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延欷聽得這話,眉頭皺了皺,他深吸了一口氣,這下子他也算是終于知道,為什么不能夠和一個醉漢講道理了,這完全可以說是沒有道理可講。
月明星稀,不時的聽到幾聲鳥叫,祁延欷一步步的踩著清明的月光,緩緩的向伊宣殿走去。
而樓檸鈺卻是沒有見到祁延欷回答,不禁又在他的懷中不安分起來,“祁延欷,你快點(diǎn)告訴我,你是不是屬狗的!”
因?yàn)橛趾攘税雺拥木疲瑯菣庘暱梢哉f此刻已經(jīng)是醉的徹底了,她只覺得前面的道路是兩條,不禁拍著祁延欷,又道:“你走錯路了,不是這一條路,應(yīng)該是它旁邊的那條路。”
樓檸鈺這么說著,祁延欷以為自己真的走錯了,下意識的看了一眼,才發(fā)現(xiàn)這里只有一條路,哪來的第二條,不禁低頭看了一眼自己懷中的樓檸鈺,“你喝醉了,乖,睡吧。”
他不知道為什么,就連他自己都不清楚,自己何時對一個女子能夠這么的溫柔了,雖然說她現(xiàn)在的狀態(tài)十分的狼狽,但是那骨子里面透著的小女人味道,卻是讓祁延欷心曠神怡。
“不,我沒有醉,誰說我醉了,我還能夠大戰(zhàn)三百回合!”樓檸鈺說著,直接將手舉了起來,但是她的手臂伸的過長,一把撞在了祁延欷的臉上,當(dāng)即,便紅了一片。
“你如果在不老實(shí),我就把你丟到池塘里面喂魚!”祁延欷聲音多了幾分冰冷。
與記憶重疊,樓檸鈺聽到丟到池塘中喂魚,想起來了那殘酷的訓(xùn)練中,她們在水中拼命的躲著鱷魚,可是那些鱷魚只要咬到人,便會直接將他給慢慢的吞食掉。
是以,在鱷魚吃別人的時候,他們剩下的人才有機(jī)會生存下來。
也正是因?yàn)檫@樣,為了生存下來,他們互相殘殺,直到最后,在那么多的殺手中,能夠存活下來的,也不過只有幾個人。
而當(dāng)他們從那似乎是寬闊無邊的池水中走出來之后,在望去,那池水中已經(jīng)全部染上了鮮紅,她的眼睛里是震驚的,但是并沒有絲毫的驚恐。
她尤其記得那個教官說的一句話,“現(xiàn)在雖然是一片鮮紅,可是這些鱷魚餓了,也會將這鮮血給吞食,過幾天這片池水又會清澈如初,那些人也就從此在這個世界上永遠(yuǎn)的抹去。”
“你如果不想成為被遺忘的人,就必須努力的活著。”
想到這里,樓檸鈺突然開始顫抖起來,那一次,是她生平第一次接觸的最恐怖的挑戰(zhàn),“不,我不要去池子里面,池子里全都是血,我不要去!”
她說著,下意識的想要掙脫祁延欷。
祁延欷聽得這話,心底是震撼的,看著樓檸鈺的眼睛,又多了幾分憐惜,在沒有遇到他之前,她究竟都經(jīng)歷了什么……
這么想著,祁延欷輕輕的撫著樓檸鈺的背,試圖給她安慰,然后出聲道:“好好好,我們不去。”
他說著,又瞧著她眼中慢慢變得平靜下來。
只見樓檸鈺又開口道:“祁延欷,你怎么會在這里?”
祁延欷:“……”
這腦回路一時間轉(zhuǎn)變的太快,讓人有些措不及防。
“你干嘛要抱著我,快點(diǎn)將我放下來,不然我讓你吃不了兜著走。”她說著,粉拳直接垂到了祁延欷的身上,也不知道是不是醉酒的原因,下手竟然一點(diǎn)也不疼。
祁延欷瞧著她那一副生氣的模樣,卻直接笑了起來,將他放下來,而后湊近,那雙鳳眸一眨不眨的盯著樓檸鈺,“你想要我怎么吃不了兜著走?”
祁延欷說話的時候,多了幾分玩味,聲音聽起來十分的低沉,就算是現(xiàn)在醉酒的樓檸鈺,也覺得自己的耳朵快要懷孕了一樣。
于是,樓檸鈺抬頭,看著在那里站著的祁延欷,手下意識的伸向了祁延欷的嘴邊,出聲道:“來,在給小爺說幾句話聽聽。”
其實(shí)樓檸鈺還是比較喜歡聽祁延欷講話的,畢竟聲音好聽的人,只要說出來的話不難聽,誰會不喜歡。
祁延欷聽得這話,下意識的頓了頓,但是臉色隨即又恢復(fù)如常,出聲道:“莫不是你喜歡上我了?”
“呸,我才不要喜歡你,這么狂妄又自戀的家伙。”樓檸鈺聽得這話,趕忙搖了搖頭,不過又開口,“但是你聲音小爺我還是比較喜歡的。”
雖然聽了前一句的時候,祁延欷有些小小的失落,但是又聽到后面一句,祁延欷的心中多少有些安慰。
他唇角勾了勾,“既然你喜歡聽我說話,那以后情話我都說給你一人,如何?”
“情話?情話是什么?”樓檸鈺看著他,眼里帶著疑惑。
“就是好聽的話。”祁延欷接著道。
“狗嘴里面吐不出來象牙,你能夠說什么好話——”樓檸鈺擺了擺手,心中道:這祁延欷總是說些嘲諷自己的話,能夠從他嘴中吐出來好聽的話,她一定是在做夢吧?對,一定是在做夢。
這么想著,她又搖了搖頭,然后眼睛又落在了祁延欷的臉上,只見他此刻已經(jīng)臉色鐵青,一雙鳳眸一眨不眨的看著眼前的女人。
她剛才說什么?狗嘴里面吐不出來象牙?莫生氣莫生氣,他不能夠和一個喝醉了的女子計(jì)較,這么想著,便又道:“狗嘴里面當(dāng)然吐不出來象牙,要不你吐一個試試?”
“我當(dāng)然……”雖然樓檸鈺是醉酒了,可是腦子不傻啊,聽到祁延欷的話,立馬反應(yīng)過來,然后一雙眼睛瞪著祁延欷,“你才是狗呢!”
“嫁雞隨雞,嫁狗隨狗,既然我是狗,那你當(dāng)然也是狗了。”說著,他拉住了她的手,“天色已經(jīng)不早了,你還是隨我先回去。”
那一身的酒氣,如果不好好洗一洗的話,祁延欷怕是今天晚上都不想要同她睡在一起。
還未等樓檸鈺開口,便被祁延欷直接拉到了伊宣殿內(nèi)。
此刻,因?yàn)槟厩锸芰藗鞠暮桶㈥卣谶@里候著。
祁延欷瞧見她們二人,直接吩咐道:“幫你們王妃洗漱一下,今日王妃醉酒之事,切勿告訴任何人。”
“是。”二人恭敬的開口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