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見總裁誤終身 八十九
“是,段先生,您好。”杜森強自保持著鎮定,緩緩上前一步,站在了幾人的面前。
段非邪唇角含笑,身子又向后傾懶散的靠在沙發上,顧流蘇在一邊坐下來,眉梢不禁頓蹙,一開口,卻是眼眸如火,氣勢逼人:“把你知道的,不知道的,敢說的,不敢說的,都給姑奶奶一個字一個字說清楚!”累
杜森聽得她口氣這般迫人,不由得抬頭看向顧流蘇,他望去的瞬間,段非邪的目光也跟了過去,滿滿的透出的——都是喜歡。
“她讓你說,你就乖乖的說,敢有一個字隱瞞或者是騙我們,就別怪我段非邪下手不饒人。”
他總是站在她這里的,不管她說什么,他總是第一個跳出來無條件的支持她,不管她是粗魯,還是野蠻,是無禮還是任性,他完全都是無條件的接受,全方位的縱容。
有時候流蘇都在想,在段非邪面前的她比較真實,還是在陸放面前的她更純粹?
在段非邪面前,她好似像是一個惡魔,身體內所有的邪惡因子都會淋漓盡致的釋放干凈,而在陸放面前,她好似整個人都變的柔軟,更像是一個女人……
也許,因為如此,她更愛的是那個讓她改變的男人,段非邪,恐怕,這輩子都只能是她的哥們兒。
顧流蘇看他一眼,目光含笑,那笑容干凈而又溫暖,這么多年,她從來不曾變過。悶
杜森并未做垂死掙扎,他講話很有技巧,不疾不徐將當日的所有的一切都盡數講來。
只是三言兩語間出謀劃策的他,變成了做別人手下,捧別人飯碗,各為其主的不得已。
到后來,更是格外強調了送相思回來那一路發生的事情。
他講這一席話的時候,沒有一個人打斷他。
顧流蘇一向強勢,但是也忍不住的哭了。
段非邪和聞相思素不相識,和何以桀也只是初次相見,但也忍不住的滿腔怒火。
而何以桀自始至終坐在那里,他面上沒有什么太明顯的表情,好似就在平靜的聽一個故事一般。
但是站在他身后的那個人,那個段非邪的手下,卻是瞧了一個清楚明白。
在杜森說到,聞相思給杜芳芳跪下來的時候……
說到杜芳芳要她劃了自己的臉的時候……
說到她毫不猶豫的抓了刀子從自己臉上劃下那一道血痕的時候……
說到在那樣漫天大雨的深夜中,她就帶著一身的傷被杜芳芳強制連夜送走,甚至逼杜森他們將她半路扔下的時候……
他的手,將身下沙發的皮革,都硬生生的摳爛了。
杜森說完許久,見幾人都沒有應聲,不覺抬起頭來,他剛一動,就驚的低呼一聲……
還未看清面前那人是誰,就只覺一股大力沖來,接著他臉上就挨了重重一拳,杜森被打的倒在地上,鼻子里溫熱的血噴涌而出,他頭暈目眩,只覺這一下子實在是太重太狠,要他差點就吃不消。
“你今天對我們說的這些話,我希望在不久之后的法庭上,你也可以仔仔細細一字不漏的講給法官聽!”
