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山長坐船回來的路上,英法聯軍遭受到了徹底的失敗,在卡昂,英法聯軍只堅守不到三天,就被德軍突破,十幾萬英法聯軍從海上撤走的不到三萬人,其余全部戰死或者被俘,而在瑟堡方面,能夠逃到瑟堡的也不到五萬人,其余的在逃跑的路上被俘和戰死。隨即德國軍隊猛攻瑟堡,瑟堡也隨之陷落。至此,法國全境基本被德國軍隊全部占領。
而在日本的下關,朝鮮集團軍兩個多月來一直沒有多大的進展,還是在下關外圍的關隘跟日本軍隊處于相持階段。
在朝鮮島上,不斷地有新兵運到九洲島,從九洲島再通過關門海峽進入下關前線。
蔣百里一句話概括了跟日本人的戰斗情況,那就是“打打停停,停停打打。”
陳秀才也(插)口道:“這其中,那個王兆名出力不少,他既為鹿兒島的五百萬日本貧民四處奔波,籌集糧食和過冬的衣物,還為兩國的停火到日本人調停,這其中有幾個停火,都是他促成的。”
張孝準也笑道:“日本人稱呼他為中日和平的使者,他在日本有很高的名望哦。特別是在鹿兒島的五百萬日本貧民當中,簡直被奉為活菩薩。”
張山長大感興趣,笑道:“如果讓他做鹿兒島市的市長,你們說怎么樣?”
張山長所說有鹿兒島市并不是原先日本真正的鹿兒島市,原先的鹿兒島市已經被朝鮮集團軍占領,改了名字叫做冰火島市。
現在的鹿兒島市是在冰火島市外面的一塊只有不到一千五百平方公里、三面環海的半島,張山長專門為日本九洲島五百萬居民劃定的居住地。
因為張山長說,他要給那些日本人一片休養生息的土地,讓他們發揮日本民族的艱苦奮斗精神,在那里建成一個嶄新的城市。就像上帝仁慈地對他的子民說,去吧,我賜給你們一塊流著(奶)和蜜的土地…
所以,這片土地就成了未來的鹿兒島市了。
陳秀才聽了張山長的話,愣了一下,隨即說道:“王兆名可是中國人,日本人不會讓一個中國人來當他們的市長吧?而且鹿兒島雖然說是一個市,可事實上那里只能算一個貧民窟,賢女婿,日本人雖然有一點能耐,可是要建設一座城市并不是那么容易的,他們連自己吃的穿的都解決不了,如何建設一座城市?如果沒有外人的資助,在這個冬天里,這五百萬人不凍死也會被餓死,創造奇跡建設一座新的城市?虧你想得出。”
張山長使勁地搖頭,連聲說道:“不,不,不,泰山大人,你可以小看任何人,但是卻不能小看日本人,他們有這個能力和韌力,他們絕對可以創造一個奇跡,這事我決定了,讓王兆名擔任鹿兒島的市長,如果那里的日本人不肯,讓王兆名加入日本國籍。何況能由得他們說不嗎?日本政府已經遺棄了他們,我好心給他們派一個領導人,帶領他們渡過難關,他們敢不領情?”
陳秀才、張孝準和蔣百里都在想:“這個王兆名真是榆林腦袋,明明知道張大總統最痛恨日本人,卻為日本人花這么多心思,處處為日本人著想,看來這次算是徹底得罪大總統了。”
陳秀才見張山長把眼神望向他,于是連忙擺手道:“你別看我,這事情是你自己搞出來的,你自己去跟王兆名說,我不做這個壞人。”
蔣百里和張孝準卻氣定神閑,他們是純粹的軍人,這些事情無論如何如何也攤不到了他們的頭上,不過張山長也想看一下當王兆名被任命為鹿兒島市長的時候是什么樣的表情,于是決定親自跟王兆名去宣布這個任命。
四人一直聊到晚上,莫如蘭張羅了晚飯給他們吃,在飯桌子上,四人又細細地談論了一回,就以后的國家發展方向達成了共識。
吃過晚飯之后,張孝準和蔣百里兩人一起告辭,兩人一出了張山長的家門口,張孝準就忍不住問道:“方震兄,你真的相信所謂的‘中國超級智庫’的存在,他們的研究成果真的可靠?”
