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于墨老爺子的呵斥,墨成君直接視若未聞,反而是冷眼旁觀著站在一起的墨老爺子和林念之,至于手則一直牢牢和陳梓潼牽在一起。
一時間,墨老爺子、林念之和墨成君、陳梓潼之間楚河漢界,涇渭分明。
眾賓客眼見情況不好,紛紛提出家中還有事要提前告辭。
八卦雖好性命重要,有些陰私哪是那么好聽的?萬一墨老爺子和墨成君隨便哪一位遷怒到在場之人,豈不是城門失火殃及池魚?還是趕緊溜吧!
無奈墨老爺子和墨成君各有算計(jì),哪個都沒有放在場人離開的意思,有些事情必須要有人見證才能效果最大化。
“成君,過來!”墨老爺子眸色深深地看向?qū)γ?,再沒有一絲余光施舍給陳梓潼。
墨成君溫柔地替陳梓潼整理著頰邊的碎發(fā),整理完后在她唇角輕輕吻了一下說道:“既然某人不歡迎,我們回家吧!”
清楚他的打算,陳梓潼做出一副配合的樣子轉(zhuǎn)身欲走。
“成君,這里才是你的家!”墨老爺子重重跺了跺手中的拐棍,略顯渾濁的眼中一掃蒼老,露出擇人而噬的厲色,平平淡淡的話語卻有著壓迫人心的力量。
畢竟是執(zhí)掌墨氏集團(tuán)多年的上位者,墨老爺子哪里會是像他表現(xiàn)出來的那樣無害老者,平日之所以無害不過是沒有被觸及到要害,修身養(yǎng)性罷了!
在場的人不免露出幾分惶恐的表情,今天看來要鬧個天翻地覆??!
攙扶著墨老爺子的林念之也做足了賢惠的姿態(tài),“成君,今天是老爺子的80大壽,你非要在今天違逆他老人家嗎?老爺子年紀(jì)大了經(jīng)不起情緒劇烈起伏了,你順著他老人家一點(diǎn)兒吧,百善孝為先?。 ?
“還是孫媳婦懂事,不像那不成器的孫子只會氣我老頭子。”墨老爺子配合地做出一副欣慰的模樣,拍了拍她攙著自己的手,而后恨鐵不成鋼地看向墨成君。
眼看著兩人一唱一和,陳梓潼明知身邊的男人對于這一切早有預(yù)料,還是難免心疼地握緊了他的手,身子也更往他身邊靠了靠。
而這一幕落在不明真相的人眼里,就是赤果果地挑釁了。
墨老爺子眼中厲色再現(xiàn),握住拐杖的手已然暴露出根根青筋,陳梓潼對于成君的影響太重了,而且她又和……這個女人一定不能留了!
沒有受到墨老爺子眼神攻擊影響,墨成君干脆直接摟住了潼潼的纖腰,而后漠然地問道:“既然你覺得有些人更貼心,若是想要一樹梨花壓海棠,只要身體允許我沒意見,只是小心頭發(fā)變色即可?!?
聞言,墨老爺子氣得身子都微微顫抖起來,就連林念之也淚光閃閃一副受到了莫大屈辱的模樣,差點(diǎn)難以維持端莊大方賢惠知禮的姿態(tài)。
死死咬了一下自己的嘴唇,陳梓潼才控制住沒有當(dāng)場笑出聲。
這個男人……真是不鳴則已一鳴驚人??!
這嘴毒地,快要趕上生化武器了!
看著事件主人公激烈的情緒起伏,有些
不明其中之意的人不免開始詢問起身邊臉色怪異的朋友。
看了一眼前方的四個人,又細(xì)細(xì)看了一眼墨成君,那個被問到的朋友貌似壓低聲音說道:“十八新娘八十郎,蒼蒼白發(fā)對紅妝。鴛鴦被里成雙夜,一樹梨花壓海棠?!?
雖然是‘刻意’壓低了,但偏偏在場的人都聽了個清清楚楚。
似乎是怕詢問的人依然不解其意,那個朋友又詳細(xì)解說起來,“這是東坡居士贈與詞人張先之詩,至于起因則是因?yàn)閺埾仍?0歲的時候娶了一個18歲的小妾?!?
“所以一樹梨花壓海棠就是老牛吃嫩草的詩性表述?!?
這話說完,解釋的人調(diào)皮地沖著陳梓潼眨了眨眼,墨哥嫂子,小弟只能幫你們到這了。
在場很多人齊齊變了臉色,那些先前不解其意的人此刻哪還有不明白的,墨總裁的意思明顯就是在隱指墨老爺子和林念之忘年戀啊……
一時間,無數(shù)隱晦的目光瞟向了墨老爺子和林念之。
墨老爺子臉色愈加怪異起來,重重咳嗽了一聲,他厲聲說道:“成君,你還沒有鬧夠嗎?林丫頭是你的未婚妻,今日不過是由于時間倉促所以才沒有舉辦訂婚宴。”
“成君,你怎么能夠這么說我……你以前不是這樣的啊……為什么你會變成現(xiàn)在這個樣子?”林念之做出一副強(qiáng)忍悲傷的模樣,眼神卻落在了他身邊的陳梓潼身上。
其中的意思很是明白,墨成君之所以變成現(xiàn)在這樣,是被身邊的小人影響了,而這個小人或者說禍水,自然就是‘勾引’地墨成君反常的陳梓潼!
