珂千見到玄冥壇壇主,就欲爬起身體,白須老者視線投向珂千,云淡風輕的一瞟而過,雙目微闔,輕冷的聲音自口中發出:“殺!”
數十道盤旋天際的巨鷹皆發一道鳴啼,聲勢駭人,在各自主人的駕馭下無差別的俯沖向地面上的秦陽、珂千,秦陽惟恐傷到珂千,手舞雷乾尊劍,縱身將珂千擋于身后,乾尊劍在他元力的摧動下,發出耀眼電光,劍影激蕩間,將周身方圓數丈護在其內,任憑鷹騎如何撲殺,都不能入得其內,道道慘呼聲不絕于耳,多數鷹騎被劍影攔腰斬落,更有些鷹騎直接連人被乾尊劍電成焦炭。
珂千躺在地面之上,臉現痛苦之色,而那白須老者則依然一副高深莫測的立于鷹騎之上,仿佛正被秦陽屠殺的人與他沒有任何關系。如此在所有鷹騎悍不畏死的連番攻擊之下,秦陽感覺自己體內元力似是要被抽空了,而天上也只余下那惟一的玄冥壇主,秦陽混身浴血,地面之上尸骸堆積如山,其中一兩個還未徹底死去的巨鷹在尸海中抽搐,凄慘低鳴。
“珂千,你身為壇內長老,盜我異寶,殺我護法,今天你萬死也不足泄我憤。”玄冥壇主見手下皆被秦陽斬殺,仿似意料之中,聲音清冷的對珂千道。
“老東西,少來這套!珂老憐惜天下蒼生,而你卻助紂為虐,還有臉在此說這話?”秦陽見珂千被其壇主迫 問的啞口無言,惱怒的喝道。
“小子,我定將你挫骨揚灰。”玄冥壇主縱身從鷹騎之上躍了下來,隨手從腰間抽出一柄折扇,居高臨下的擊向秦陽額頭。
秦陽就地劃了個半弧,手中劍借勢上揚,不顧扇影襲來,怒劈玄冥壇壇主腰側,乾尊劍由于連番激戰,能量劍身稀薄了不少,隨時都有可能消失,秦陽已打定主意速戰速決,自己體內那些元力恐怕頂堅持不了多久了。
玄冥壇主見秦陽完全以命搏命大打法,也不糾纏,手中折扇“噗”的一聲打開,借著這一阻之力,臨空一個旋身,堪堪躲過秦陽這強力一擊,身形卻是落在了秦陽與珂千之間。“不好!”秦陽一聲驚呼,就欲去保護珂千,不想玄冥壇主輕觸扇柄,一道機簧之聲傳出,扇內暴射出十數枚細小銀針射向秦陽。秦??看的真切,乾尊劍舞成銀盤,一陣叮叮作響,十數枚銀針皆被悉數撣飛,可是秦陽受這一阻,玄冥壇主以至珂千近前,手中折扇以千鈞之勢砸落在珂千胸口,珂千一口鮮血噴出,看的秦陽目齜欲裂,一聲痛吼發出,不顧一切的撲向珂千。
“叛我者,必死!”玄冥壇主收起折扇,很是享受的看著珂千吐血當場,對于秦陽的撲殺置若罔聞。左手彎曲,成鷹爪狀扼住珂千脖頸,將珂千提起擋在身前。
“小子,交出乾尊劍,否則我捏死他。”玄冥壇主冷聲道道,指間微微收緊。秦陽忙收住前沖身形,眼中蓄滿憤怒,卻無能為力。
“乾者,天也,天道為尊?以天化劍,當年強者恐其之利,結數位強者無上偉力,分割成劍柄劍身兩部分,劍身已被天冥谷所得,除此之外,尚有七把子劍遺落于開元大陸各處,不知蹤跡,小兄弟,我死后你一定要將乾尊劍保護好,切莫讓奸人所得。”珂千被玄冥壇主扼住咽喉,緩緩開口,生死一線間,語氣卻極為平淡。語畢,珂千體表散出一層血色霧氣,周身也跟著詭異的膨脹起來。玄冥壇主一怔,忙松開珂千,急速向后掠去。珂千卻如回光返照,氣勢十足的緊追而上,如八??魚似從身后摟住玄冥壇主,口中一聲痛苦的嘶吼:“血爆…”