蔣百里說道:“北進的計劃是以‘中國超級智庫’的研究結果為基礎的,不過以沙俄現在的社會狀況,就算不發生社會動蕩,其國力也大大地削弱,國家與國家的戰爭,比拼的是國家的整體實力。我相信憑我們國家的實力,奪回以前被沙俄侵占的領土是沒有問題的!”
張孝準笑道:“這我明白,何況我們還有備用的計劃,我們是軍人,不會把希望寄托在一些還沒有發生的事情上面,我只是想問你,方震兄,你相信大總統的 ‘中國超級智庫’真的存在?”
蔣百里搖搖頭,無奈地說道:“閏農,你又何必非要追問到底不可呢?你我都是掌握國家機密的人,而這個‘中國超級智庫’能夠承擔這么大的一個項目,其組織也不會小,以你我的級別,怎么會不知道?”
蔣百里和張孝準絕對算是張山長集團里的核心人物,張山長親自掌握的幾個秘密的科學研究機構,他們也是知道的,他們甚至知道這些機構是做什么的,他們還知道余有芳和宋飛雪兩人具體負責什么方面的工作,只是不知道具體的內容而已。
蔣百里微笑地繼續說道:“何況大總統還有一個外號,是什么就不用我明說了吧?”
張大總統有一個外號叫做“張大炮”,就是說他這個人喜歡說謊話,說那些毫無根據的話、空話大話。
張孝準苦笑道:“可是,事實上他好像沒有說過什么空話,我總是覺得他好像從來沒有騙過我似的。”
這也是蔣百里覺得郁悶的地方,張山長說出的話,雖然常常讓人不可思議,覺得是在放大炮,但是事實上,后來都一一的應驗和實現了。
蔣百里皺眉道:“精明的社會學家,根據一個國家的社會現狀,經過研究,得出這個國家未來政策和社會發展的可能方向,這是很正常的,但也只能是‘可能’而不是‘一定’,因為之間偶然和人為的因素很多,可是像‘中國超級智庫’這樣肯定,而且具體到了某年某月,這的確不可思議!”
蔣百里和張孝準的疑問注定得不到了解答,只是越想越覺得離奇,越想越覺得神秘,最后兩人只好閉上了嘴,因為再研究下去,兩人可能都會瘋掉,于是只好把話題轉移到了別的方向上去。
第二天,是1917年的元旦,中國政府照例要放假三天,但是張山長剛剛從南洋回來,有很多事情都要他處理,他還不能夠放假。
從早上開始,陳秀蘭就給張山長的行程安排得滿滿的,跟張山長說了他一天的安排之后,陳秀蘭就問張山長:“今天晚上,商業部在北京大酒店要舉行一個新年舞會,總統先生要不要參加?”
張山長一般不參與這種舞會,但是陳秀蘭既然如此問他的意見,就一定有她的原因,張山長于是問道:“舞會有什么節目和安排?”
陳秀蘭說道:“是一個慈善會,參加的人除了商務部的官員之外,其余的都是社會企業家和慈善家,在會上將為日本鹿兒島上的災民進行募捐,募捐的主持人是王兆名!”
陳秀蘭是一個玲瓏剔透的人物,她知道張山長要找王兆名的麻煩,所以把這個邀請向張山長先行匯報了一下。
張山長聽了之后,說道:“做慈善的事情,我一向都是支持的,今晚就去湊一下熱鬧吧,我還要在慈善舞會上捐一筆錢。”
張山長決定之后,陳秀蘭會去安排相關的事項,不過由于這是一個慈善派對,陳秀蘭又問道:“不知道總統先生要誰做你的舞伴呢?”
這也是張山長不喜歡去參加舞會的原因之一,因為他還沒有一位正式的夫人,跟在他身邊的女人都是女秘書的身份,而且不分大小。
張山長想了一下,說道:“既然是商業部舉行舞會,如蘭和你是一定要參加的了,至于其它的人,有興趣的話,就一起參加吧,記得打扮漂亮一點!”
陳秀蘭顯得很興奮,說道:“我馬上轉告如蘭姐和幾位姐妹!”
