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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覺得本王是壞蛋?”男子清朗的笑意,湛湛如蔚藍的碧落,讓小家伙看著不由的癡了。
怔怔了幾秒鐘,小家伙竟然害羞了,轉頭就找自己的娘親。
“娘親、娘親……”小家伙在人群中尋找著滄歌,可是那如潮水一般的人潮,讓小家伙的眼睛都花了,更別說找到滄歌的身影。
就在大家都焦急的幫小家伙找娘親的時候,一個素衣女子一躍而起,嬌小的身軀上了天空。
然后輕盈的落在儀仗隊旁,素手輕輕的將小家伙摟在懷里,目光冰軟的說道:“娘親在這里呢。”
驚鴻一瞥,那個清冷的身影映入他的眼。
他呆愣在原地,腦海中百轉千回,最終回歸到了那個女子身上。
她抬眸,與他對視了一眼,眼中只有莫名的清冷和陌生。
雖然蒙著面,可是夏侯風漠已經確信,她是他的小滄歌無疑了。
冷冰的就摟著小家伙跳上了一處石屋的房頂,冰冷的身影就此消失,沒有多看他一眼。
他的小滄歌這是生了他的氣了嗎?
匆匆相見,卻又這般無情的離去,難道她已經不愛他的了嗎?
種種疑惑,讓夏侯風漠的心顫抖不已,沉著臉在街頭站立了許久,冷冰的對李貴說道:“去查剛剛那個蒙面女子的住處,查到以后立刻告訴本王。”
“王爺,不找王妃了?”李貴有些奇怪的問道。
夏侯風漠只是冷冷的凝視了李貴一眼,李貴就立刻收聲了,主子的事情還是少問一些,當下身子一閃,朝滄歌離去的方向追蹤而去。
花翹緩緩的走到夏侯風漠身邊,小小的手掌拉住夏侯風漠的大手,柔軟歉疚的聲音入耳,“漠,你不要生花翹的氣了。如果你喜歡西域女子,就在天啟隨便選妃,我不會再干涉你了。”
“從你杖斃本王宮里所有的宮女的時候,你就沒資格站在本王身邊了,你知道本王為什么帶著你出門嗎?”
夏侯風漠冷漠邪異的笑著,他沒有忘記,小滄歌為了解開花翹給他下的蠱毒,冒著生命危險去火神之淵。
花翹低著腦袋,頭上重重的首飾仿佛隨時都能將她嬌小的身子壓垮一般,“為什么?”
嚅囁聲音柔軟好聽,叫一旁的百姓聽得都有些心軟。
只是聽九王爺方才說什么?
這個看起來年幼,又美貌的女子,心腸竟然歹毒到杖斃了一個宮殿里所有的宮女……
紛紛將自家的孩子,牢牢的抱在懷里,萬一這個歹毒的少女一不小心又發飆了,可怎么辦?
“你自己去想吧。”夏侯風漠冷酷的坐上轎輦,目光慵懶的看向前方,已經見到了小滄歌,她和小家伙都沒事,可是心里為什么有一種惴惴不安的感覺。
冬季的陽光透明無比,暖暖的照在人的身上。
轎輦之后,百姓們的歡呼聲鋪天蓋地而來,聲勢浩大,令人精神振奮。
安羽然的目光淡淡,緊緊的摁緊手中的腰刀,夏侯風漠已經完全得到了百姓的認可,因為他是當代仁君。
那么夏侯風湛和母妃的仇,還要報嗎?
他心中迷茫糾結著。
忽然,龍輦上的夏侯風漠大手拍了拍安羽然的肩膀,沉沉一笑,“安羽然,本王知道你起了殺心。只是你母妃已經遷入皇陵平反,夏侯風湛又是自己征討屠戮姜狼、天啟的臣民,自己作死,才有了這般下場,你確定還要為了他殺朕。”
“臣不敢。”安羽然悶聲說道。
他不怕夏侯風漠知道他要殺他,因為他早就是行尸走肉一個。
從宮廷奪嫡之下茍活下來,卻奪嫡失敗,無論走到哪里,都像一頭喪家之犬。
“你可知,天籟是夏侯風湛害死的?天籟在出嫁的時候,就被夏侯風湛用滄歌掉包,最后滄歌失蹤了,他就將天籟放出來,讓父皇得到天籟,再接機勸諫父皇殺死天籟,讓九龍國和天啟國成為宿敵……”
龍輦上的夏侯風漠百無聊賴的說著,聲音慵懶無比。
安羽然目光淡淡,“你和我說這些做什么?”
