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終,方云與曾生也沒有在西如冰那得到答案,對于這個問題,恐怕任何人都無法回答。
就好像普通人問自己的孩子,你是喜歡父親多一點還是母親多一點。
從某種角度來說,曾升的這個問題,的確算是非常過分。
一夜過后,三人再一次啟程,方云與曾生的戰(zhàn)斗依舊沒有停止,只是西如冰卻沒了昨日的輕快,沉重著的臉色,顯然是昨夜的傾談,勾起了西如冰心中的往事,這才讓他變得如此心事重重的樣子。
十幾日的路程,一路上倒是遇到幾波盜匪,不過都被西如冰單槍匹馬擋下。
“前面就是北塞城了。”西如冰指著前方一座不大的城池,目光轉(zhuǎn)向方云:“方云,等下我陪你進城,你一人去找仇家報仇,一定會遇到危險,不論你是否愿意我插手,我都能保你平安。”
“笨蛋。”曾生拉著西如冰的手臂:“他這鬼頭鬼腦的會遇到什么麻煩,倒是與你在一起,才有可能遇到危險。”
“可是,方云又不會武技與魔法,如何與那些仇人拼斗?多一個人就多一個照應,必要的時候,我還能幫的上忙。”
“誰說我不會武技,只不過我從來沒告訴你罷了。”方云撇撇嘴:“不信你問這小娘么,我會不會武技。”
“雖然他的功法有那么點三腳貓,不過應付幾個普通人,還是綽綽有余的。”曾生理所當然的說道。
“你們又在糊弄我。你們倆有幾斤幾兩我太清楚了,我才不信你們會武技。”
方云白了眼西如冰:“其實我哪里是去報仇,那天晚上我是騙你們的,實際上去北塞城。只是交還一個東西,只要半個時辰就回來。”
“你還想騙我,我可是記得你那晚的眼神里,可是充滿了殺機。”
“既然是騙人,當然要演的逼真一點,你看曾生她還不也是演的有模有樣。”方云瞥了眼曾生。
西如冰瞪大眼睛,看著曾生:“你也是騙我的?”
“怎么說呢……其實我是想殺我哥哥,不過還不到時候……”曾生聳聳肩說道。俏臉上一臉的無辜表情:“你不會生氣了吧?”
西如冰反而如釋重負一般,露出燦爛笑容:“怎么會生氣,我高興還來不及,如果你們?yōu)榱藲⑷说脑挕N曳炊讵q豫,如何才能幫助你們,畢竟仇恨只會讓人越陷越深,唯有放下仇恨,才能真正的解脫。”
“那如果你見到當初殺害你師父的仇人。你就不想殺他們嗎?”
“想……”西如冰的眼中閃過一抹寒意,可是隨即便消逝而去,眼中的目光再次柔和起來:“可是我不會去殺他們,因為我知道仇恨這東西是永遠沒有止境的。我殺了他們,他們的后輩再來殺我。而將來我弟子又為我報仇,這樣的仇恨。將無休無止。”
“呵呵……你說的對。”方云笑著看著西如冰:“不過如果仇恨是那么容易可以放下的,這世上就沒有那么多的恩恩怨怨了,如果因為是否報仇而讓自己一輩子糾結(jié),還不如放開自我,殺盡一切該殺之人,即便化身他人口中的魔頭又如何?快意恩仇又何嘗不是一種選擇。”
“我知道我不論怎么說,都很難去改變一個人的想法,更何況是去讓別人放棄復仇的念頭。”西如冰堅定的說道:“反正我不管你是否是去復仇,我絕對不會讓你孤身進入北塞城。”
“要不這樣,我們在這等他半個時辰,如果半個時辰后,他還沒回來的話,我們再去找他也不遲,也許這半個時辰里,他是要去做什么見不得人的勾當,我們這跟在他的身邊,始終不大方便,如果是壞了他的好事,到時候可就讓他恨我們一輩子了。”曾生從旁說道。
“可是,如果他真的是去復仇的話,半個時辰足夠他死一百次了。”西如冰依舊擔心的說道:“你們不明白那些強者的可怕,你以為你用那些詭計可以占到便宜,卻不知道對他們來說,毫無影響。”
“我都說過了,我不是去復仇,要不這樣,你們與我一同進城,然后給我三刻鐘的時間,三刻鐘后,我們在約定的客棧見面。”
“這樣啊……那好吧。”西如冰依舊目光擔憂:“你可千萬不要沖動。”
一路上,西如冰始終像是個嘮叨的大媽一樣,三番兩次的告誡著方云,勸他不要沖動。
進了北塞城后,三人找了一家客棧住下,方云便在西如冰的注視下,匆匆的消失在他們的眼前。
不過,西如冰顯然不打算就如此放方云離去,尾隨著方云的身后,曾生自然不甘人后,與西如冰一同跟蹤。
只是,方云哪里是那么好跟蹤的,沒走完一個街,方云的身影沒入人流中,便消失在他們的眼前。
西如冰尋找一陣,也沒找到方云的蹤跡,最終只能姍姍的回到客棧,心中祈禱方云不要出事。
好在方云如期而歸,三刻鐘的時間不多不少,西如冰卻是拉著方云質(zhì)問。
“方云,你剛才跑哪里去了,我在身后跟著你,一轉(zhuǎn)眼的功夫,你就跑沒影了。”
西如冰毫不掩飾自己的行徑,顯然他們已經(jīng)相熟到,完全不需要隱瞞自己的所作所為的地步。
“你跟蹤我了嗎?”方云像是什么事都不知道一樣:“我去交還了一個東西,就回來了,你覺得三刻鐘的時間能做什么?”