“砰”
一道巨大炸響伴著漫天血霧飄散在這方天地,珂千整個身體化為無數血肉四散而開。
“不要……”秦陽看著珂千自爆于眼前,往事種種浮現腦際,暴出一道野獸似的痛呼,緩緩跪倒在地面。
醉笑陪君三萬場,不訴離傷。
半年的時間,珂千有如長輩般的教導,把酒當歌時的快意,親人番的呵護……一切仿如昨昔。然而此刻他卻走了,以這么慘烈的形式走了,秦陽跪在地上,淚如泉涌,腦中不斷浮現著珂千的音容笑貌。
“小子,交出乾尊劍,否則下一個就輪到你了!”珂千以自身為引所造就的血爆卻并未將玄冥壇主擊斃,不過觀其顏色,似也受了不輕的傷勢,玄冥壇主氣息虛浮,身上滿是血污,再沒有了先前那股從容。
秦陽見血霧散去,玄冥壇主再次出現,恨意仿佛能從雙眼之中溢出,咬牙切齒道:“老東西,血債血償。”玄冥壇主感其憤意,卻是不自覺的微退半步。秦陽慢慢站起身,心中一道低喝: “木甲術!”只見秦陽周身迅速泛起一層青色毫光,與體表銀色雷光繚繞摻雜,甚是奪目。
“哼,小子,珂千老兒倒是沒少教你!那就好好讓你見識見識本壇正宗秘法!鐵甲功!”玄冥壇主見秦陽使出秘法,嘴角一抿,同樣使出玄功,只見其周身迅即籠罩在一片黑色能量罩中,黑色能量層層疊加,偶有更加深沉的黑色匹練泛起,宛如水波。
秦陽不待玄冥壇主變身完成,遙遙就是一記摧心掌直轟而去,玄冥攤主也不躲閃,周身黑氣涌動,“嘙”的一聲硬挨了這一記,原本足可碎金裂石的一掌拍在玄冥壇主胸口,只是讓他稍稍退后了一步。
“哈哈……小子,憑你,遠遠不夠!”玄冥壇主伸手輕撣胸口,狂笑著一步步向秦陽行去。
秦陽也未曾料到玄冥壇主居然如此強勢,口中一聲爆喝,周身元力再次灌入乾尊劍內,只聞能量劍身之上爆出道道宛如實質的低低龍吟聲,銀色劍體之上更有青色元氣環繞,奪目異常。
“小子,今天你難逃一死,別做無枉的掙扎了,老夫或許能賞你個全尸!”玄冥壇主桀桀怪笑著逼向秦陽,仿佛此刻秦陽不過是他刀下魚肉似的。
秦陽見玄冥壇主靠近,手中乾尊劍以劈天之勢,怒砸向玄冥壇主,丈許多長的青銀光劍范著滾滾雷弧奔涌而出,迅息之間劍光斬進了玄冥壇主黑霧籠罩的元氣罩內,發出一陣金鐵交鳴之聲,刺耳異常,秦陽只覺手中一陣**,險些拿捏不住那乾尊劍,這一劍仿佛砍在了萬年玄鐵之上,不得深入半分。
“一把殘缺的神兵利器就想破去本壇護體神功!?小子,不要癡心妄想了,還不快快束手就擒!”秦陽全力一劍卻絲毫未受到傷害,玄冥壇主囂張氣焰越發高漲,雙腿賣動間有如機械一般邁向秦陽,雙手之上蓄起兩個黑霧繚繞的能量球,隨時就欲取秦陽性命。