“本王只希望,你和老七一樣,能成為國
之棟梁。老七為了本王自廢一只手臂,就是為了安夏侯風湛的心,送來假死的丹藥給本王……本王雖然不奢望你能如此,但至少你可以做一些利國利民之事。”
那渾厚的聲音又是威嚴,又極具親和力,讓安羽然的一顆心微微有些動搖了。
安羽然沉默不語,眼中的仇恨,卻漸漸化去了。
他不恨夏侯風漠,不僅僅是因為夏侯風漠這番話,更因為他在街頭親眼看見了滄歌兩母子。
他也很欣賞和佩服夏侯風漠,能按捺的住性子,沒有在人山人海中和滄歌相認。
她一向有自己的想法,既然滄歌沒有來主動和夏侯風漠相認,必是有隱情。
若是他的話,定然早就控制不住自己,將她嬌小的身軀納入懷中,一解相思之苦。
“你想她嗎?”安羽然掃了幾眼夏侯風漠這些日子以來,鬢上多了的幾縷銀絲,緩聲問夏侯風漠。
坐在夏侯風漠身邊的花翹卻是狠狠的瞪了安羽然一眼,到現在安羽然還再用南宮若泉那個妖婦勾引她的漠。
淡淡的一笑,安羽然有時候真的很同情夏侯風漠,因為左相在朝中的地位,不得不娶花翹。
“想,無一刻不想!”夏侯風漠的后背輕輕靠著龍輦的靠背,有些頹然的看著遠處的街景。
花翹吃味兒的,哼唧了一聲,“那我呢?王爺想過我嗎?”
“你?”夏侯風漠眼角一絲揶揄。
他最反感的人就是她,若不是為了能再見到小滄歌,他絕對不會娶花翹。
某一刻。
夏侯風漠突然反應過來了,小滄歌不會因為聽說了他娶花翹的事情而生氣不理他吧?
哎……
他有時候,真的不知道該拿這個小滄歌怎么辦才好。
難道她還不知道他嗎?
對花翹除了厭惡,還能有別的什么嗎?
“皇上,這就是今年天啟國選妃的女子的花名冊,請您過目。”總管太監將花名冊遞給夏侯風漠。
夏侯風漠淡掃了一眼,直接扔到了黃土地上,冷漠道:“就這么幾個,當本王是村夫是嗎?把這個冊子填滿了,聽見沒有。”
大張旗鼓的選妃,小滄歌的性子,一定會吃醋的……
夏侯風漠把玩一對龍鳳玉佩,嘴角一絲邪魅的笑容。
***
東郊,石屋。
滄歌提著一只烤鴨回來,笑意盎然的放在雪傲風面前,“哥哥,餓了沒有,給你帶了福記酒樓的烤鴨。”
興致缺缺的從床上爬起來,雪傲風努了努嘴,有些不開心,“聽說你今天出去看九龍國九王爺的儀仗隊了?”
“又是楚歌告訴你的?”滄歌冷然而笑,“他的千年靈芝呢?不是說要送來了?”
“聽說被蘭陵商會的人中飽私囊,已經吃了呢,他現在氣的直跳腳。”雪傲風故意將聲音提高的了八度,好讓在隔壁方房間里郁悶的楚歌聽見。
從腰間掏出匕首,滄歌冷冰冰的往碗里放血,她本來就對楚歌的千年靈芝不報太大希望,沒了就沒了。
看著滄歌手臂上一連數道的傷痕,雪傲風的眼中全是歉然和崩潰。
是的,他要崩潰了。
與其這般活著,還不如死了算了。
滄歌日日放血,本來就失血過多,左臂上劃了一刀,再次放血之后,就虛弱的再也抬不起來了。
看著滄歌額頭冒汗,站在原地微微顫抖的樣子……
雪傲風仰頭將碗里殷紅的血液一飲而盡,這些血液無論多么的苦澀,令人心痛,他也要一滴不剩的喝完。
不能浪費了她的心血。
他更要好好活著,找到一種方式,可以不用再和她的血來活命,然后用余生來報答她。
小家伙也是目光脆弱的看著滄歌放血,每次看到這一幕,眼淚都要掉下來。可是他不可以掉眼淚,舅舅得了好嚴重的病。
娘親是為了救舅舅,才這么努力的放血,給舅舅治病。
他要更乖,讓舅舅和娘親不操心。
“烤鴨,你到底吃不吃啊?你不吃我可讓言滄吃了。”滄歌取了一只盤