“看你神神秘秘的,估計真如曾生所說的那樣,要干什么勾當。”
就在這時候,客棧外的街道上傳來一陣嘈雜聲,西如冰推開窗口,看向下方的街上,滿街都站滿了全副武裝的士兵。
這些士兵在他們隊長的帶領下,挨家挨戶的推門搜查,也不知道在查找什么。
“不知道發(fā)生了什么事,怎么突然全城都亂成一團。”西如冰囔囔自語著。
就在這時候,客房外傳來敲門聲,小二在外呼應著:“幾位客官,城里的軍大哥搜查要犯,幾位方便的話,開一下門,只要查明幾位客官身份,他們就會離去。”
西如冰已經(jīng)打開房門,幾個士兵不等西如冰開口,就已經(jīng)推開他,闖入客房內(nèi)。
“幾位大哥,城里發(fā)生了什么事,為什么亂成這樣?”
那幾個士兵打量著西如冰與方云,對于西如冰的問題沒有任何答復的意思:“你們是什么人,來自什么地方,到本城又是什么目的?”
“我們是……”
“我們是漠北方家的人,出外游歷,他們都是我的兄妹。”
西如冰話沒說完,方云就打斷了西如冰的話,西如冰一愣,曾生卻像是早已經(jīng)料到一樣,一臉巧媚的模樣開口問道:“這位大哥,不會是我這不爭氣的小弟,在外面招惹了什么是非吧?”
“漠北方家,可有什么證明?”其中一個士兵還是顯得很老到,并沒有因為方云亮出身份,就相信方云的話。
方云隨手丟出一枚小銅牌,上面一面是方字,另外一面則是方家的標致。
那個士兵接過銅牌,看了眼就確認出其真實性,態(tài)度立刻就有所好轉(zhuǎn):“幾位少爺小姐既然是方家的人,就不要在本城多逗留了,北塞城最近怕是有些風浪,走在街上都未必安全。”
“北塞城到底發(fā)生了什么事?”西如冰追問道。
“就在幾刻鐘前,城主在本城的府邸內(nèi)被人殺了,而服侍城主的侍女,看到一個少年的背影,所以我們現(xiàn)在在挨家挨戶的搜查。”
“那個侍女確定看到的是個少年所為嗎?”西如冰意有所指的問道。
“這個……我也不清楚,聽聞那侍女原本是去照職服侍城主的,正好看到城主躺在地上,然后她驚叫的時候,好像是看到府邸的侍衛(wèi)之中,有個陌生的少年背影,所以才推測是個少年所為。”
“多半是那個侍女心慌意亂中,看眼花了吧,要不就是那個背影就是城主府里的人,被誤認為是殺手。”西如冰隨口說道。
“倒是有這可能,想來城主可是八階的高手,有什么少年能夠無聲無息的殺的了城主。”那士兵笑了笑。
“幾位兵大哥如果沒其他的事情,就請回吧,我們長途遠行,想要早點休息。”方云已經(jīng)下了逐客令。
“那幾位公子小姐休息好,小的告退了。”那幾個士兵來也匆匆去也匆匆的退出客房。
方云立刻上前兩步,將房門關上,西如冰凝視著方云:“方云,是不是你干的?”
“不管是不是,我們最好先離去再說。”方云說道:“如果再遲就來不及了。”
“太遲?為什么?”
“還不是你的問題太多了。”曾生白了眼西如冰:“那個士兵不是說了嗎,什么樣的少年能夠無聲無息的殺了他們的城主,如果真是什么少年做的,絕對不是普通的少年,方云來自漠北方家,自然就不是普通的少年,再加上你欲蓋彌彰的解釋,反而會讓那些士兵認為,是你故意掩飾。”
“你以為他們?yōu)槭裁赐蝗荒敲纯蜌獾碾x去,只不過是他們沒把握拿下我們,所以暫時退去,等到援軍到來,就是我們大難臨頭的時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