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了一個沒成形的東西,你要跟我鬧成這樣?”帝爵斯陰鷙地瞪著她,狂躁游走全身,鉆進他的每一根血管中,像有無數的蟲子咬著他,讓他無法忍受。
一個沒成形的東西?
他把他們的孩子形容成是沒成形的東西,三十幾周,明天是個完完全全的孩子,他居然說沒成型,呵呵呵……
“是你在鬧,帝爵斯?!?
麒小麟站在他面前,眼眶有些酸澀。
“麒小麟,我問你,在你眼里,是這個沒成形的東西重要,還是我帝爵斯重要?”帝爵斯厲聲問道,揚在半空中的拳頭僵硬地放下來。
他終究還是對她下不了狠手。
聞言,麒小麟怔了怔,然后說道,“都重要?!?
“只能選一個!”帝爵斯咬牙切齒地說道。
“我都要。”
“不行!”
“我就是都要?!摈栊△牍虉叹髲姷卣f道,雙眼深深地看著帝爵斯,沒有一點妥協的意思。
“沒有那么好的事!我帝爵斯絕不容許你生下這個孩子!”
帝爵斯陰沉地看著她,按捺著渾身的怒氣,然后道,“不能碰你不能動你是吧?麒小麟,我會讓你自己做出選擇的!”
說完,帝爵斯轉身就走,大步走出門外。
帝爵斯一走出房門,麒小麟的力氣像是一下子被抽光,她在鋼琴前癱軟地坐下來,渾身沒有一點力氣。
冷。
說不出的冷意游走在全身。
麒小麟低眸看向地上碎掉的杯子和水漬,眼中蒙上一層灰暗,嘴唇抿緊。
帝爵斯為這個孩子瘋了。
他竟然想要灌她喝下藥。
她不會喝的,這是他和她的孩子,她一定要生下來。
這一晚,帝爵斯都沒有回到臥室,麒小麟不知道他去了哪里,她也憋著一口氣不聞不問,不打電話不發短信,也不去問保姆。
她一個人將地上的狼籍打掃干凈。
麒小麟走電梯按下1樓的數字,電話被接通,麒小麟清了清嗓子,正準備說話,就聽到手機那端傳來一陣音樂的聲音。
類似于舞廳的那種電子音樂,動感勁爆。
就這么刺耳地傳進她的耳朵里,麒小麟蹙眉,帝爵斯去哪了這里。
“喂,誰啊?”
一個女聲在嘈雜的音樂中響起,就這么觸不及防地傳來。
麒小麟呆在電梯里。
她竟然還認得這個聲音,謝琳琳,是帝爵斯以前的女人之一。
“……”
麒小麟拿下自己的手機,看著上面的聯系人,是帝爵斯沒有錯。
“?!?
電梯門發出聲音,在她面前緩緩打開。
然后一陣嘈雜的電子音樂遠遠地傳來,和她手機里的音樂一模一樣。
麒小麟的長睫輕顫了下,身體不由自主地僵硬起來,涼意爬滿她的背。
不會吧……
帝爵斯不會胡鬧到那種程度的。
她走出電梯,踩著一雙拖鞋,穿過金碧輝煌的走廊,穿過一根根白色的柱子,一直走到一個大客廳前。
音樂聲越來越響。
麒小麟走向前,用力地推到眼前白色的大門,一陣震耳浴聾的音樂聲傳來,吵得她身體很不舒服。
她往前望去,只見復古歐式風的大廳里被一種不倫不類的燈光照得五顏六色,眩
目刺眼。
中央立著一排的銀色鋼管。
年輕的女孩穿得布料極少,在鋼管上姓感舞蹈。
而不遠處的長沙發上,帝爵斯一身慵懶地坐在那里,身上穿著一件淺色浴袍,幾個女人圍在他身邊坐著,全都簇擁在他的身旁,一個個都搶著往他懷里鉆。
沒有人注意到麒小麟的出現。
“帝先生,這誰啊,打你電話又不說話?!敝x琳琳一手拿著手機,一手探向帝爵斯半騾的胸膛上,指尖在他胸膛上曖昧地打著圈,聲音嬌柔。
“不用管她!”
帝爵斯冷哼一聲,毫不放在心上,從一旁的女人手中拿過一杯紅酒一飲而盡。
“那好吧?!敝x琳琳隨手丟開手機,往帝爵斯的懷里鉆去,撒著嬌道,“帝先生,我也要喝呢,我也要喝。”
“好,賞你!”
