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早容景煥穿戴整齊準備出門卻迎來了不速之客,讓蘇南晴也沒有想到他們竟然找到了呈景。
來人不是別人,是蘇孛,竟然還有姜卉。
蘇家在容城的地位算是比上不足比下有余,蘇南晴心中有怨氣,根本就不想見他們。
容景煥看著顯示屏上輕聲問道:“不見嗎?”
見?她為什么要見,那個人早都跟她沒任何關系了,如果不是她嫁給了容景煥,這一輩子他都不會再認的她吧。
“不見。”
大門外的背手蘇孛站在風雨里,沒有撐傘,姜卉也安靜的站在一旁,眼里還是一如既往的不屑與冷漠。
打兩人見面到現在,蘇姜卉都是這個樣子,以為自己是蘇家的大小姐,掌上明珠,什么都在跟她比,無時無刻不在嘲笑自己。
她永遠都不會忘記蘇姜卉說她媽媽是賤女人,跟別人私通生下她這個孽種。
狂風暴雨兩人都被雨水打濕,深秋的天氣更添一份寒冷,姜卉臉色已經有些發白,身子跟著哆哆嗦嗦,雙手抱臂,卻依然很冷。
一陣風吹過,蘇孛的身子跟著晃動了下,姜卉快速的扶住,風雨交加,冷雨沖刷下,兩人都有些撐不住。
“爸爸,我們回去吧,她不會見我們的,留在這里無非是給自己添堵,她這是在羞辱我們。”
“閉嘴!”蘇孛依然挺直了腰身,不在看姜卉一眼。
姜卉凍的發抖,嘴唇開始青紫,而蘇茡不走,她也不敢離開,只好一起等,只是心里已經將蘇南晴詛咒了幾百遍。
兩個人站在風雨里已經有三個多小時,而呈景的大門始終都沒有開,來通傳的人只說主人不見客,至于這個主人是容景煥還是蘇南晴沒有明說,但姜卉知道一定是蘇南晴,只有她才會這么狠心做出這樣的事。
姜卉猜對了,就是蘇南晴,看著正在遭受風雨洗禮的蘇孛跟姜卉,蘇南晴的心并沒有因此而軟化,而是更加的強硬外加冰冷。
這些對于他們來說只是一個小小的懲罰,讓他們也嘗一嘗在雨中那種凄涼,六神無主的感覺。
十二歲的自己,也是在這樣一個暴風雨的天氣里被他閃趕出家門,那時的他們有想過她的感受嗎?當年她還只是一個孩子。
“阿景,最近容城財經這邊有什么新聞嗎?”
蘇孛跟姜卉堵在門口,容景煥索性也不出門了,坐在家里看報紙。
如果不是蘇家的公司出了問題,蘇孛會這樣三翻四次的找自己?
容景煥喝了一口茶緩緩開口道:“蘇家的周轉資金出了些問題,而他準備結親的邵家也出現了財務危機,兩家本來是想結成同盟,不料天不遂人愿,兩家同時出現財政赤字,現在兩家都在尋求突破。”
怪不得呢,這么殷切的找她,估計是想巴結容景煥這條路。
蘇南晴涼涼的一笑,“我想還是見見他們吧。”
容景煥從報紙中抬頭,見蘇南晴嘴角一抹意味深長的笑,就明白了。
蘇孛沒想到蘇南晴竟然松口要見他們,心中一喜,臉上卻并沒有表現出來,而姜卉不同,一聽蘇南晴竟然要見他們,心中怒氣卻蹭蹭的往上漲。
如果不是攀上了容景煥,她現在還只是一個四處漂泊的賤種。
哪有現在這么風光,還讓她處處占了上風,自己還要這樣低聲下氣的來求她。
從大門口直到別墅門口,姜卉的腳有千金重,如果不是蘇孛堅持讓她來,她絕對不可能踏入這里一步。
一進門就看到蘇南晴坐在沙發上安靜的喝著茶,而容景煥就坐在一旁看報紙。
這溫馨的一幕刺傷了姜卉的眼,為什么明明她什么都比蘇南晴強,卻事事都被她壓一頭。
進了門,容景煥清淡的讓了座,也不在乎是不是會沾濕了名貴的沙發。
“原來容總裁也在,那正好,一家人可以好好的絮叨絮叨。”
蘇孛一上來就開始拉近乎,套關系,讓蘇南晴眉頭跟著一緊。
“一家人?算哪們子的一家人?今天蘇先生攜女拜訪,所謂何事?”
蘇南晴直接就對他們的關系進行了反駁,說話也很是客氣。
蘇孛臉上一僵,繼而又笑道:“我知道你還在生爸爸的氣,這次我是專門來接你回家的。”
“我的字典里早就沒有這兩個字了,蘇先生恐怕是找錯人了。”
蘇孛雖然心里有惱意,手猛的一攥,臉上一片痛惜之色,連帶著聲音都有些戚戚然。
“晴晴,我知道這些年我虧待了你們母女,你就給我一個改過的機會吧,當年我也是被人利用,聽信讒言,才犯了大錯,我就是太愛你媽媽,一聽到那些流言,我才會失去了理智,這些年我明察暗訪做了不少調查才知道原來都是有人在背后搞鬼。”
聽到這些,蘇南晴真是要笑的肚子疼了,愛她媽媽?
