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上萬年前戰(zhàn)爭中,地行蜥蜴騎士只是以皇族私人軍團(tuán)的身份出現(xiàn)在戰(zhàn)場上,而如今,在一個黑精靈家族中,地行蜥蜴騎士既是戰(zhàn)斗主力之一,也是唯一一個以男性精靈為主的戰(zhàn)斗組織。
高階騎士穆瑞亞克飛快地穿過西素瓦爾家族控制一段的峽谷,兩旁懸崖上的家族守衛(wèi)投來恭敬羨慕的目光。
他身上的厚重的鎧甲隨著震動發(fā)出金屬磕碰時的輕響,細(xì)密的鎖子甲的環(huán)扣一直連接到身下地行蜥蜴的背脊套甲上,牢牢地將兩者聯(lián)系成了一體。
依靠腳趾厚實肉墊下方的吸盤,地行蜥蜴能在崎嶇不平的巖石上行走時迅捷如飛,如履平地,身為一名騎士中隊長,他身后足足跟隨著三十名騎士,整個騎士中隊從峽谷穿出后,地面上居然沒有絲毫響動,直到身后的閘門重重下落后,才為他們的這次行動敲出了一聲伴奏。
守衛(wèi)看著他們的身影消失在地底幽暗的光影中,重新站穩(wěn)了身體,繼續(xù)日復(fù)一日近乎麻木的職守,對于他們來說,騎士殿從來沒有完不成的任務(wù)。
穆瑞亞克也是這樣認(rèn)為的,他帶著必勝和壓倒一切的信念往那那支劫持若琳公主的人類小團(tuán)隊奔去,然而,這看似波瀾不驚的旅程卻將為他燦爛的生命劃上一個突兀的句號。
羅瀾凝望著底下一段陡峭地坡道。走過了這里,便將踏上平坦寬闊的路途,但同時。也更將驚心動魄。
事實上,他此刻已從原先通往西素瓦爾的路線上偏離,繞行到了一條更為漫長,且人流往來較為密集地道路上。
庫摩恩原先松了一口氣,以為這位大人已經(jīng)放下了固執(zhí)可怕的想法,決定暫避來自黑精靈家族的鋒芒,但是在隨后路途中,他的心情卻又一次落到了谷地。因為,事實并非他所想象的那樣。
由于羅瀾毫不遮掩自己的行藏,殺戮公會的盜賊將他們的行經(jīng)地路線探聽的一清二楚,并飛快的將消息傳遞了回去,且在持續(xù)擴(kuò)散著。
這也正是羅瀾所期望的,他就是要營造出龐大的聲勢!
如果要找尋到不死騎士迪洛瑪斯,這才是最快捷的方法!
與其自己費力找尋他,不如讓對方自己找上來。=
數(shù)個月的時間,迪洛瑪斯應(yīng)該已在哪個昏暗的角建立起了一定的勢力,但肯定也是極其有限。與其讓對方在地底慢慢壯大,還不如先與他碰撞一番,至少對其壯大到何種地步能有所了解。”
“如果他不來呢?”伊琳娜輕笑著說道。
羅瀾微笑道:“他不會不來的,因為眼下是殺死我地最好機(jī)會。”
如果羅瀾躲在北瑟冷,除非迪洛瑪斯親自動手刺殺,否則必須則必須用數(shù)萬乃至數(shù)十萬人的圍攻北瑟冷,這顯然不是個好主意。
所以,眼下是最好的機(jī)會。
而對于羅瀾來說,也愿意給予對方這一個機(jī)會。
不久之后,在地底這個不分晝夜的世界里連續(xù)驅(qū)馳兩日的穆瑞亞克終于與他們碰面了。
羅瀾走在了最前面。就如兩把斬劍的交擊,雙方的目光幾乎能在黑夜中撞出火星。
黑精靈騎士的傲慢和對人類的蔑視使得他們之間不存在任何交流,穆瑞亞克拿著長長的騎槍向前指去,以高高在上地姿態(tài)輕描淡寫地說道:“留下一個活口。其余的全部獻(xiàn)給蘿斯。”
“交給我吧。”
穆瑞亞克身后的一名騎士小隊長興奮地拉下頭盔上的面罩,一舉騎槍,催動坐騎向前沖去。
其他騎士端坐不動,冷眼看著這些愚昧地人類如何抵擋重裝蜥蜴騎士的沖鋒。
地行蜥蜴沖擊而來的情形是極為詭異的,龐大的軀體雖然沉重?zé)o比,但是奔跑間卻無聲無息,甚至攀爬上了邊的巖壁,兩只狹長的眼瞳中泛著黃綠色的光芒。看起來猙厲可怖。與騎士合為一體地具裝甲胄黑沉冰冷,似乎能將一切阻擋在面前地東西碾成碎末。
羅瀾站在原地一動不動。在騎士們的眼里看來,他似乎已經(jīng)被這股氣勢嚇愣住了。
“殺!”