秦陽見玄冥壇主雖然氣勢懾人,但是行動速度明顯緩慢,心中了然:“是了,這鐵甲功一定有它的弊端,防御力提升了,但是其移動速度一定受到阻,這類似于金鐘罩一類的功法一定還有著其致命的命門。”想明此點,秦陽不再焦躁妄動,拔起身形,向后退出數丈,以摧心掌遙遙攻擊,放起了風箏。
玄冥壇主見秦陽居然這么快就看出破綻,臉色鐵青,卻又無能為力,繼續一步步的追在秦陽身后,心中卻是了然,這木甲術本本是他玄冥壇秘法,對于時間的限制他最為清楚不過,只等時限一到,就欲取秦陽性命。
就這樣,秦陽繞著山崗不斷跑圈,偶爾回頭就是一記摧心掌,不過每掌所落之處都是玄冥壇主周身不同的地方。
如此反復,就在秦陽感覺體內元力即將枯竭,他終于發現,每次摧心掌攻向玄冥壇主右側腳踝之時,玄冥壇主總是有意的揮扇攔去,秦陽腳下一拌,摔了個狗吃屎,啃了滿嘴泥土,正要爬起,不想玄冥壇主以至跟前,手中折扇貫注元力,在黑色霧氣的包裹下猛砸在秦陽胸口,秦陽張口一道鮮血直噴玄冥壇主臉部,玄冥壇主見血箭襲來,折扇張開,欲將血污擋去,整個視線也被折扇封住,秦陽強忍撕裂般的疼痛,咧嘴一笑,手中乾尊劍雷光隱現,直插入玄冥壇主右側腳踝,玄冥壇主頓生警覺,沒想到秦陽會用此兩敗俱傷的打法,剛要移開右腳,不想一股撕心裂肺似的疼痛直鉆腦際,已然中招。乾尊劍自秦陽手中脫離,能量劍身眨眼間就消失了去,只剩下一把銹跡斑斑的劍柄,啵的一聲落在地面之上,體內元氣隨著這全力一擊也已告罄,不過秦陽目的已然達到。
秦陽抹去嘴角血跡,就這樣坐在地上看著身前的玄冥壇主,玄冥壇主昂頭嘶叫不止,周身黑色霧氣順著右腳踝處秦陽所插入的血劍窟窿向外急速涌出,宛如正在泄氣的皮球。
隨著玄冥壇主周身黑色元氣的褪去,露出了其真身,玄冥壇主滿臉不甘之色,緩緩跌倒在地,氣若游絲,秦陽眼看玄冥壇主已無還手之力,一聲朗笑,爬起身就欲徹底結果了他,為珂千報仇。
不想秦陽只覺雙眼一陣發黑,腳下不聽使喚的胡亂晃動,顯然木甲術的反噬來了,秦陽努力控制著身體,撲倒在玄冥壇主身上,再次嗆出一口鮮血,噴的玄冥壇主滿臉都是。“老東西,嘿嘿,爺就算打不死你也要掐死你。”秦陽一邊說著,雙手就一點點移向玄冥壇主脖頸,可憐那老兒只能眼睜睜的看著秦陽動作,向要反抗卻使不出半點力氣。
秦陽雙手扼住玄冥壇主脖子,想起珂千慘死時的樣子,胸間怨氣郁結,昂頭一聲暴吼,雙手猛然發力,只聽咔的一聲脆響,玄冥壇主雙目爆瞪而出,手腳一陣抽搐再沒了半絲動靜。
秦陽兀自咬緊牙關狠掐住玄冥壇主脖子左右搖晃,仿若瘋癲。可憐的玄冥壇主一世梟雄,臨死之際卻落了個被鞭尸的下場。
秦陽張嘴怪叫不止,玄冥壇主整個脖子也只剩下了一層皮囊連接,直到用盡最后一絲力氣,撲倒在玄冥壇主尸身 之上,兩眼一黑,人事不知,不知過了多久,迷迷糊糊中秦陽聽見身邊傳來驚呼聲和跑動聲,然而此時他只想能夠美美的睡上一覺,什么也不想再去理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