竹照師夭黛眉緊攢著!“別胡吹大氣,你一個人怎麼成!”
李慕禪笑道:“師父,我如今與南宮大俠相比,縱使不如也相差不多,足夠應(yīng)行這些傢伙了!”……況且,這些趁人之危的傢伙出息有限,也沒什麼擔(dān)心的!”
“你一個人真的行?”……還是讓吟月去幫你吧!”竹照師太不放心。
李慕禪擺手笑道:“這是多事之秋,師姐不能離山,要不然,我也不放心山上啊!”
“師父,還是讓師弟去吧。”溫吟月淡淡道。
竹照師太看看李慕禪,又看看溫吟月,嘆了口氣:“唉……”真是沒想到,南宮大俠也有這麼一天!”……本以爲(wèi)他能活個百八十年的呢!”
李慕禪搖頭嘆道:“依南宮大俠的修爲(wèi),活個三五百年不成問題,顯然是橫死於人手,終要弄個明白的!”
竹照師太嘆道:“南宮大俠這一去,咱們大衍武林的好日子也到頭了,東楚西趙,甚至南理都會來欺負(fù)咱們!”
溫吟月玉臉沉如水,知道事情的嚴(yán)重,一旦沒有南宮大俠的壓制,南理西趙東楚肆無忌憚,絕不會放過大衍。
武林中人向來奉行的便是弱肉強食,強者爲(wèi)尊,絕不會手下留情,反而會趁虛而入,瘋狂來犯。
李慕禪道:“師父也不必想得太過嚴(yán)重,暫且封住這個消息,只要消息不走漏,便沒人敢輕易來。”
“紙怎麼能包得住火?”竹照師太搖頭。
溫吟月蹩眉道:“現(xiàn)在的關(guān)鍵就是封住消息,不能外泄。”
李慕禪笑了笑,屈指一彈,“破”一聲脆響,溫吟月手上的素箋炸開,化爲(wèi)粉末簌簌落下來。
竹照師太仍是搖頭:“沒用的,天下沒有不透風(fēng)的牆,即使這邊沒有消息,那邊的消息也會傳過來。”
李慕禪笑了笑:“我倒有一個主意。”
“快說,又有什麼鬼主意?”竹照師太精神一振。
李慕禪笑道:“我假扮南宮大俠!”
“胡鬧!”竹照師太頓時搖頭,撇撇紅脣道:“且不說相貌,便是武,你練的與南宮大俠截然不同!”
李慕禪笑了笑,甚是得意的道“南宮大俠的破空劍訣,弟子也有練過,火候還不淺呢!”
“你怎會有破空劍訣?”竹照師太訝然。
李慕禪道:“南宮大俠當(dāng)初去星湖小築挑戰(zhàn)湖主,結(jié)果留下了破空劍訣,我曾與湖主仔細(xì)參研一陣子。”
“使來看看!”竹照師太哼道,伸手一招,蒲團旁邊飛起一柄長劍,落到她手上後寒光一閃,她拔劍出鞘,刺向李慕禪,動作迅捷。
………………
李慕禪駢掌如劍,緩緩拍出,大殿內(nèi)頓時森然如寒窖,溫度陡的降至冰點,彷彿要把人凍僵。
竹照師太動作不由的滯了一滯,忙倒退一步,避過了李慕禪緩緩拍來的右掌,隨後扭腰旋身,又一劍刺向李慕禪左邊空處,不刺李慕禪刺空氣。
這一招看似毫無道理,是胡亂施爲(wèi),李慕禪卻露出讚許神色:“師父好修爲(wèi),佩服!”
這一劍極得劍精髓與妙旨,乃是洞察先機之舉,剛纔若是接著刺過來,定要與自己的右掌相撞,深厚的內(nèi)力直接會擊飛她的長劍。
竹照師太緊抿紅脣,秀氣的鼻中哼了一聲,卻神采飛揚,眉梢中透出喜意來,顯然是格爲(wèi)得意的。
李慕禪右掌劃了一個圓弧,歪歪扭扭,好像一點兒不急,卻恰好擋在了竹照師太劍前,又要拍上去。
竹照師太嬌哼一聲,再次撤劍,身形一旋,李慕禪眼前一花,她已經(jīng)到了另一側(cè),持劍攻來。
李慕禪沒有扭身迴轉(zhuǎn),右掌斜拍上去,再次迎上長劍,這一次的掌式更緩慢,好像老牛拖慢車,卻準(zhǔn)確的擊中劍身。
“.丁……”清鳴聲中,長劍飛上了空中,差點兒撞上大殿的橫樑,差之毫釐的掠過,又慢慢的落下來。
李慕禪屈指一彈,“口丁”一聲脆響,長劍倏的一閃,劃出一道銀光,插回了竹照師太左手的劍鞘內(nèi)。
竹照師太沒好氣的瞪他一眼:“嗯,確實是破空劍訣!”