張山長揮揮手讓她出去,陳秀蘭走出張山長的辦公室,來到了外面的等候室,見到“中國智庫”的首席專家、北京大學的校長章之衍教授,于是禮貌地說道:“章教授,總統先生說您一來就請你進去,現在請我隨來吧,總統要見您!”
陳秀蘭把章之衍領到張山長的辦公室,然后問章之衍道:“章教授要茶還是咖啡?”
章之衍說了一聲,“咖啡!謝謝!”
陳秀蘭說了一句稍等,然后就走了出去并隨手輕輕地關上門。
張山長招呼章之衍在沙發上坐下,自己也從書桌后面走出來,在章之衍的旁邊的沙發上坐下,然后問道:“章教授最近可好?”
章之衍笑笑,說道:“很好,勞大總統掛念了。”
待從輕輕地敲了一下門,送來兩杯咖啡,放在兩人旁邊的茶幾上,然后輕輕地走了出去。
章之衍優雅地喝了一口咖啡,然后才問道:“不知大總統找之衍有什么吩咐?”
張山長不太喜歡這個家伙的所謂英國紳士風度,因為這會顯得他很沒有風度,所以就直接說道:“章教授也知道,歐洲的戰事這幾天發生了變化,我今天請你來,是有項目給你們的‘中國智庫’做,我想請你們研究一下,在現在歐洲的這種情況之下,美國會向德國宣戰嗎?宣戰之后,美國人會不會向歐洲派兵直接和德國戰斗?”
不料章之衍卻向張山長伸出一只手掌,張山長不解地問道:“章教授是向我要煙抽嗎?你應該知道,我是不抽煙的!”
章之衍氣極而笑,道:“大總統真是會開玩笑,你應該知道‘中國智庫’只是一個民間結構,是一家商業組織,可是上次大總統托我們進行的研究還沒有付錢!”
不錯,張山長的確有叫他們研究過一個課題,那只是想試試他們的斤兩而已,他們的研究結果對張山長來說沒有絲毫用處,因為之前的一切,歷史上都有發生過,根本不用他們研究。而且張山長自從收到他們的報告之后就擱在了一旁,從來就沒有仔細地看過。
不過更加讓張山長意想不到了的是,居然還沒有給錢,當下讓張山長張大一張口,表情很夸張,“啊!天呀,居然有這么一回事!”
張山長馬上叫來了財務處值班人員,當場給章之衍開了一張支票,然后將支票遞到章之衍手中,帶著一點埋怨的口氣說道:“我說章教授,久債還錢,是天經地儀的,你別不好意思追呀,如果下次還要我幫你們追欠款的話,我可是要收取提成的哦!”
章之衍將支票收入口袋,說道:“我說大總統,欠錢的是您,怎么說得好像是我不對似的!不過對于您要我們研究的課題,我現在就可以回答一部分,而且是不用收錢的。”
章之衍喝一口咖啡,不知道是很滿意咖啡的品味,還是收到錢感覺很滿意,說道:“美國必定不會加入同盟國一方,至于是否向德國宣戰、是否派兵到歐洲,這個就要綜合分析過后才能夠給你結論了。”
這是一句廢話,一文不值。
張山長送走章之衍之后,又接見了幾個人,處理了一些文件,很快就到了去參加舞會時候了,張山長回去換了一套新式的西裝,就攜同莫如蘭、陳秀蘭和莫小花三人坐車前往參加舞會了。
余有芳和宋飛雪一般不會出席這樣人多而雜的舞會,而且一般不會主動跟別人說話,因為她們身上有重要的秘密,事實上,跟她們接觸的每一個人都會被調查,如果說是偶然遇到的,事后還會調查隔離,有的甚至人間蒸發。
這就是掌握機密的代價。
三個女人都穿著非常漂亮而高貴的晚禮服,帶著明晃晃的手飾和項鏈,張山長從莫小花口中得知,為了這個舞會,她們三個整整打扮了一個下午,驚動了整個豐澤園的工作人員。
張山長不以為意,反正他手上有的是錢,偶爾一回也不過份,最重要的是,她們花的不是國家的錢,而是他張山長私人的。
外面下著大雪,在室內因為有暖氣不覺得寒冷,出了門之后,張山長和三個女人一樣都各自披了一件羽絨大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