帝爵斯邪氣地勾起唇,將自己喝過的酒杯喂到謝琳琳的嘴邊。
謝琳琳喝了一口便故作不勝酒力倒在他的身上,一只手更往他的浴袍深處探去。
旁邊幾個穿著姓感火辣的女人見狀紛紛有樣學樣,拿著水果喂帝爵斯。
帝爵斯通通來者不拒,將她們一齊摟進懷里。
好一副活色生香的場面。
“……”
麒小麟站得遠遠的,呆呆地望著這一幕。
忽然間,她的耳邊聽不到震耳浴聾的音樂聲,也看不到那五顏六色的燈光,只望到沙發上的那一幕。
她就這么望著帝爵斯,望著謝琳琳等人在他的身上上下其手。
帝爵斯根本沒有看到她,享受著他齊人之福。
那一瞬間,麒小麟都感覺不到自己的心臟在跳動,很麻木,她突然覺得,如果她也是個偏執狂就好了。
她就能隨心所浴地將這里砸出一片狼籍。
可惜她不是。
麒小麟沒有吵,沒有鬧,就這么安靜地退了出去。
她知道,帝爵斯不需要她做的食物了。
麒小麟慢慢退出去,腳下沒有一點感覺,她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走出去的,她甚至還很有禮貌地替他們將門重新關上。
門關上的一剎,坐在沙發上的帝爵斯目光一凜。
麒小麟往外走去,慢慢地往前走,一路上,有傭人和她問好,她沒有應聲,就這么直直地走出帝國城堡。
月光穿過森林斜斜地落下來,落在麒小麟一張蒼白的臉上。
她繼續沿著路往前走,一直往前走,不敢停下。
這算什么?
吵一架就去左擁右抱。
他真厲害,一天之內可以傷她兩次,一次比一次重。
如果人有前世今生的話,帝爵斯的前生一定是個鄶子手,所以他下刀下得這么利落。
麒小麟往前走著,一手按向自己的心口,這個位置正絞痛得厲害。
她的嘴唇顫抖,痛得無法壓抑。
她感覺自己整個人都快呼吸不過來,像呆在一個缺氧的環境里,她必須出去,必須解脫。
道路旁邊的路燈打在她的身上,投下長長的影子。
麒小麟走遠沒有多遠,一部車遠遠地開過來,停在她面前,像是早已埋伏好似的。
她站在那里,就這么靜默地望著前方。
車門被推開,保姆和幾個保鏢從車上下來,保姆走到麒小麟面前,恭敬地低了低頭,“少夫人回去吧,夜深,早點休息
?!?
“我要走?!?
麒小麟說道,聲音一出來帶著一點克制不住的顫意,她的手按在心口的位置。
她要走出這個地方,她要去呼吸。
她快窒息了。
“少夫人,少爺是不會讓你走的,回去吧?!北D繁虮蛴卸Y地說道。
“如果我偏要走呢?”
麒小麟淡淡地問道,臉色有些冷漠。
保姆嘆了口氣,慈祥地看著她,“少夫人,你應該知道少爺要的是什么。”
帝爵斯要的。
不能碰她不能動她,他就去花天酒地、左擁右抱。
他就想用這種方式讓她選擇打掉孩子,打掉這個屬于他和她的孩子。
如果她不順著他,他就去亂來。
呵。
最諷刺的事莫過于此。
她懷著他的孩子,他用這種無聊的手段來逼迫她拿掉孩子。
“讓他死心吧,我不會拿掉孩子。”麒小麟的聲音冷下來,“他愛怎么無聊怎么無聊。”
說著,麒小麟越過保姆要走。
保姆使了個眼角,幾個保鏢立刻按住麒小麟,將她往車上拖,麒小麟本能地想要掙扎,但一想到肚子里還有寶寶只能放棄。
懷孕的后三個月是最重要的。
她不能亂來。
麒小麟被保鏢推進車里,被保姆再一次帶回去。
車行駛到帝國城堡前面,麒小麟從車上下來,望著眼前巍峨的帝國城堡,它矗立在月光之下,龐大、宏偉。
她從未有一刻這么覺得這座城堡是個牢籠,是個讓人呼吸不過的牢籠。
“少夫人,容我說句不該說的?!北D氛驹谒纳砼裕Z重心長地說道,“不管事實如何,你和少爺還年輕,以后孩子還是會有的。”
這話分明是要她順從帝爵斯,打掉這個孩子。
“這孩子在我肚子里了,他就是一個生命,我不會放棄?!摈栊△胝驹谀抢?,淡淡地道。
“少夫人你又何必執著呢?”
“有些事我可以順從他的無理取鬧,可這件事我絕不退讓。”
麒小麟說道,然后抬起腳就往里走,路過那個大廳外,就聽那陣刺耳的音樂聲傳來,里邊夾雜著女人的笑聲——
“帝先生,陪我跳舞好不好?”
“這是我剛才烤的面包,帝先生你嘗嘗?!?
“帝先生,嘗嘗我這杯酒怎么樣,哎呀,怎么灑到胸口上了?怎么辦呀,討厭,帝先生……嗯……”
聽著那些聲音,麒小麟不敢去想里邊到底是怎樣一副yin亂不堪的畫面。
她想走,雙腿卻像是被定在地上一樣,一步都挪不動。
帝爵斯是在故意刺激著她。
可就是再故意,他也是在和其她女人在鬼混,就這樣的方式來逼她拿掉孩子,他真的夠狠。
“砰。”
門突然被人從里拉開。
音樂聲更加響亮。
“帝先生,你還好嗎?”謝琳琳的聲音傳來。
麒小麟站得跟座雕像一樣,她望過去,只見謝琳琳扶著帝爵斯從里邊走出來,帝爵斯的步伐不穩,渾身的酒氣散開,顯然已經醉得不醒人事。
帝爵斯一手搭在謝琳琳的肩上,謝琳琳穿著一件露肩的豹紋裙子,妝容妖嬈,一身妖嬈。
迎面碰上。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