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要是簽了這責(zé)任書,也就相當(dāng)于為小寶負(fù)責(zé)了,可是如果小寶真的出了什么問題,她根本擔(dān)待不起這個責(zé)任,她不敢,也不愿意……
洛溪猶豫著遲遲不肯簽字,顧南瑾與顧西妍也不好說什么,畢竟是顧西妍做錯了事情,他們處于有愧的一方,雖然心中焦急,卻也只能在一旁著急著,那個醫(yī)生見洛溪不肯猶豫著簽字,眼中也多了幾分不耐煩,手指指了指那簽字的地方,重新開口道。
“快點簽了吧,孩子要是出了什么事情,我們擔(dān)待不起,況且這責(zé)任書也只不過是一個保險罷了,孩子會沒事的,你放心吧。”
就算是醫(yī)生這樣安慰著說,洛溪卻也依舊不敢落筆,顫抖著手不知所措,直到身后突然傳來了一陣低沉喑啞的男聲,那熟悉的聲音令洛溪這才如釋重負(fù),猛地一回頭,果然見一身修身西裝的遲宮爵正站在身后。
“辛苦你了,我來吧。”
輕聲對著一旁的洛溪道了謝,遲宮爵這才一個闊步直接上前,自然的接過了洛溪手中的責(zé)任書,直接在那簽字的地方落下了飄逸的簽名,這才將責(zé)任書遞給了一旁的醫(yī)生。
“你是?”
那醫(yī)生有些茫然,為什么好端端的會突然冒出來一個人,就這樣貿(mào)然的簽了字?
看出了醫(yī)生眼底的茫然,遲宮爵這才抿了抿嘴,輕聲開口解釋道。
“我是孩子的父親,請你們務(wù)必要盡全力的救治他,謝謝了。”
醫(yī)生一聽,這才恍然明白,認(rèn)真的點了點頭,這才朝著一旁的病房區(qū)走去,洛溪正猶豫著要不要跟著那醫(yī)生而去,遲宮爵卻是突然開了口。
“洛溪,你先去看看小寶吧,麻煩你了。”
聽遲宮爵這樣說,洛溪這才輕輕點了點頭,余光看了看一旁的顧南瑾,轉(zhuǎn)身正準(zhǔn)備離去時,卻突然聽顧南瑾也開了口。
“妍妍,你也去看看那個孩子怎么樣了吧,哥哥有點事情,等會過來找你。”
顧西妍微微愣了愣,狐疑的看了看顧南瑾與遲宮爵,兩人之間散發(fā)出來莫名的壓抑感令她皺眉,她眨了眨眼,這才點了點頭,跟著洛溪的腳步而去,看著洛溪與顧西妍離去的背影,兩個男人這才正式的打了招呼。
“顧總裁,好久不見了。”
遲宮爵的語氣里雖然含笑,可眼中卻依舊滿是冰涼,而對面的顧南瑾卻也絲毫沒有要退縮的模樣,輕輕勾了勾唇,眼底閃過一絲深沉。
“遲老大,確實好久不見了,沒想到短短的四年不見,遲老大竟然都有這么大一個兒子了?”
腦海里想起小寶叫遲宮爵爹地的模樣,顧南瑾的心中就莫名的一陣不爽,卻又說不清楚是為了什么,大約只是因為他單純的看不慣遲宮爵吧……
遲宮爵是個聰明人,自然能夠聽出來顧南瑾語氣里的試探,他輕輕勾了勾唇,絲毫沒有要隱瞞小寶來歷的意思,直接輕聲開口道。
“小寶是我和七黎的孩子,顧總裁不是還親眼目睹了小寶的出生嗎,怎么,忘了?”
遲宮爵的話令顧南瑾身子猛地一陣,他沒有想到小寶就是當(dāng)年蘇七黎懷的那個孩子,因為郁紫的計謀設(shè)計, 他確實是親眼看著小寶出生的,只是沒有想到,那個當(dāng)初還在襁褓中哇哇啼哭的嬰兒,竟然已經(jīng)長大了,還……發(fā)生了這種事情。
難怪他見了小寶,就會覺得有一股莫名其妙的親切感,原來是因為這樣……
“蘇七黎在哪里?”
顧南瑾也不想再繞圈子,直接斬釘截鐵的開口詢問道,他已經(jīng)四年沒有見到蘇七黎了,他心中對蘇七黎的思念簡直都快要噴涌而出了,只是滿腔熱情卻沒有地方發(fā)泄,面對著蘇小藝那個冒牌貨,他也只不過是滿足滿足心中的期待罷了,可是他也明明白白的清楚,蘇小藝是蘇小藝,就算蘇小藝偶爾的氣質(zhì)再像蘇七黎,她卻也不是她……
遲宮爵輕聲嗤笑了一聲,眼中滿是嘲諷,他真的不知道顧南瑾是真的傻了,還是一時糊涂,他也什么就認(rèn)為自己會把蘇七黎的下落告訴他呢?
他好不容易才帶著蘇七黎出了國,過了這幾年平穩(wěn)安定的日子,他為什么要自己把自己的生活攪亂,目的就是為了讓顧南瑾知道蘇七黎的下落?
“顧南瑾,蘇七黎失蹤了,我也不知道她的下落。”
遲宮爵輕描淡寫的聲音在耳畔響起,顧南瑾的身子猛地一陣,眼底閃過一絲深沉,望著遲宮爵的模樣滿臉的不信任。
“你騙我!”
蘇七黎若是真的失蹤了,遲宮爵又怎么可能這樣的淡定?他不信!他的潛意識里一直告訴著他,遲宮爵一定知道蘇七黎的下落!
