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百五十八章 [驚變]
一百五十八章[驚變]
諸葛翊只知道雲歌最近常去莊子,至於去做什麼卻並未細問,便是夫妻,也各有各事,諸葛翊並不是個碎嘴之人.他的事,雲歌從來只安慰,卻從不打探,這是夫妻間的尊重.
以前只覺得女人是世上最麻煩的東西.
他最同情的便是他的父親,找了母親那樣一個女人,整日將承元王府鬧的雞飛狗跳,其實父親性子溫和,可母親性子實在暴烈,爲了全母親名聲,父親便背了罵名.
以前他也曾好奇,既然母親性子這般,父親爲何還守著母親過了二十幾年,父親那時他,他還不懂,有的女人,便是世上所有人都說她不好,可在他眼中,她卻是美若天仙的,便是滿身缺點,他也只覺得女人都該如此.
完美的東西,通常都不真實.
那是他委實不懂.他只知道母親自幼待他嚴厲,小時課業便凡被師傅說一點不好,都是要被打罵的,他被罰時,父親從不阻攔.便是打的遍體鱗傷,父親也只是事後幫他敷藥.
現在他有些理解了.
這個女人並不需要十分美,只要合了他的心意,便是性烈如火,性溫如水都無所謂.
關鍵是他喜歡.以前不理解父親的,現在他都漸漸理解了.
因爲雲歌便是那樣的姑娘,在旁人眼中,雲歌只是個相貌清秀的姑娘,而且出身開國候府,性子乍看有著幾分懦弱,可真實的她,只有他知.
她其實是個性子倔強的姑娘呢.而且心有溝壑,很多事都能安排的井井有條.
而且品性良善,這很難能可貴,生在富貴人家,總會被養出幾分嬌縱性子,就像雲歌的親妹,太子的側妃,那性子,如果換成諸葛翊是無法接受的.用來暖chuang可許是個尤物,可他絕不會與那樣的姑娘有更深的接觸,可雲歌不同.
自始至終,她都靜靜的,柔柔的,就好像是細雨,漸漸滋潤了他,讓他最終變得離她不得.
他不知道這是不是情,只知道,這輩子,他沒想過和別的姑娘相守.
轉眼到了八月,驕陽似火,雲歌莊子也去的少了,製藥之術己傳給了靳天權,接下來就看他的造化了.而且天氣炎熱,雲歌懼熱,便每日呆在院子中,偶爾逗逗小云逸,與小玉斗鬥嘴,再調侃焰炔幾句,小日子過的即舒適又安寧.
只是老天永遠看不得她清靜.雲歌發現,事情總是送上門來找她.
這件事雖然與她沒有直接關係,可對諸葛翊來說卻是千難萬難……
這日,雲歌早早沐浴便側躺在榻上候著諸葛翊,最近她胃口有些不適,卻不知是不是貪涼吃壞了肚子,人也變得懶懶的.
諸葛翊最近回來的都很準時,可今天卻足足晚了一個時辰,正在惦記著諸葛翊是不是出了什麼事之時.
房門被推開,隨後傳來諸葛翊淨水的聲響,片刻後,簾子被挑起,諸葛翊緩步踱了進來,雖然他與以往沒有什麼不同,脣角也微微含了笑,直接走到雲歌身邊,撫了撫她的頭,這是諸葛翊最近養成的習慣,雲歌私下覺得,他把她當小chong物養了.
這動作,明明就是mo小貓小狗的.
只是諸葛翊辯解,他不喜歡chong物,他只喜歡她.
然後雲歌可恥的臉紅了,那之後,他似乎更願意逗弄她了,尤其以mo頭爲重.
二人聊了幾句,說的都是些家長裡短,誰家的小姐出嫁了,誰家的公子娶妻了,哪家老大人得了金孫……左右是些八卦.偶爾雲歌說諸葛翊聽,偶爾諸葛翊開口雲歌靜靜聽著.
雖然沒什麼大的起伏,可二人都覺得心安.
雲歌猛然想起來.";你用過晚膳沒有?";這個時辰按理說是用過了,都該就寢了.
卻不想諸葛翊點點頭,又搖搖頭.
然後便半倚在雲歌身邊,不論雲歌說什麼都不出聲了.雲歌如果還不知道出事了,那她就是傻子子.
雲歌一邊吩咐春桃將晚膳熱一熱,一邊用手輕輕理著諸葛翊的長髮.
他的頭髮生的好,又墨又亮的,這讓雲歌即羨慕又嫉妒,你說他一個男人,長的比她漂亮了,竟然頭髮都比她漂亮.
兩人同時披散的,他能稱爲傾爲傾城,她也就勉強喚個小家碧玉.
雖然己經克服了二人相貌上的差距,可雲歌心中還是彆扭啊……通常這個時候,她會扯一扯他的臉皮,看著他白皙的俊臉上現出微微紅痕才覺得解氣的.諸葛翊只是一臉無奈,最終道一句‘女人難養’罷了.
