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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鐘磬點點頭,“我知道了。”
一抬頭,瞧見甄十娘神色凝重,如臨大敵,猛嚇了一跳,隨即恍然,不覺哈哈大笑,“你放心,這幾天外面流言滿天,都說我已經(jīng)死了,將軍府失勢了,沒有人會在這時候巴結(jié)你們母子,五皇子一定是真心喜歡武哥。”又道,“你們在宮里住著,外人不知萬歲這是保護(hù)你們母子,都以為是拿了你們做人質(zhì)呢。”
甄十娘就想起這次進(jìn)宮,各宮嬪妃全沒向前幾次那樣熱情,不覺擦擦汗。
只要涉及這兩個孩子,她就會草木皆兵,把人的壞處往十分里想。
也承認(rèn)沈鐘磬說的有道理,可到底不放心,“……難說不是五皇子堪透了圣意。”
沈鐘磬笑著搖頭,“萬歲喜怒不行于色,五皇子若真能從一些蛛絲馬跡揣出圣意,就說明他是個聰明絕頂?shù)娜恕钡皖^看看懷里的兩個寶貝,“我們武哥的寶也不白押,五皇子果真有此心智,儲君之位非他莫屬!”
這家伙,怎么這些事倒聰明了?
甄十娘白了他一眼,低了頭警告兒子,“……這件事情對誰都不許說?”面色十分的嚴(yán)厲。
這件事,一旦在民間傳開,損了皇家的顏面,可是要殺頭的。
“娘放心,我們磕頭的時候,大哥把太監(jiān)都打發(fā)了,誰也不知道!”見娘親不生氣了。簡武又歡實起來,“大哥也讓我們發(fā)誓不許往外說。”嘿嘿笑道,“……娘和爹都不是外人。”
又聊了一會兒,瞧見沈鐘磬面色倦怠,甄十娘就催他,“將軍快回吧,妾也該動身了。”
摟著一雙寶貝,沈鐘磬一點也不想走,又盤庚了半天。才戀戀不舍地站起來,“……你這次回去就把祖宅的人安頓了吧,我過兩天就去接你。”
甄十娘身子僵住,抬頭看著沈鐘磬。
“我一定會風(fēng)風(fēng)光光地接你們母子進(jìn)府!”低沉的聲音果斷從容,沈鐘磬看向甄十娘的目光格外堅定。
“好!”回過神,甄十娘果斷地點點頭。
……
“將軍回來了!將軍回來了!”小丫鬟氣喘吁吁地沖進(jìn)養(yǎng)心院。激動的聲音帶著股哭腔。
老夫人撲棱坐起來,“……將軍真回來了?”她有些不相信自己的耳朵。
小丫鬟呼呼地喘著粗氣,“……外面都是謠傳,將軍沒有中毒,是奉旨出去查案了。”
“萬歲免了他的死罪?”老夫人聲音顫巍巍的。
“……將軍從祁國回來時去梧桐鎮(zhèn)是奉命尋找腳氣秘方。”小丫鬟解釋道,“榮升剛傳信兒回來。將軍又立了大功,晉升為二品的護(hù)國大將軍。馬上就到家了。”
“快,快!”回過神,老夫人顫顫巍巍吩咐道,“把我那件暗紅牡丹錦緞背子找出來!”
穿戴整齊地盤坐在炕上,五個姨娘也裝扮的花枝招展趕了過來,大家眼巴巴地看著漏壺流沙一粒一粒地流逝……
老夫人漸漸地浮躁起來,“將軍怎么還沒到家?”
將軍直接進(jìn)了書房!
出去打探消息的小丫鬟偷偷立在外面不敢進(jìn)門。
而那面。沈忠信正苦口婆心地勸沈鐘磬。
“……娘是真糊涂了,她不知道這里的厲害關(guān)系。并非真想送大哥去坐牢。”他認(rèn)真地看著沈鐘磬,“娘嚇得也不輕,這些日子一直瘋瘋癲癲的,大哥,好歹……去看看吧。”
沈鐘磬眼前就閃現(xiàn)出那日在太和殿上,自己磕頭認(rèn)下欺君之罪時,老夫人眼里閃過的光彩,他猛地閉上了眼。
她,真的不知道這一狀就可以置他于死地嗎?
榮升敲門進(jìn)來,瞧見沈忠信在,欲言又止。
“說吧,這些事不用瞞著二弟。”沈鐘磬伸手端起茶杯,聲音冷靜沉穩(wěn)。
沈忠信一激靈,抬頭看向榮升。
“秋夕全招了……”查出狀紙是秋夕寫的,榮升首先就抓了她,“碧月,翠屏,雙兒,還有門房的二柱,針線上的劉媽一共這些,除碧月外,都是兩年前你平了南夷,受萬歲恩賜擴(kuò)建將軍府時進(jìn)來的……”把審問的結(jié)果說了,榮升把資料遞給沈鐘磬。
又是兩年前!
沈鐘磬忽然想起曹相爺之死。
曹相爺有心口疼病,當(dāng)時太醫(yī)院新出了一種蘇和心丸,對他的病有特效,就是安慶侯安插在曹夫人身邊的密碟把這個消息透給了他,安慶侯一夜間就買光了所有的蘇和心丸……最后曹相爺突然發(fā)病,不治身亡。
若當(dāng)時有一粒蘇和心丸,曹相爺就不至于死。
事后安慶侯供認(rèn)不諱,曹夫人身邊的密碟就是他兩年前安插的……難道,安慶侯兩年前就起了謀逆之心?
當(dāng)年的離間計是萬歲授意的,怕萬歲翻舊賬想起這事兒,才把七年前安插的人全換了,又處心積慮地在朝中各重臣府中安插了一大批密碟?
