐出家門?不過這些都不是自己擔心的,自己最擔心的是:以后還能不能跟冷懿軒在一起?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