可今日……
";不必熱了,草草吃幾口便是.";聽到雲歌吩咐諸葛翊起身道.";那怎麼成,吃涼食吃壞了肚子怎麼辦?去熱.";這種事上,雲歌一定會是最終勝利者,諸葛翊扯扯脣,又揉了揉雲歌的頭髮.";雲歌,宮裡出事了.";最終,他還是出口了.
見到她,便覺得一切都不重要了.
雖然今天他險些被皇帝罷了官職,險些被送進刑獄,可這些他覺得都不重要了.
只有能看到她……
他腦海中突然便閃出一句話,執子之手……與子偕老.
雲歌握了握拳,告訴自己不必緊張,萬事有他在……而且自己並不是軟弱無能之人.她有醫術,她現在還有銀子.不管發生什麼,她不會被壓倒
主要是太瞭解諸葛翊了.他說大事,那便一定是大事了……
";出了什麼事?";雲歌直接情緒平復,才淡淡的開口,很好,出口的聲音即不急迫也不焦慮,很平穩.
";……昨夜,小公主突然歿了……";諸葛翊這句話一出,饒是心有準備,雲歌心中還是咯噔一下.
那小公主可是皇帝老來得女,聽諸葛翊說皇帝對她甚是chong愛呢,怎麼突然間便沒了呢.那孩子纔多大?還沒滿百天呢……
";怎麼歿的?急病還是……";
還是什麼她和諸葛翊都明白,只是這事爲何發生在公主身上,總歸這孩子與皇位毫無關係,便是皇帝的心頭肉,將來也是要嫁人的.誰會和小公主過不去.
";初時以爲急病的,昨夜招了御醫院所有人……不過半個時辰便去了……後來銀針試毒,銀針卻變了色.皇帝雷霆大怒……御醫斬了幾個,另幾個都勒令回家了……";
";那麼小的孩子.怎麼忍心啊.";雲歌感嘆.
";是啊,小公主還不滿兩月,聽說柳妃當場便哭暈了……陛下召我進宮,勒令三日內告破.不管是誰,一定嚴懲不貸……";諸葛翊微自嘲的道.
他是承元王府世子又如何,主領刑部又如何.
能在宮中行事的,自然是宮內之人.對一個公主下手的理由實在不多,可卻發生了.
皇帝自然震怒.可三日告破,卻也有些強人所難.
三日若破不得案,刑部主事差事丟了便罷,諸葛翊擔心承元王府或許也會受到到牽連……
畢竟有句話說的好,臥榻之側豈容他人鼾睡.便是他無心,可皇帝依舊猜忌……這可是送到皇帝面前千載難逢的好機會.如果皇帝不出手,他都覺得詫異呢.
這事若真的牽連起來,也許會動搖承元王府的根基,最好的解決之道便是三日內查得真兇.可這又如何能輕易辦到?
畢竟宮中勢力錯綜複雜……
回來的一路他思來想去,決定將雲歌暫時送走,可是看到她,他卻又心生不捨.如果真的在劫難逃,他與她爲何不好好相守到最後一刻……
所以他還是開口對雲歌說了.
";只能三天時間?明顯有些強人所難……";雲歌擰眉道.
諸葛翊笑笑,突然覺得心中煩惱一掃而空.世上有一個人永遠與他福禍同享,這種感覺,真的很好,很好……
有什麼可怕的呢,兵來將擋水來土掩罷了.
皇帝爲難便爲難吧.差事丟了便丟了吧.他總是承元王府的世子……還是養得起媳婦的.
";不想那些了,你早些睡吧,我用些晚膳去書房看公文,今天得理清思路.";
現在宮中是一團亂,他突擊審了柳妃宮中的宮人.
昨日並無人去柳妃宮中……至於前幾日,皇后和幾位嬪妃都曾去柳妃宮中小坐……雖然知道兇徒多半是收買了柳妃宮中之人.可據柳妃說,宮中除了她帶進宮的幾個婢女,餘下的皆是陛下所賜,而且都在殿外當差,進不得內殿的,也便接近不了小公了.
所以一時間,便是連個懷疑之人都無.
雲歌點頭,她知道諸葛翊此時無心安睡.便是強留他在房中,不過也是枯坐一夜罷了……
何況她也想靜靜的想些事情.
諸葛翊薄脣輕觸了雲歌額頭後出了內室……
雲歌卻在想著諸葛翊的話.皇帝只給了三天時間破案,這是一個父親因爲失了愛女而頭腦發熱之舉嗎?抑或……是借題發揮.
當然雲歌是希望自己多想了,那好歹是公主啊,皇帝的親生骨肉,據說皇帝還十分偏chong呢.
柳妃雖生了女兒,可是賞賜十分豐厚,據說宮中生了皇子的妃子也不及柳妃受chong……