騎士小隊長厲吼一聲,長達(dá)五米長地騎槍猛地端平向前刺去!
就在這時,羅瀾突然輕松向上一躍,在騎槍上一踏,再往前一個跨步,眨眼間就來到了騎士隊長的面前。
騎士隊長絲毫不慌,在嚴(yán)密厚重的甲胄保護(hù)下,普通的劍刃根本無法傷害自己,更何況,通過頭盔的眼縫他看得很清楚,對方身上根本沒有攜帶什么重武器。
可是,對方接下來的動作卻令他出乎意料。
羅瀾借著前沖的力量,伸出了一只手很舒緩地按在了騎士的頭顱上,根本沒有用力,只是順勢往前一推一壓,雙方的力量同時匯聚在了一點上,從封閉的頭盔里傳出一聲骨肉折裂的聲響,兩者交錯而過之后,騎士小隊長的頭顱軟綿綿的搭在了背上,隨著地形蜥蜴的前進(jìn)不停起伏顛簸。
在分開的瞬間,羅瀾一拉控制地行蜥蜴繩索,地行蜥蜴發(fā)出一聲嘶吼,身軀不由自主往巖壁上靠了過去,巨大的撞擊力讓它翻轉(zhuǎn)了過來,再被慣性帶動,與凹凸不平的地面發(fā)生劇烈摩擦,一路砂石飛濺,灰土彌漫,最后重重撞在一塊突出的巖石上,發(fā)出一聲凄厲的慘嘶。
“嗒。”
羅瀾輕輕落地,與原先所站立的位置并無二致。
場中出現(xiàn)了死寂般地沉默。
穆瑞亞克怔怔地看著眼前的景象。一個花費重金打造的蜥蜴騎士如此輕松便被擊殺了?甚至這算不上是什么高深地技巧,難道蜥蜴騎士竟然是這么不堪一擊么?
眼前的場景太過震撼,以至于他的腦海里一片混亂。好一會兒才冷靜下來。
不!不是這樣的!僅僅是個巧合罷了!
這也是恥辱!必須同鮮血來洗滌!
穆瑞亞克端起騎槍,眼中布滿了血絲,大叫道:
“騎士隊,沖鋒!”
羅瀾輕輕嘆了一口氣,他的雙手中閃爍出微微的熒光。
轉(zhuǎn)瞬間,已是光芒萬丈……
埃克斯站在突棱的崖壁上,手中依然是那把銹跡斑斑的斬劍,他地腳底下躺著十幾具隸屬于殺戮公會的盜賊尸體。他們無一例外地被截成兩段。
他望著下方,自語道:“小蟲子都幫你清理了,希望,你能再堅持得更久一點。”
三天后,一只傷重待斃的地行蜥蜴拖著半截騎士的身軀回到了城里,直挺挺地?fù)涞皆谖魉赝郀柕某鞘型猓具@件只限于貴族上層得知事情終于暴露了出來,引起了城中許多有心人的注意,但是他們只是稍稍打聽了一下便不再關(guān)注了。在他們看來,雖然這些人類膽子很大。實力可能也不錯,但與一個黑精靈家族對抗,那無疑是自尋死路。
然而,這僅僅是個開始罷了。
又過了三天,由于羅瀾本身的驚人實力,再加上埃克斯的刻意阻撓和幫助下,前往拯救西素瓦爾繼嗣公主的行動變成了一條死亡之旅,幾乎沒有人能活著回來。
在主母海伊若發(fā)覺不對勁的時候,已經(jīng)死亡了數(shù)十名家族勇士,其中不乏包括穆瑞亞克在內(nèi)地高階成員。并且這個數(shù)字還在不停增加中,她惶然覺得,事態(tài)似乎已經(jīng)脫離了原先的軌跡,慢慢偏出了她的掌控。
更讓她驚怒的是。聽說那些人類并沒有逃走,而正大搖大擺地向西素瓦爾行來,而且越來越近了。
可偏偏沒有人能夠阻止他們!