李慕禪笑道:“弟子精於易容之術(shù),裝成南宮大俠的模樣容易得很,不過可惜沒見過南宮大俠,需要見一見南宮三位公子,讓他們指點一二。”
“這件事太懸了。”竹照師太沉吟道:“萬一走漏了風(fēng)聲,麻煩可就大了。”
李慕禪笑了笑,搖頭道:“只要我與三位公子對好了。風(fēng),緊守門戶,無人撼得動,師父放心吧!”
“但願如此,可別弄砸了!”竹照師太猶自不放心的道。
她不是對李慕禪不放心,只是此事太過重大,一旦被人知道了,定要成爲(wèi)衆(zhòng)矢之的,出力不討好。
李慕禪笑著點點頭:“我會小心的。”
溫吟月輕聲道:“了空他們怎麼辦?”
李慕禪想了想,笑道:“先讓他們住一陣子吧,跟他們說我要閉關(guān),準(zhǔn)備南宮大俠的挑戰(zhàn)!”
“只能這樣了!”竹照師太慢慢點頭。.“
李慕禪沒有急著走,待住了一晚上,跟梅若蘭好好交待了一番,第二天清晨,跟了空淨(jìng)告別,要正式閉關(guān)。
兩人都很奇怪的問他爲(wèi)何如此,李慕禪笑道:“聽說南宮大俠已經(jīng)返回,想必不久會來山上,我要好好閉關(guān)修煉一番,應(yīng)戰(zhàn)南宮大俠!”
了空搖頭笑道:“李兄勇氣可佳,近些年來,想要挑戰(zhàn)南宮大俠的人寥寥無幾,大夥都死心了!”
李慕禪道:“失去了鬥志可不成,即使打不過,也要試一試差多遠(yuǎn)。”
了空輕頜首,笑道:“佩服,過一陣子我也挑戰(zhàn)南宮大俠,縱使不敵,見識一下絕頂高手的風(fēng)采總是受益無窮的。”
李慕禪笑了笑:“正是如此,了空你與淨(jìng)小師父不必急著走,南宮大俠說不定很快過來,你們看看熱鬧也好。”
他不能催著兩人離開,否則看出破綻來,了空可是精明厲害的人物,不容易糊弄過去。
了空盯著李慕禪看了看:“李兄,沒出什麼事吧?”
李慕禪笑道:“沒什麼大不了了空儘管安心呆著便光……”
了空笑了笑道:“若有什麼難事,能用得到敝寺的,不妨直言,但能幫忙不會推辭。”
李慕禪搖頭笑道:“不什麼,不過真有難事,有你這句話,我可不會客氣!”
“那好,李兄安心閉關(guān)吧。”了空慢慢點頭。
他的直覺也很靈敏,隱隱覺得發(fā)生了什麼大事,但究竟是什麼,卻不清楚,沒在寺中,消息不靈通,這也是無可奈何。
李慕禪告別了兩人,然後飄然去了後山,想要找藍(lán)純和,但藍(lán)純和已經(jīng)閉關(guān),正在參悟摩元經(jīng),不能出關(guān)。
李慕禪然後直接下山,改變了容貌,一個尋常的武林人物,很難惹人注目,無聲無息的靠近中州府。
中忖府南宮世家
傍晚時分,南宮三兄弟坐在正廳內(nèi),臉色陰沉,大廳內(nèi)的空氣彷彿凝住了一般,讓人呼吸困難。
南宮元亨,南宮利貞,南宮無妄,陰沉著臉色,沒有一個說話的,兩個老者坐在他們下首,撫髯皺眉,眉宇間透著憂愁。
夕陽殘照在窗戶上,映得屋裡的人們臉龐朦朧,看不真切,兩個老者一個方臉一個圓臉,方臉老者神情嚴(yán)肅,不怒自威,圓臉老者即使繃著臉,仍似是在微笑一般。
方臉的老者搖頭嘆息,撫髯道:“三少爺,你這一招是險棋,太險!”