既然愛她媽媽,為何又帶著小三登堂入室?
既然愛她媽媽,姜卉從何而來?
“蘇孛,竟然沒想到你老了老了,還是那么的厚顏無恥?”
蘇南晴怒極反笑,一杯茶都被打碎在地上,雙拳緊握,黑亮的眸子暗含冰霜,如果不是他剛說的這些話,她還真有些相信前面那些鬼話。
“爸爸早年確實是做了些過分的事情,但是這些年也備受心里煎熬,我也派人去找過你,是你不愿意回來,晴晴,爸爸知道錯了,難道連一次機會都不給我嗎?”
雖然對于蘇南晴的嗤笑,蘇孛心中如刀刃一樣,真要一刀殺了蘇南晴,可眼下的情況只能委曲求全的任她羞辱。
蘇南晴是揚聲大笑,對她來說這真是諷刺,“蘇孛,摸著你的良心,你說這些話是出自真心嗎?如果今天我嫁給的是阿貓阿狗,或者還是一個四處漂泊,為了衣食擔憂的小透明,你還會這樣殷切的跑來請求我回蘇家嗎?別在這里假惺惺了,我告訴你,蘇家跟我沒有半點關系,我的人生里從來就沒父親這兩個字,現在請你帶著你的野種滾出我家。”
“你,蘇南晴,你不要太過分了。”
站在一旁的姜卉終于忍不住怒喝一聲,她才不是野種,她是堂堂正正的蘇家大小姐。
蘇南晴轉身掃了一眼姜卉,冷笑出聲:“哦,我都忘記了,你還在這里,怎么?看不慣你父親對我低聲下氣?還是看不慣你父親對我這么怯怯懦懦?”
“蘇南晴,別給臉不要臉,今天讓你重進蘇家的門,完全是給你這賤種一個名份,你以為你是誰,跟你那當表字的娘一樣,恬不知恥。”
姜卉話話音剛落,只聽到重重的一聲巴掌聲,臉上瞬間就一片火辣辣的疼。
姜卉呆愣在那里,捂住發燙的臉頰機械的轉身看向蘇孛,眼底的淚花瞬間涌了出來。
“你,打我?”
從小到大,蘇孛都沒有出手打過她,不管她有多調皮,任性,蘇孛最多只是多說兩句,今天竟然當著這個野種的面打她?
“向晴晴道歉。”
蘇孛的眸底一片痛惜,看著姜卉眼里的震驚與怨懟,蘇孛剛剛打她的手還在顫抖,他對姜卉除了疼愛最多的便是愧疚,所以這么多年以來,無論她犯了多大的錯,他都沒對她動過手。
姜卉哭笑著指著蘇南晴,“你讓我給她道歉?想都不要想,我不管你今天帶我來這里的目的是什么,想讓我給她道歉,永遠都不可能。”
“以后不許在說這樣的話,晴晴是我的女兒,是你的妹妹,她不是野種,如果你再這樣說,我絕不輕饒了你。”
對于蘇孛的舉動,蘇南晴只遠遠的冷笑看著,姜卉剛剛那樣辱罵她,辱罵她媽媽,如果不是蘇孛先一步給了姜卉一個耳光,她也會忍不住上前給她兩下。
這對父女還真是演的逼真,呵呵,可惜在蘇南晴看來,真是演技拙劣。
“既然蘇先生沒什么事,教訓女兒還是回家去的好。”
始終冷眼旁觀的容景煥在這個時候開了口,依舊低頭看著報紙,連頭都沒抬一下。
容景煥的出聲打破了整個房間混亂的場面,姜卉捂著受傷的臉頰看向容景煥。
那個男人一身黑色得體的手工西裝坐在那里,渾然天成的一股帝王姿態,修長的雙腿交疊在一起,腳上套著一雙棕色的居家拖鞋,雖然低頭看著報紙,卻依然擋不住那渾身散發出的霸氣。
第一次見他的時候,她就能感受到這個男人強大的氣場,邵離誠站在他的面前無形中就被壓下去三分甚至更多,容景煥看上去更男人一些,而邵離誠卻更偏儒雅一些。
“對不起讓你見笑了,小女不懂事,請您海涵,晴晴也是我的女兒,我這次是誠心誠意的請她回去,她心里對我誤會很深,希望容總裁能幫我好好的勸勸她,父母跟孩子之間哪會有隔夜仇啊,我老了,能給她的不多,也希望在有生之年內能盡量的給她一些補償。”
“爸!你……”姜卉還想說什么,直接被蘇孛給擋了回去。
“走吧,我想晴晴需要一些時間來好好想想。”說完臉上的痛惜之情驟現,離開前還不忘看了蘇南晴一眼。
姜卉的眸子里全都是冷,不屈與不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