本還在看戲的陳梓潼,沒想到戰(zhàn)火這么快就燒到了自己身上。
不過秉持著多說多錯的立場,她只當(dāng)做聽不懂,將今天的主場交給身邊的男人。
既然下定了決心,那有些事情還是當(dāng)斷則斷吧!
而墨成君也迅速針對對面二人的表現(xiàn)做出了反應(yīng),“未婚妻?不好意思,我已經(jīng)有妻子了,至于這個莫名其妙的女人……我的品位還沒差到這個地步!”
說完他又將視線望向了陳梓潼,似乎是在表忠心,“在看過汪洋大海之后,究竟要愚蠢到什么地步才會退而求其次地選擇不見光的臭水溝?”
很明顯汪洋大海自然是他身邊的陳梓潼,而不見光的臭水溝意指誰也再明顯不過。
大概沒有想到一向沉默寡言惜字如金的孫子會變得如此牙尖嘴利,墨老爺子明顯怔楞了兩秒,難道陳梓潼對他的影響就如此之大嗎?
那陳梓潼就更加留不得了!
感覺到墨老爺子看向自己不善的眼神,陳梓潼唇角微微勾了勾,這是遷怒到自己身上了嗎?自己之前果然還是太天真了啊,竟然把一只老狐貍當(dāng)成了無害的老綿羊。
她都能感覺到,墨成君自然也不會錯過那一道厲光。
只是沒等他說話,墨老爺子再次率先發(fā)難,“成君,難道你要做那等不負(fù)責(zé)任的小人嗎?我墨家絕對不會做言而無信的事情,你和林丫頭的訂婚宴
我已經(jīng)昭告賓客了,不管你愿不愿意這場訂婚宴都不可能取消!”
“我此生認(rèn)定的妻子只有一人,至于和某人訂婚宴更是子虛烏有了!如果已經(jīng)做出承諾不想言而無信,那很簡單誰做出的承諾誰去應(yīng)承即可?!?
墨成君直接懟了回去,黑眸中的堅(jiān)定和厲色也直直地射向了對面二人。
身子猛地一個晃動,如果不是墨管家眼疾手快地?cái)v扶了一下,墨老爺子差點(diǎn)直接摔倒在地,一步錯步步錯,早知今日他就應(yīng)該在第一時間解決了陳梓潼!
事到如今,不管如何也不能再任由成君和陳梓潼在一起了。
墨家的和諧穩(wěn)定不容任何人破壞!
“成君,你真的要把爺爺氣死嗎?”瞬間衰老幾分的墨老爺子改玩起了苦肉計(jì)。
墨成君瞥了他一眼,冷漠掉:“好人不長命禍害活千年,放心,像你這樣的一定能夠長命百歲的,如果順利你應(yīng)該可以送我走,畢竟我父親你兒子不就是你送走的嗎?”
意有所指的話語,讓墨老爺子臉色一變再變。
當(dāng)年的事情是他心中永恒的痛,如果可以的話他又何嘗愿意白發(fā)人送黑發(fā)人,孽緣!都是孽緣!
這種孽緣,絕對不能延續(xù)到成君這一代!
“成君,如果你實(shí)在不滿意林丫頭,我愿意豁出這張老臉向林丫頭道歉,就當(dāng)是我墨家負(fù)了林丫頭?!背聊肆季茫蠣斪油蝗焕蠎B(tài)龍鐘地說道。
林念之白了又紅紅了又黑,短時間好似變臉?biāo)频淖儞Q了好幾個顏色。
壓抑住當(dāng)場控訴的沖動,她擺出一副不敢置信的震驚樣,顫聲道:“您在說什么?我為什么沒有聽懂您的意思?爺爺,您一定是被成君氣糊涂了,我扶您去休息一會兒吧!”
如果再讓他們繼續(xù)說下去,自己的謀算豈不是要付之東流了?
她決不能允許那種可能性出現(xiàn)!
“我老頭子清醒地很?!本芙^了林念之的攙扶,墨老爺子繼續(xù)沖著墨成君說道:“老頭子老了,所求不過兒孫滿堂,如果林丫頭你不喜歡,還有李丫頭張丫頭……不過,我老頭子決不能接受一個和數(shù)個男人曖昧不清的戲子進(jìn)門!”
說到最后,墨老爺子的語氣已經(jīng)嚴(yán)厲到不能再嚴(yán)厲,矛頭也直指向陳梓潼。
墨成君冷若寒潭的黑眸中迸發(fā)出一股濃烈的暴戾,冷酷的聲音危險(xiǎn)意味愈足,“如果我只認(rèn)準(zhǔn)了她呢?弱水三千只取一瓢飲,若不是她,任何人都不可以!”
沒想到自己退步之后他仍會如此執(zhí)著,墨老爺子死死握了握拐杖,一字一頓地說道:“墨氏集團(tuán)與她,你選一個吧!”
話說到這個地步,已經(jīng)到了劍拔弩張的緊張激烈!
所有人的視線全都集中了在墨成君身上,墨老爺子的意思很明白,江山美人不能并存,如果要江山就要舍棄美人,如果想要美人那江山就不屬于他了。
美人與江山,孰輕孰重?
墨總裁究竟會愛美人不愛江山還是愛江山不愛美人?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