可是,為什么獨獨留下碧月呢?
七年前安插的人除了碧月外真的都被換光了嗎?
那幾個姨娘……沈鐘磬驀然抬起頭,“……碧月怎么說?”
“聽說您回來了,碧月被老夫人打發(fā)出屋避開您,于濤今兒才擒住她,剛問了一句話就毒發(fā)身亡了……”
沈鐘磬騰地坐直身子。
沈忠信也睜大了眼,“她自殺了?”
榮升不置可否,“是事先服了毒,看不出是自殺還是被害……”
沈鐘磬就低了頭看資料,“除了這些,再沒有了?”
“秋夕劉媽他們知道的就這些……” 榮升又補(bǔ)充道,“奴才用了剛針刺穴的苦刑。那秋夕劉媽只求速死,絕不敢說謊。”
沈鐘磬五指輕輕叩打著桌案,“紫月冬雨這些人都在府里呆了五六年,即便不是安慶侯的眼線,也被碧月收買去了,最好還是都換了。” 像是自言自語,又像是商量沈鐘信。
一邊看著資料,沈忠信額頭沁出了汗,聽了沈鐘磬的話。他猶豫了下,“都換了吧,我?guī)痛蟾缛ズ湍赣H說!”
見兩人一前一后出來門,榮升追在后面,“秋夕她們……”
沈鐘磬眉頭都沒動,“處置了!”
養(yǎng)心院里。陰云慘淡。
“……我不過就打了她幾下,怎么就想不開自殺了?”沒等到沈鐘磬,老夫人卻等來了碧月的死訊,“她也是一心為我好,連我都沒想的會闖出這么大的禍,她一個孩子又怎么會知道。我根本就沒怪她啊。”想起這些日子自己迷迷糊糊的,一醒來就見碧月跪在跟前。任自己怎么打罵都不吭聲,老夫人眼淚刷地落下來。
小丫鬟就跟著嗚嗚地哭出了聲。
婆子捧進(jìn)碧月的遺物。
瞧見托盤上抄了一半的經(jīng)文,老夫人又掉下淚來,“……這丫頭孝順,因我脾氣不好,她怕我以后到陰間吃苦,就抄經(jīng)文替我積陰德……”手指顫巍巍地?fù)嶂苏ふ南夘^小字。“她說九九歸一,要誠心誠意地抄夠八十一本經(jīng)書才算圓滿。前些天還笑著告訴我,已經(jīng)抄三十本了……”
哭了一回,老夫人讓人叫來高全,“……就以義女的身份厚葬她。”
高全剛剛轉(zhuǎn)身,沈鐘磬和沈忠信一前一后推門進(jìn)來。
哭成一團(tuán)的小丫鬟立時禁了聲,戰(zhàn)戰(zhàn)兢兢退出去。
紫月斟了茶后,剛在老夫人身后站定,瞧見沈鐘磬冷冷的目光掃過來,猛一哆嗦,匆匆退了出去。見沈鐘磬面色不善,楚欣怡等五個姨娘也不敢久留,跟著退了出去。
驟然見到沈鐘磬,老夫人渾身電擊般一顫,忘了碧月之死帶來的悲哀,她怔怔地看著沈鐘磬。
沈鐘磬則泰山壓鼎般坐在了屋子正中的椅子上,
見沈鐘磬離老夫人遠(yuǎn)遠(yuǎn)地坐了,母子倆相對無言,沈忠信首先開口打圓場,“娘,大哥平安回來了。”
看著沈鐘磬,老夫人眼里有一絲內(nèi)疚,“……你執(zhí)意要接她進(jìn)府,就接回來吧。”
沈鐘磬驀然抬起頭。
原本是因為愧疚,老夫人才主動退讓討好,可是,看到沈鐘磬眼底閃過一絲光彩,老夫人心里莫名地就生出一股恨意。
不是這個賤人,他們母子怎會鬧到這種地步?!
心里怨氣沖天,對上兒子憔悴消瘦的臉,老夫人到底沒敢罵出口,她話題一轉(zhuǎn),“只有一點,中饋絕不能交給她。”又道,“你若覺得接她進(jìn)府后,讓姨娘主持中饋打了她面子,明兒起,我就把中饋接過來。”
她要接管中饋?
甄十娘身體不好,根本管不了中饋,可是,若交給老夫人……他又不能事事節(jié)制……一定會苛待甄十娘!
心思百轉(zhuǎn),沈鐘磬說道,“……母親身體不好,中饋就讓怡兒繼續(xù)管吧,鄭閣老又替二弟說了門親事,若成了,就讓他們趕在頭年成親,待弟妹進(jìn)門后,讓她接管中饋。”轉(zhuǎn)向沈忠信,“鄔家已經(jīng)合了你們的八字,只鄔四奶奶還想再見見你,這次你不許再耍花樣!”雖然甄十娘不會在意這些虛浮之物,可他越早奪了楚欣怡的中饋,甄十娘面子上總會好看一些。
老夫人眼前一亮。
這樣再好不過,她這中饋原本就是為小兒子奪的。
無論如何,她不能落在甄十娘手里!
就點點頭,“……還有兩個月,也夠張羅了。”
沈忠信嘴角抽了抽。
之前是因為母親盼嫡孫,大哥生不出來,才張羅著讓自己早成親,現(xiàn)在嫡孫有了,大哥為什么還催自己成親啊?
有心拒絕,看到大哥和母親之間好容易達(dá)成了一致,卻是再不敢節(jié)外生枝,就硬著頭皮點點頭,“……我聽娘和大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