南宮無妄道:“鍾老,我信得過李兄!”
“咱們可賭不起!”方臉老者搖頭嘆了口氣:“此乃非常之時,一個不好,咱們南宮世家會有滅頂之災(zāi),不能不慎!”
……………
“三少爺,老鍾所說有理,該慎重的。”圓臉老者不以爲(wèi)然的搖頭,嘆道:“萬一李湛然把這消息傳了出去,後果太嚴(yán)重!”
南宮無妄不以爲(wèi)然,哼道:“李兄絕對信得過的,我相信他!”
南宮元亨緩緩道:“蒙老,鍾老,三弟沒錯,李兄確實值得信任,不必太過擔(dān)心,咱們南宮家生死存亡的關(guān)頭,我實在想不到能相信的人,只有求助李兄了!”
“他真有那般厲害?”鍾老皺眉道。
南宮元亨沉穩(wěn)的道:“雖不敢說勝過父親,但能破了父親劍氣的,唯他一人而已!”
“嗯,我去看了他的字,確實劍氣縱橫,不輸於公子。”鍾老點點頭,又搖頭失笑:“只是老夫有些不敢相信,他如此年輕,豈能有此成就?”
南宮元亨道:“父親臨終時,看過李兄的字了,說字如其人,李兄心胸寬闊如海,值得相信。”
“原來是公子的主意!”鍾老恍然,點點頭:“公子絕不會錯的,那這位李湛然值得倚重!”……不過他真能冒天下之大不韙來幫咱們?”
圓臉老者點頭:“他若孤身一人,可能有這般豪氣,但他是滄海劍派的弟子,萬一把滄海劍派捲進(jìn)來,那可麻煩得很!”
“只能看李兄如何抉擇了。”南宮元亨慢慢說道,搖頭苦笑:“咱們也著實失敗,生死關(guān)頭,竟然找不到幫忙的。
圓臉老者搖頭道:“人心貪婪,公子一旦不在,咱們南宮家便成了最大的肥肉,都想咬一口,甚至一口吞下去,公子相信李湛然,想必是因爲(wèi)李湛然的武足夠強橫,不貪圖咱們的武秘笈吧。”
“唉……”縱使李兄來了,怕是也無力迴天。”南宮元亨搖頭嘆息,眼波閃了一下:“蒙老,鍾老,我有一事相托。”
“大少爺,儘管吩咐便是!”方臉老者忙擺手,沉聲道:“咱們一把老骨頭屬於南宮家的。”
南宮元亨道:“我想請蒙老鍾老護送二弟三弟離開,找地方避一避,父親當(dāng)初已經(jīng)料到這般結(jié)局,已經(jīng)安排妥當(dāng)了藏身之處。”
“大哥!”南宮利貞與南宮無妄一下站起來,臉色漲紅,大是不滿的瞪著他,南宮無妄道:“大哥,你這是做什麼!”
南宮元亨擺擺手,溫聲道:“老三,你聽我說!”
南宮無妄挺著脖子叫道:“甭跟我講那麼多大道理,反正我是不會走的,不過一死罷了,有什麼大不了的!”
南宮元亨沉下臉:“你死了事小,咱們南宮世家的香火事大,萬一香火不能傳承,咱們有何臉面到地下見列祖列宗!”
……………
“大哥,你甭跟我說這個我是會不走的!”南宮無妄一晃頭,大聲道:“要走也是你走,我這麼一個廢物活著也是白活大哥你活著,還有希望東山再起,重建南宮世家!”
“老三!”南宮元亨皺眉。
南宮利貞沉聲道:“大哥,咱們南宮世家想要重建,最少不了的人就是你,咱們兩個混吃等死罷了!”
南宮元亨擺擺手道:“行啦,你們不必多說,我意已決,你們不聽我這個當(dāng)大哥的了!?”
蒙老與鍾老對視一眼臉色沉重,卻沒有多說,心下暗自嘆息,難得三位少爺重情得義,可惜南宮世家這座高樓將倒塌,無人能夠制止。
南宮無妄道:“大哥,你也甭這般悲觀嘛看看李兄怎麼辦,再說這些事不遲,是不是?”
