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龍對此也頗為不爽,冷漠的瞥著對方。
賈姨聳聳肩膀,輕笑道:“古董店鋪,享有所有定價的自主權(quán),畢竟所有東西的價碼都絕不固定。現(xiàn)在我覺得它們倆的定價太低,決心提高一個檔次,治愈價碼牌嘛……你瞧。”
話音未落,賈姨已經(jīng)將價碼修改為嶄新的“40000”和“10000”。
吃相很難看。
但趙珊珊和鄒綺嵐卻笑得很滿意,暗想唐龍也就是一個小小保安,這下子整整五萬現(xiàn)金的先期投資,他未必就能支付得起吧?那樣的話,他大概也就懂得知難而退,不會再令人作嘔的裝大尾巴狼。
賈姨本來也很注重信譽,對明碼標價絕不篡改,但既然趙珊珊軟語相求,加上她得知對方的身份,竟然只是名保安罷了,她也就沒必要再跟對方講誠信,因為那種小人物大概也就只能打滾耍潑,在城隍廟他根本沒資格撒野!
如果唐龍露出一絲絲鬧事嫌疑的話,那她就將召來保安,將他架出去。
那根本就不可能翻出任何浪花來。
畢竟在城隍廟中,每日買到贗品哭爹喊娘耍橫發(fā)飆的家伙,比比皆是。因為既然是古董,數(shù)量自然有限,但人都欲壑難填,全都打著淘寶撿漏的主意,因此贗品暢銷得很。
“OK,扣款吧。”唐龍淡淡道,露出不耐煩的神色。
賈姨怔住,本能的扣掉唐龍銀行卡五萬現(xiàn)金,隨即她就有些竊喜,本來平平淡淡的一日,結(jié)果有人腦袋抽搐,讓她平白無故賺到整整四萬的巨額利潤。要知道,那些工藝品本來是隔壁一家異域風(fēng)情店鋪的,只針對外國買家,但可惜的是燕京市近期旅游業(yè)很糟糕,從生意興隆到一蹶不振的店主,最終無奈的將店出售掉,把所有器件都廉價打包出售給賈姨。
成本價,僅僅是一萬塊而已,如今整整翻五番!
美滋滋的賈姨,看唐龍的眼神就像看到冤大頭一樣,滿意得很。
“哈,你的10分鐘賺百萬計劃,如今已經(jīng)消耗掉整整一半的功夫,我們需要去其他店鋪嗎?你依舊來得及選一些別的東西湊數(shù)哦。”趙珊珊嘲諷的撇撇嘴,她的嗓音加重,頓時就引到一些游客的關(guān)注。
“10分鐘狂賺百萬?”一個鬼鬼祟祟的老者,湊到賈姨身旁,露出疑惑的神情,對那天方夜譚般的說法無法理解。
“真的假的?那家伙吹噓得那樣離譜啊?現(xiàn)在的年輕人吶,空口白牙說瞎話的本事,真是愈來愈厲害啦,真實水準卻令人堪憂啊。”又有一個中年貴婦人鄙視道。
“是在故意搞笑逗女孩玩的吧?不可能是正兒八經(jīng)的話吧?”有人狐疑。
“我覺得也是,除非他腦袋抽筋,里面裝的全都是豆腐腦。”有人贊同。
“不必,它們足矣。”唐龍搖搖頭,已經(jīng)對此格外滿意,他微微笑笑,“百萬已經(jīng)賺到手了。”
“大言不慚!你胡說八道得都快接近神經(jīng)病了。”趙珊珊冷哼。
鄒綺嵐也附和道:
“那兩件工藝品,就是你所謂的百萬?”
葉心雯卻忽然淡淡的插嘴道:“我信他。”
“啊???”一眾燕京大學(xué)的人馬頓時全都噎住,沒有搞懂為何葉心雯會相信那樣荒謬的言論,簡直是匪夷所思。
葉妃雨也笑瞇瞇的挽著唐龍的胳膊,一臉的滿滿笑意:“是啊,是阿龍哥哥的話,就沒問題。他一定能夠做到,你們有誰是鑒定專家嗎?”
“我就是。”賈姨臉色冷淡的道,滿臉的鄙夷,“我有國家頒布的鑒寶專家頭銜和證書,所以才能開起這家洗顏齋古董店。”
“你?”唐龍露出狐疑的神色,上上下下打量著她,“你的證書是賄賂考官獲得的吧?或者……作弊?代考?假證?”
賈姨險些氣炸肺,她在城隍廟赫赫有名,生意也蒸蒸日上,每年都能夠賺到兩百萬左右的純利潤,但在唐龍口中竟然如此的不堪,那令她怒火熊熊。
“擺在你店鋪中的極品古董,你卻置若罔聞,對它們一無所知,像你一樣拙劣的古董鑒定師,請恕在下無法認同。”唐龍淡淡道。
賈姨怒容褪去,反倒換上一副冷笑:“依我看,是你已經(jīng)知道你的那玩意是贗品,所以假借禁止我鑒定的名義,來隱藏尷尬吧?但很遺憾,你的如意算盤怕是只能落空。就算我沒有權(quán)威,那古大師呢?”