子,將片好的烤鴨擺在盤中,眼中一片冰涼,卻難掩那深深的關心之意。
小家伙早就眼饞了片好的烤鴨,恨不能一口全吃了。
雪傲風得瑟的抓了一片放在嘴里,吊兒郎當的笑道:“那可不行,到了現在我早飯都沒吃呢……再不吃我也要餓死了。”
小家伙眼淚汪汪了,他雖然吃了早飯,可是也想吃烤鴨。
又不好意思和虛弱的舅舅開口。
忽然,鼻尖一縷馥郁的烤鴨香,原來是雪傲風將烤鴨端到了小家伙的面前,誘惑著小家伙。
一把奪過了雪傲風手中的盤子,小家伙甜甜的笑道:“舅舅是全天下最好的舅舅了……”
銀鈴般的笑聲,讓原本沉悶的石屋,變得又歡樂起來。
隔壁房間的楚歌被這種歡樂的氣氛吸引,終于忍耐不下了,走進雪傲風的房間,頎長的身子靠著門框。
目光深深,帶著幾分的郁悶。
“楚大會長,又有什么煩心事?”滄歌冰笑連連,美的如冰蓮。
楚歌真是一籌莫展,“要對付夏侯風漠哇,他要和我搶妻子……當然不共戴天,可是這個家伙很是厲害,在九龍國降了幾天米價,蘭陵商會都要血本無歸了。”
“爹爹,你要好好,弄死丫的九王爺。”小家伙揮舞的拳頭,替楚歌搖旗吶喊。
在小家伙心目中,夏侯風漠就是奪走雪傲風皇位,害了他們一家四口要擠進一間石屋生活的罪魁禍首。
“要冰凰幫你嗎?其實我覺得哄抬米價,才是最能傷及百姓利益的事情,反正楚會長你已經壞事做盡了,不差這一件。”
滄歌冷冰啟唇,言語間不知道是在數落他,還是真的要動用冰凰幫他。
忽然間,滄歌猛然站起身來,素手虛抓。
堪堪要抓住一枚冷箭,卻因為左手虛弱無力,讓冷箭脫手飛了出去,恰如其分的扎入了雪傲風的肩胛上。
血液浸染的一瞬間,滄歌的眼睛都紅了,凰月劍出鞘,不顧一切的沖出石屋。
屋外有好些個殺手,個個都穿著黑色的夜行衣,大白天的也不怕嚇著周圍的百姓。
“你們這是找死。”
滄歌手執凰月劍冰冷冷的刺出,手速卻明顯比從前慢了許多,費力的在殺手中切出一條血路。
可是屋中三個男性,一個年幼弱小,一個不會武功,一個體弱多病。
全都要靠她保護,面對潮水般涌來的殺手,滄歌不敢輕易閃躲,只是奮力守住這扇窄窄的大門。
虛脫的感覺,已經讓她有點分不清東南西北了。
明晃晃的日光下,一劍次向她的肋骨,她卻昏昏沉沉的不知道反抗。
異能處于冰點狀態,很難再催動。
手臂上使不上一點力氣,即便有神器在手,也感覺一切都是徒勞無功。
看來,今天,他們四個真的要死在這里了……
寒光閃來,一瞬間誅殺了面前所有的黑衣人,一只溫暖的手臂將她攔腰抱住,倒在那片溫暖熟悉的懷中,滄歌抬頭蹙眉。
他是今天龍輦上的男子,他為什么會突然出現在這里,替她阻擋這些黑衣人?
她沒法去想……
疲憊,讓她腦中一片空白,只是空洞的看著他冷厲的將所有的殺手斬殺,面帶冷峻的掃視著楚歌、雪傲風。
楚歌冷笑著說著什么。
雪傲風更是態度揶揄有加。
他們仿佛早就認識了一般,相互之間還有好多隔閡。
一怒之下,男子竟然要抱著她離開石屋,她的肋骨處一片疼痛,還是掙扎的喊道,“放開我,我要回去。”
“小滄歌,你是本王的妃,本王今日偏要帶走你。”
夏侯風漠一臉的霸道,手中緊緊的摟著滄歌,腳下飛快的離開石屋附近。
她眼中,還在眺望著不遠處追來,卻怎么也追不上的楚歌和雪傲風,中一片焦急,她不能離開雪傲風太久的,超過十二個時辰雪傲風就有性命之虞。
身上有傷,若是昏迷,定會超過十二個時辰……
到時候……
她不敢去想……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