“不錯!”南宮利貞忙點頭,笑道:“說不定李兄會有什麼好子呢。”
南宮元亨搖頭嘆了口氣轉(zhuǎn)向蒙老與鍾老。
“大少爺,若是消息沒走泄咱們也不差這一會兒,反正有地道,看看李少俠有什麼主意吧。”方臉老者蒙老嘆道。
南宮元亨無奈的點點頭:“好,暫且等他過來吧,……真沒想到父親臨終時竟寄希望於他,不過父親向來不會犯錯的。
幾人正在說話夫,外面忽然傳來腳步聲,接著一個聲音響起:“大公子,外面有位姓李的少俠求見。”
“快請!”南宮無妄騰的站了起來,驚喜的道:“是李兄!”
南宮元亨皺眉道:“李兄再快也不可能現(xiàn)在趕過來!…他叫什荊……”
“李滄海。”外面的聲音回答。
南宮無妄呵呵笑起來:“大哥,你這次可錯啦,就是李兄!”
南宮元亨慢慢點頭,李湛然,滄海劍派,李滄海是最淺顯不過的化名,他揚聲道:“請過來吧。”
“是。”腳步聲漸漸遠(yuǎn)去。
南宮無妄忙道:“大哥,咱們怎能如此託大,要去親自迎接的!”
南宮元亨擺擺手道:“不能太惹人注意!”
“不錯!”蒙老忙撫髯點頭,溫聲道:“李少俠想必不會在乎這個咱們不能自露馬腳!”
南宮無妄沒好氣的點點頭,沒有動彈,一會兒腳步聲響起,一個青年高手領(lǐng)著一個相貌平平的中年人進(jìn)來。
南宮元亨他們吃了一驚,沒想到竟不是李慕禪,面面相覷之後,南宮元亨反應(yīng)過來,抱拳道:“閣下是李滄海?”
中年男人微微一笑,看一眼那青年高手,南宮元亨擺擺手,青年點頭退下。
“閣下是……?”南宮元亨遲疑道。
中年男人伸手在臉上一抹,露出另一張臉來,卻是李慕禪,他微笑道:“大公子,二公子,三公子,咱們又見面了!”
“真的是李兄!”三人笑起來,鬆了一口氣。
南宮無妄好奇的道:“李兄,你怎麼這麼快趕來了?”
李慕禪笑道:“一點兒神行術(shù),不足掛齒!”……南宮大俠他?”
他說著臉色沉了下去,緩緩道:“真的……?”
大殿內(nèi)的空氣一下凝固了,南宮元亨艱難的點點頭,聲音沙啞,澀聲道:“父親他已經(jīng)不在了。”
李慕禪皺眉道:“怎麼會?”
“父親說,他是中了大汗幾大隱世高手的暗算。”南宮元亨緩緩道。
李慕禪慢慢點頭,若說能傷著南宮思道的,也只有大汗的高手了,而且是衆(zhòng)多高手雲(yún)集才成。
南宮思道也脫離了武範(fàn)疇,踏入武道,除非有足夠多的頂尖高手,纔有可能沾著他的身,而且,還需要施展暗算。
不過就算如此,他們想要殺南宮思道,也需要一個武道高手相助,踏前武道範(fàn)疇,精神變得強大,直覺也會敏銳得多,神而明之,對一些危險能夠提前感覺得到,起碼下毒是不可能得手。
如此看來,大汗至少有一位武道高手,甚至更多,才能真正傷得了南宮思道。
李慕禪又皺眉:“南宮大俠沒有救命的丹藥?”
南宮元亨搖頭嘆息:“有一枚九轉(zhuǎn)還魂丹,但是沒用,父親說,此丹能救一般人的命,他的卻不成。”
李慕禪道:“我想見南宮大俠一面。”
“隨我來。”南宮元亨點頭,腳下忽然一踩,“啪”一聲脆響,地面出現(xiàn)一個黑洞。
蒙老與鍾老自從李慕禪進(jìn)廳之後便緊盯著他,此時對了一眼,臉色稍緩,他們感覺到了李慕禪周身洶涌的力量,如平靜的海面,波瀾不驚,卻蘊著浩大的力量,稍一釋放便能吞噬自己。
這種感覺他們在南宮思道也能體會得到,再在李慕禪身上感覺到,心下稍安,覺得公子應(yīng)該託對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