先前那名鬼鬼祟祟的老者,頓時無奈的捋捋胡須,被人推到眾目睽睽下。
“哎喲,真的是古承恩大師呢!燕京市鑒寶協(xié)會的副會長,特別擅長金石字畫鑒定,有整整15年從未被字畫類古董打眼的經(jīng)歷呢,果然特別的權(quán)威。”
“沒錯,古承恩大師法眼如炬,一定能夠看破那些古董的真?zhèn)巍R溃先思铱墒怯需b寶大師的證書,在燕京市中如此人物僅僅只有三人啊!”
人群在竊竊私語,而從他們的交頭接耳中,他們也確認那名古承恩大師的身份。
古承恩摩挲著手指,露出躍躍欲試色神色:“小兄弟,那……我來試試?”
“好。”唐龍言簡意賅的一笑。
古承恩接來古董,順手從洗顏齋的貨架上拿下一個放大鏡,先開始觀察那陶器娃娃的輪廓,然后嘖嘖有聲的開始評論:“是一件標準的俄羅斯陶器娃娃啊,西伯利亞平原的藝術(shù)風(fēng)格非常顯著,小賈你近期又開始搞外國藝術(shù)品了?”
賈姨聳聳肩膀,笑道:“隔壁的Friend店鋪倒閉,無人問津,恰好老板賈維斯·G跟我有些交情,我就將他那里剩余的垃圾抄底,全都包圓,拿回來慢慢賣唄,反正都是生意。我們古董商,就是一個熬字嘛。”
古承恩頷首同意,耐心,可謂是古董圈里所有人的格言,萬一腦熱失控就容易落入騙局,或者買到贗品。
“好像沒啥特殊的啊……”古承恩皺皺眉嘟囔著,然后一瞥標價,“一萬現(xiàn)金嗎?感覺貴了。如果我買的話,只肯出3000就已經(jīng)是極限。”
“抱歉,我對外國工藝品的造詣很低
,怕是沒法看出它的精髓來。”古承恩無奈下只得攤攤手。
頓時現(xiàn)場一片嘩然。
“果真是胡說八道吧?所謂的10分鐘賺到百萬,純粹是來搞笑的呢。”
“就是啊,現(xiàn)在的年輕人吶,就只會嘩眾取寵,說的話半點都不負責(zé)任啊,嘖嘖。就那狗屎一樣的拙劣俄羅斯陶器,跟我們?nèi)A夏的精美瓷器哪能相比?能賣出3000就已經(jīng)是極限啦。”
趙珊珊露出得意洋洋的神色,眼角一掃唐龍,輕蔑展露無遺。
在所有人的鄙夷眼光下,唐龍卻是幽幽一嘆:“果然,真正有眼光的人終究是少數(shù)派嘛。”
那一番話說出口,性情豁達的古承恩都有些格外不爽,因為那簡直是對他的鑒定水準的赤裸裸鄙視。
“你個毛頭小子……”古承恩正準備反駁兩句。
卻見唐龍伸手一戳陶器上的一塊斑紋,然后它就支離破碎,頓時從陶器中露出微不可聞的咔嚓聲音。
那塊凸起的斑紋脫落,赫然竟是塊封泥。
“是故意作偽,隱瞞它的身份!”古承恩頓時勃然色變,震撼的沖到那塊斑紋掉落后,露出的古怪圖案前,隨后臉色就開始精彩絕倫的變幻——先變成悔恨的鐵青,緊接著是驚愕的蒼白,最終是興奮的潮紅。
那是一塊像圖騰或紋章的標志。
“那是……”賈姨頓時心中忐忑,她先前可沒有看出其中的玄機,不禁露出古怪的神情,暗想難道真的有隱藏機關(guān)。
古承恩瞧向唐龍,一臉的驚嘆:“沒想到,你年齡輕輕,竟然是外國古董的鑒定專家啊。就憑那件來自俄國沙皇尼古拉二世的皇族徽章,我敢打包票,它就能夠賣到三十萬往上。雖然它是一件很粗糙的陶器,但沙俄帝國那地方的燒陶技藝本就拙劣,所有看價值的話,不能純粹從手藝上來看,畢竟古董嘛,歷史才至關(guān)緊要。”
“那就是三十萬?!”賈姨滿心的震撼的驚愕,隨后就恨不得抽自己兩個嘴巴子,她的進貨價只有區(qū)區(qū)3000塊錢而已,如今一翻手就赫然是整整三十萬啊,整整百倍的恐怖利潤,但她竟然腦抽,只是收唐龍一萬塊就滿意了。
拱手將本該屬于自己的肥肉贈到唐龍手中,那種滋味,何止是煎熬?
但……10分鐘賺百萬依舊是吹噓的。
趙珊珊的臉色一僵,但緊接著依舊冷哼:“沒想到真讓你瞎貓碰上死耗子蒙中了,哼。但你依舊有整整七十萬的缺口呢,就那柄銹蝕斑斑的破刀,就能抵得上嗎?”
鄒綺嵐也附和著。
唐龍淡淡笑笑,沒有動那柄大馬士革刀,只是神色如常的道:“光憑它,就已經(jīng)足夠賣出超過百萬的價碼。”
眾人聞言,都紛紛瞧向古承恩。
古承恩卻是無奈的一聳肩膀,表示他也不清楚行情:“據(jù)我所知,目前國際買家市場上賣得最火爆的尼古拉二世時期的陶器,也就是十萬美金左右,也就是說,大概在五十萬到六十萬區(qū)間。”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