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異說三國96)
馬岱見我答應,便道:“就請將軍執筆,末將愿親自為將軍走一遭。”
“不可。”我搖搖頭,道:“將軍應在白帝伴駕,若法正多日不見,恐生疑竇,這送信的事情,吾另外安排人便可?!?
“將軍說的是?!瘪R岱又道:“末將前往確實多有不便,此事就勞煩將軍多操心了?!?
“都是為陛下分憂,何分彼此?”我又道:“將軍且先下去休息,明日一早回白帝,務要在吾與張嶷之前到達,早做準備?!?
馬岱行禮道:“事不宜遲,末將這就趕回白帝,向陛下稟明此事。早作安排,恭候將軍大駕?!?
“也好。”我轉頭對關興道:“安國,替我送馬將軍從后門出去,切勿讓旁人看見?!标P興起身領命,與馬岱告辭而去()。
等二人出門離開,我看著房中四人,問道:“你們覺得這事如何?”
天翼一個大老粗,自然沒有指望他說什么。葉楓起身道:“陛下這病怕是那姓嚴的醫生下了慢性毒藥,解藥在他自己手里,才能如此輕易地控制陛下的病情。能讓宮中一眾御醫都束手無策,嘿嘿,看來也是此道高手。”
劉備的病的確很蹊蹺,葉楓精于此道,自然也要帶他去白帝城。我把這意思一說,葉楓頓時高興地手舞足蹈,這幾個月只在荊州游玩,想必他早就想挪挪地方了。我見他興奮的過度,沉聲道:“此番前去,可不是出獵游玩,性命攸關的事,你可不能兒戲?!?
葉楓急忙收斂笑容,道:“屬下知道?!?
我又轉眼看著于圭,這人雖然善于言辭,但行事治軍,卻頗有乃父之風,于禁去世之后,他與桓易二人將荊州防備軍務治理的井井有條。見我目視于他,于圭也起身道:“此事末將總覺有些不妥,雖然說馬驃騎是受有皇命,可也難保不起二心?否則何以所言皆是指向法正,關于孔明的種種,卻是只字未提?”
“不錯?!被敢滓步涌诘溃骸澳骋彩沁@么覺得,現在與其說是法正在明,先生在暗,不如說是法正與先生在明,孔明在暗,更為妥當?!?
我哈哈一笑,道:“你們所看出的,也正是我心中疑慮的,到現在為止,法正的動作太大,而孔明卻一直沒有異動,大不合理啊。馬岱勸我請伯濟出兵,也不能不防,一個不小心,我與法正都成了逼宮的罪人,倒讓孔明得了便宜?!蔽逸p彈了彈額頭,低聲道:“法正行事也應該是萬分小心,為何孔明卻了如指掌?又借孟起之口,轉告于我。這法正身邊的間諜,卻究竟是何人?”
桓易,于圭互看一眼,也都各自搖頭,自從劉備取了西川,我與關羽在外,孔明,法正在內,都是明顯的兩個派系,明爭暗斗。像法正控制劉備,矯傳詔命這些大事,自然只能是心腹幾人知曉,這人出賣了法正,連法正自己都不知道,我又從何查起?
“算了,這事暫時不去想他,法正也不會直接向我下手?!蔽覍χ敢椎溃骸澳阆氯ヌ暨x五百精銳心腹軍士,隨吾一起去白帝城,天翼,葉楓同往。安國和子謹(于圭虛構的字)留在荊州,暗中將精銳兵馬調到當陽,西陵一線,一旦有事,也好及時趕往白帝?!?
桓易點頭答應,便要出去,卻又突然問道:“先生這事,該不該與關征東商議一番?法正只在秭歸駐兵,防得是南郡,荊州,關征東與先生素來不和,料想法正也不會留意襄陽軍馬的動靜。”
我看了看桓易,忽然笑道:“天以將軍賜吾啊,關平私怨上與吾有仇,但是在公事上,絕對不會含糊,明日我便讓安國去一趟襄陽,我想他也知道該如何做?!?
桓易點了點頭,道:“先生過獎了?!闭f完大步出門。
我看著天翼,葉楓二人,道:“你們也下去收拾一下,早些休息。”兩人也告辭離去,這兩人都是少年心性,又不譜俗務,聽到我所談之事,興奮大過于擔憂,此番帶他二人一齊前往,一則是要利用葉楓的醫術,二也是想借機鍛煉兩人一番。我能信任的人并不多,可不想這么白白的浪費兩個名額,葉楓也還算是機警,多加磨練,也算是可雕之木()。
房中只剩下于圭也正準備起身告辭,我卻先問道:“子謹,令尊若還在,此時該當如何?是求自保,還是要奉詔討賊?”
于圭看我一眼,恭聲道:“先父臨終之時,留書交代末將,唯先生馬首是瞻。不論先生如何定奪,末將都謹遵號令?!?
我輕嘆一聲,道:“在文則心中,陛下也算不上正統,好在他沒有看到這一天。明日吾離開荊州,此處就全仗將軍了,安國勇猛有余,成穩不足,你在左右還要多加提醒。雖說東吳不敢妄動,可是難保會有人泄露我不在荊州之事,引孫權來犯,消耗荊州軍馬。”
于圭抱拳道:“末將明白,荊州在,末將在。”
我點了點頭,道:“這些兵馬都是令尊生前調教出來的,我對你們有信心。你下去吧。”于圭轉身出門,就見關興匆匆闖了進來。我見他行跡慌忙,微覺得不悅,遇事不夠沉穩,難當大任,便開口道:“送馬岱出門,怎么要這么些時候?又出了何事,如此慌張?”
關興快步上前,附耳道:“先生,外面有人求見?!?
“什么人?”現在正是多事之秋,隨便來一個人,我也不敢絲毫大意。
關興又道:“來人沒有說來歷,只說求見先生。某恐其不懷好意,所以請先生定奪?!?
“帶上來吧。”是福是禍,在我的將軍府中,一,兩個人也未必興得起什么風浪。關興頷首出去,片刻就帶進房一人。我仔細打量來人,生得也極其雄壯,眉宇間略有些熟識,卻不曾見過()。
那人一見我,卻似認得一般,上前下拜道:“小人拜見將軍。”
關興在他上前之際,已經護在我身前。敵我不明,我也不敢貿然上前相扶,只好坦然受禮,問道:“閣下是什么人?這身裝束似乎與閣下身份不符?!?
來人穿的只是普通農家衣物,一眼看出極不合身,想是臨時在別人處“借”用的。那人又一拜,起身道:“小人霍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