她手足無措地踱著步,這是對西素瓦爾的嚴(yán)重挑釁!
她咬著牙,我要……
“不能動用軍隊,否則您的權(quán)威會在會議桌上被那些長老們削弱。而且,這很像一個圈套。”佳奈侍官再一次阻止了家族主母的決定。
海伊若輕輕顫抖著,她臉色蒼白地咬著下唇。氣怒道:“那怎么辦?”
佳奈神官平靜道:“事到如今。只有我親自出手。”
海伊若一下站了起來,手指緊緊摳住了紗簾。緊張道:“您有把握么?”盡管擔(dān)憂,可是她心中竟然有著隱隱的竊喜。
佳奈神官仿佛從來沒有表情的臉孔第一次出現(xiàn)了波動,她淡淡看了一眼佳奈神官,緩緩道:“我試試吧。”
與內(nèi)廷中的緊張和肅然不同,隨著這條消息在城中大規(guī)模地散播著,各個異族開設(shè)地酒館中現(xiàn)在已經(jīng)是喧囂一片,各式各樣或真或假的傳聞紛紛往這里匯聚。
他們紛紛爭論這次究竟是誰有這么大的膽子敢挑戰(zhàn)卓爾的權(quán)威,當(dāng)?shù)弥艘呀?jīng)有不下五十名余名地行蜥蜴騎士被斬殺在通向這里道路上時,整個西素瓦爾地外族都一下沸騰了,長期以來一直受到黑精靈王朝的壓迫和歧視,他們覺得心中的郁結(jié)的悶氣似乎一下子吐了出來。
“他們是哪個種族的?洞穴人?還是黑矮人部落的?”
“一定是我們矮人族的勇士!”
“屁!”一個嘴上還有著茸毛的人類少年不屑地撇著嘴,驕傲地挺著胸膛說道:“人類!那是我們?nèi)祟惖貜?qiáng)者!”
喝得臉孔通紅地黑矮人酸溜溜地說道:“哼!他們支撐不了多久的。”
“是啊,最多明天就是幾具冰冷尸體了,”洞穴人酒吧老板搖了搖頭,唏噓道:“我見過太多了,他們是不可能戰(zhàn)勝家族精銳地,”他想了想,又肯定地說道:是的,不可能。”
少年漲紅了臉色,拍著桌子道:“你胡說!”
“嗤,”洞穴人老板輕蔑地瞥了他一眼:“小毛孩,百年前比羅薩的溫泉才冒出來時,我就在西素瓦爾了,你才幾歲?”
少年臉孔變得血紅,一句話都說不出來。
“那,你說他們能到哪里?”坐在角落的一個大漢突然開口。
“尖刀峽谷,我打賭他們只能支撐到尖刀峽谷!”洞穴人老板直了直佝僂的腰,手上的三根手指一齊擺了擺。
大漢搖了搖頭。
“那你說他們能到哪里?”洞穴人老板一聲冷笑。
那個大漢緩緩站起來,從腰上摸出一袋金幣,“砰”的一聲將其擲在桌上,他環(huán)顧四周,隨后一拳重重砸在金幣袋上,大聲道:“西素瓦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