雖然他也已經(jīng)猜到了遲宮爵不會告訴自己,可他卻也還是想試一試,再努力一把……
“遲宮爵,你究竟把她藏到哪里去了?”
顧南瑾的語氣里已經(jīng)滿是隱忍的薄怒,他話語一落,遲宮爵的拳頭就已經(jīng)落到了他的臉上,在他英俊的臉蛋上迅速留下了痕跡,顧南瑾身子也猛地向后踉蹌了幾步,摸了摸嘴角流出來的血絲,眼中滿是陰沉,卻再也忍不住心頭的怒火,直接上前與一臉冰冷的遲宮爵扭打在了一起。
兩人的動靜十分的大,很快便引來了周圍不少人的圍觀,可無奈兩人的力氣實在是太大,一般的人都不敢去拉,最終還是好幾個保安趕了過來,將扭打在一起的兩人拉開了距離,而此時兩人的模樣也早已經(jīng)沒了剛開始英氣的模樣,臉上幾乎都掛了彩,身上的衣服也破了許多,整個人看起來都格外的狼狽,卻絲毫不影響兩人的英俊。
“找個地方,喝一杯?”
最終還是顧南瑾先開了口,他輕輕揉了揉自己烏青的嘴角,眼中閃過一絲好久沒有過的暢快,汗如雨下,心情卻格外的舒爽。
他已經(jīng)好久,沒有跟人如此刺激的動過手了!
而他不得不承認(rèn)的是,遲宮爵確實是一個好的對手,無論是事業(yè)上還是體格武力上,兩人幾乎都不相上下。
而同樣狼狽不堪的遲宮爵也有著同樣的感受,他猛地吐了吐自己嘴中的血水,眼中閃過一絲暢快,輕輕點了點頭,應(yīng)聲道。
“好!”
兩個男人一拍即合,立馬出了醫(yī)院找了一個酒吧喝了起來,蘇七黎早已經(jīng)被遲宮爵提前送回了別墅里,由著李媽在照顧著,而他唯一擔(dān)心的小寶也跟洛溪打過招呼了,讓她暫時幫忙看著,所以他現(xiàn)在就可以敞開心懷,與顧南瑾痛痛快快的大喝一場,畢竟他也已經(jīng)有好久,沒有碰到如此痛快的對手了。
“有時候我還真的挺羨慕你的,能夠陪在蘇七黎的身邊……呵……”
兩人坐在酒吧最陰暗的地方,顧南瑾斷斷續(xù)續(xù)的聲音在一旁傳來,遲宮爵卻并沒有回答他,只是眼中,卻多了幾分深沉。
顧南瑾羨慕自己能夠陪在蘇七黎的身邊,他又何嘗不羨慕顧南瑾能夠一直住在蘇七黎的心里呢?兩人都互相羨慕著對方,卻也都有著說不出口的難處,明明都是一樣的可憐,卻偏偏還要裝著大度與淡然……
兩人足足在酒吧里喝了一夜,昏昏沉沉的顧南瑾才被艾森給接了回去,而遲宮爵也在手下人的安排下回到了別墅里,雖然醫(yī)院里都有些專門看護的醫(yī)生與護士,可洛溪卻放心不下小寶,所以干脆就直接住在了醫(yī)院里守著他,而顧西妍也因為心中愧疚,過意不去,索性也干脆住在了醫(yī)院,兩個女生倒是談了許多話題,竟意外的有些投機,夜?jié)u漸的深沉了下來,回到別墅的遲宮爵來不及回到房間,便直接在樓下大廳的沙發(fā)上睡著,一片沉寂。
深夜的蘇七黎再一次的從夢中驚醒,腦海里浮現(xiàn)出小寶的模樣,心中一驚,立馬下床就朝著樓下跑去,卻正好發(fā)現(xiàn)了睡倒在沙發(fā)上的遲宮爵,透過那微弱的燈光,蘇七黎還可以明顯的看到遲宮爵英俊的臉上那刺眼的傷痕,腳下的步子猛地一頓,準(zhǔn)備開門的手卻是再也提不起來,她微微猶豫了許久,這才邁著步子緩緩躡手躡腳的朝著不遠(yuǎn)處的遲宮爵走去,卻正好聽到了他嘴里無意識的呢喃,以及那渾身的酒氣。
“小寶……爹地會保護你的……我一定……會保護你們母子的……七黎……”
蘇七黎的眼底一紅,似乎有什么液體就快要從她的眼眶噴涌而出,輕輕將手中的外套放到了一旁,蘇七黎這才緩緩蹲下了身子,伸手覆上了他那烏青的傷痕上,眼中滿是復(fù)雜。
這個男人,就算是喝醉了,在夢里都還惦念著自己與小寶,一定會保護他們母子……
蘇七黎有些感動,她不知道自己上輩子究竟是做了什么好事,這輩子才能擁有一個如此愛著自己的男人,遲宮爵如此的掛念著自己,對小寶又格外的寵溺,對自己更是不用說了,四年了,她一直莫名的抗拒著遲宮爵,卻也一直自私的沒有考慮過遲宮爵的感受,也從來不知道,這個男人的心里,令人滿滿的都是自己與孩子。
看著他那還帶著些血色的外套,蘇七黎的臉色更加沉了沉,那應(yīng)該就是他帶自己回來時,不小心在自己身上沾染到的吧,而自己身上的衣服也早已經(jīng)換了,可她卻絲毫不慌張,因為她知道沒有自己的允許,遲宮爵是不會對自己動手動腳的,所以這衣服,也應(yīng)該是李媽幫忙換的。
她相信自己的直覺,也相信遲宮爵的人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