何以桀怒意攻心,只覺得嗓子里有一股腥澀在上下翻涌,要他差點忍不住漚出一口血來。
他強逼著自己咽下去,那一股溫熱腥澀的味道從心里一直蔓延到鼻腔,迫的他一陣難耐的酸楚。
杜森躺在地上,眼前隔著一層血霧,看不清楚那個男人的臉上是什么表情,他鈍蹙的點頭,這條命,看來,是暫時保住了。
思思早晨起來的時候,方才發現何以桀已經走了,房子里又只剩下她和諾諾兩人。
她坐在餐桌邊吃早餐的時候,還在想昨天晚上發生的事。
左思右想,將自己說過的話翻來覆去的回憶了好幾遍,確定自己并沒有太冒犯,就定下心來。
她并不是存了什么惡毒的心思,只是不想將這事情變的太復雜而已,她陪伴諾諾一陣子,就會離開,自去過她自由自在的生活,而他該干什么,該怎樣去繼續生活,就和她毫無關聯了……
她不喜歡被人卷進別人的生活中去,那些都不是她想要的。
陪著諾諾吃過了早餐,她又帶諾諾出去玩,兩人開開心心玩了一整天才回來,何以桀依舊沒有回來,諾諾要她打電話過去給他,他似有什么重要的事,拜托她先幫他照顧諾諾,就匆匆掛了電話。
然后,接下來的一周,何以桀都沒有再回來。
諾諾因為有她的陪伴,又因為有爸爸每天晚上的晚安電話,因此并沒有哭鬧,她們兩人在杭州這棟小巧的別墅里生活的有滋有味,卻不知,A市已然掀起來不小的風波。
杜老將軍自從杜芳芳和何以桀徹底鬧翻之后,身子就越來越差,自古以來在官場,無不是人走茶涼,他身體好時,尚且不能阻止杜家山河日下,更遑論他現在已經病的走幾步路就開始喘。
杜先生是一個醉心藝術不問俗事的人,杜太太性子柔軟以夫為綱,更是撐不起這個家,原本杜老將軍寄希望于杜芳芳,只一心盼著她和何以桀生下個孩子,好立一立杜家的門戶,卻不料事到如今兩人又鬧成這般。
杜芳芳又執意不肯離婚再嫁,不過,縱然是她愿意再嫁,恐怕這好人選也輪不到她。
幾位老戰友都來看過他,國防部里那位也親自派了秘書來慰問過他,頗是說了幾句要他安心的話。
杜老將軍心情好轉,身子也好了一些,就要杜太太叫杜芳芳回家來。
孰料,叫進杜太太進房間的時候,卻見到她眼圈紅腫一片,杜老將軍以為杜芳芳又鬧出什么事端,急的一陣劇咳,好容易平穩下來就趕忙急急的詢問。
杜太太欲言又止,杜老將軍被她氣的發了怒,她方才囁囁嚅嚅的說出實情,原來,杜先生一向沉迷古董,不管是中國的,西洋的,瓷器,家具,古畫,首飾,書籍,衣物,只要有歷史的,他都癡迷。
就在前不久,他認識一個英國來的古董大亨,說是手里有一件祖上當年從洗劫圓明園的八國聯軍手里天價買來的好玩意兒,他一聽就上了心,待酒足飯飽之后,終于得以一睹為快,這一看,就上了心,再也忘不掉。
不過是一件先秦時的銅器,身量不大,卻價值連城,杜先生對古董頗有一番研究,鑒別了真偽之后,就還價至十萬美金訂了下來。
孰料第二日酒醒之后,那銅器猶在,按了指紋,印了印章的協約書亦是好端端的在,只是協約書上的十萬美金憑空變成了一百萬,卻絲毫沒有篡改的痕跡,原來昨夜醉酒之時,他根本不曾看一眼這上面的款項數額……
杜先生不善言辭,書呆子一枚,三言兩語被人打發回來,帶了銅器和協約書,另有按了紅手印和印章的欠條一張,欲哭無淚的回來。
杜家做官的人雖有,經商的卻沒幾個,若說在杜家鼎盛的時候,這筆錢,杜先生想方設法還能拿得出來,但近些年,杜家每況愈下,他又癡迷于此道,手里但有余錢,無不是花在這些玩意兒上,有時遇到極愛的,手頭周轉不開,還要挪騰夫人的陪嫁來。
昨夜洽談的十萬塊,已經是他極限,這憑空變作一百萬,還是美金,杜先生只覺得上天無路入地無門。
若說去告,又怎能丟得起這一輩子的清白名聲,更何況,白紙黑字寫的清楚明白,東西你拿了,手印你按了,欠條你打了,現在不想給錢了?這道理走遍天下也說不通……
杜先生經此打擊,一病不起,最后瞞不得杜太太,只得將這事說給杜太太聽,杜太太性子柔弱,只知道哭,后來將自己這些年攢下來的私房錢還有剩下來的一些陪嫁都算一起,也不過籌了一大半,這剩下的三四十萬,卻當真是不知該怎么辦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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